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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递过燕窝粥时,竟然手一颤,那燕窝粥立马向着莞莞脸上泼去。
娘亲,连忙拉过莞莞,手一挡,粥全都四散出去,大部分溅到了三姨娘身上。娘亲,细细地看了莞莞浑身上下,见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而,那个小莞莞早已经被吓的呆住了。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夫人饶命!”
“贱婢,做了姨娘倒是把奴才服侍人的本事给忘了,竟然想害我的莞莞。”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身子不好,一时没拿住……”
“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给我到院子里跪着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再后来,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看来是朱宜修,带着父亲进了院落,将三姨娘带走了。
娘亲气的连晚膳都没用。
当晚,三姨娘就小产了,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走近娘亲的床榻,想替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却被迷雾挡住了。
眼前再次清晰的时候,已经又换了一副场面。
院子里,知春正带着小丫鬟们,忙进忙去,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
“二小姐,看,这是今天京城里最流行的锦缎呢。听说,是皇帝陛下特地为舒贵妃娘娘,让江南的绣娘织出来的。买都买不到呢,幸亏平阳侯是夫人的亲哥哥,这才送了两匹过来。”
“哇,真好看。”
这时候的莞莞似乎又年长了一些,眉眼间更是精致脱俗。
莞莞在知春的帮助下,将锦缎映在身上比划着。
“二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连着锦缎都被二小姐给比下去了。”
“别乱说。”
莞莞爱惜地抚摸着光滑似水的锦缎,顺着那巧夺天工的锈技看下去,眼中满是惊叹,良久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娘亲,给三妹妹那里送了没?”
“二小姐,这可是您舅舅送给您的,夫人怎么会给三小姐送去?再说了,这么美的锦缎也要二小姐这么美的人穿着才配啊?”
“好了,就你嘴甜。我觉得这匹玫红色的和三妹特别配,你给三妹送去,对了,别告诉我娘。”
“知道了,我的好小姐。”
不一会儿,知春回来了,手上戴着那匹玫红色的锦缎。
“怎么了?三妹不喜欢吗?”
“三小姐说,锦缎再好,没有好的绣娘,也是做不出好的衣裳的。”
“这有什么?反正我也要做衣裳的,到时候让绣娘一起做就好了。”
“可是,三小姐还说……”
“说什么?”
“三小姐说,即使做成了衣裳,她也是不敢穿的。”
小莞莞沉默下去,那么精美的锦缎也吸引不了她的视线。
“二小姐,你又何必理三小姐呢?你再好心,三小姐也是不愿意接受的。”
“好了,你把锦缎收起来吧。”
“二小姐,你还没选好衣服的款式呢,明天锦绣庄的绣娘可就来了。”
一幕幕的场景,像是连环动画片一样从我面前滑过。
有小事,有大事,有对有错,到了最后已经不能用对错来衡量了。
积少成多,这么多年,隔阂怨恨已经很深了。
嫡庶嫡庶,嫡者高高在上,庶者卑躬屈膝。
一朝庶者得势,嫡者落魄,地位颠倒,就是庶者扬眉吐气,打击报复,嫡者暗含鄙薄怨恨的时候了。
最后画面定格了。
朱宜修穿着杏黄色的贡缎裁成的衣裳,对着三姨娘,甜甜地叫了一声:
“娘!”
而娘亲,在远处将手中的绣帕撕成了碎片。
“啊!”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
梦境虽然没有多可怕,却让我惊心,让我明白了:退无可退。
娘亲的心思
伺候娘亲喝过药,漱过口,我看她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想和她敞开心扉的谈一次。
“娘亲,女儿这几日看着以前所写的小字,倒是想起来儿时的趣事。”
“莞莞,想起了什么?”
娘亲饶有兴致地问道。
“娘亲,可还记得那一次姑姑回来省亲?”
“怎么不记得?那个时候太后刚孕育皇子,被册封琳妃,沐浴皇恩,回府省亲!”
我看着娘亲的神色,不似前几日那么激烈。
“那时候,姑姑指着府里满园子的花,问我们几个女孩子,最喜欢哪种花。”
“娘亲怎么不记得,莞莞还说自己最喜欢的是红梅呢。娘亲知道莞莞最喜欢的是牡丹,但是牡丹乃是花皇,除了皇后其他人都得避讳。”
“娘亲记性真好,当初要不是娘亲提点我,我差点犯了忌讳。当时大姐说喜欢茉莉花,三妹却指着池子里的夏荷,说,世人都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孰不知淤泥也染了荷花香。”
“我怎么不记得?就是因为这句回答,朱宜修才得了太后的亲睐。”
“可不是,显见三妹是个胸中自有丘壑的人才,母亲何必处处为难于她呢?”
“行了,我知道你是想替她们说好话,抱不平,自小你就是如此良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我见娘亲很是平静,不禁奇怪起来。
“二十年前,我嫁给你父亲时,朱家还仅仅是个百年书香门第,虽是世代官宦,却最高不过侍郎罢了。我娘家梁国公府却是豪门望族,从前朝起就是有名的勋戚世家,大周朝的开国皇后就出自梁国公府。我的外祖父更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特封的平阳王。当时,你父亲在求亲的世家子弟中并不显眼,但是你外祖母却看重朱府的百年清名,不惜将我下嫁。”
娘亲叹了口气,似是在对当初年少岁月追忆。
“可是这人啊,是会变的。百年的清名,在朱成璧进宫为妃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了。你父亲,最初那个清贵的公子也渐渐成了追名逐利的公子哥儿。当然,娘亲也变了,从不通俗务的世家小姐,成了斤斤计较,善妒的妇人。”
我没有讲话,静静地听着那些陈年旧事。
“你大姨娘、二姨娘都是你祖母给你父亲的,在我进门之前就有了,一向安分守己,我也乐得给她们体面。你四姨娘、五姨娘更是朱府显赫之后,从外面小官吏家纳的贵妾,也算是家世清白。只有你三姨娘,一个小姐身边的丫鬟,竟然爬上了主子的床。我是容不下的,当时我刚有了身孕,胎气不稳,本想保养好胎气之后,再发落她。却不曾想,她倒是乖觉,趁此机会做了胎,还被抬成了姨娘。”
“这口气,我忍了十多年,看到她当然没什么好脸色。可惜她最是能忍,心思又深,这么多年,我竟然没能拿捏到她任何的错处。反而,因此日渐被你父亲疏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最寻常的妻妾宅斗,却因为发生在自己身边,而想的不是那么寻常。
“朱宜修,就和她母亲一样,能忍,善谋算,娘亲怕你吃亏,从不让你跟她多来往。可是,你总是不听话。”
“娘亲,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暗下决心,就当报答莞莞给予的我这个身体,报答娘亲对我最无私的爱,我一定要完成她的心愿。
“娘亲最想要的不过是你们兄妹三人过的好罢了。你二哥被退了婚,你更是因为慕容世勋的死,再找个好人家怕是难了。就是最让我省心的明礼,虽然有了乐阳侯的爵位,但是你娘亲依旧觉得对不起他。本来,他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因为娘亲的一时之气而失去了继承权,娘亲对不起他。”
娘亲说到最后,哽咽不已。
“娘亲,朱府的国公之位仅仅是因为姑姑身为太后的缘故,想必娘亲也是不屑的。既然,娘亲想还给哥哥一个国公之位,不如就让女儿给哥哥挣一个回来吧?”
“你说什么?”
娘亲诧异地看着我。
“娘亲,女儿要进宫。”
娘亲怔怔地看着我,良久说不出话来,眼神不断地动摇着。
可是我已经打定主意,又怎么会放弃?
“娘亲,你不总是说女儿比三妹强吗?那么天底下比皇帝的妃子更强的不就只有皇后了吗?三妹之所以待在妃位,不过因为她庶出的身份罢了,所以需要一个皇子来为其撑腰,进而为后。可是女儿不同,女儿不需要一个皇子,就已经有了资格正位中宫。”
娘亲被我说的心动了,然而她又犹豫道,
“我与太后素有旧怨,太后怕是不同意的。”
“即使如此,我与太后也是同出朱氏,血脉相同,想必她也是愿意的。再说了,事在人为,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可是,后宫险恶……”
“娘亲,来不及了。”
“莞莞,你做了什么?”
我从衣袖中掏出一卷黄色的绢帛。
“三妹,今日命人传了旨意,让我进宫参加太后、皇帝为庆祝她怀孕所举办的宴会,就在三日后。”
娘亲听了我的话,脸色变来变去,最后才吐出四个字:
“天意难为!”
肩舆
我以为我会睡不着,因为猛然听到宫中的旨意,我心中很是忐忑。
这本是我一心想要抗争的宿命,却因为心境的改变,而成了我急需的机会。
结果,这一夜却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睡的最香的一夜。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第二天早晨醒过来的我暗暗想道。
因为朱宜修的“盛情”,娘亲不得不拖着刚刚有起色的身体,穿戴着一品国公诰命服进宫道贺。而我因为没有诰命的缘故,只能穿着平常的衣裳,还得特别注意不得犯了忌讳。
幸而,知春在这一方面很是有经验。
她提醒我说,因为刚刚出孝的缘故,尤其是还在孝期内,只是由于皇帝特旨而免除,衣服就不能显得过于艳丽。宫里规矩严格,各个等级的妃嫔穿衣服的颜色质地都有规定,不能犯了忌讳。
所以,诸如:明黄、杏黄、正黄等黄色就不能穿;大红、粉红、玫红等红色也不能穿;最好素净点,亮丽的衣服也不要穿等等,说了一大串。
总之一句话,能穿的不多了。
说道这里,我不觉地感到庆幸,幸亏朱柔则家境不俗,之前做的衣裳不少,很多一次都没有穿过,白白便宜了我。
去掉不能穿的衣服之后,在知春的帮助下,我最终选择了一件主色调是粉的接近于白色,浅紫蓝色镶边的高腰襦裙,两臂上挽着一条浅绿色的披帛。走起路来;裙摆轻轻摇曳,披帛随着手臂的摆动而飘舞;沙罗轻软如雾。
知春的眼眸里有一丝惊艳,
“二小姐这一去,可要把满宫的女子都要比下去了。”
我笑了,退无可退的话,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进了。
我不是圣母,我只是一个自私的想要过的更好的女人。
母亲坐着四人抬的枣红色官轿,我只能坐着二人抬的普通凉轿跟在她身后进宫。
等我们到的时候,宫门前已经停了一大排的宫轿、官轿,我正在担心我们是不是来晚了的时候。
母亲倒是开口劝我道:
“我们还不算晚,今日的宴会,太后很是重视。所有的在京命妇,凡是有资格进宫的,太后全都邀请过来了,太后这是给娴妃做脸撑腰呢。”
看着眼前长的几乎见不到头的路,我简直要哭了。
“娘亲,这么长的路,我们就这么走过去?”
“我倒忘了,莞莞这是第一次进宫,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除了皇帝、太后、太妃,就只有后宫高位妃嫔才可以在宫内乘坐肩舆,寻常命妇只有得到特旨才可以坐肩舆入内。”
我担心地看着娘亲瘦弱的身体,上前几步挽住她,试图给予她更大的力量支撑。娘亲拍拍我的手,笑了。
一边慢慢走着路,一边和娘亲轻声交谈,偶尔还有几个娘亲熟识交好的命妇和娘亲打招呼,再加上一路上的风景很是美丽,与在现代看到的古代园林都有所不同,我倒是有几分新奇。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大煞风景的开道声,周围几个本来和娘亲一起走的命妇,眉头皱了皱,等看到身后来人,立马四散开去。脚下的步伐却是快了几步,唯恐避之不及。
“哟,前面这不是姐姐吗?”
声音很是耳熟,我正准备回头看看,却发现手下娘亲的手在细微地颤抖。
“啪啪啪。”
三下敲击声响起,身后的肩舆冲到我们身前,拦住我们的去路,然后稳稳地停下。
三姨娘从前面的肩舆中走下来,几天不见这位姨娘倒是威风不少。手指上也学着宫里的贵妇一样戴上了长长的甲套,崭新的诰命服穿在她身上倒是显得有气势不少。
可惜,仅仅只是气势,而不是气质,真正的气质不是靠衣裳首饰撑出来的,而是自小培养,通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表现出来的。
“三姨娘。”
我拉扯了一下娘亲的衣袖,先开口和三姨娘打招呼道。
“啧啧,二小姐今天打扮的可真是美啊,这么素净的衣裳都能穿出脱俗清丽的效果。”
三姨娘绕着我转了一圈,幸灾乐祸地说道,
“可惜,我们家宜修长得没有二小姐漂亮,也能靠着艳丽华贵的衣裳来撑撑了。啊呀,瞧瞧我这记性,说道衣裳我刚想起来,皇上刚赐了一件明黄色的宫装给我们家宜修,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明黄色,那可是皇帝皇后才可以穿的颜色啊。
“娴妃娘娘,深受皇帝宠爱,又怀有帝嗣,真是宠冠后宫啊。想来静妃娘娘、恭妃娘娘,也应该很羡慕啊。”
娘亲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想到,之前娘亲和我说的话,新帝勤于政务,与后宫众妃嫔也是雨露均沾。朱宜修虽然是太后的侄女,恩宠更多一点,但是也没有达到宠冠后宫的地步。尤其是静妃、恭妃因着太后对朱宜修的格外重视,已经有意无意地走到一起,联手对付朱宜修,三人隐隐成鼎立之势。至于端贵嫔,则因着和皇帝青梅竹马的情分,倒也是有几分宠爱,却为人淡薄,独来独往,没有参与到后宫争斗中来。
“静妃、恭妃又算的了什么,娴妃娘娘身怀帝嗣,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太后和陛下高兴极了,已经晋封娴妃娘娘为正一品的娴贵妃了。娴妃娘娘身子重,不宜举行繁杂的册封典礼,所以打算等她生下小皇子之后再一起晋封呢!到时候……话说回来,这次我还是托娴妃娘娘的福,才可以坐着肩舆直接进宫呢。”
三姨娘一开始很是气愤,到后来,说着说着却兴奋起来,满脸的喜色。
我细细一想就明白了,到时候怎样?生下皇子之后,直接跳过贵妃,被册封为皇后?真是打的好算盘!
“呵呵,我们家静妃是不算的了什么,哪有娴妃娘娘尊贵?”
“是了,苗夫人,人家连你们家才貌双全的静妃娘娘都不看在眼中,想来她们连我们家的恭妃娘娘更是瞧不上了。”
“我倒是不明白了,都是正二品的妃子,凭什么我们家的女儿就要被糟践?甘夫人,走,我们去找太后娘娘评评理,看太后娘娘是帮理还是帮亲!”
三姨娘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条道上,三妃之母竟然都聚齐了。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笑道,
“苗夫人、甘夫人,娴妃娘娘当然和静妃、恭妃地位一般,但是娴贵妃娘娘加上小皇子可不是比她们尊贵多了。即使是到太后娘娘面前去评理,我也是不怕的。只是到时候,两位夫人可就不好看了。”
我和娘亲对视一眼,无意插足这趟浑水,只想尽快离开此地,却不防有人将我们拉进战局。
“你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贱婢小妾,被封诰命已是天恩浩荡,竟然还以娴妃之母自居。秦国公的正室夫人才是娴妃的嫡母,你个姨娘也敢自称母亲?你将我朝国法礼教至于何地?国公夫人,你就任由这个小妾蹬鼻子上演,欺负到你头上吗?”
娘亲听了这话,看着三姨娘受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是不显。
“甘夫人,妾身最近身子不适,已经搬出府去和长子同住,即使想管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如今三姨娘有子继承国公之位,这嫡庶之论还是休要再提。”
“荒谬!嫡子在,庶子也能登大雅之堂?我看国公大人是老糊涂了,竟然宠妾灭妻,嫡庶不分!我倒要问问我们家大人,御史大夫竟然不将此事上表奏闻天子,真是失职!”
“就是,我家大人身为礼部尚书,竟然没能发现其中曲折,真是愧对皇恩,我回去之后一定提醒他。”
三姨娘脸上血色顿消,手也不住打颤,想来她是忘了朱宜修曾经提醒过她的话了。
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上前一步,先给两位夫人道了万福,然后说道,
“两位夫人,刚才却是我家三姨娘失言,小女替她给二位夫人赔个不是。”
甘夫人、苗夫人也是聪明人,回了半礼,
“四弟继承爵位已得到陛下圣旨同意,想来二位大人也是忠心于陛下,才没有上表谏议。更何况嫡庶之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