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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白,你就明白告诉他好了,如果二皇弟能用得上,你就送他。”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随即看见楚冬阳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的背光之处,面上阴暗一片,隐约间带着些许狡猾之意。
连城见冬阳突然出现,情知有些不妙。暗暗思忖了一下,想着在自己的府邸里他还不至于敢公然抢夺,心里稍稍放下心来。
冬阳见梨白红着脸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突然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低头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印上一朵红梅。梨白身子突然一缩,抬头惊讶地看着他,眼睛瞪着老大,“你……你……唔唔……”红唇突然被冬阳双唇堵住,梨白身躯先是一僵,片刻后便眼神迷离地软倒在冬阳怀里。
连城微微蹙眉,“大皇兄可要我回避一下?”
冬阳邪笑一声,“二皇弟又不是外人,回避作甚?梨白,你说是么?”又俯身在梨白唇上吻了一下,梨白满面潮红,闭上眼睛不发一言,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显然是极为紧张。
连城冷冷瞥了两人一眼,见冬阳咬着梨白的耳垂低低说了几句,又朝梨白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惹得梨白面色越来越红,羞窘地几乎想哭。
冬阳笑着道:“梨白,你就告诉二皇弟实话好了。”
梨白鼓足勇气抬起眼朝连城道:“冰琉珠可以令男人怀孕生子。”说完连忙垂下头。
冬阳抬头朝连城邪魅一笑,“若是二皇弟也想替哪个男人生个孩子,留下也无妨。”无视连城有些发青的脸色,低头朝梨白道:“梨白,其实就算你不能生孩子,我还是一样爱你。”
望着两人,连城有些啼笑皆非,虽不信冬阳,可是看梨白羞涩的神情,觉得他应该没有撒谎,难道自己辛苦跑了一趟浮香岛,就拿回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么?
见冬阳眯着眼等待自己答复,想到之前说过只要冰琉珠对自己无用,定会还给梨白,只得打开包裹,将珠子递了过去。梨白忙伸手接过珠子,推开冬阳,面红耳赤地跑了出去。
冬阳望着他的背影大笑了几声,又回头朝连城道:“他生性羞涩,二皇弟莫要见笑。另外我与他之事只有二皇弟一人知晓,还望二皇弟莫要张扬,毕竟不太光彩。”言外之意是如果有他人知道,那么一定是连城传出去的。
“不会。”连城面色平静,“我旅途有些劳累,就不送大皇兄了。”说完拿起包裹便出了前厅,向自己所住的新晴阁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冬阳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走出二皇子府大门,看见梨白正牵着马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看见自己的时候他狠狠瞪了自己几眼,又红着脸转过身去,似乎很是局促不安。
冬阳含笑走过去,伸手扶住他的肩。梨白急忙推开,红着脸愤愤道:“就算是演戏,也不能那么认真……真是太可恶了!”他气得踢了冬阳几脚。
冬阳呵呵笑了起来,也不躲闪他的拳打脚踢,“不演得逼真,他怎么会信?你当他是吃素的么?”又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急中生智来了这一出,他怎么可能乖乖交出冰琉珠?“
“那你也不能亲……亲那里……反正太可恶了!”梨白面色绯红,咬牙切齿地瞪着冬阳。
冬阳心念一动,“难道……那是你的初吻?”
“什么啊!”梨白被他说破心事,气得一拳捶了过去,冬阳见来势凶猛,连忙闪开。梨白收势不及,差点摔倒,反被冬阳拉住,冬阳见他眼角湿润,双唇嫣红,突觉喉咙一干,俯身在他唇上又飞快地亲了一下。梨白呆愣了一下,之后一声惨叫,伸手拿起马鞭甩了冬阳一下,便跳上马疾驰而去。
冬阳笑着跳上自己的马追了过去,待他去远了,一人从围墙的拐角处缓缓走了出来,却是楚恺之。他望着冬阳梨白消失的方向失神了片刻,许久后叹息了一声。
连城回到新晴阁,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片刻。想到适才前厅的一幕,心里总觉哪里怪怪的。他拿起桌上的笔,随手在纸上写上“火璃蝶”三个字。之后想了一阵,又随手写上“冰琉珠”。
盯着六个黑字发了一阵呆,他面色突然大变,“上当了!”他失声道,霍然从椅子中站起身来。
冰琉——火璃,冰火——琉璃,这之间又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一经想通,他颓然跌坐在椅子里,心里懊恼到了极点。
这时听见有人敲门,连城应了一声,然后便看见楚恺之推门走了进来,“二皇兄刚回来么?”恺之含笑问。
连城“嗯”了一声,强掩下被骗的沮丧。楚恺之盯着他看了几眼,突然道:“适才我看见大皇兄和他的属下梨白。”
连城淡然道:“他们才从这里离开。”
楚恺之犹豫了一下,“他们关系好象不太正常。”
连城瞥了他一眼,心里暗道:难道他们的事并非作伪?口中却漫不经心地问:“你是如何知道?”
“我……我适才看见大皇兄亲吻梨白,就在围墙外的拐角处。”
连城“噢”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半晌听恺之问:“二皇兄觉得这种事恶心么?”
连城悄悄捏住拳头,望着窗外栀子花间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冷冷道:“恶心之极。”
“……是么?”恺之面色一暗,随手拿起桌上的玉镇纸把玩着。沉默了一阵又问:“如果是两情相悦呢?”
连城冷笑,“……你是说冬阳与梨白?”
“……不是,我只是说‘如果’。”
“不可能有这个‘如果’。”连城突然起身,“三皇弟,我觉得有些疲累,有话过几日再谈罢。”便喊下人来送恺之,恺之只得告辞了。
这日是月圆之夜,楚恺之来找连城赏月饮酒,见连城公务繁忙,他便在亭中先独饮了一阵。微醺之际看见连城分花拂柳而来,一身月白衣衫,俊美出尘。
楚恺之痴痴看着,一只手缓缓伸手酒壶边摩娑了一下,眼见连城踏进亭中,他起身迎上,“二皇兄请坐。”
两人面对面坐下,端起酒杯各饮了一口。楚恺之突然问:“二皇兄,你可爱过人?”
连城手中酒杯微微一颤,他忙将酒杯送到唇边饮了一口,之后放下酒杯淡然道:“没有。”
楚恺之叹息一声,“那你定然不知爱人的滋味了。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每次呼吸的时候都会想到他,明知不该来见他,却总会不由自主走到他面前。你会做一些不够理智,甚至危险的事,明明知道不该,却不愿改变。”
连城似乎有些呆住,喃喃道:“……会做一些不够理智甚至危险的事,明明知道不该,却不愿改变……这就是爱么?”
月亮钻出云层,清辉泼洒大地。连城的面上也笼罩着一层银辉,平日的冷漠褪尽,换上柔和,狭长的凤目里眼波朦胧,淡红色的薄唇微启,似语还休。
楚恺之心里一热,突然一把抓住连城的手腕,“二皇兄,你可还记得你手腕上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么?”
连城低头看了看左手手腕上那个细长的疤痕,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不记得了。”
楚恺之面露失望之色,“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留下的,你不记得了么?”
“……太久了,已没有了印象。”连城淡然道。
楚恺之叹了口气,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望着空了的酒杯悠悠道:“那年我才八岁,是个无人问津的皇子。一日我在御花园里玩,不小心掉到水里,你恰好路过,跳下水救了我,这伤痕是水里的一根荆棘划的,当时流了好多血。”
他苦笑一声,“我吓得哇哇大哭,引来了皇后。皇后叫人打我,却被你制止。你还安慰我说以后会照顾保护我,叫我不要再哭。后来的日子里因为有你,我这个自出生起便被人遗忘的皇子才受到了礼遇。”
“是么?原来从前的我这么好心肠。”连城面上露出一丝讥诮之意。
楚恺之面露激动之色,脱口道:“可是二皇兄,这一年多你真的变了许多。你不再象从前那样容易亲近,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能踏入你内心半步。”
连城道:“我早说过:是你多心了。”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站起身,“我有点头晕,想早些歇下。你若不想回府,就自己找个客房罢。”
楚恺之缓缓起身,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那皇兄你慢走,我还想多饮几杯。”
连城点点头,转身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楚恺之手上突然一用力,将手上的酒杯捏碎,“二皇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目中闪过一丝疯狂。
昏暗的烛光中,一个斗大的“奠”字泛着阴冷诡异的光。冷风吹来,铺天盖地的白幔子轻忽飞扬,两具赤裸的身体在幔子中交缠着……
“不……啊!……”梦魇中的连城想要惊呼,那声音却被堵在嗓子眼,任凭他怎么努力都发不出来。
恍惚中有人轻轻亲吻他的额头,连城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重得象铅一般。又想伸手去摸放在床边的剑,却连伸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仓惶中他想咬破自己的唇让自己清醒过来,牙齿落在唇上却是软软的,没有力气。这时感觉有带着酒气的柔软覆在了自己的唇上,这让他几乎晕厥过去,一口血冲到了喉咙口,却没有能吐出来。
“是谁?……放开我……”身体虽不能动,心里却是清清楚楚,满满地惊惶与绝望。
感觉那湿热的吻渐渐滑到了胸口,随即一只滚烫的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襟。连城用尽全力想要挣扎,可是动作却轻飘飘的,身上那人的动作连一丝阻滞都没有。
不行,不行……他绝望地想着,难道这是上天的惩罚么?是了,一定是这样的。思及此处,他的面上突然露出一丝残忍奇怪的笑意,随即便晕厥了过去。
(十七)
望着昏迷的连城,楚恺之眼中露出温柔的目光,他轻轻抚摸着连城的面颊柔声道:“我真的很爱你,爱到快发狂了。二皇兄,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他吻了吻连城冰凉的耳垂,“以前我们明明很亲近的,你对我比对任何人都好。可是自从你前年去海颜赈灾回来你就变了,不管我对你多好,你都不肯正眼看我一下。”
他的语声里渐渐有了愤怒之意,抚摸连城面颊的手也添了力气,“我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打开你的心,才能让你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只能用这种方法,二皇兄,别怪我……”俯身轻轻吻了吻他,“别怪我……我真的别无它法……这样至少能让你以后看见我时再不能保持平静……”
这时突然“嘭”一声巨响,楚恺之急忙回头,看见房门被撞成数块,一人怒不可遏的冲进屋里,持剑朝自己刺来。
楚恺之大惊失色,急忙闪避。只是那剑势异常凌厉,他闪避不及,左臂上中了一剑,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那人又一剑刺向他胸口,恺之惊惶无比,急忙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堪堪避过。
“大胆,你敢刺杀皇子!”恺之怒喝了一声,“快来人!”
那人剑尖突然在恺之身上疾点了几下,恺之顿时不能动弹。张口想要喊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来人正是楚江,那夜与连城分手后他本想去吴飞一起回海颜,然而想来想去都放不下连城。每次想到连城追问自己是否会永远爱他时那急切中带着些许痛楚的眼神,他都懊恼到坐卧不安,这才不顾吴飞等人反对,孤身一人来了京城。
在府外徘徊数日,这夜好不容易才潜入二皇子府,却正好撞见这一幕,他气得七窍生烟,若非听恺之说他是皇子,也就是说他与连城乃是亲兄弟,楚江早就一剑杀了他。
楚江狠狠踹了恺之几脚,“等他醒来再处置你。”便将他拖出了卧房,扔进院子里的草丛里,离开时又加点了他几处大穴。
走回卧房,来到床沿边坐下。看见连城脖子上暧昧的红痕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忙伸手掩好了他的衣襟。想到若非自己来得及时连城便会被侮辱,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见连城昏迷,百无聊赖间他打量着连城的卧室。房间里一尘不染,桌面光可鉴人。不多的几件家具,素淡清雅,除了窗前花架上的一盆白色蝴蝶兰外并无其余的装饰。对面墙上一幅字画,画上的景色似乎正是后面的那座梅花山。山顶的白塔临崖屹然耸立,夜空如洗,一轮圆月照于塔顶,清冷寂寥。
楚江心里突然一动,脑中似乎有一根丝被抽了出来,凝神细想却又无源头可循。情不自禁起身走到那幅画前,看见画上有一首题诗:
碧海飞金镜,青烟幂紫桥。
临渊碎玉倾,入塔暗香摇。
字体厚重,结构宽阔,气势磅礴。较颜体瘦硬,比柳体雄厚,一望之下觉得十分眼熟,再细看印章处,正是“楚临渊印”四个字,看日期应该写了有五六年了。
楚江隐约觉得这首诗很熟,却想不出作者,他失忆后对以前读过的书多半还记得,此时不觉有些懊恼。伸手抚上额头,总觉得哪里不对,苦思间突然听见床上的连城呻吟了一声,他忙走回床边,正看见连城睁开眼睛。
意外的是连城看见他时并未显出惊讶之意,楚江怕他误解,忙解释道:“楚恺之想要……”
“行了!”连城不悦地打算了他,之前他虽然不能动,其实什么都知道。一个男人几乎被人强暴,这样挫伤自尊的事他自然不愿被人提起。
楚江微觉尴尬,随即了然笑笑,重新坐了下来。
“谁允许你坐下了?”
楚江莞尔,“我毕竟是客,难道竟要我站一夜么?”
连城见他目中笑意闪动,心里微微一动,“哼”了一声后侧身朝里移了移,与楚江身体拉开一段距离。突然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靠在自己后背上,他一颤,怒声道:“你做什么?”
“嘘……”楚江在他耳边柔声道:“你快睡罢,我只是陪你一阵,不会做什么的。”
连城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反对。感觉他身躯渐渐松弛下来,楚江暗暗舒了口气,不多时竟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清晨连城睁开眼睛,见楚江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而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了。
楚江见他醒了,便俯身吻了吻他淡红色的唇角。连城身躯一震,急忙推开他,同时一跃下了床。
楚江见连城俊面泛红,眼角湿润,他心田一荡,连忙低头强自按捺。随手翻过枕头,看见枕下有一只小巧的香囊。拾起香囊闻了闻,“这香气冷彻幽寒,甚是奇特,但闻起来却又有些熟悉之感。”
连城整理衣带的手指微微一颤,片刻后道:“这种香囊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有什么稀奇?”
“那或许是我没见过世面。”楚江抬头笑着道:“可否送我?”
“……你拿去好了。”连城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他走近草丛里,看见恺之浑身血迹的躺在地上,后者看见他,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一亮,待迎上连城厌恶冰冷的眼神时他的目光又瞬间黯淡了下来。
连城伸手解开恺之穴道,用着极为厌恶极为冷淡的目光道:“楚恺之,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二皇兄……”恺之颤声道,眼里惶恐羞惭失落等情绪交杂在一起,全然不似从前的温雅从容。“皇兄你原谅我好么?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你从不肯正眼看我一下,我快疯了……”
“所以你便要强迫我么?”连城冷冷打断他,“我平生最恨强迫我之人。”
这时突然听见一声门响,随即看见楚江走了出来。恺之瞳孔突然收缩,瞪着楚江的眼神里满是嫉妒与愤恨,他挣扎着爬起身,虚弱的靠在旁边一棵树上,用极度不甘的眼神盯着连城道:“二皇兄,你居然和他……这个海颜奴……”
“海颜奴又怎样?”连城冷冷打断他。
恺之咬咬牙,目光在楚江身上几乎盯出洞来,“好,好……”终于转身踉跄着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连城心里微微有些怅然。在南楚皇宫里,也只有楚恺之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自己并非没有意识到。只是以前一直以为那只是兄弟之情,没有深想。如今回想起来,或许是自己忽略了他的付出。
这样想着,便不再那么恨他,隐约间甚至觉得有一丝亏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