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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朱泚以卢龙节度使的身份入朝。自安史之乱后,河北诸藩镇率兵割据,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朱泚是第一个请求入朝的将领。走到今日河北省蔚县的时候,朱泚病了,随行的将领劝他先回去养病,朱泚说:就算我死了,要把尸体抬到长安去。很有些英雄形象。进入长安城那天,市民争相围观,大路两旁人如墙。
而此次,朱泚自己立自己为皇帝,国号为秦,建元应天。这才有了段秀实夺笏击朱泚,浑奖7钐欤铌陕示崭闯ぐ病!
有一个小插曲,朱泚没有找到那方传国玉玺,过去的人们有这样一个说法,没得到传国玉玺的皇帝是“白板皇帝”。那方饱经战乱的传国御玺被德宗的王贵妃栓在身上,随君同行。
唐敬宗是在第二天上午返回大明宫的,这时外人还没有完全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宰相率领官员们到延英门前恭贺圣上平安脱险国家甚幸时,同行者不过数十人而已。
第四天,唐敬宗下诏,处罚失职的三十五个监门官,笞之(就是打板子)。按照法律,这三十五人均应处以死刑,但他们在挨过板子后依旧担任原职,这显然是网开一面。唐中后期宦官势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这里还有一个职官得罪宦官的例子可以对照。
此事发生在半年之后。户县县令崔发将宦官中使捉进县衙,唐敬宗闻之大怒,下令将崔发关押入狱。崔发入狱不久,赶上皇帝春日祈南郊大典,按惯例要大赦天下。崔发和众犯人被带到丹凤楼下等待赦令,这时有几十个宦官举着白木棒冲了过来,照着崔发就是一阵乱棍,直打得他头破血流牙齿脱落闭过气去。过了一会,崔发苏醒过来,又冲出几十个宦官还要打,多亏御史台的工作人员用一张席将崔发盖住,才得以幸免。唐敬宗的态度是,大赦天下,不赦崔发,抬回牢中,继续关押。
第七天,唐敬宗下令重赏左、右神策军护驾有功人员。
两个月后,率先将兵出击张韶、苏玄明的左神策军大将军康艺全升任鄜坊节度使。
功劳最大的左神策军中尉马存亮却自有主张,主动请求放弃中尉这一职位,出任淮南监军使。
唐敬宗继续以玩为主,兼管国事。除了打马球之外,他还喜欢看手博。手博属于自由格击之类,要动真格的,不能假打,因为皇上打假的方法是杀头。这对于那些御用手博力士来说无疑是一个苦差事,断胳膊断腿是常有的事,有些人甚至于颈骨折断,脾脏破裂,性命不保。
敬宗的另一个爱好是猎狐。大明宫西面和北面的广阔地域都是皇家的禁苑,是射猎的好地方。敬宗每次都是夜深沉沉时出动,人们称之为“打夜狐”。如果用地道的关中方言来念打夜狐这三个字,自有一番韵味在其中。
宝历二年(公元八二六年)是唐敬宗李湛即位的第二个年头。这年冬十二月,敬宗深夜猎狐归来,和随从的宦官以及击球军将一起喝酒,敬宗喝的有些多了,起身回到内室去换衣裳。
这时,宫殿中的烛光突然熄灭。
一片漆黑之中,唐敬宗李湛被杀身亡,时年十八岁。按唐律这个年龄段的男子称为中男,还未成丁。杜甫诗曰:“中男绝短小,何以守王城。”
还想提一下,那段时间唐朝的皇帝换的有些勤,曾经写下“前度刘郎又重来”的刘禹锡仕途上遭受打击,性格依旧豪爽,身体很好,活到七十岁。自公元八〇五年被贬为朗州司马到公元八二四年病逝期间,耗死了五位皇帝。 曲江沉船
唐玄宗开元初年的一个春天,一年一度的新科进士曲江宴游开始了。一艘彩船载着三十名进士缓缓驶向水中央,歌声在空中回响,舞袖在水面拂荡。
这三十个进士都是文科精英,欣逢盛会“不有佳作,何伸雅怀”,在这种场合是要作诗的。一批文人在一起作诗庆贺要有一篇序文,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有几篇诗序是相当有名气的,比如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王勃的《腾王阁序》,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园序》。《兰亭集序》之盛名千古固然是因为那字,也因为那文章,“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这种文章运起笔来也是心情舒畅一气呵成。
船上的诸位进士们一致推选李蒙来写这篇序,这对于作者来说是一个荣誉,说明他的文笔已经得到众位同年的认可。唐朝同一榜进士没在一起上过学,因此相互之间不叫同学,而是叫同年。
吟诗,赏歌,饮酒,观舞,李蒙一项也不耽误,同时也在写序文。序文写好了,一位姓史的进士跑过去争当第一个欣赏者,其他进士见状也不甘落后,纷纷围住李蒙抢那份文稿。他们都集中在船只的一侧打闹玩笑,船体失衡了。
佛经中说,一弹指间有六十五个刹那,可见一刹那是一个极短的瞬间。这一次在一刹那发生的事情是:船翻了。船上的人落入水中,三十名新科进士无一生还。
也许是这件事故来的太突然,也许是这件事故损失太大,随后便有了几种传说。
先说传说之一。
唐长安城的皇城是政府机关办公的地方,在靠近含光门处是司天台,“司天台,仰观俯查天人际”,在这里有一座高达七、八丈的高台,人们按照古意把它叫做灵台,这是负责观察天象的官员观天用的。这天夜里,值班的官员登上高高的灵台仰望天穹,看着看着突然大惊失色。
第二天,这位官员向唐玄宗汇报说:臣昨夜夜观天象,十分惊诧的发现异常现象。这种异常现象是人间一场大灾的征兆。唐玄宗听罢也着实吃了一惊,该不会是江山社稷不稳或是灾星冲入天宫的帝座,就急忙追问这种征兆预示着什么。官员回答说会有三十个知名人士同时遇难身亡,而今年放榜的进士恰恰是三十个人。
负责观察天象的官员说这乃是天意,在条款上属于不可抗拒的因素。既然是天意就不能泄露,皇帝是上天指派管理人间的代表应该知道,否则就这个天子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负责观察天象的官员是上天与天子之间的联络员也应该知道,否则会把皇上从谷子地引到糜子地里去。虽说天机不可泄露,可唐玄宗还是有些恻隐之心,因为这三十名进士中有一个叫李蒙的人是皇室公主的女婿,唐玄宗不忍心看见李蒙也遇难,就私下里传话给李蒙的家长说:如果这几天有大型的聚会宴请等社会活动千万不要让你们家那个女婿去参加,把他关在院子里。
李蒙的家长听的是有些糊里糊涂,但又不能追问到底是为什么,只好按照在执行中加深理解的原则办事。
李蒙的家住在昭国坊,和大慈恩寺所在的晋昌坊相邻。大慈恩寺一带是唐朝进士庆祝中榜宴游的主要活动地点,新科进士们要在慈恩寺的大雁塔下题上自己的姓名,要在慈恩寺南面的杏园举办宴会,然后在去西南的曲江池进行彩船泛游。
庆祝活动开始后,鼓乐声传到了昭国坊,被关在家中的李蒙坐不住了,毕竟考中进士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和洞房花烛夜等同。李蒙的心已经飞到活动现场,可摆在面前的问题是院子的大门紧闭,还有人看守,从这里显然出不去。门出不去就翻墙,“踰东家墙而搂其处子”是非礼,越过自己家的墙去参加集体活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李蒙搭上梯子翻墙跑出家中直奔现场,这时活动已经进入到曲江泛游的阶段,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雨,曲江池池水猛涨,水面更加宽阔了,水阔好行舟。其他二十九名进士已经上了船,那些助兴的歌女在船上唱起小曲儿。看到此情此景,李蒙一个箭步跳上了船,融入到欢乐之中。
接着就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这段事故还有另一个版本。
这一年唐玄宗在东都洛阳,李蒙在东都考中进士后回到京师长安去分配工作,当他路过华阴县时,县令做东请客吃饭,还请来一个叫车三的卜者给李蒙看相。李蒙已经是进士了那是信心百倍,就报了一个假名说自己叫李益,想看看车三的水平。车三对这李蒙打量了一番后说,从你身上看不出能够吃上国家俸禄的迹象。
听了车三的这番话,参加宴会作陪的人士都觉得有些杀风景。
诗人李商隐列举了十二种杀风景的现象:花间喝道、看花泪下、苔上铺席、斫去垂柳、花下晒裈、游春重载、石筍系马、月下把火、妓筵说俗事、果园种菜、背山起楼、花架下养鸡鸭,把这十二种现象列为杀风景,颇有些小布尔乔亚情调。
遇上杀风景的事情要圆场,有人连忙解释说李公子特别谦虚,刚才没有报出自己真实的姓名,所以车先生看走了眼。李公子实际上叫李蒙,今年进士榜上有名,现在正要去京师分配工作。
车三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说你们搞清楚一个问题,能当上朝廷的官员和能拿上朝廷的俸禄是两码事。这位公子虽说可以当上官,但却拿不到一文俸禄,这事儿可惜了。
车三的这番话李蒙不信,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信。李蒙到了长安后被任命为华阴县县尉,想着上任以后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会会车三,没想到在曲江宴游时翻了船,果然没有等到开工资的时候。
天象的说法和车三关于命运的预测都和古人所说的天意有关,我们暂且不去论一番真假,有一个感觉是:把一件重大事故归结于天意总比人祸好解释一些。 做为画家的顾况
顾况写诗,这一点很有些名气,同时他也是一个画家。他这个画家不太为当时的人看重,那是因为画法太怪,有些接近于野蛮。
顾况作画前要做准备工作,他是画巨幅画的,几十幅画绢拼在一起,小了不足以放开手脚。这么大的画布只能放在地上,而且要贴牢了,因为一会儿画家要在画布上折腾。画墨和各种颜料的用量也很大,用盆子和桶这一类的容器来盛装。顾况作画前要大造声势,参加造势活动的有鼓乐队和啦啦队,鼓乐队有十几个人,啦啦队就要大一些,有上百人。随着现场指挥敲响第一声鼓点,鼓乐队吹起号角擂响鼓,啦啦队则齐声呐喊,书上说这种呐喊是“叫”,看来是可着嗓门喊,古今的造势都差不多。
就在这一片鼓角呐喊声中,顾况出场了。他先用锦缎料子的袄子缠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开始喝酒。酒出性情,但要适量,喝的太多就醉成一摊泥了,即丢人又误事。一般来说喝过酒的人是不宜转圈的,越转越晕乎,顾况则不同,他要围着画布连续转上十多圈儿,情绪就是这样酝酿出来的。
圈子转完了就正式作画,只见顾况舀起墨汁和其他颜料随意的泼到画布上,然后拿出一条长的绢布,一头放在刚刚泼过色彩的画布上,找出一名志愿者坐在绢布上面压住,画家自己则拽住绢布的另一头来回拖动。绢布那一头坐着一个人,这种拖动是个力气活,而且还要有技巧。画布上的颜料在拖动的过程中被抹开,一副画作的雏形展现在众人眼前,但仅仅是有雏形还不够,在众人眼中那只是一摊一摊色彩,关键还在后一道工序,就是勾勒。这时候才用的上画笔,顾况拿起画笔在一摊摊大快色彩上勾勒,山峰出现了,溪流出现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出现了,这是在点睛,往画布上泼色彩谁都会,但点睛却大有学问。
最终,一幅大型的山水画宣告完成。
顾况曾经在浙西观察使韩滉手下当过判官,韩滉善于绘画,画牛画羊最为拿手。韩滉和顾况不是一个画派,和顾况画法相同的是王墨。王墨原名叫王洽,因为他善于作泼墨画,所以被人们叫做王墨。
新亭是一个有名的地方,西晋乱国之后司马氏在江东建立了半壁江山东晋,士大夫们也纷纷前往江东,史称“衣冠东渡”。有一天东渡的士大夫们在新亭聚会,名士周顗看着眼前的风景感叹叹道:“风景不殊,正自有江山之异。”这句话引发了在场的士大夫们的伤感,一想到中原陷落“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诸位知识分子们热泪沾襟,这时他们的精神领袖王导看不惯哭哭啼啼,他正色说到:“当共戮力王室,克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泣邪!”“老子犹堪绝大漠,诸君何至泣新亭”陆游的这句诗中用的就是上面那个典故。
顾况在新亭这个地方作官时,王墨主动申请去当副手,他表示自己要放舟出海去体验生活,描画海上的山水。
唐朝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中说王墨“风巅酒狂”,喝醉酒后用自己的头髻蘸上墨汁在绢上作画,这又是一个和张旭一样的人物,“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
王墨的泼墨画很有个性,把墨泼到画绢上以后“或吟或叫,脚蹴手抹。或佛或赶,随其形象。为山为石,为水为树。”和顾况的手法差不多。僧人贯休有一首描写山水屏风的诗中说:“画出欺王墨,擎将献惠莲”,把能够压倒王墨当作评判一幅画的标准,可见王墨也是有名气的。
贯休五代时在蜀国王建那里当了国师,他在庆祝蜀王王建的生日时写到:“声教无为日,山呼万岁声。隆隆如鼓响,合合似雷鸣。”歌德歌的有些太直接了。贯休在蜀国时的头衔是:大蜀国龙搂待诏、明因辩果功德大师、翔麟殿引驾、内供奉、经律论道门选练教授、三教玄逸大师、守西川僧录大师、食邑三千户、赐紫大沙门。
可是够扎势的。
说到官衔,清朝官员的头衔则是别有一番风味,比如这个:筵讲官、尚书置理吏部尚书事务、加二级记录九次、降五级臣×××,受过何等奖励与处分都包括在其中。
大雁塔塔上与塔下
老王超胜业坊中品贡桔
奇女子大雁塔上藏念珠
这段故事的上半部分和柑桔有关,已经在《柑桔香南国》一文中讲过了,现在说一下和大雁塔有关的后半部分。
却说王超和胜业坊中的那个女子频繁来往,关系越来越融洽,女子还认他做了干舅舅。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这一天王超自带着酒菜来到女子家中,甥舅二人边吃边谈着闲话,王超把话题引上了正道,他说舅舅今天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个忙,不知可否。女子答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母子二人一直受到您的帮助,这种真情让我感动,一直就想找机会报答。有什么事情您只管说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王超亮出了底牌,他说一年之前光德坊潘将军家的一串念珠不翼而飞,到今天依旧下落不明。
女子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后问,看舅舅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吃官饭的杠杠,不会是官府的捕捉,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王超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八、九分的把握,但是老到的他没有直接提出索要念珠,有一些事情是只可心照不可明宣的。他笔走偏锋,表示如果有人能够打探出念珠的下落,主家情愿巨资酬谢。
女子此时露出了孩子气,她十分神秘的对王超说,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当时是我们几个同伴打赌玩,从潘将军家中拿走了念珠。现在既然舅舅出面,这个人情就送给您。
女子让王超明天一大早到大慈恩寺山门前等着。
第二天一大早,王超赶到大慈恩寺时,山门刚刚开启,女子和王超进入寺中来到塔院。女子叮嘱王超站在原地盯住大雁塔的塔顶,然后就转身离去,这一去的动作悄然无声,疾如飞鸟。
王超看了看大雁塔的塔门,发现门还锁着,再抬头仰望塔顶,却见那女子站在那里向下挥手。忽然之间,塔顶的女子消失了,等王超反应过来时,女子已经手持念珠站在他的面前。
第二天,当王超带着酬金来到胜业坊那个女子的住处时,此地已经空无一人。
想想那女子站在高高塔顶的情景真是令人惊叹,这可是高度危险的动作,非专业人士切勿模仿,不然的话是会出事的。
有一个姓李的千牛卫也玩了一把惊险。李千牛和几个同伴登上了大雁塔的最高层,站在那里眺望终南俯视秦川,不知是哪个方面出了问题,李千牛这小伙子跨出栏杆掉了下去。大雁塔高达六十多米,一旦成为自由落体下坠,后果可想而知。好在李千牛腰间系的腰带挂在了钉子上,坠落暂停。不过悬挂在高空也极其危险,高空风大,诗人岑参站在大雁塔上吟道:“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挂在半空的李千牛随风飘荡。此时和他一起登塔的同伴们已经吓得跌坐在栏杆里面,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谈不上出手相救。
慈恩寺中的一个僧人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时惊讶的发现大雁塔上挂着一个人,当下疾呼救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雁塔,寺中的僧人门紧急出动,他们将僧袍脱下来连接成绳状,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李千牛救下。那李千牛在地狱门口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