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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煜淡淡的看了一眼卫小楼,没有说话。
此人也曾是他的好友,不过,看起来要渐行渐远、分道扬镳了。
缺乏远见、智慧,以及必要的胆识。如卫小楼这等人,守成尚且罢了,面对日后越来越复杂、变幻莫测的未来,只怕一个大浪,就得连人待船,全部倾覆
徐夫人是什么身份,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心灰意冷的闭死关,一个被宁罪毫不掩饰的排挤到了极点,最出色的孙子云鹏却好巧不巧的离开了,去了仇家冰雪神宫。而端木家族上下一点也不担心。
仿佛云鹏不是血煞功修炼到第十层,开启了空中花岛的绝世天才,而是一个普通子弟。
这样的端木家族,仿佛一个狰狞的怪兽,把自己的身躯藏在黑暗中,张口喷吐这危险的气息。
而整个清河府,没有了上官家主、闻人家主、后家家主的几大巨头坐镇,已经被彻底的绑上了它的战车。
谁知道,它会做什么?
对了,连令扬府那边,南宫世家的家主与几大曾祖辈的高手也离开,准备前往通灵胜境了
这就等于,没有任何能制约的力量……
可惜,今天来的宾客,似乎没有几人能预感到。
唐煜感到非常的失望,一股深入骨髓的寂寞从四肢蔓延开来,让他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廖寂。
两人回到宴席上,云岭凑过来,笑嘻嘻的拍了一下唐煜。
“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看那边”
“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我八伯父丢了一管玉箫,听说你新得了,颜色也是紫。若是舍得,可否割爱?我拿两柄飞剑跟你换,如何?”
“哦,那我命人拿来——说什么飞剑不飞剑的,不用了。”
唐煜的语气无所谓。
云岭一愣,随即笑了笑,酒意越发上涌,红着脸道,
“呵呵,那就好。不用你命人送来,我叫人去取吧?对了,你们刚刚去哪里了?可知道,闹了两个笑话。一是灵犀新娶的妻子拈酸吃醋,居然带着灵犀去捉奸捉到了韩达,结果韩达什么话还没说,灵犀就先说‘我相信你’‘你是静儿看中的,与她交往七年,怎么会看上庸脂俗粉呢?’哈哈当时那个场景,想想都好笑
还有,韩达吃醉了,不知怎么的,大骂一个不认识的人,说是静儿生前有个神秘男友。他念叨着,非要把那人揪出来,狠狠的啐骂。你说,人都不在了,他这么做给谁看啊就是真的那个‘神秘人’找出来,还不是刺自己的眼,让自己更伤心吗?”
唐煜幽深的目光一冷,面上表情不变,或者说他的冰块脸谁也看不出什么,平淡的道,
“哦。”
“走,看看热闹去”
云岭借着酒意,笑着拉着唐煜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拉着他一同前去。
此时的韩达,真的醉了。
心中的悲愤与哀伤一起涌到心口,像海水一样把他的理智淹没。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他点着名,徐巍、林泉、袁玺,都曾被他点到。转了一圈,对准凤天弓的时候,自己晃着脑袋,喃喃自语的说,“肯定不是你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是男人的话,为什么不站出来”
“你是天底下可恶、最无耻,也是最幸运的混蛋。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不敢大声说出来,你是胆小鬼,忘了静儿,我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幸福,永远活在痛苦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说道到后一句,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众人开始看着他好笑,可随着他的真情流露,又觉得可怜、可悲。
洛绛香着急的看着韩达发着酒疯,若是没嫁人的时候,她早上去揪韩达的耳朵,把他臭骂一顿,压回了家。可现在,刚刚才被林夫人找茬,不免有了顾忌。
灵犀轻轻叹了一声,挥挥手,洛绛香这才得到指示,欢喜的匆忙叫上两个人,把站在桌椅上的韩达架了下来。
“应卿,是我,你别闹了啊~回家吧”
“不要,我要把他找出来。我要压着他去静儿的坟前上一炷香。我要告诉她,她不是孤魂野鬼……”
“好好,我知道了。不急,等你醒了酒,就去,行不?现在赶快跟我走。”
韩达迷迷糊糊的,酒精加上失意,让他失去了常态。视线中略过云岭、唐煜、吴江雪的面容,忽然醒悟了一般,
“我知道了。”
“他就在这,就藏在我们之间”
洛绛香糊弄的说,“好好,就在这、就在这。你们两个好生服侍着,先给他喝了醒酒汤,再让他睡下,听到了没有?”
“是。”
灵犀却一惊,“等等,你说谁藏在这里?”
“他,他……”
韩达喝得太多,终于人事不知的倒下了。
灵犀惊怒不定,扫视了一眼全场。****倜傥的吴江雪?****纠缠的徐巍?与白晓璐订婚的容希澜?带着妻妾来的上官君涵、君烨?还是单身而来的谁呢?
人人都可疑。
女人可以是掩饰,装成对其他人深情款款,更能迷惑外人的目光。
说句实在话,灵犀知道静儿被闪魔夺取身体后,没有多少伤心难过的感觉。横竖他喜欢的,只是美丽吸引人的外壳,至于内里内里装着谁,有什么紧要?
可看着韩达如此气愤,倒也动了份心思:那个让静儿藏在背后的男子,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修为如何?比起自己来,有什么值得她费心思的地方?
好奇心一起,就遏制不住,像野草一样疯狂的蔓延扩散。
到底是谁呢?
灵犀把怀疑的目光投注在所有人身上,连已经成家的云蜚、云岭也没放过,唯独对身后的唐煜视而不见,想都没想一下。
不仅是他,所有听见韩达“他就藏在我们之间”的人,都用猜疑的目光看着身边的友人,唯独没有一个人联想到唐煜身上。
若是以前,唐煜会得意,带着淡淡的嘲讽看着众人猜测,就像掌握了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而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浮木飘到冰河里,四面没有陆地靠岸的悲凉。
恐怕终他一生,都只能在无人时回味曾经的甜蜜,承受静儿离开后的巨大心灵缺口,没有人,能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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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华穿着浅灰色粗布长袍,平凡的面容配上普通的衣着,纯粹的路人一个,过往的人都不会对他投来第二眼——如果,他身边没有一位妖娆绝色的话。
闪魔好奇的看着清河坊市中招牌林立的商铺,从一条街穿行而过之后,满载而归。方少华自然不会做拎东西的小厮作为,一直隔着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面上的表情也不冷不热。
“呵呵,没想到仙道如此繁华,呀,这些脂粉好香唔,这件衣衫多好看,你看它多轻柔,颜色也好看。魔域就是做不出这种轻薄舒适的料子。”
扫荡了所有的商铺后,她喜滋滋的朝方少华笑,
“小子,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东西拿到魔域去,有没有人会喜欢?呵呵,我猜,肯定争抢的打破了头”
“哦”
一个字回答。
无论闪魔巧笑倩兮,或者魅惑勾人,或者冷酷暴虐,方少华永远保持在恭敬疏远的位置,仿佛少年时对绝美出尘的静儿一见钟情、刻骨铭心,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闪魔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
她一向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前几日,忽然看厌了方少华一层不变的表情,就用言语**,肢体****,眼神****,希望看到他失态,奈何方少华木头似地,无动于衷。
难道自己的魅力不如那个域外来的魂魄?
凭什么呀,她才是身体的真正主人。别人迷恋,也该迷恋的是她
闪魔在心中不忿的想。
她眼珠儿一转,晃了晃手腕的乾坤镯,“呵呵,你知道吗?她……来的时候,也带着一个储物戒指,里面装满了奇奇怪怪的的东西,可帮了她不少呢有一种窃听器,只要偷偷在人身上下了,不管隔了多远都能听到他说了什么,连他身边的人说的话也能听见。对了,她跟碧水寒潭兽的交流,就是从一块密封的‘金华火腿’开始。她还给你一种名叫‘休闲’的衣裳对不对?”
满意的看到方少华的眼神微微一一变,闪魔笑了。
“可惜那枚戒指,她早早的给了小贞。呵呵,那蠢丫头资质低劣,修行上没有前途,跟她学了一种天底下谁也不会的文字……应该是她从那边带来的。我比较担忧的是,学会了,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说悄悄话?”
“不如……”闪魔靠近少华,吐气如兰,“我们到了浮空岛去问一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嗯。”
仍旧是一个字。
望着方少华又恢复了木木的表情,闪魔一阵气怒。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
“想不想知道她的名字?”
方少华淡淡的瞥了一眼,好像看穿了,回答多了两个字,
“无所谓。”
闪魔勃然大怒,终于失去了耐心,也不想总是借着甄小仙的名义,**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当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
“你管不着”
闪魔站在人群中,眼神阴冷,浑身散发的肃杀的气息,吓得周围小贩与过往路人匆匆躲开。
“好可怕……”
“长这么漂亮,却像是杀人如麻的魔头……”
“嘘,你们不知道吗?她可不就是魔头强占了原来灵蔻仙子身体的魔头”
“啊”
百米内的人一窝蜂的逃离了。
闪魔见了,更加愤怒,飞跃而起,对着说她坏话的人刷刷两个耳光,厉声道,“你说谁是魔头”
打得人血沫横飞,牙齿掉了几颗。
方少华闭眼,待那人含糊不清、凄楚可怜的求饶,满足了闪魔****的善变****,才慢慢的靠近,出言警告,“这里是清河府。”
“怕什么跨入道境的人,都去了通灵胜境,谁能奈我何?”
“你……不是也要去吗?若是有人告诉清河府的人,你在这里大发雌威?”
“哈哈,我还怕了他们不成?唔,也是,你不知道,通灵胜境神秘莫测,可不是报私仇的好地方。”
闪魔笑意盈盈的看着方少华,一只脚从可怜人身上挪开。
可她力量太大了,那人喘了两口气,眼球爆出,最终脖子一歪,气息全无了。
闪魔看也没看一眼,仿佛踩死了蚂蚁,不值得她弯腰一看。
方少华默默的注视着死去的人,目光略过一丝怜悯,转瞬消失不见。
在魔域,这种强者欺凌弱者,一言不合置之死地的事情常常发生,他的神经早就磨炼的强硬无比。可怜别人?哪有那么多的怜悯之心
可是看着长着静儿一样的面容,如此嗜杀——不,也不能说是嗜杀,是把人命当成了一种游戏,喜欢就杀了,不喜欢就出气踩死了。那些蝼蚁的性命,与她有何关系?以及被她残忍杀死的人的背后,多**孺的眼泪悲伤,也不在考虑之内。
“你在想什么?”
闪魔眼神一闪,微笑着说。
她的笑容,在展颜微露、眼神清澈的时候,一如静儿的纯净甜美,仿佛清晨的露珠落在新绿的荷叶上,丝毫没有其他魔域中人杀完人后的煞气腾腾。这种云泥之间的落差,才是方少华谨守本心,丝毫不动的原因——她与静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是发自内心的真善美,一个是喜怒不定的狂妄自我。
他淡淡的说,“没什么。”抬头望了望几辆正在行驶的马车,忽然一笑,“听说端木府将宁罪迎了回来,而宁罪似乎有别的想法,正在大肆排斥异己。现在很多人忧心忡忡,跑到沁香园打探消息。”
“你也想去?”
“唔,有很多故旧啊若是辞别,也不用一个个上门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吧”
方少华眉头一皱,“这不好吧上次你在珈蓝玉珈集会上,已经引起公愤。这回光明正大的去了端木世家的庄园,恐怕他们会以为你存心挑衅”
“挑衅又怎么了?”
闪魔不屑的说,“我还偏要去”
说罢,随便抓了个人,问明白了沁香园所在的位置。
方少华在后面侧着头跟着,嘴角微翘。
他不想闪魔出什么事,不过若是能让隐藏在清河府的幕后高人出手教训一番……或许日后回到魔域,魔主会更轻松。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闪魔站在沁香园外,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放出华彩,充满惊愕的说,“我感觉到了她~呵呵,她还活着啊”说罢瞟了一眼方少华,
“你我比比,看谁先找到她好不好?若你先,我就罢手,不杀她了。若是我先一步找到,呵呵……”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十一章 囚(上)
第十一章 囚(上)
沁香园外,方少华的脸色登时变得古怪起来。
“她”,说的是静儿吗?可静儿不是已经死了,随着身体被夺取后神魂消失在天地间了?就算她幸运至极的还活着,也不可能藏在沁香园——跟她关系不太友好的柴漪妃的庄内?
方少华不是以前单纯好骗的乡野少年,听到后没有立刻激动的失去常态,而是镇静的看着闪魔。从其眼中微露的不解和迷惑中,得到一个结论:她也不确定
闪魔嘴角的笑意僵了僵,随即扬着头道,
“你这么看我做甚?呵呵,我是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好似我当年从魔域逃亡出来带过来的紫婴玉音箫——这可是我们闪魔一族不传之秘,若是她活着,就一定藏身其中。否则必死无疑。”
说着,捂嘴笑了笑,眼角流露出意趣深长的精光,“你是希望她活着,还是没有呢?”
紫婴玉音箫?
方少华表情不变,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却成放大状扩散开来。据他所知,此玉箫是用闪魔一族时代居住的落将山上的,一种特殊的材质所制。表面上看来与寻常洞箫并无特别之处,外人不知内情,只以为箫声特别动听罢了只有闪魔一族才能使用——在它们人生必须要经历失去身体的时候寄存其中,保持神魂不灭。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倘若静儿还活着,她唯一的出路就在此箫中。可若是她真的在,又怎么逃得过闪魔的追捕?只怕今日一踏足沁香园,就是她丧命之时
可若静儿早就死了……
方少华以为自己早就冰凉的心,忽然被什么刺了似地,疼痛难忍。
难道这是天意?
天意让他在这个时刻,特意来见静儿最后一面,看着她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吗?
心情混乱复杂的方少华没有想到,闪魔召唤了冥冥中来自天外的静儿,又在多年后将她赶了出去,而静儿却寄生在闪魔从魔域带出来的紫婴玉音箫,得以存活……
这才是上天注定,难解难分的孽缘。
……
这边的方少华纠结着,而唐煜却一脸淡然的将装着紫婴玉音箫的暗黑镶银长匣,交到云岭的手中。
云岭不知喝了多少酒,衣衫皱巴巴的,脸颊浮现两团可笑的红晕,眼眸氤氲着水雾的波光,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他随意的打开匣子看了一眼,笑着说,“东西虽小,可是我八叔的心爱之物。说不得,只能厚着脸皮请唐兄割爱了。”
“好说。”
唐煜仍旧一本正经的面容。
云岭嘴角的笑容扩大,借着酒意狠狠的拍了一下唐煜的肩膀,“那我也不多说、客套话了唐兄,你的人情我记着”
“嗯,有空请我喝酒吧”
唐煜点点头,随后就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等他的身影一消失不见,云岭眼中的迷蒙霎时变得清明清澈起来。
身后端着暗黑镶银长匣的忠心小厮低声问,“少爷,你看唐公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的样子,好奇怪啊”
云岭讥讽的一笑,也不知是笑别人,还是笑他自己。
“哼,不外乎看端木府的热闹罢了他……既然把东西送来,就是不想多搀和的意思。这个时刻,别多事了”
说罢,他轻轻抚摸匣子的蝙蝠纹路,皱眉思考着,该怎么劝说八叔帮他?
所谓的紫玉箫,只是个名义。他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去见养病不见外客的端木丰城。如今端木府的不同往日了,变成了宁罪的一言堂。但凡宁罪看不惯的,甭管为家族做过多大贡献,都随随便便被打发了,派遣去了其他地方远离家族核心。
这样下去,哪里还有宁罪一系以外的族人立足之处?
云岭更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流毒。他们失去联络,已经足足十天了
想到父亲常年病痛的身体,云岭忍不住忧心忡忡,几乎把下令软禁的宁罪恨得半死——没有自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