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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佩服她,在化学上遇到问题就找她。个别谈谈的好处是,你有什么想法,他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从这个里面来分析。我自己也没有更多的经验,中心的问题就是靠大家。那时候时间特别紧、工作特别紧、心情特别紧,后来到1962年一年的时间,头发一下就秃了。
三罗布泊升起蘑菇云
只准看不许说
1961年12月,美国的科罗纳间谍卫星辨认出了罗布泊基地。不过,当时美国人还不知道,这就是中国未来的原子弹试验场。
1959年,中央军委批准了在罗布泊筹建核试验场的勘选报告,在由工程兵负责勘察选址、设计与施工的同时,新组建起来的核试验部队也开进了戈壁,先行参加核试验场的勘察和建设。王成富说,要往大西北开拔了,听说是去执行新的任务,我们部队先搞了几天动员教育。当时政治审查特别严格,对每个人都要查祖宗三代。具体干什么?不准打听。我们副团长是老功臣,打仗受过伤,走路一瘸一拐的,政审就没选上。为啥?家庭出身不好。部队离开辽宁庄河是4月3日,徒步,急行军,到火车站乘军列。走了好几天,坐在闷罐车里,头几天还能见到一路上有山有水,后来就越走越荒凉。军列到了尾亚,这里是甘肃和新疆交界的地方。我们原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火车停了,卸车,还以为到了目的地,可又把从火车上卸下的东西装上汽车,还要走。东西多,车少,好多东西装不上车,就送给老百姓了。我铺的草垫子是入伍时发的,也丢在了尾亚。自小就没出过远门,心里担心,又往哪去呀,我将来还能回老家吗。壮起胆子问连里领导,他们也说不知道。坐上汽车又走了几天,吐鲁番到了,下了汽车,该不走了吧?还走,徒步行军,一直走到托克逊才停下来休整。我们见这地方的老百姓尽是高鼻子,大胡子,叽里咕噜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大家悄悄议论,说这怕是到了苏联吧!不是有个电影叫《列宁在一九一八》嘛,模样都长得差不多。这里风大,呆了几年,体会特别深。1964年那个夏天,我们修配厂钣金组的人被拉到试验场,就在那个大铁架子附近,给地下工号包钉铁皮。6月天气,热啊,气都喘不上来,全都脱了,只留一条大裤衩。有一天吃中午饭,工号里实在憋闷,我心想房顶那儿透风凉快,就悄悄爬到顶上去。没想到房顶让太阳暴晒得像热铁鏊子,烫得人脚板站不住,刚想下去,一股旋风卷过来,我双眼一闭赶紧趴下了。这风叫龙卷风,特别厉害,我们房顶上钉在一起的50张铁皮全都给呼一下掀起来,飘了好远才落下来。他们赶紧从工号里跑过来,见我还趴在铁皮上,说你的福气真不小啊,坐了一回土飞机。
罗布泊风大,气候严酷,自古有名。古代僧侣途经这里时,曾有过这样的记述:多有恶鬼热风,遇则皆死,无一幸存,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惟以死人枯骨为标志耳。即便是现在,都有许多闯入者遭难遇险,最终销声匿迹。
显然,要在这样一个地方生存,搞核武器试验,必须对这里的气象有足够的了解。事实上,在罗布泊建场初期,核试验的气象保障工作就已经开始筹备了。
天气往往是核试验的大敌。美国的首次核试验原定在1945年7月15日,就是因为风暴原因而推迟到第二天早上5点30分。苏联首次核试验同样也是因为当天下了雨,能见度降低,而且风力加大到每秒12至15米,爆炸时间只好从8点提前到7点。并且,他们这两次核试验都由于天气因素而影响了测试工作。
张蕴钰说,我在1946年就看过核爆炸的片子,那个时候我到南京周总理的办事处过八一,租了个片子到办事处去放,是一部美国影片《女战士》,我就是从那里边看见的。到了基地,1959年6月我们在地窖里开常委会,我看见一窝燕子,我说不要打扰它。搞了没多久,国家就开始困难了。那时候很苦啊,就那么顶着。后来,他们让我下马,当时是科委的安冬和钟赤兵他们传达的,说现在不行,原子弹在哪一年还不知道呢,下马以后部队搬到无锡。我不同意。你只要搞,哪怕投资少一点儿,我们慢慢干嘛。那时我们叫下马骑驴不扬鞭。气象这个事情我是很注意的。怎么注意气象呢?过长江,这也算经历吧,我们先打到长江边,到长江边有个水文站,那个时候国民党都跑了,政府也都跑了,只剩下气象员。我们那时候又没有钱又没有什么的,说就给他供应粮食吧,给他粮食吃,叫他还报。所以过长江水文还是个很重要的情报,我们就靠水文站知道江里流水的情况。那时候是四月,正是桃花水的时候,有时涨得很多,有时很急嘛,那时候也注意这个事。到了朝鲜,我也是叫他们听平壤的气象台,我注意这个气象的事。当然到了罗布泊更得注意了,很注意搞原子弹的气象问题。那时气象很简单,放个气球,拉个罗盘测量测量,风向风速都是地面的,高空的气象不知道。
到基地几个月后,韩云升到北京领取气象器材。一天晚上,他被通知参加张爱萍副总长主持的一个会议。韩云升说,六月份我出差到北京,科委二局的一个参谋高杰打电话说,明天你到三座门第一会议室去开一个会。他也没说是什么会。第二天到那儿一看,是张爱萍副总长主持召集的会。参加会议的是哪些人呢,有工程兵的陈士榘司令员和计划处的一个处长史国华处长,还有空军的气象部副部长姓耿,还有一个参谋加我一个。这个会议主要是让工程兵的处长汇报一下,为了场区设计他们统计了气象资料,原计划统计11个站,他们统计了7个站,而且统计的不太详细。张副总长不太满意,他知道我调来了,说这个事由你负责再重新统计,并说国家气象局的副局长我已经跟他联系好了,你明天就去找他去,他们那儿提供资料。你要提出一个方案来报到军委那儿去。他问我有什么困难,我说没什么困难,保证完成任务。张副总长跟高杰讲,让空军来的人住到空军招待所,办事处做好车辆保障。第二天我见到了张乃召副局长,他安排一个方奇处长跟我研究。他问统计这些是根据什么任务,是施工建筑还是什么?我说要高空风的资料和地面气象资料,我说新疆和塔里木盆地周围,北疆天山以北,青海格尔木湖,凡是和高空风气象有关的气象资料,我都要,我说越多越好。我跟带来的那一部分观察员和气象员一起研究,我说要统计气候资料,凡是他给咱们提供的站、地面的风向风速和高空的风向风速,咱们都要统计。当时国家气象局资料的同志给予了大力支持,那个时候没有电动计算机,都是手摇的,就这也只有几台,都给我们搬出来了,最多的时候20多人,在这儿统计,到8月份统计完了,统计完了我就画风向图。关于原子弹的任务是张司令员跟我说的,开会的时候张司令员跟我讲,根据国外核试验的情况,气象专家有一个部门负责人在气象委员会里头,他到时候要向试验委员会报告场区的天气预报,某一个季度的哪一旬哪一天,天气好可以利用,分成好天气,次好天气,可利用的天气,他说你是我们基地气象处的处长,那你就是气象总负责人,你将来就要做这个报告。这时候我明确了是搞原子弹试验,当时我又高兴又担心。过去我们在空军是做24小时气象预报,最长的是做48小时当天的天气预报,做几个月以后的实在是不好办,没做过。司令员说有啥困难?芽那咱能强调困难吗,保证完成任务。派几个人到气象局去学习,在这同时,大概在1960年的10月份左右,我又让气象雷达站在我们基地第一次放了雷达测风,放了12000公尺高,陆续组建了一个气象雷达仪站,把气象室也组建起来了。那时候跟下边还不能讲,那时候在马兰搞了个帐篷气象室就在那里工作。没有电怎么办,因为要抄收气象电报,就买了一个煤油灯式的叫热电耦发电器,只能供用直流的收报机做预报。在这个期间,司令员又交代任务说,你在北京统计的那个资料设计者很满意,但是他们需要地面资料场区的地面资料。他说这种无米之炊你们得想办法去做,司令员也知道罗布泊地区从来没有去过人,哪有地面资料。我说那时候要到场区去勘察,巡逻路线给我们一个位置。我们派一个气象员跟着去。气象员说,处长你净出难题,测那几个小时那怎么能行呢。我说那咱也得完成任务,不然就都不能设计。我说你带上一个手持的微风计,再带手摇干湿温度表,我说到哪儿你就观测,根据地图记下坐标。我说另外你要注意场区,如果有树木的时候,它是往哪边倒的,芦苇是往哪边弯头的,风吹以后沙漠上形成的水波纹哪边的坡度大,哪边坡度小,你都给我记下来。他在里面一共搞了半个多月,回来以后把实测的数据都给我说了,树木都往西南方向倒,芦苇也都往西南方向弯。我说根据这个情况,场区东北风多,其次是西南风。另外根据实测的半个多月数据,写了一份气候分析概况,送上去之后他们表示满意。
建一座中国第一塔
1963年7月,正当中国为制造原子弹而苦战之际,美、英、苏三国在莫斯科签订了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有一百来个国家参与签署,但两个正在研制核武器的国家没有在条约上签字,这就是中国和法国。美国代表团团长哈里斯说:所以能达成协议,第一个原因就是目前的中苏分歧。美国总统肯尼迪在国家安全会议上强调,这个条约的重点就是对付中国。
美国第一次核试验是在一座30多米高的铁塔上进行的,苏联第一颗原子弹也是放在37米的塔上。中国为了拿到更多的数据和减轻沾染,决定建造一座100米高的铁塔。当时中国还没有百米以上的高塔,最高的一座铁塔是广州的对外广播发射塔,但也仅有90米高。
吕敏说,搞第一次核试验之前,先定了一个方针,就是把原子弹放在一个塔架的顶上引爆,不搞空投。为什么要塔爆呢?就是探测器可以对得很准,它不会动,测量数据比较可靠,固定目标是很重要的。原来苏联人的方案是搞空投,扔到爆心,这个圈的三个角上有三个工号,测量设备也都放在三个角上,你偏哪一头都能测得到,空投的一个大毛病就是这个弹的位置不确定。所以你不好瞄准测量。但苏联专家定的都是空爆,而且文件里专门写了,这个场区不允许有接触地面的爆炸。我记得工程兵还专门派了一个高级参谋,说,我们陈司令讲了,苏联专家说一定不要搞接触地面的爆炸,你们可得小心。苏联人并不希望中国自己搞,他只让你做一些简单的测量,像验收一样,看看行不行。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就想,一定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长期看这样比较好。所以后来我们还是决定要搞塔爆,就没在原来的那个场区,稍微偏了一点儿,不是两个圈吗,在那个圈里头,所以这一点一开始还是比较重要的决定,事实证明弹固定了,对测试和改进武器是很重要的。
第一次核爆炸试验用塔爆的方式进行,这件事决定下来之后,塔架的设计便交由工程兵国防工程设计院完成。
杨士明说,我接受了这个任务,搞铁塔,100多米高,塔上盖一个房子。那时搞这个架子,困难在哪里呢?当时国家的条件很差,戈壁滩上没有动力,风又大,它上面要衡温,没有电力。当时自己搞,也没有看铁塔的任何资料,最大的困难特别是九院,提不出任何东西来,只是说反正你不要给我把产品动坏了。我说这原子弹是要打仗用的,这么娇气还行,他们说这是试验。曲从治当时是他们的设计负责人,他提了比较好的一个方案是不要起动机,用一个爬杆自己提升自己,就是你盖好一层装一个起动机,它可以自己吊第二节,然后自己又可以爬升到上面,再到第三节,100米高它是自己爬上去的,叫自行式。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建这么一个铁塔不算回事,但是在当时我们国家工业水平低,也没有人,还要保密,这是另一个困难。任务是绝密的,当时保密管得特别严。我们所有个技术人员,他跟朋友谈对象,人家问他搞什么的,他就伸手向上指了指,意思是上天的,就这判了三年。所以我们就提出建一个安装大队。王焕荣这些人就是这时候调来的。这个总队功劳不小,从这个铁塔开始所有的发射塔都是他们建的。说到施工,实际上都是一般的,没有什么难的,难就难在戈壁滩上没有水,而且水是咸水,又比较远,浇灌混凝土比较困难。其实真要做一个长远的塔架就不行,它腐蚀,但是你这次不是一炸就没了嘛,就无所谓了。为了做钢材,上头找到鞍钢,一说是原子弹用的,满口答应。而他们要做这类钢材,就要改它的生产线,损失很大。加工是太原重型机械厂做的。铁塔造起来以后,升降机还没有,那次陈士榘和张爱萍去了,到现场解决问题。我们当时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要回马兰了。张爱萍说,不行,你们要留下。什么事?就是九院的人说塔晃得厉害人,晃得不能操作。张爱萍听九院的人一说,就认为这是大事。九院的人是搞原子弹的,你也不能说人家不懂科学,但隔行如隔山,他们对这个真是不懂。所以我就解释说塔没有不晃的,就是烟囱也得晃,你看那烟筒,砖砌的烟筒,钢筋混凝土做的烟筒,你以为它不晃,实际上都得晃,这是柔性连接,要不晃它倒了呢,风一吹它硬顶得住吗。这个我有把握,我说我去,我们一块儿上去。张爱萍刘西尧和我们就上去了。当时电梯还没做好,用吊篮吊上去。那时候100米高处的房子已经盖起来了。张爱萍上去之后说不晃啊,我说晃还是晃的,没有不晃的。他说我觉得没晃,我说你把手扶在栏杆上,对准底下一个目标。一看就是晃,确实晃。它没有不晃的,这样受力在允许的范围内,要它晃的。
虽然中国当时已经有了几座电视塔,设计人员也去那些地方看了看,但因为原子弹爆炸用的塔架上头不是像电视塔天线那样,越往上越细,而是要在上面搞一个房子,把原子弹装在里边,所以,这样的塔架做起来也需要费一些脑筋。
张英说,那一段时间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操不过来。要事先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都列出来,再一个一个地排除。从指挥所到原子弹塔架的距离是60公里,对这60公里整个的路我都派部队,派一个工兵连一个警卫连,把这个路上一丁点的石头子、钉子都得捡走,不然以后车扎了,车一抛锚,整个车都走不了了,这是一。第二的话它有放射性,还有危害。这不是平时走路,抛锚了等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这个不行,你不能在它响的时候停留在这里。所以那个时候,有时间就得找活干,一直到把路上的钉子、大石头子都捡得光光的,把工作都做到这么细致。张爱萍也是坐着车整个走一趟,检查。那时候天天提心吊胆,害怕呀,主要是怕出事,几百条电缆都已经通着呢。通原子弹的是控制电缆,通各个测试单位测数据的是仪器电缆,满戈壁滩到处都是电缆,有的在地下埋着,有的在表面铺着,坏上一根就是问题,怕的是夜长梦多。做领导人的过去打仗也是这样,都准备好了,就是最后攻击的命令不下,这个时候最着急的就是下边指挥员。何况这是第一颗原子弹爆炸试验,又没有知识,又没有经验,又没有底。
爆心铁塔工程是无缝钢管结构的自立式塔架,有8467个构件,包括起吊、空调、电气三个设备系统。安装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难度很大,而且戈壁上的风速很大,施工条件苛刻,在克服了重重困难之后,才富有创造性地把铁塔架了起来。当时还制作了另一副备用铁塔。
在试验场区26个集中点上,建立了7个兵站,3个加油站,32个临时伙房。场区共有150余个特种工程项目,在罗布泊严酷的施工条件之下,每一个项目都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仅零前现场准备的运输任务一项,就运进场区物资共22类,三千余种,3201吨,飞机空运精密仪器和急用物资73吨,使用火车车皮1116个,动用汽车1270台,行驶1852万公里,相当于绕地球460圈。
为了抢时间,五千多名工程兵在盛夏地表温度达摄氏五六十度,严冬气温至摄氏零下三十多度的恶劣条件下,日夜苦战。当时也发补助,他们每人每天的补助是四个馒头。
要现在我非死了不可
正当中国第一颗原子弹进入试验场准备爆炸的最后阶段,美国于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