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足都还没落地,就见老八丈八的长枪,势如破竹地刺向顾惜朝!
来不及开口,戚少商足尖又是一点,冲入对立的两人之间,一掌抡开穆鸠平的长枪,穆鸠平连人带枪旋转一圈,又是一枪闪过中间的戚少商,刺向顾惜朝!
戚少商带着顾惜朝,飞身而起,避开侧身而来的突刺,穆鸠平也不含糊,立即一招横扫千军,扫向甫一落地的两人。
戚少商提气,单手接住穆鸠平扫来的一记,穆鸠平准备拔枪再起,丈八的长枪被戚少商紧紧握住,难以动弹!“老八!”戚少商斥道。
穆鸠平横眉看向戚少商一眼,“大当家的,你让开!我今天就要杀了这顾惜朝,拿他的头回去祭拜连云寨的兄弟们!”话说完,戚少商紧握枪的手还是没放,穆鸠平立即弃了手上的长枪,拔出腰间的短刀,刺向戚少商身后的顾惜朝。
戚少商反手一接,手上长枪如蛟龙出海,格开了穆鸠平刺向顾惜朝的短刀,枪头一指,就是封住穆鸠平所有的攻击,大声喝道,“老八,住手!”
看到戚少商拿着枪头指着自己、身后还护着顾惜朝这个大仇人,穆鸠平气到全身发抖、怒目相向,大吼道,“大当家,你忘了吗?顾惜朝杀了我们多少兄弟?红袍姐、劳二哥、小孟、…,还有雷堂主,都是死在他手上啊!他是我们的大仇人啊!”
听到穆鸠平细数着他与顾惜朝之间的笔笔血债,戚少商也脸色越来越紧绷,喝斥,“够了,别再说了!”
收回了长枪,戚少商将长枪递还给穆鸠平,穆鸠平一拿回长枪,又是一枪预备扎向顾惜朝,式还未发,就被戚少商连手带枪握住,穆鸠平竟然一分力都使不出来,只能忿忿不平地瞪着戚少商,“大当家的,你放手!”
戚少商压低声音,显示出他真的动怒了,“老八,别闹事,到前厅等我。”
穆鸠平虽然鲁莽,但并不是个笨蛋,看到戚少商如此袒护顾惜朝,再傻的人也知道戚少商根本不会伤害顾惜朝,甚至会保护他、不让别人取走顾惜朝的命,为什么、为什么大当家的就是那么信任顾惜朝,连当年也是,只凭一面,就邀请顾惜朝挂柱连云寨、担任大寨主…
穆鸠平突然瞪向戚少商,对,若不是大当家对顾惜朝那么信任,顾惜朝怎么能那么简单就进入连云寨,杀了那些寨主兄弟们,连云寨的血债,大当家的也有一半的份。
气恼到极点,穆鸠平一把推开了戚少商,忿恨地指着戚少商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大哥、也不是连云寨的大当家!连云寨的血债,你们都是凶手!”
说完,穆鸠平便提了长枪转身离开,走了两步,看到旁边摆放着自己带来的酒坛,气冲冲地一脚踢开,「铿!」地一声,酒坛破碎,浓烈的酒气飘散在空气中,是满天烈火烟霞的炮打灯。
05
很快地,玉面修罗顾惜朝未死、人现今就在金风细雨楼内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江湖;麻烦,也一个接着一个上门。
先是神威镳局,再来是霹雳堂、毁诺城、连云寨…最后连一些与当年千里追杀无关的门派、江湖人士,都以侠义之名找上门来,要求戚少商交出大魔头顾惜朝,进行武林公审、血祭亡魂,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戚少商很烦,那些所谓的江湖仗义人士好打发,毕竟他们跟千里追杀一点关系都没有,麻烦的,是那些因他而死的人。
先是高风亮的大夫人带着一家子大大小小,身着一身的丧服,来金风细雨楼一哭二闹三上吊,哭讨要一个交待;再来霹雳堂来的人,全是当年喊他小老么的长辈,由雷家的太夫人领队,杵着大拐杖,唤他声小老么,伸出爬满皱纹的手,巍巍地指着他,大骂「忘恩负义」。
面对这些人,戚少商只能默默地接受他们的哭闹指责,他们的至亲至爱的人,都是为了自己而丧命于顾惜朝手中,那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欠这些人的。
戚少商能不向顾惜朝讨命,但他无法阻止这些人向顾惜朝讨债,但他也明白,他绝不可能把顾惜朝交由他们处置,失去他的痛,一次、两次…够了,他无法再承受失去顾惜朝了。
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地,承担这一切的指责辱骂。而这一切,悄悄地落入立在窗外旁,顾惜朝的眼中…
一天、 二天、三天…过去了,渐渐地江湖上有了新的传言,主角还是戚少商,不是赞他的英雄气概、不是称他的天下侠义担八百,而是骂他的背信忘义、笑他的是非黑白不分。
戚少商不在意那些江湖耳语,但顾惜朝在乎,虽然戚少商尽可能地不让这些事进到顾惜朝耳中,也不让顾惜朝知道那些上门讨人的事,但是,顾惜朝还是知道了。
与追命在四海客栈上对饮之间,听到身后的人,对着戚少商大放厥词,耻笑戚少商因色忘义时,顾惜朝握着茶杯的手指,紧握到泛起一圈白,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拳到指甲嵌入肉中而不自觉…
顾惜朝在忍,他不能出手,戚少商能为他忍受天下骂名,他就必须为他忍住自己的一时之气…
饮茶,入喉,茶是苦的…
戚少商目前最在意的,是手上的一封拜帖,郝连春水夫妻联名,拜见金风细雨楼代总楼主戚少商的一封正式拜帖!
小妖跟红泪每次回京城,总会顺路来看看他,这是第一次,他们在拜访前,送上来的拜帖。帖上写着越客气,戚少商的心就越沉一分…
上面的署名不是郝连将军夫妻,而是毁诺城主息红泪,及其夫婿郝连春水。戚少商当然懂这署名代表的意含为何,红泪…是为了毁诺城中被屠杀的女子来的…
在红泪他们来拜见自己之前,戚少商先行动了,单独前往郝连将军府,拜见郝连少将军夫妻。
谈话的气氛是隐忍的恨意,谈话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戚少商离去前,息红泪问他一句,“你要九现神龙,还是顾惜朝?”
戚少商跨向大门的步子为之一顿,良久的静默…温厚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出戚少商的选择,“我要顾惜朝!”
戚少商跨出门坎的同时,一道疾光飞向他背后,伤心小箭直钉入大门的门栏三分!
江湖人行事多凭「义」一字服人,戚少商能被王小石委托代掌金风细雨楼,也是因为戚少商担起了八百斤的江湖侠义,如今,戚少商因袒护顾惜朝一事,被指对当年因逆水寒一案为他送命的人不义,自然大大地影响到他群龙之首的威信。
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京城中的权力平衡就很微妙,如今戚少商顿失人心,实力最弱的一方,自然成为其它势力的众矢之的,金风细雨楼,如今真的是在风雨飘摇中。
而无情的一封密信,更是让戚少商烦上加烦…信中写道,有大臣密书上奏皇上,当年逼宫犯上主嫌顾惜朝未死,请皇上调查此案,另惩戒当年行刑之人…
戚少商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自从老八离去之后,他的眉头便从未舒缓过…
皇上如果知道惜朝未死,必是龙颜大怒,此事目前虽被诸葛神侯压下,但长久下去绝非办法,甚至会连累到诸葛神侯与六扇门…
眼前的一切,他都能抛下,与惜朝退隐山林间,只是,他就这样抛开,对王小石的承诺怎么办?金风细雨楼必会惨遭其它势力瓜分…他不能再连累其它人…
望着无情的密件,戚少商的心一点一点越来越冷,为什么…为什么全部的人都在逼他,逼他离开惜朝…
到底要怎样,他们才能在一起?
06
满山红花飘落下,倒下的是高风亮…
熊熊烈火中的桃红,是卷哥跟沈边儿一箭同心…
连云寨上,勾子的红花开、劳二哥、小孟的烟花红雾、红袍的一身红衣…
红…红…红…漫天盖地的红…
一把银色小刀划破那片红幕,直刺自己的腹部!!
“呼!”戚少商猛然起身!
喘着气,慢慢看清眼前的景象…是自己熟悉的摆饰,原来是梦…又做梦了…抹去额头上斗大的冷汗,戚少商看着身旁侧睡着顾惜朝,还好…没吵醒他。
为顾惜朝拉上被子,戚少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披了外衣,走了出去…戚少商没有回头,所以他没看到他阖上门的那一瞬间,原本该深深入睡的顾惜朝,在黑暗中闪闪晶莹的双眼。
步出房间,戚少商迎风竖立在庭院之中,夜深三更时分,众生万物皆睡,一片静谧无声,只有风声飒飒,卷起白衣飘飘。
仰头望着黑蒙蒙的天,戚少商有着无法掩饰的疲倦在眉间,连续几个晚上,他都无法好好安眠,不是金风细雨楼繁忙的事务,不是江湖武林上恼人的麻烦,是梦!太过真实的梦、满是腥红血雨的梦。
这几晚,每当他一闭上眼,七大寨主、卷哥、沈边儿、高风亮、连云寨兵、霹雳堂员、毁诺城仙子…
清晰的、模糊的,都是一张张鲜红血艳的脸,在他梦里盘旋,凄厉地指责着自己,「背信忘义」…戚少商阖上酸涩的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稳自己太过激动的心绪;仰头望着那一片深不可测、遥不可及的天…
“睡不着吗?”身后,顾惜朝的声音响起。
戚少商回头,只见顾惜朝披着件青色外袍站在身后,双手横抱在胸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自己。“觉得房内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戚少商走向顾惜朝,最后一步却停顿了一拍,始终还是跨了出去,将顾惜朝轻拥入怀,问道,“怎么醒了?”
被戚少商拥入怀里的顾惜朝,低垂的眼,有着浓浓的哀戚…没有回答戚少商的问题,抬眼看向戚少商,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既然我们都睡不着,不如附庸风雅一次,来个把酒邀明月,如何?”
虽不明白顾惜朝怎会突然有此提议,难得顾惜朝有此雅兴,戚少商当然不想扫了他的兴致,自然一口应好。
石桌上,一壶浊酒、两杯玉杯,两人坐在园中简单的石椅上,当空对饮。
秋风清清,拂去遮月乌云空,秋月皎洁,映照人间多柔情,如此清风明月的悠闲,总算让戚少商这几日深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享受这佳人美景相伴的夜晚。
顾惜朝举杯对月,浅浅一笑,“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顾惜朝转过头,对着戚少商问,“大当家的,你可知这天上,有什么吗?”
戚少商看着两颊已有点泛红的顾惜朝,一笑,低沉、带着点诱惑的笑声,“愿闻顾公子高见。”
顾惜朝斜眼看着戚少商,嘴角微微勾起,轻笑,在戚少商眼里,自是风情万种,“这天上…什么都没有。天,是空的。”
戚少商挑起一边的眉,专注地看着顾惜朝,未语,因为他知道顾惜朝后面还有话要说。
“就是因为天是空的,所以才能直上青天,展翅高飞。”顾惜朝站起身来,看着那片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夜空,明明是意气风发的豪语,当中却有着藏不住的淡淡愁绪。
看着顾惜朝风中削瘦的身影,戚少商觉得那人彷佛下一瞬间就会随风凌空而去,从背后将那人纳入自己怀中,低声唤,“惜朝?”
原本在发楞的顾惜朝听到戚少商这声呼唤,蓦然回过神来,回头,就见到戚少商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忧,顾惜朝对他安抚一笑,轻轻拍拍戚少商覆在自己腰上的手,将自己的身子放松,靠入戚少商怀里。
望着眼前一片明月千里长空,顾惜朝心中却有着化不开的惆怅,如墨的黑瞳里,尽是掩不住的悲哀…从背后拥着顾惜朝的戚少商,看不到…
那一晚,他们喝了很多酒,月光下的顾惜朝,漾着一层光晕,清扬一笑,似多情又缠绵,眩了戚少商的眼,迷了他的神;戚少商觉得自己醉了,就跟旗亭酒肆那一夜一样,醉了,醉在顾惜朝的一鬓一笑中。
而他,也真的醉了,昏昏沉沉之间,他好像听到顾惜朝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低低说着,“月明千里故人遥…大当家的…惜朝就此拜别…”
戚少商想要伸出手拉住顾惜朝,却全身虚软、无能为力,恍惚间,只见顾惜朝一抹青影,飘散在一片蒙蒙间。
那一夜,戚少商昏迷了三天,因为他中了七日醉。醒来时,顾惜朝已经离去,遍寻不到踪迹。
07
风风雨雨,风雨楼,曾经楼起、曾经楼塌,楼还是楼,挺立京师武林的金风细雨楼!
九现神龙,戚少商,曾经扬名、曾经毁誉,龙还是龙,领导江湖好汉的群龙之首!
风雨楼中,戚少商。
红楼,一向是风雨楼商讨议事的会所,却也是金风细雨楼招待客人的厅堂。戚少商在红楼中,正在待客,也可以说是在议事,在他面前的,是朋友,也是同伴,名叫无情却不够无情的无情。
看着手中的杯子,一片茶叶兀自旋转着,无情淡然地开口,“昨夜时分,六分半堂旗下,震山镳局所护送运往边关的一批粮草,在出京城不过十里路,便被杀人夺镳,七名镳师、无一生还。”
戚少商微笑着,笑着淡然,彷佛无情刚刚说的内容,不过是一句“今天天气很好”。
“此案,让皇上非常震怒,今天一早,便接见世叔与我,查问案情及侦办进度。”,无情浅尝一口茶润喉,“在议案之际,方应看小侯爷也在场,便主动开口将案子讨了去…”
“皇上答应了?”戚少商随口问道。
“嗯。”无情看着戚少商,“皇上答应了,昨夜的案子就让方小侯爷负责查出真凶,六扇门则负责协助小侯爷。”
戚少商不以为意一笑,语气中带着一点冷然,“这,让你很为难?”
无情垂下了眼,盯着他手上的茶,慢慢地,转着杯子,“我还处理的来。”
抬眼,无情看着戚少商,轻轻一叹,叹得很轻、很浅、很疲倦…
现在的戚少商跟两年前的戚少商已经不同了,依然有着大大圆圆的眼、有着一深一浅的酒窝,还是有着温厚的笑容、坚韧的眼神,仍然是一派英雄气概,仍然是九现神龙…
他,却不是以前的戚少商了。
现在的他,多了一分权谋、多了一点心机、多了一份狠决…
更快的剑、更冷的招、更绝的出手…
如果说以前的九现神龙是见龙在田之势,现在的戚少商绝对是龙腾九天之威。
只是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凡事过绝,必招横祸…
淡淡的口吻中,无情语气有着藏不住的无力感,“方小侯爷的事,我来处置即可。…亢龙有悔 ,盈不可久也…戚楼主应该明白无情的意思。”
戚少商看着无情如寒水清澈的双眼,“我懂…只是…”,长长一叹,戚少商话未出口,我只想腾九宵云间,直奔离恨天上寻他…
看着戚少商远眺窗外无止尽的天际…没有出口的话,无情了然于心…轻叹…戚少商与顾惜朝之间的纠缠,无情当然知道,面对他们,除了叹之外,无情还是只能叹…
该说的话都说了,无情自然准备离去,移动到门口时,无情突然想到了一事,一个人委托他的事。
“郝连夫人…想跟你见一面。”,无情平静地开口。
听到无情这句话的戚少商,握着杯子的微微一僵,“红泪吗?…”,叹了一口气,戚少商问,“何时?何地?”
“郝连夫人现今就暂住在六扇门中,至于何时,就看戚楼主何时有闲了。”无情轻声道。
戚少商看向无情,“今晚戚少商必定光临六扇门。”
无情离去后,戚少商依然握着手中的杯子,静默着,任那杯子中的茶由热到冷,由淡珀色转为深褐…
当戚少商醒来,遍寻不着顾惜朝,立即令杨无邪动员金风细雨楼秘密寻人;在铁手、追命他们知道顾惜朝一事之后,六扇门也自动加入寻人一事,但始终没有任何顾惜朝踪迹的讯息。
就在寻人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后,连云寨、雷家堡、神威镳局、六扇门,以及金风细雨楼内的戚少商,同时收到一封由毁诺城发出的请帖,邀请各路英雄七日后至毁诺城参加公审会,公审玉面修罗顾惜朝。
接到这请帖的戚少商如晴天霹雳…惜朝…惜朝在红泪手上…
戚少商当下也无法多想,接到请帖的当日,戚少商就与铁手日夜快马加鞭,赶往毁诺城。
等他们赶到毁诺城时,距离公审顾贼大会,只剩一夜。
08
面对披星戴月赶到毁诺城的戚少商,息红泪没有特意刁难他,让他跟铁手顺利地进了城内;也没有特别礼遇他,任凭戚少商怎么求见,息红泪就是不愿意见戚少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眼见天空由黑转为藏青色,东方已经微微露白…情急之下,在门外站了一夜的戚少商,决定硬闯见人。
用剑柄拨开守护的仙子们,戚少商就要破门而入的同时,迎面银色枪头直刺而来,戚少商连忙一闪。
持枪的人与被枪头突击的戚少商,双双向外飞身,同时落地,戚少商一抬眼,正是郝连春水的惊艳一枪。
银枪一缩,郝连春水一夫当关挡在入口处,对戚少商冷眼一笑,“戚少商,你要硬闯?”
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郝连春水,戚少商叹道,“我要见红泪。”
“可是红泪不想见你。”,郝连春水一挑眉、斜眼看着戚少商,完全不让他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