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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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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劣的把戏也想将本官蒙蔽?实在是可笑至极!”陈浩戏谑一笑,转头看向崔潼:“若是如此轻而易举将本官除之,阁老大人也不会三番四次折戟沉沙!”

此言一出听得崔潼等人脸色大变,而一旁的高骈却是较为尴尬。即便如此拙劣的把戏,他高骈愣是没有看出来。

这时李渼从帷帐后走了出来,脸色微红的轻声道:“愚弟也甚是疑惑,陈兄是如何一眼看出,这驿站有所诡异的?”

“从林远传林驿巡送酒食那一刻,本官就知晓此驿站透露着诡异!”雍王有意询问,陈浩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此刻林远传不可置信的摇头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林远传反复思索之前的言行举动,他自认为未有露出丝毫破绽。

“不可能?呵呵!问题就出在你与送酒食的伙计身上!”陈浩一指林远传厉声说道。

“这……”

陈浩这一番说辞使得众人更是疑惑不解,李渼在一旁急的可是抓耳挠腮:“陈兄,您还是尽快说出此种原委,愚弟可是有些焦急……”

见李渼如此急不可耐,陈浩便沉声道:“此前送酒食的伙计进入厢房之时,看似神情肃然步伐稳重,实则细若观察便可察觉,那伙计双腿微微颤抖……”

“或许是见大人官威,心中甚有胆怯……”林远传辩驳道。

李渼也对陈浩的这个理由抱有怀疑:“亦或是那伙计衣着单薄,寒冬腊月瑟瑟发抖也实属正常!”

陈浩摇了摇头笑道:“起初本官想法与诸位一样,奈何当那伙计一一将酒食摆放与桌上时,手心竟有汗渍。这却让本官心中疑惑,试问一个驿站官员来往不断,一个伙计又怎会如此噤若寒蝉?寒冬腊月双腿发抖尚可理解,但手心出汗却是极为少见……”

听着陈浩的解述李渼频频点头,继而自言自语道:“医学药典中曾有记载,芸芸众生中人的体质也各有不同,手心溢汗者虽是少见但亦有之……”

“嗯!正因如此,本官起初只是怀疑并未过多思虑,然而林驿巡却给了本官警示!”陈浩这时一指一旁惊愕的林远传,甚是戏虐的说道。

林远传听闻陈浩此言不由一愣,随后又见崔潼正恶狠狠的瞪着他,林远传急忙反驳道:“胡言乱语,林某本是杀你之人,岂会给你警示!”

林远传如此一说也是让众人生疑,纷纷将目光转移到陈浩身上。陈浩自然不会辜负众人的期望,于是解释道:“你不是这驿站的驿巡官,因为你乃练武之人。若本官猜得没错,你应是军旅中人!”

“你是……”林远传目瞪口呆的看向陈浩,眼中尽是惊愕之色。

“本官是怎么知晓的?你能伪装言行举止,却掩饰不了你多年习以为常的军姿步伐;你能伪装惟妙惟肖,却掩饰不了你虎口上久握兵刃积磨的老茧!试问一介文官又岂会如此?”

陈浩这番讲解使得众人将目光投向林远传的双手上,正如陈浩所言右手的虎口处有着厚实的老茧。这时高骈顿时恍若明悟,回忆当初林远传进入厢房的一举一动,也确如陈浩所言,行的军姿步伐。

李渼站在一旁听着陈浩的分析,心中可谓惊异万分。他没有想到在那短暂的片刻之间,陈浩竟然将一切尽收眼底。这份敏锐让李渼震惊的同时,对陈浩更多的是敬佩。

陈浩说到这里,冲崔潼冷冷一笑道:“起初本官虽不知尔等是何来路,但却知尔等来者不善。于是便将计就计,让诸位认为一切尽在掌握,引诸位自动现身。期间本官担忧诸位受缚之后不如实招供,故而才演了这一出戏……”

“卑鄙!”崔潼双目怒火的怒视陈浩,如今他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可谓后悔莫及。

听了崔潼的辱骂陈浩不禁笑了:“卑鄙?此话你崔家中人有脸说?”随后面色一冷:“千里!”

“末将在!”高骈恭敬应道。

“留下一人!”陈浩短短四个字说完,便回到席座坐下。

而这短短四个字,却是让崔潼等人疑惑不解。就在这时深明其意的高骈,目露寒光的吩咐众护卫:“一个不留!”

四个字犹如催命之符一般,让众人不寒而栗。陈浩此行所带的护卫皆是精兵强将,其中多是从那四百余人中抽调而出的精兵。因此眼前的几十人对于这群护卫而言,犹如切瓜剁菜一般。不消片刻整个驿站所有贼人,全部成了刀下亡魂。唯一留下的只有崔潼一人,此刻的崔潼才明白陈浩此前的话是何意……

李渼看着犹如宰割牛羊一般的屠戮,有一种作呕的感觉。他不明白陈浩为何要这般残忍,在他看来只需抓获祸首即可,又何必滥杀无辜呢。但是他知道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等此事揭过之后再询问不迟。

如今的李渼对陈浩除了信任之外,更多的是弟弟对兄长的信服。雍王李渼是个内敛的皇子,自幼母妃早逝,李忱身为皇帝自然不会常伴左右,除了皇姐李泷之外便没有与之交往的朋友。

而陈浩对他不仅有救命之恩,在洛阳的近两年内更是教会了他不少东西。因此对陈浩除了信任之外,更是一种对兄长的仰视。虽然陈浩曾多次要求二人不以兄弟相称,但是在李渼的心中早已将陈浩当做兄长看待。

崔潼惊恐的看着一副淡然的陈浩,见陈浩缓步向他走来,于是有些颤颤巍巍道:“陈浩,你要做什么?本将军可是朝廷命官,你不可徇私枉法!”

“本官能做什么?你官居归德将军一职,与本官乃是同品阶,自然不会将你如何?你父与阁老大人乃是本官素有交情,本官定会好生款待崔公子!”陈浩把玩着手中一柄匕首,若无其事的说道。

见陈浩话中留有余地,崔潼的气焰有高了不少:“哼!既然如此还不速速放了本将军,今日之事本将军可以不再追究……”

“放了你并非不可……只需……”陈浩故作沉思,面露难色的回应。

“只需什么?”

陈浩见崔潼如此焦急,便直言道:“只需崔公子将此次计划告知本官,本官便可放你归去……”

崔潼一听便冷哼道:“陈浩你休想!”

虽然崔潼很想逃离魔掌,但是他也知道,若是将他知道的一切告知陈浩,他就成了崔家的罪人。届时即便回到崔家,也会受到众人的唾弃。因此这个罪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的。

刺啦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种不甚悦耳的声音,对于崔潼而言尤为刻骨铭心。紧接着崔潼的惨叫响彻整个驿站,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应声落地。

崔潼右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左耳,声嘶力竭之余,怨毒的怒视着擦拭匕首的陈浩:“陈浩,你不得好死!”

“至于本官如何死与你崔公子无关,你若不老实交代,本官倒是可以让你不得好死!”说到最后陈浩眼神之中已然有杀意,对于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他是不会心慈手软。

崔潼双目生火的怒骂道:“有种你就杀了老子!”

“哦?倒是有几分骨气!”陈浩冷冷一笑,随后却是双目一寒,欲要割下另一只耳朵。就在这时一旁的李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出言阻止道:“陈兄手下留情!”

“陈兄还请三思,归德将军一职虽是武官闲职,但也是从三品官衔。如今祸首崔潼已然伏法,应有大理寺审理,陈兄此刻不可妄用私刑,否则此事传扬出去定会引得朝中大臣非议!”李渼见陈某面露疑色,于是给予解释道。

陈浩对于李渼这劝解之言未有丝毫动容,而是沉声道:“巡察使有先斩后奏之权,即便即便此刻宰了这个祸首又有何难?”

“这……陈兄还望三思!”李渼见陈浩双目迸发杀意心中也是一凛,但是仍旧希望陈浩三思而后行。

受到惊吓的崔潼,对眼前的这位书吏很是感激,若非如此他的左耳,恐怕也要受血光之灾。

沉默片刻的陈浩转头看向崔潼:“本官问你一个不是秘密的问题,回答清楚本官可以不杀你!想必你对当年淮南节度使杜棕死于非命,也有所耳闻!”

说到这里不待崔潼说话,陈浩便逼问道:“此次你等前来目的何在?”

本以为陈浩所问是何等机密之事,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简单。既然回答这个问题既没有泄露机密,又能保全自身性命,他崔潼有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带着痛苦的表情道:“截杀陈浩与雍王!”“什么?”李渼双目惊异的看着崔潼,他未曾想到崔党众人竟然会真的截杀他。一更。……by:89|10054213……》

第六十六章欲擒故纵

第六十六章欲擒故纵

就在方才陈浩说此处驿站有危险,李渼也未曾想这帮歹人是冲着他而来。之后见崔潼欲要砍下陈浩的脑袋,李渼便认定此事与陈浩有关,崔党中人也只是冲着陈浩而来。

如今亲耳听到崔潼说,此次截杀是冲着他与陈浩而来,李渼心中可谓是翻江倒海不能自抑。崔家的人要杀他,这说明什么?说明京城的东宫太子,他李渼的皇兄要置他于死地。

见方才替他说话的书吏如此惊愕,崔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就在崔潼不明所以之时,陈浩却一脸平静道:“殿下,下官今日便遵从您的意思将此人先行扣押。下官还有事要办,先行退下!”

陈浩说着便领着众人退了出去,被高骈拎着的崔潼这时才知道,刚才替他求情的书吏,竟然是雍王殿下。崔潼想了一想不禁自嘲一笑,没想到替他求情的人,正是他要杀的人……

……

京城崔府书房内,崔从面露忧色的将一封密函交予崔式:“老界岭伏击失败,此去两百五十人,无一人生还……”

崔从对于这件不真实的事实,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他不明白的是,这陈浩是如何知晓在老界岭有埋伏的。当年因为围杀李渼失败,一直怀疑内部有了奸细。曾经为此还对崔党内部清洗了一番,但是这一次又是何人放出的消息?

即便如此,那两百五十人可都是精兵强将,怎么会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死伤殆尽?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崔从感到不可置信。然而即便如此,无一人生还却是事实。如今若要知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必也只有去询问陈浩了。

“消息可靠?”崔式眉头微微颤抖的沉声问。

崔从听得出此刻兄长的怒意,于是不敢有瞒:“消息可靠,老界岭两百五十人无一生还,此消息是后来接应的人传出……”

啪!

“这便是你精选的精兵?两百五十人竟然全军覆没,他陈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了老界岭?没用的东西!”崔式怒急而动,狠狠的将手中的玉如意摔了个粉碎。

崔从何曾见过兄长如此愤怒,站在一旁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久久的平静之后,崔式喘着气自语道:“也罢!也罢!暂时先让他得意一时,老夫倒要瞧瞧他陈浩是否三头六臂!”

“兄长勿要动怒,此事不过才刚刚开始,此次布局周密,陈浩与雍王定会死于途中……”见兄长情绪平静了下来,崔从赶忙安慰道。

“嗯!但愿驿站的埋伏,能够留住他们的脚步!为何仍未有消息?”崔式微微合目自顾的问道。

“想必是途中耽搁了……”

就在这时管家在门外禀报有信使来信,崔从急忙从管家手中取来信函。他希望这封信能够带来好的消息,否则今夜就是个无眠之夜。

焦急的打开信件,却让崔从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伫立原地一动不动。崔式闭目沉思,见崔从久久未有念出心中内容,一丝不祥萦绕心头。

抬眼见崔从如此神态,崔式不免心头一沉:“说了什么?”

崔从欲言又止喉结滚动,最后才悲怒交加道:“驿站行动失败,除一人生还外,其余众人死于驿站……而这生还之人竟是潼儿,而这信……”

“什么!?”崔式霍然起身,不可置信的夺过信件。

待看到信的笔迹崔式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随后往下看果不其然,这封信的落款是陈浩。其中详述叙述了陈浩在驿站的经过,也将崔潼在他手上与之一说。希望崔式知难而退,否则他不能保证崔潼在他手里出现什么状况。也更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将此事公诸于世,让所有人都知晓崔党欲要暗杀亲王。

随后这信封之内,附有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这是**裸的威胁,**裸的挑衅。崔式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之气,重要是崔氏子弟已然卷入其中。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若是处理不当定会招来崔氏的大难。

刺杀亲王之罪可是非同小可,若是此事得以坐实,定会被李忱以谋逆之罪处置。届时即便有太子与晁妃求情,也难以保住他崔氏退出朝野的局势。

崔从此刻无神的跌坐在席坐上,随后目露凶光的看着带有血渍耳朵,愤怒的暴跳如雷:“竖子竟无视我崔家,崔某定要将你挫骨扬灰!兄长还请传令下去,动用所有武力定要将陈浩截杀于途中!”

此刻崔从不在顾及雍王李渼,而是直言只杀陈浩一人。崔式此刻又何尝不是五内俱焚焦急万分,崔潼可是他崔式的亲侄,崔家子弟岂容他人羞辱。

然而此刻见二弟如此激愤,唯恐崔从激怒之下做出失当之事,于是急忙劝解道:“二弟还请暂息雷霆之火,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哼!兄长此话说的轻巧,那可是愚弟的六子,如今被陈浩那畜生削去一耳,不知如今又会受何种虐待……”被崔式这一解劝,崔从的愤怒不但未有丝毫减退,反而怒火无边。

崔从脸色阴沉道:“潼儿虽是二弟六子,然也是老夫亲侄更是我崔氏子弟,又岂会不担忧?然此事陈浩已然占得先机,我等须得多做部署才是。若是陈浩在潼儿身上大做文章,届时我崔家便会成了众矢之地,谋杀亲王可是谋逆之罪,我崔家担当得起吗?”

崔从重重的压下一口气,过了许久这才平复心中的怒火:“兄长教训的是,愚弟鲁莽了险些酿成大错!请兄长勿怪!”

“二弟忧子心切,为兄岂会怪罪与你!既然陈浩此子有信送到,想必潼儿不会有生命之危。定是以潼儿作为要挟,以达到他本人的目的……”崔式捻须沉思道。

崔从对此也深以为然,心绪也安定了不少:“那以兄长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莫非真的要受制于那畜生?”

“既然他信中所言,让我等知难而退,那我等就随了他的意……”崔式双眼微眯神秘一笑道。“兄长之意是欲擒故纵……”崔从像是明白了什么,继而也是会心一笑。一更。……by:89|10054214……》

第六十七章大仁与小仁

第六十七章大仁与小仁

二人并排而行居于队前,见李渼如此消沉,陈浩却叹道:“殿下身为皇子,应深知最是无情帝王家。骨肉相残自古有之,殿下为此此郁郁不欢也实属常情……”

“愚弟不明,皇兄为何要如此?如今他乃是当今太子,而愚弟不过是个无权势的王侯罢了。两者之间犹如皓月之于流萤,他又何必……”李渼轻轻地叹了口气,有种痛心疾首的失落。

陈浩对此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道:“世间之事皆有种种变数,或许你料到了开端却猜不透结局。恕下官直言,若非殿下自幼病魔缠身,或许今日居于东宫之人亦不是当今太子……”

李渼一听陈浩此言心头不由一怔,继而脸色郑重的提醒道:“陈兄须得慎言,此话你我之间只言两句尚且无碍,若被多舌之人听之定会遭来祸患!”

“呵呵!殿下且放宽心,下官岂是那种口无遮拦之辈?此事暂且不提,但殿下可曾记得当日在雍王府中,行三拜之礼,有求下官之事?”陈浩也知道此事不应操之过急,于是便转移话题问道。

“自然记得,当日愚弟向陈兄请教治理藩镇割据之策,然而之后陈兄一直言说时辰未到……”李渼不知陈浩为何突然问起此事,自从那日之后已有半年有余,他曾多次登门拜访陈浩,但是陈浩一直言说时辰未到。

陈浩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最后面露失望之色的沉默不语。李渼在一旁可是有些焦急,心道你这说话能别说半句留半句吗?于是心急问道:“陈兄有话但说无妨……”

“如今便有一个你我大展宏图的机会,可是……”陈浩面露难色的欲言又止。

李渼被陈浩这种欲言又止的半句话,搅得是心中难受至极:“陈兄不妨直言!”

陈浩看了一眼李渼,心道这火候也应该差不多了,于是沉声道:“如今崔潼已在我等手上,不由得他崔氏一党不投鼠忌器。如此一来朝中已然无可阻挡之言,殿下可请求圣上委以重任,届时下官从旁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陈兄此言有理,有兄长相助愚弟心中踏实了许多!”李渼听闻陈浩如此分析心中大喜,如今他虽然有了封地,但不过是一个王爵罢了。而李渼的心中也一样有着不甘于人后的心,因此对于能够得到李忱的认可,是他最为迫切的事情。

然而就在李渼喜形于色时,陈浩却话锋一转道:“可是殿下太过仁慈,对待敌人太过仁慈,驿站中殿下双眉紧皱就足以表明,对下官屠杀几十人甚为不满……”

“这……”李渼面露尴尬之色,心道什么事请都瞒不过兄长的双眼。

“殿下有此仁慈之心下官也甚为欣喜,待多年之后,下官也不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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