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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忱被魏谟的谏言气的是脸色铁青:“好你个魏谟,朕要罢黜你!”
“即便罢官,微臣仍旧不改初衷,请圣上三思而后行……”魏谟把脖子一拧丝毫不作退让。
“你……”
就在这时王公公匆匆的从寝宫外进来:“圣上,东都奏报!”
“此刻圣上龙体有恙,老臣以为不如由太子代为诵念!”李忱正要起身示意内侍将奏章送来,崔式这时却开口劝诫道。
崔式之意不言而喻,是想让太子慢慢的进入李忱的视野。这时李忱抬眼看了看李漼,见李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把双眼一闭开口道:“准奏!”
李漼接过奏章缓缓打开正要诵读,却不想被奏章里的内容惊愕住了。李忱躺在榻上见李漼迟迟没有诵念,便睁开双目微皱双眉看向李漼。
感受到李忱的不悦的眼神,李漼干咳的喉咙终于艰难的说:“父皇这是二皇弟的奏章,上面二皇弟他曾于七日前到达洛阳,如今安然无恙,望父皇勿要担忧……”
哗的一下李忱从榻上坐了起来,激动的接过奏章仔细的将内容看了一遍。待看完之后李忱这才爽朗的笑了起来,而宫中的几人除了太子李漼脸色阴郁之外,其余人皆是对此事的前后疑惑不解。这二位殿下被劫匪所劫,又为何这位雍王殿下提前到了洛阳呢。
崔式此刻虽然用众人一样疑惑不解,但是其脸上却很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他万没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崔式实在想不通这雍王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
得知雍王与永福公主安然无恙李忱心情大好,魏谟所弹劾的旨意自然也就收回。几位宰辅见此事已经了结,也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便告退离开了寝宫。
待崔式从寝宫出来之时天色已然灰暗,此刻崔从却在宫外焦急的等候,见崔式出得宫门崔从急忙迎了上去。见崔从如此焦急崔式脸色阴沉的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兄长出大事了,未能除去隐患……”崔从家兄长今日脸色不好,但事情紧急也未曾多想。然而当他将这一结果告知崔从,却未见崔从有丝毫的反应。于是生怕兄长没有听清,不禁又重复了一遍:“兄长,此事是小弟过错,未能将隐患除之!”
“老夫耳聪目明,无需你说上两遍!”崔式没好气的斥责道。
“那您……”
崔式抿了抿嘴继而长叹一声道:“此事方才为兄在圣上那里已然得知,看来圣上的内卫果然消息迅雷!”
就在这时有宫女过来言传晁妃娘娘有请。崔式知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不敢耽搁便带着崔从随宫女向含元宫而去。含元宫的宫殿内,待太子李漼将奏章里的内容说与崔式,这才让崔式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崔从一听此事又与陈浩有关,可谓是新仇旧恨交织在了一起。于是愤恨的自语道:“陈浩此人不除,以后必成心腹大患!”
“崔大人所言极是,早先本太子就觉得此子天生反骨,故此未有留他在孤的身边……”李漼对于崔从的简介很是赞同。
李漼的这番话却是让晁妃面色一冷,继而冷哼道:“哼!若非你嫉贤妒能又岂会如今的这般事端?到了此时仍旧不思过失,却一味着脸上贴金……”晁妃的一声训斥使得李漼顿时闭口不言,静静的站在一旁权作旁听。
“此事已然如此,不知阁老可有应对之策?”晁妃一脸平淡的看向崔式,仪态万方之下自有一番风度。
崔式之所以当年不遗余力的帮助李漼,并非是因为李漼是长子,而是因为晁妃的的这份母仪天下的威严。如今圣上虽未曾立后,然晁妃已是后宫之主,这自然与晁妃的手腕有着莫大的关系。
“此事既然已经如此娘娘也不必忧心,老臣所派之人定不会留下尾巴……”崔式捻须沉声的回应道。
这时晁妃又是凤眉微蹙的疑惑问崔式:“阁老,这消渴之症乃是绝症,这陈浩当真有如此能耐不成?即便有此能耐,又是如何得知这途中有伏兵的?莫非这其中有奸细不成?”
“娘娘有所不知,据众位御医研讨得以确认,陈浩所说的治疗之法,应有七层的可能使患者康复。对于陈浩此子的学识,老臣也是望尘莫及……”说到这里崔式又为,不能得到陈浩这等人才而感到惋惜。
但随后又一脸郑重的接着道:“对于陈浩得知途中伏兵一事老臣也颇为疑惑,然对于娘娘的猜测也不无道理,老臣回去定会仔细盘查此事!”
晁妃微微含笑轻声道:“阁老办事哀家自然放心,只是这往后还望阁老尽心辅佐漼儿才是!往后漼儿的路还很长,还有诸多仰仗阁老之处……”
“娘娘放心,老臣定会竭尽所能将此事完成,定会让娘娘与与太子殿下安心!”崔式见晁妃如此承诺,此刻自然要表示忠心。
……待崔式与崔从出了宫门之时已是掌灯时分,马车中当崔从问及该如何处理回来的那批弓弩手时,崔式轻轻地挑开车窗,继而目露厉色的沉声道:“将回来的那些知情者,全部秘密处决……”一更。……by:89|10054174……》
第二十七章先来一把火
第二十七章先来一把火
而身在东都洛阳的陈浩却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如今的他在东都做了几件事情。首先便是在东都精招募兵士。经过这些时日的了解陈浩才深刻的发现,这东都的常备军却是如此的军纪涣散。这些尚在其次,形如虚报吃空饷已然成风。
若是他人深处这种情况必会感到举步维艰头痛不已,然而对于陈浩来说却是称心如意。陈浩本意便有训练一批别样的兵士,但是一直缘于环境的不允许才会一直未曾如愿。
如今竟然驻军中空缺如此的多,那陈浩就可以重新填充一批新的兵士。这样也无需向京城递交奏章,也可以达到自身的目的。当然期间定会受到军中将士与东都中央衙署的诸多不满,但是这些陈浩却不会担忧,且不说他身兼巡察使有巡察百官之职,就足以让东都百官避之又避。况且如今雍王就在东都,凭着陈浩与雍王的关系又有谁敢触及这个霉头。
于是金吾卫中短时间内陡然多出了五百人,这一千人却也只填充了三千空缺的中六分之一。之所以陈浩没有大张旗鼓的填充三千,一是顾及了自己初到东都还是勿要过分得罪这帮地头蛇为好,其次也是因为陈浩根本填充不了这么多的人。
之所以填充不了是因为陈浩根本就没有招募兵士,而这五百人则是由永泰商号的各个分号集送到洛阳的。陈浩这样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尚且不论在这个安逸许久的洛阳能否招募到兵士,即便招募到了又与这金吾卫的现有驻军又有何区别。
如今陈浩是想拥有自己的一支军队,是完全听命于他的军队。这支军队可以不足一千,但是一定是精锐之兵。而由永泰商号暗自送来的这五百人,则是江南各地的孤苦之人。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将这支私人军队深入国有化,陈浩自然求之不得。
陈浩在东都做的第二件事便是与农业有关。东都由昔日的辉煌到如今的荒废,其实都是有章可循的。如今东都的宫阙以及六军营垒、百司衙署,多已荒废。若要将所有的责任归结到战乱上,却是有些牵强。
东都河南府,治所在洛阳,领二十余县,尤其洛阳地区的农桑业,安史乱前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丰年之时粮价普遍低贱,东都人口密集粮食需求量大,粮价有时会比其它地区偏高一些。曾有永徽五年丰收,洛州粟米每斗价为两钱半,粳米每斗十一钱。开元十三年,今山东省一带米每斗五钱,东都为十五钱。
然而随着均田制的破坏,洛阳周围的土地逐渐兼并到官僚地主手里。甚有富室强宗籍外占田,括得三千余顷租授予贫乏农家。前任东都留守卢辉广置别业田庄,从城南到伊阙上等水陆田地尽为其所有,被人们讥讽为有“地癖”。
时至今日整个河南府除去治所洛阳,其余二十余县中,甚至有一县户籍不过两千。陈浩期间外出巡视,看见田畴未垦以至田地荒芜长满草莱,心中却是莫名的沉重。
洛阳依旧繁华游人依旧陶醉,却不想洛阳之外却是如此的荒凉。当陈浩查阅了之前途经的汝南县的田地分制时,却也是田地被当地的官僚地主所抢占,于是气愤之余便连夜写下奏章呈递京城。奏章中简要说明了东都洛阳的土地兼并的问题,希望李忱能给予他**行使特权。
接到奏章的李忱却未将此事在朝堂上议起,他何尝不知如今大唐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然而李忱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他如今首当其冲要解决的是压制崔党。虽然卢党已然大部分均已清除,但是崔党依旧势大。
如今李忱没有能力将崔党拔出,也不想将崔党拔出。为帝王者自然有着应有的帝王之术,如今自己的保皇党羽翼渐丰,正好与势大的崔党相互掣肘。因为若无崔党的掣肘,谁也难保以白敏中与令狐绹为首的保皇党,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卢党。
对于陈浩的这份奏章李忱很是慎重同时也很赞同,但也不能将此事提上议案。因为这件事牵连太大,若是提上议案想必更会让藩镇割据的局面更加动荡。
于是他接受了陈浩在奏章后面提出的建议,将此事只局限于河南府一地。因为即便受到无法抗拒的阻力,也不会影响整个政局,同时也很容易全身而退。
得到李忱的默许之后,陈浩便开始着手对河南府的整顿。虽然陈浩深知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陈浩觉得此事是势在必行。
之后陈浩便在河南府这块地上烧了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是选出十八位精明能干的官员,每人给一旗一榜,除城区的河南、洛阳二县以外,分赴河南府所属十八县充当屯将。分派这十八人树旗张榜,劝课农桑免收租税,若有各县有杀人作奸犯科者,必定交由司法方枫审理,确认其罪给予死刑。其余犯罪者,可酌情给予处以笞刑杖刑。
第一把火历时三个月之后,使得河南府二十县得到了少有的清平。期间陈浩见人手极为短缺,于是便手书一封,将徐州的李商隐给请到了洛阳。陈浩知道如今武宁节度使卢宏止,因卢党之案罢黜了节度使一职。而李商隐也因卢宏止的罢官,而再一次仕途受阻。
对于这个卢宏止的结局陈浩颇为同情,虽然此人也是卢氏中人,但是却一直忠心不已。然而就是因为是卢党之中,却因此受到牵连遭致罢官。但是也正因卢宏止的忠诚,才使得他只是罢官而不是问斩。
有了陈浩的举荐李商隐的仕途自然平坦了许多,而李商隐对于有如此机缘也是倍感珍惜。有时候他自己都在暗自思量,若不是当年在城门外马车失控一事,想必也不会有这般境遇。想到这里李商隐更是庆幸当年马儿失惊,才得以认识陈浩。
这在三个月里雍王李渼的病情,在稳定的控制的同时也有了康复的趋势。这让久病缠身李渼,对身体的康复更是信心倍增。而陈浩在处理公务的同时,也在训练着他挑选的五百位兵士。虽然对于练兵陈浩是个门外汉,但是陈浩却丝毫不为此担心,因为他的身边就有一位将军。
这一日陈浩在留守府,宴请高骈与李商隐二人。若说陈浩如今居住的留守府可谓极尽奢华,庭院四面画廊围绕,鱼池内金鳞跳掷,奇花异卉参差左右。阶上摆着许多盆景,玲珑剔透极尽人工之巧。
当日陈浩进得留守府之时,也是将他吓了一跳。然而术语有云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卢家已经尽皆拔出了,卢辉也已经流放黔中。这卢辉多年的心血,只能留与陈浩这个后来人享受了。
庭院中鸟语花香小桥流水,绿荫之下三人石阶而作。待三人逊让而坐后,陈浩面带笑容的说:“日前少尹秦大人送陈某惠酒二坛,名为绛雪汾,真琬液琼苏也。今正务少暇,约二位来共作魏晋豪客,义山兄,千里兄,二位意下如何?”
李商隐慌忙起身拱手一礼道:“下官戴高履厚,莫报鸿慈,奈涓滴之量,实不能与沧海较浅深耳。”
这是高骈也起身恭谦道:“大人,方才李兄所言乃是至理,下官乃是一介武夫,又岂敢与大人……”
“二位此言差矣,当初我等三人相聚于城门之外,虽是一面之缘但如今却相聚于此,莫非这不是缘分使然?义山身为文士也就罢了,莫非千里兄身为武将也如此婆妈不成?”陈浩见二人如此推诿便调笑的反问道。
“这……”高骈面露尴尬之色,不知该如何回应。
“……”
最后在陈浩一番安抚下,二人这才忐忑的坐下:“今日宴请二位,实则是有事相商!”
李商隐见陈浩有公事相商,顿时认真了起来:“大人若有差遣,下官定当竭力而为!”
“大人若有吩咐,高某定当效命!”高骈一脸郑重的拱手道。
此刻李商隐与高骈二人的心境,已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的变化着。对于李商隐而言,陈浩身上充满着别人所没有的的神秘。如此年轻便已经身居高位,若是换成别人李商隐或许在生出羡慕的同时也会有一丝嫉妒。然而面对陈浩,他生不出一丝的嫉妒反而有了一种的尊崇。
若说如今官场皆是裙带关系豪门世族,那陈浩就是如今官场中一朵奇葩。生于乞丐之始,全凭自身实力走到了今日。不仅如此,从陈浩一路走来所做的大事与所展现的才华,让他这个年近不惑自负多才的诗人,也不禁顿失颜色。
而对于高骈而言,陈浩给他的感觉是那种处事沉稳且心思缜密,对于陈浩的传闻如今是无人不知,他高骈也不例外。然而在未见陈浩之前,他只认为陈浩不过是个少年天才罢了。而这一路走来,让他见识到了陈浩的沉稳与处事不惊。从汝南县的命案中,他感受到那种京城官员少有的气质。若是非要用八个字形容这种少有的气质,那高骈会郑重的说出:不畏强权,为民请命。一更。……by:89|10054175……》
第二十八章风中的银杏树
第二十八章风中的银杏树
陈浩之所以将此事说与李商隐,实则是因为他看中了李商隐的为官经历。陈浩知道,李商隐虽然一直仕途未能如愿的一展抱负,但是这些年辗转各处,对于政令的发布与实施有着独到的见解,而陈浩如今若欠缺的便是这份经历。
李商隐确实是晚唐诗坛抹灭不了的一抹重彩,然而陈浩却深知此人不是国之重才。若为侍郎,为御史尚且可以,若是为宰辅却是有失欠妥。如今陈浩觉得李商隐处理一府之事,应该是足以胜任。
后世很多人均崇拜李白那样的浪漫主义诗人,都对李白的怀才不遇而感到惋惜,然而陈浩也不敢苟同。中华上下五年前才子如恒沙一般数不胜数,若说他们是天才倒也不为过,然而要说这些人都是治国之才倒也未必。陈浩始终相信那么一句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长期处于下层为官的李商隐自然看多了百姓的疾苦,因此对于陈浩的这第二把火李商隐深表赞同。不仅赞同陈浩的做法,更对陈浩如此的大胆而感到佩服。
见李商隐满口赞同陈浩心中也安心了不少,如今他所欠缺的就是人手。若要整顿河南府就不可多用河南府的官员,但是自己身边却没有堪当大任的官员。
跟随而来的方枫虽是自己人,但是才华有余历练不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东都少尹(副留守)秦斌算是很配合自己的工作,从秦斌那里得到了不少援助。否则陈浩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的陈浩终于知道是什么叫捉襟见肘了。
李商隐对于陈浩这个提议很是重视,于是饮了两杯酒便起身离去,说是要尽快拟定出一个章程出来以便尽快实施。陈浩看着李商隐远去的背影不禁欣慰一笑,想来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人。
待李商隐离去之后,陈浩这才对高骈道:“千里兄,今日陈某邀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末将不敢,请大人示下!”高骈说着便慌忙起身,恭谦的回应道。
陈浩只是轻轻一笑:“本官从这东都驻守的金吾卫中挑选了五百兵士,想请千里兄给予训练一番,不知千里兄意下如何?”
高骈听罢眉头不禁眉头一皱,继而疑惑的询问:“不知大人精选这五百兵士,其意是为了什么?”
“呵呵!倒是本官未有言明,想必千里兄应当知晓,不久前雍王与公主殿下的行驾遭遇不幸之事……”陈浩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骈。
“末将也有耳闻,圣上擢大理寺与刑部审查,却至今毫无结果……”
“如今二位殿下身在东都,本官身为东都留守自然有保护之责,然对于如今东都的金吾卫本官并不看好,因此欲精选五百兵士加以训练。届时若有丝毫风吹草动,本官亦可率这五百兵士保护二位殿下……”
高骈略作沉思也得陈浩说的甚有道理,再说如今以陈浩的官职留有五百兵士也尚算合理。想到这里高骈便开口道:“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末将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好!来,千里兄,饮下此杯!”陈浩见高骈答应心中也是畅快,扬起酒杯一口饮下杯中酒。高骈未曾想陈浩一个文人竟然如此豪爽,于是那股军人的好爽之气顿生,接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