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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得太醉,所以没了理智。
房间编号是208,他还记得。
里边熟睡的女子,居然是她。
他记得很多,很多。
他记得她当时的哭泣挣扎,和第二天的沉默厌恶,然而更记得她的软玉温香,无上销魂。
那滋味如此美妙,他忘不掉。
他是有些喜欢这个女孩子的,所以下定决心,那并不是错误的一夜风流,而是要和她长相厮守。
他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种普通的渴望,可既然有,那就满足。
于是极有效率的和白晓晨的父母联系,她的父母当然不会拒绝这门婚事,更何况还有别的好处。
就这样得到了这个人,可严尚真发现自己忘了,白晓晨有没有亲口没说过愿意,但当时他想,那有什么关系?得到身体就行,谁知道他哪一天就厌倦,若是有感情,反而和别的女人一样,摆脱得不容易。
所以只要得到就行。她总不会拒绝生她养她的父亲母亲,再说了,白父还被他压着没放出来呢——当时他是这样想的没错。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他不是个退缩的人,他要的,无论人,还是心,都得完完整整到他手上才好。
严尚真无意识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他方发现自己走神走的太远了——也许是被白晓晨传染的。
他想通了事情,对白晓晨笑着说,“晓晨,陈姨说的对,以后当然是我迁就你才对。”
那目光里有她不明白的胸有成竹和志在必得,白晓晨点了点头,说,“那我可就等着啦。”
陈南嘉见他们互动得有爱,也笑的开心,转脸对严志国说,“你看看这对小情侣甜蜜的样子哟。”
四个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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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桌上很和谐,白晓晨回忆了一下,她表现得不错。
严尚真也回过神来,把玩着她的十指,问道,“刚刚陈南嘉进来和你说话了?”
白晓晨随口回到,“也没说些什么,就是问问明天早晨我想吃些什么东西。”
严尚真点头,很满意的样子,见白晓晨有点疲倦,便站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睡吧,我给你关灯。”
他走到门口,见白晓晨冲他微笑,也忍不住开心起来——看,晓晨对他,当然是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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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晨坐到床上盖好被子,却想起了今天晚上陈南嘉的种种反常。
一个小时前,她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了三下。
白晓晨对着门喊了声,“请进。”
来的人是陈南嘉,她穿着丝绸睡袍,未免随便了些,当时白晓晨有点不悦。
但仍招呼着陈南嘉坐到沙发上,还主动为她端了杯水。
在递给陈南嘉的时候,见她眸子里似喜又悲,有无限情绪藏在后面,只是不能吐露,白晓晨更觉得奇怪。
陈南嘉坐在那儿,神色纠结,几次三番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成功开口,白晓晨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也不张嘴,就这样沉默着。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
陈南嘉憋了很久,才问道,“晓晨,你,你平时过的怎么样,和尚真他没什么问题吧。”
白晓晨被这样的疑问烦了很多次,平稳着声音说道,“我们之间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她不喜欢说谎,但是这个谎言她说了几十次,早就驾轻就熟了。
陈南嘉有点想伸手去摸白晓晨的头发,白晓晨朝里边坐了坐,偏过了她的动作。
陈南嘉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收回手,尴尬地笑了下,但听到白晓晨的回答,还是有些疑惑,“你和尚真相处,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告诉我和他爸爸。不要总忍着,就像今天,我要是不开口,你岂不是。”
白晓晨奇怪于她的好意,便轻声说道,“谢谢陈姨,只是尚真对我真的不错,您就别担心什么了。”
陈南嘉听她说话滴水不漏,露出又是欣慰又是难过的表情,坐了一会儿,还是匆匆走了。
白晓晨盖着被子回忆了一番,关上床头灯,暗暗想到,到底,陈南嘉的表现是怎么回事呢。
第18章 谈话
白晓晨别好了头发,刚要拿起梳妆台上的丝巾,就听到门外传来陈南嘉的声音,门没有锁,陈南嘉推门进来,殷勤地过分,“晓晨,你早上吃荷包蛋么,还是喜欢粥一类的,爱甜的还是咸的。”
白晓晨扭过脸看着眼前的这位夫人,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嘴唇止不住地上翘,形成一个温暖的弧度,眼里满是期盼的看着她,本来心里对她不敲门便进来的行为的怒气就散了数分,站起身拿起挂在红木衣架上的包,对她微笑道说,“我除了菌类,其他不挑的阿姨。”
陈南嘉脑子一热就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个姑娘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心花怒放,兴奋地拉住了白晓晨打量说,“你太瘦了,早上我可要监督你多吃一些。”
她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中过分的亲密,白晓晨也不提及,总会弄明白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白晓晨反手挽住了陈南嘉往外走,“那就拜托陈姨了。”
严尚真坐在餐厅,一手扯着领带,一手翻着财经新闻,白晓晨坐到他身边,动作很轻,不过严尚真仍然感觉到了。
他英俊的眉眼里是温柔之色,谁能料到他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严尚真穿着定制西装和黑色丝质衬衣,有些冰冷的神情将他容貌里的三分邪气压了下去,也有点端方君子的样子了。
严尚真见她眼底有乌青之色,关切问道,“昨晚没睡好?认床?”
白晓晨顺着他的话往下走,“恩啊,我有点不习惯在外面休息。”
“要不,”严尚真顿了一下,有点不情愿地说,“我马上送你回去。”
坐在一旁的陈南嘉连忙打断严尚真,“晓晨,今天在留一天,星期天嘛。我下午去商场给你买个和家里一样的床铺,以后你肯定还要来家里你说是不是。”
白晓晨闻言,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没有拒绝,“那挺好的啊,谢谢阿姨。”
佣人开始往餐桌上摆早饭了。
白晓晨对着陈南嘉总觉得不自在,她好像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侧过脸对严尚真说,“你领带被扯歪了。”
她让严尚真转过身来,自己站起来半弯着腰,在给他重新打领带。
她的手有些凉意,不小心划过了他的喉咙,冰冷的像玉石,没有活气。
严尚真细细地在心底描摹着她的容颜,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她微微抿着唇,蹙着眉,是很认真的表情。
额头有青丝划过,落在她的耳边,脸庞光洁得看不到一个毛孔,她原是这么完美整洁的人。
她身上有淡淡香气,当然不是高级香水,她不爱那些。
严尚真有点恍惚,她能这样认真地看着自己再久一些,便好了。
“行啦,”白晓晨满意地说了一声,后退了一步观察。刚坐下,严尚真的手便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热,有些干燥,并不是细腻的皮肤,是男性特有的火热。
白晓晨眨眨眼,放松下来,对着走过来的严志国甜甜一笑,“伯父好。”
—————————————————————————————————————————— 在严家待了一个周末,陈南嘉总是试探着问她白母的事情,白晓晨避讳着没说,回到家里几次想问白母这个事情,总没开口。
反正白母不需要和她打交道,婚礼所有的事情都是方夫人在准备,要是母亲接近了陈南嘉,反而会惹得方夫人不满。
项目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这是白晓晨最忙的一段时间,导师基本上指个思路,全部要她们自己摸索,偏偏重工的人盯得紧,还喜欢指手画脚,又因为是两个系统的人,人事上也有点不习惯。
白母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的,女儿婚事已经公开,丈夫又解决了仕途问题,即将被调任石化集团总部,还一反往常待在家里,她算是白家最得意的人了。
白晓晨一直刻意避讳听到唐秦蜜和张智源的事情。
然而他们在圈子里,实在也很受关注。
张智源和唐秦蜜的婚期突然提前了,到了只说要在年前完婚,好像是家长催得急迫。
严尚真不经意地提了一次,没说时间,幸亏她背对着他整理书籍,才没露出破绽。
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放下了手机,沉默了很久,还是将那个号码删掉,嗯,都结束了,她还有不到4个月就要结婚了。
往事是镜花水月,空梦一场。
但她不算吃亏,好歹曾经得到过。
白晓晨收拾了下桌面,伸了伸懒腰,有人敲她的办公室敲了几下,然后对她说,“小白,方金龟叫咱们到他的办公室集合。”
白晓晨所在的组里理科未婚女偏多,因而姑娘们私下喜欢开方独瑾的玩笑。他年纪接近三十,已经坐到高官位置,更不要说高大英俊身材挺拔,最重要的是,听说只交过两个女朋友,特别洁身自好,没有一些普遍的习气。
嗯,说明他不是gay,也不怎么滥情,虽然沉默寡言了些,严厉了些,外加工作狂了些。
但理科女大都偏好这一类型,也无怪大家幻想一下这个人。
都六点了,他不会又要让她们加班吧。白晓晨揉了揉太阳穴,她最近一段时间累得够呛,只有晚上才会回到家休息,就是中午也是在实验室,数控室度过的。
方独瑾要求太严了,亲自监管重工的头一批军事项目组,时不时转转一线。
这批项目成员,不管是来自X大的还是H大的或是Y大的,不管课题是高光还是定向能,都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加班那是常态,Y大还有不少人被直接派到了西北区去做实弹研究,更麻烦。
垂头丧气地和其他同事到了方独瑾的办公室,白晓晨搓了搓手,觉得有必要跟他反应下暖气的问题。
方独瑾招呼她们坐下,看门见山地问道,“春节前后你们当中得有个人留在这值班,谁愿意去。”
他的黑色羊毛大衣纤尘不染,怎么做到的?白晓晨累得都胡思乱想起来,春节时间,谁愿意留在这儿啊。
大家都有点面面相觑,值班是没有技术含量,还在春节前后。
白晓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若是她不留下来,还是要去有喜的张家和唐家拜年道贺的。
对了,还有严尚真那边,她不是不愿意面对他,而是不愿意整天见到他。
即便是热恋的人,也不能总腻在一起吧。她为自己小声的辩解。
于是仰头,眼睛亮亮的,“领导,我留下来呗。”
她现在不那么怕方独瑾了,只要工作完成得不错,这人很好说话,关键他还是品行优良。
方独瑾听到她出声,脸上抹过奇异的神色,他皱了一下眉,眼里漂浮着一些她不知道的意味,深邃冷肃的面容渐渐柔和了下来,“那就你吧,具体时间再通知。”
欧也,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白晓晨都默默地挥了下手。
“不过,不加班的得去趟X省,协助下那边的进程,有补贴,到时候看通知。”他露出笑意,有点促狭。
我擦,除了白晓晨所有的人都要抓狂了,心底死戳着方独瑾小人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大冬天的放咱一马吧行不。
白晓晨抚了抚胸口,无视掉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觉得自己果然聪明了一回。
“对了,”方独瑾说给所有人听,目光却分明看着她,“我们领导层也不会休假,春节前后我也留在这儿值班。”
他说得轻巧,白晓晨却恨不得捂上耳朵,还要和这人面对面相处几天,我去。
其他人脸上现出平衡表情。
等到五点下班的时候,方独瑾给白晓晨打了个电话,让她等在南区的停车场,两人去吃晚饭,白晓晨倒是想拒绝,没来得及说,那边就是挂电话的嘟嘟声音。
寒风阵阵,白晓晨有点瑟缩,四处看了看,方独瑾的车子开了过来。
司机是个沉默的大叔,白晓晨坐进去后总觉得靠得方独瑾太近了。
“去路潇那里。”他给司机说了个地方。
天黑得太早了,这才六点钟,方独瑾带着她进了一个餐厅。
装潢的不错,就是僻静点儿。
那老板一看到方独瑾和她,就露出奇异的神色,应该是认识他的,招呼道,“还是老位置,这是?”
那老板看向白晓晨,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清丽的女子好像误会了什么。
方独瑾点点头,对着这个清丽的女人说,“上招牌菜,她没来过。”
也不回答那人的问题,就到最里边的两人座了。
白晓晨坐了下来,方独瑾已经给她点了杯热饮。
应该是因为熟识的缘故,菜上得很快。
有牛肉胡萝卜,山药炖鸭,奶油玉米浓汤,茄子豆腐煲等等特别适合大冷天吃的。
香气四溢,看起来都很不错。
虽然晚上一向吃得不多,可今天这么冷,多吃一些没问题的,白晓晨喜滋滋地拿了勺子舀了一碗汤,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她吃得正欢,方独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突然发问,“张智源的婚期提前到下个月十八号了,你知道吗?”
“咳咳咳,”白晓晨被惊到了。她咳嗽得脸色通红,眼泪几乎要出来了,死命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知道是真呛住了,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方独瑾漠然的想着。
第19章 涟漪
白晓晨喘了半天,灌了杯水下肚,对方独瑾说,“他们婚期提前,关我什么事呢。”
她神色慌乱,大概怕被自己看穿。
方独瑾发现牙根处是酸的,不动声色问道,“是么,那时候你都放假了,秦蜜一定会邀请尚真,你怎么办?”
白晓晨的右手有点抖,夹到碗里的肉丝掉落在了桌子上,勉强笑道,“我找个理由不去。”
哦,是么?方独瑾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咄咄逼人,却又说,“你可没有理由拒绝出席。”
她艰难地问他,“你,到时候你让我加班行么?我真的不想去。”
方独瑾嗤笑一声,“凭什么帮你。”
她以为她是谁,她以为自己很有分量到让他说谎?对他而言,这女人,什么都不是。
白晓晨握紧了黑色镶金漆木筷子,没有正面回答。
顿了一下,她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他。”
不知道为何要对眼前的这个人讲,也许是因为需要找一个人倾诉,方独瑾又恰好是一个合适的树洞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和我分手。”白晓晨大口大口地吃着饭,没有就菜,好像白米饭很香甜,她真的很饿。
“那时候,我父亲的事情本来已经有了转机,结果却仍被扣在纪委,放不出来。”她的声音没有哽咽,没有波动,玻璃杯里的水已经没有了,她盯着桌子,如叙述别人的故事。
她那时候的艰难,想必也有尚真出的力。
要让一个连续五天只睡三小时仍笑着坚持做完数据模拟的人屈服,并不容易。方独瑾想。
“然后他对我说,他爱上别的女人,希望我放手。”白晓晨的眼眶里聚满了泪水,她那时候没有哭过,现在当然也不会。
记起当时,在张智源的办公室。
她欢欢喜喜地为他做了晚饭送过去,然而他拿着文件,一手搭在桌上的泰山石上,说,“我喜欢上秦蜜了,对不起。”
他的脸色有些难过,又有些愧疚地对她说,“晓晨,我不爱你了。”
她拿在手里的饭盒撞上了大理石地板,响得惊人。
我不爱你了,她怎么能接受这句话?
明明他说过,“晓晨,为我做一辈子饭吧。”
明明他亲着她的额头,“晓晨,我会,我会等到你长大。”
明明,明明他握住了她的手,那温度热得发烫,“我爱你。”
那都是假话吗,还是在她忙乱的时候,他渐渐变了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联姻对不对,我知道的。”她急切地问询,一定是为了本家所以他才要娶唐秦蜜的吧,不会是他的本意的,一定。
“我真的,爱她。”他的表情真实的挑不出一丝毛病,提到另一个女人时,他是带着期许,还有甜蜜。
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她想自己嫉妒的面目一定可憎,口不择言只是逼问,“她哪里有我好,论长相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