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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说:“我也不愿意再与亲人离别了,因此,方哥哥,你做什么我也愿意跟着你去。今后你就是回寺里做撞钟的小和尚,我也变回一只白鹿,在寺里与你相伴。”
一席话说得石方无话再回,抬头见眼前景色,只觉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雪儿拿过那笛子说:“这是你爹爹留给你的东西吧。我可不想以后只是睹物思人,宁愿跟着真人走遍天涯海角。”说着,拿过笛子仔细端详起来。
也整好当晚月光明亮,二人又坐在篝火旁,雪儿看得仔细,忽然“咦”了一声,说:“这笛管里怎么有字?”
十九
石方接过笛子,就着火光一看,果然在笛管里,被人刻下了一行小字。由于在笛管内部,字迹又小,如果不仔细盯着笛管里面看,还真是看不到。
二人将那笛子更接近火光,仔细辨认,见里面被人刻着:“枣树东,黄。”
石方凝神细想了一会儿,说:“难道是黄师叔所刻?”
雪儿说:“这枣树下指的是什么,难道说你黄师叔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当时又不好与你细说,因此刻在这笛管里?”
石方惊道:“难道,难道是封鬼十三针?”
雪儿说:“你黄师叔是个粗心大意的人,还是个谨慎细致的人?”
石方说:“以我从小的感觉,黄师叔外表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
雪儿说:“这就是了。我一直想着,这封鬼十三针也是一门稀世的绝学,你爹在你小时不敢让你学,因此上临终前将这秘笈托付给了你黄师叔。可你黄师叔也是在风口浪尖上的人,如果他只是自己知道这秘笈放在哪里,万一有朝一日他遭遇不测,这稀世绝学岂不就绝了么。可见你黄师叔当时也有此担心,他知道这笛子是你爹的遗物,你定会好生看待,而别人未必会仔细看,所以把藏封鬼十三针的地点刻在笛管中。只想着如果自己能够等到时机成熟时,亲口告诉你便好,如果发生不测,好歹这笛管内也有启示,你能否看到便是天意了。只是不知道这枣树下--”
石方说:“我家院中就有一棵老枣树。”要说这老枣树,又牵动了石方多少儿时的回忆,想当年,石一生常在树下踱步背诗,母亲总是把香喷喷的饭菜放在枣树下的木桌上,黄天放每次来,都会背着石方围着枣树转圈,谁承想一朝家破人亡,十几年生死茫茫。
当夜,二人趁夜色进村,找到石方家的老宅子中,现今已是破败不堪,只那老枣树还是茂盛依旧。二人在这枣树东边,轻轻挖了起来,果然挖出了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就是封鬼十三针的秘笈和针盒。石方想到黄师叔为自己一步一步的筹谋,流着泪向着枣树磕了三个头。二人将土地平整好,回到了住处。
石方打开这秘笈,只见第一页上,便注明了十三鬼穴歌:
百邪为疾状癫狂,十三鬼穴细推详;一针鬼宫人中穴,二针鬼信取少商。
鬼垒三针为隐白,鬼心四刺大陵岗;申脉五针通鬼路,风府六针鬼枕旁。
七针鬼床颊车穴,八针鬼市闹承浆;九刺劳宫扎鬼窟,十针上星登鬼堂。
十一鬼藏会阴取,玉门头上刺娇娘;十二曲池淹鬼腿,十三鬼封舌下藏。
出血须令舌不动,更加间使后奚谷。男先针左女先右,能令鬼魔立刻降。
下面还注明:
单日为阳,双日为阴。阳日、阳时针右转,阴日、阴时针左转。
下面还详尽记录着各个穴位要分别针入几分,如:一针鬼宫,即人中,入三分。二针鬼信,即少商,入三分。三针鬼垒,即隐白,入二分。四针鬼心,即大陵,入五分,等等。此外,还有斜刺、直刺等分别。
看来,要在鬼怪附体发威时,能够准确的刺入相应穴位,还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书中还附有各种图示,详细标出鬼穴所在。其中不权有人体构造图,还附有鬼骨图。还有人体与鬼体附合的图。在十三个穴位上,人体与鬼骨是完全重合的。
据这书中所言,封鬼十三针虽然专门针对附体的精灵鬼怪,但这精灵、鬼怪又各有不同。先说这鬼魂,所有肉身死后都有鬼魂,这鬼魂没了肉身,只剩下个飘飘悠悠的灵体,一般人肉眼都看不到。其实日常生活中,不知道多少次我们与这些鬼魂擦肩而过,甚至四目相对了,只是不知罢了。且大多鬼魂都没有骚扰人间之意,只是飘飘悠悠等着转世而已,因此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不排除有些人身子骨较弱,或是正在倒霉运的人,或者是被冤家债主寻上来的人,可以看到一些灵体。基本上看到的这些灵体,都是其生前的样子,这就是大多数人所说的撞鬼。如果这灵体与见到他的人没有宿世冤仇,也就是让这人看上一眼就各走其路了,有的还会躲着些人类。如果是有些冤仇,灵体就会开始吓唬此人,比如把自己弄成很可怕的样子,吐个舌头,或者白着张脸,或者偏偏把脚弄没了飘来飘去。
其实这样的灵体,早已没了肉身,想把人类撞一跟斗都难,因为即便跟人面对面,其实大家也不在一个空间里,它跟本就触摸不到人体,对人类依然没有太大的伤害,不过是吓唬一下人类而已。顶多会施些法术,其实这法术也就是乱人心性而已。只要这人心地端正,面对灵体时依然可以平心静气,别管这灵体怎么诈唬,不予理睬、不乱心性便无大碍。只不过大多所谓撞鬼而亡,或者疯了的人,都是被其吓死的。
这也正应了几名老话: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人;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还有句老话:世上本无鬼,鬼在人心中,其实照上面这个道理来看,也是对的。
最可怕的一种,便是鬼附体。有了些道行的鬼魂,进入到人的空间内,能够附到人身上,借助人的肉身,此时就可以直接从人的肉身上吸取能量,使自己的能量大涨。同时,自己的魔力与人的肉身结合在一起,便可以这肉身为传递渠道,将自己的魔法施行到其他人身上,为害最大。
但其附在人身上,要通过人体上十三个孔穴,这便是封鬼十三针的厉害之处。
再说精灵,与没有肉身的鬼魂不同,精灵是一些有肉身的生灵修炼出来的,炼得好了,则把自己的肉身转化成人类的肉身,以便更好的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在我们这个世界中,人身确实是大自然之精华,即所谓人身难得。有些生灵吸取天地日月的精华,开始有了灵性,这时他会渐渐把自己的肉身,逐渐变成人身,才方便继续修炼,也更能够吸取日月之精华。就如黄鼠狼祖奶奶,便是黄鼠狼中,修人身修得连尾巴都没了,就算是道行较高了。这也是那黄鼠狼妇人,为何打着骂着让小臭臭维持人身的原因。
即便如雪儿,虽然是天上的神鹿,来到世间,也要渐渐把自己修成人身,方好继续提高道行。如果雪儿是在天上,便是要照着天人的样子继续修了,天人的形体当然是比人更难修的了。可惜雪儿从一出生,便在人世,还没有见过天人的样子。
这些精灵,有时候会暂时舍弃自己的肉身,提出自己的灵体,附到人身上。如果是恶灵,就会利用人身作害,如果是善灵,甚至可能会利用人身做些善事,这需要详加分析。当年石一生的最大失误,便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了一些灵体。
要说在我们这个世界的众生中(不包括天界),人的肉身本来是最容易修炼出道行的,但偏偏人类心中的私心杂欲要比其他众生多出几十几百倍也不止,所谓“直心是道场”,私心杂念太多,反而阻碍了自己的灵性。因此上,人常常不如小黄鼠狼、小狐狸修得好。
自此后,石方仔细学习封鬼十三针秘笈,雪儿则勤练捆灵绳鞭法。
练习的方法,石方也想了不少。这石方有时用木头制成人形,度量出穴位,让雪儿扔起木人,石方在木人移动时刺入穴位。有时用纸作成人,量度出穴位,在刮风时,任纸随风飘动时,石方寻找穴位。便有时在夜间一片漆黑时,或者石方用黑布蒙了眼睛,也在练习刺鬼穴。
一日,二人正在各自练习,小柳却慌慌张张的找来了,见到石方,小柳满脸泪痕说:“你快去看看聪儿吧,他,他想是也被附了体了。”
二十
(二十)
听完小柳的话,石方闻听如睛天霹雳。原来这石方从小家破人亡,因此上最怕离散,现在从小的兄弟又被鬼缠上,自然心急火燎。因此上略收拾收拾东西,就带着雪儿跟随小柳下山了。
进了小柳家的院子,但觉一切静悄悄的,聪儿正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但走近细看,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只见聪儿脸色铁青,印堂发黑,嘴唇发白。聪儿听见有动静,睁开眼,见是石方和雪儿,便拉住石方的手,只可惜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嘴唇颤抖。
石方见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成了这副样子,强忍住泪水,握住了聪儿的手,只觉这手也冰冰冷冷。二人正握着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突然见聪儿面色狰狞起来,身子好像也有了力气,立刻从床上蹦起来,按住石方双手,小柳惊叫一声,这时院中已冲过来几个撞汉,帮着石方一起按住聪儿。刚才还病病秧秧的聪儿,此时居然挣脱开几个小伙子,直奔厨房拿起了菜刀,开始照人就砍,索性人们躲得快,还未被砍着。
这时石方摸出银针,雪儿不禁小声提醒到:“我们本有自己的安排。”石方自然明白雪儿的意思,是指我们本来要一起去毁掉雕像,现在若使出银针,是否会打草惊蛇。小柳并不明白雪儿的意思,只觉得雪儿在阻止,忍不住发狠骂道:“石方只救自己的兄弟,你一个小鹿精又何必阻止。”
石方正犹豫间,见聪儿举着菜刀,见人就要砍,嘴里骂骂咧咧,双眼都是血丝,越发的邪乎起来,心下也顾不了太多,只想先救了聪儿的命再说。于是拿出第一根针,心下默念:“男先针左女先右,一针鬼宫人中穴。”想着几下来到聪儿面前,一针正刺入人中。聪儿想是并未反映过来,先是一楞。石方第二针又按穴位刺入,只听聪儿发出一声大喊,那声音又不是聪儿本来的声音,有村人听了,说是去年死去的那家男主人的声音。
石方说到:“我第二针已刺入,莫非你一直还想尝尝十三针的滋味?”只见聪儿双眼一闭,晕在地上,可脸色却慢慢转成正常,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安抚下来,石方和小柳忙把聪儿扶进屋来。
此时门外的几个小伙子也散去了。要放在以前,玉罗村遇到这种怪事,恨不得全村人出动看热闹。只不过这几年,每年都会轮到一家犯疯病,最后不得好死,因此上各家也有些习以为常了,只是哪家人犯病时,请几个壮劳力,帮着按一按,或者捆一捆犯病的人。
但此时毕竟有石方施了绝迹多年的封鬼十三针,因此上几日下来,村人都是探头探脑的来此观望,眼见聪儿竟是渐渐康复,几天都未曾犯过一回,人们开始纷纷说道:“石先生的儿子又回来了,聪儿竟然被治好了。”村人开始纷纷喜气洋洋起来。而石方和雪儿,心下却有些犯疑,想这厉鬼盯了玉罗村这么多年,难道这次仅是赶走了一个小鬼,自此就不再打扰村中了不成?
一日,石方来到这几年村中被鬼怪整死的人家的坟前,挨个焚香祈祷。雪儿问道:“石方哥哥,你这是为何?”石方说:“这些人本来也是本本份份的人,却被厉鬼缠上,以致惨死。死了可能到现在都未得超生,还被厉鬼驱赶着害人,真是可怜。”
雪儿感叹:“你就是对谁都有这样的慈悲心肠,世人若都能够像你,可能也就没有鬼怪横行了。”
石方说:“其实我今日为这些孤魂上香,还有一层意思。我们一旦与那鬼头为敌,她少不得也要派这些可怜的孤鬼来迎战,只怕到时,我要伤及这些孤鬼。我心里已暗自发誓,不到万不得已,不使出第十三针,最好就永远也不用上最好,但前面几针,也难免会伤及这些孤鬼。”
雪儿见石方难受,开导道:“如果你伤了他们,能够制服鬼头,解了这些孤鬼的咒,让他们各自投生去,便是他们真正的福气。”
石方听言心下略宽慰些,但想到仍要伤及一些孤鬼,这是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心下还是有些难过。
二人正说着,见几名村民笑呵呵的找了来,说:“找了好久,你们原来在这里。”石方问道:“何事要找我们?”
村民说:“这黄鼠狼闹了我们这里几年了,今儿您来了,几下就赶跑了他们,我们今天要宴请二位。村里的大户还从领村请来了最好的戏班,今儿晚上,咱们就边看戏边吃饭吧。”另一个村民也笑嘻嘻的说:“听说您也被师傅从寺里赶出来了,我们商量好了,今儿个庆了功,明儿就派人把您家的旧房修好,您就还了俗,跟这位雪儿姑娘,嘿嘿--”
雪儿听这些不着四六的话,只好扭过头去。石方神情严肃的说:“就是没有寺院肯收我,佛祖也在我心中,我这一生浪迹天涯,也就是个僧人了。你们休再胡说。”雪儿也忍不住回头说:“你们怎么肯定这就是黄鼠狼闹的?再说,你们现下庆祝也太早了些,才刚刚几天过去,今后怎样还未可知一-”
这几个村民七嘴八舌的奉承起来:“这算什么鬼怪,有你们在看谁敢再来。”“就算是来了,你们镇守村中,还不几下就把他们制得灰飞烟灭了不成?”“快回去听大戏吃饭菜吧。”
雪儿和石方被吵得有些闹不过,只好被村人拉着回来了。
回到村里,已是快黄昏之时,果见村人都聚在村中空地前,好像大家存心要摆脱这几年的秽气,摆了上百张桌子,周围几十口大锅,各家的媳妇都聚在此聊天做饭,热气腾腾的。男人和孩子们则东一堆、西一堆的举着鞭炮放个没完,热闹非凡。桌子前是个大戏台,据说到邻村请了张家班,今晚唱连场的夜戏。
石方只好就座,和雪儿拣些素菜来吃。正吃着,乌云压境,开始下起了小雨,并刮起了风,吹得树叶摇摇摆摆,村人都有些扫兴,但想着看大戏,谁也没有离开,只盼着戏快点开始,雨一会儿就能停。
大家吃着饭,天色就暗了下来,那戏台前也开始灯火通明,一个青衣上去开始伊伊呀呀的唱。底下的人也未必在认真听,边听边东家长李家短的聊着天,有的女人还在因孩子不听话,拍了孩子几巴掌。石方一向不喜欢这种过于热闹的场合,又不大懂戏,想着吃几口就回去了。
这时只听雪儿说:“方哥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二十一
话说石方与雪儿赴村民宴席时,当大家正又吃又乐时,雪儿突然告诉石方,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其实石方也已觉得有些异样。
在这露天宴席上,本来只有几个妇人来回穿梭,给大家端菜送酒,大多数人都在坐着吃饭看戏。可不知从何时起,好似宴席上多了不少人。细看之下,有一些人也在帮着端菜送饭送酒,石方本来对村民们就未认全,只觉得有些人看着比较奇怪。细看之下,才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正常人端菜端饭,应该是肘部弯曲的。走路时四肢也很灵活。可有一些人,端饭时胳膊僵硬,恨不得伸得直直的,好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稍有弯曲,且腿部也很僵,走路都不会打弯,面部更是没有表情。只是村民们都在看戏吃饭,没人注意到这些奇怪的陌生人。
再看台上的青衣,画着粉白粉白的脸,甩着长长的水袖,在台上衷怨的唱着:“荡悠悠一缕魂魄,凄惨惨飘流人间--”这时两个画成黑白无常的人在戏台上翻滚腾打,似要抓这个女鬼回到地府。台上的青衣则把头发一甩一甩的,长过腰间的黑发甩散了,甩得人惊心动魄。
石方细看这唱戏的几个人,好似都是飘飘悠悠的在舞台上,石方把手伸到衣内,握住了银针。这时,只见一个村民神色慌张的跑到坐在石方前面的一位长者面前,结结巴巴的说:“张先生,张家大小子白天去卖布,回来晚了,说是在山沟里,看见咱们请的戏班,全、全、全死在了沟里。”
张先生一听,抬头惊鄂的看着正在台上唱戏的几个人。石方也已掏出了银针,这时石方身旁一个装成村民的僵尸,抬起僵直的手臂,怪叫着要插进石方心脏部位,雪儿在旁边早已甩出捆灵绳,打在僵尸手臂上,竟将他那臂齐齐打掉,疼得那僵尸倒在了地上,流出黑血。
同时,只见戏台的青衣和黑白无常,以及几个敲锣打鼓奏乐的人,一瞬间竟似没了脚似的,直接飞了出来,扑向在台下看戏的村民。这时一部分混迹在村民中的僵尸,也扔掉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