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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猜的。”欧阳回报一笑,然后示意我将科技园那晚细节大致过一遍。左军的理解能力不差,待我一讲完,他便明白过来:“照这么说,齐一凡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手上根本没有布,另外一块,仍在沃尔克那里。”
令人略感意外的是,左军表情始终如一,完全没有我预想中的惊讶或是震怒。我艰难“恩”了一声,道:“所以对于老五大猫,还有陈亮的死,我都应该负很大责任。”
这时欧阳连忙帮我圆场道:“布虽不在齐一凡手里,但他的确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去救他是非常必要的,而且……”
“这点我知道,也正是我留下来的原因。”左军突然欠身打断欧阳的话,顿了一下然后对我道:“另外,你也不需过于自责,还记得我在飞机上对你说的话吗?”
我略微一想,道:“我记得你说老五他们是什么,后面的话没讲完。”
左军道:“这仨说是来帮我忙,实则不光是在监视你,同样是刀四安插在我身边的钉子。”
第二十四章 共同目的
我一愣,听着有些不明白,左军接着说道:“八成是刀四也在打那两块布的主意,所以特意派人跟过来。好在这仨都是几条实在的汉子,做这种细致的活还欠火候,使得我一开始便有所察觉,沿途都在提防着。说到月锋山的事,其实责任并不在你,毕竟最后进山的决定是我下的,要怪也得怪我,至于陈亮的死,虽然不是我希望的,但既然发生也挽回不了,不过还好老五和大猫的命大,你不必担心,我自当尽全力医治好他们。”顿了一下,他又道:“这也是希尔先生的意思。”
左军能如此大度地揽责,让我切实有些惊讶和感动,但一提及希尔,不免又使人一怔,这家伙终归是与希尔一伙,不能不防,况且人心隔肚皮,飞机上就讲了个故事想套我的话,指不定现在也是故技重施想套沃尔克的下落呢。不过既然旁边坐着欧阳,我还是学聪明点,少讲话为妙。
阳光褪去的速度惊人,房间内逐渐恢复了原本该有的阴冷,只是除了那柄突兀在茶几上的华丽短刃还在沐浴着窗边最后一抹残阳。
“看起来希尔先生很在意善后工作啊。”欧阳一笑,话锋犀利。
“你们来,不只是为了忏悔吧。”左军思路清晰,只按自己的顺序出牌,并没有接欧阳的茬。他又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我也来自不量力地猜一回,我在想,是不是沃尔克的那块布就在你们的手上,或者可以说,那块布已经到加尔各答来了。”
我心头猛地一抖,心说这家伙也太可怕了吧,是用哪门子方法推理出来的?难道是我们说了什么话被看出了破绽?尽管回忆了半天也没有想通,但我很清楚,如果连底牌都被对方猜到的话,那无遗是要处于被动了。
怎料欧阳见招拆招,竟直直点头道:“没错,布是在我们手上。”
气氛瞬即僵住了,左军的脸色有些微变,这让我陡然紧张起来,因为那柄刀正摆在他和我们之间,只要谁动作快,轻易便可拿到,但比起身手,我同左军不在一个档次,而欧阳又靠着沙发一动不动,像是根本不在意,这就有点麻烦了,若是左军突然变脸,还真不知道我和欧阳是不是他的对手。
刚恢复自由的我当然绝不希望再次被控制,既然欧阳没察觉到,那么只有自己来拼一拼了。我将身子微微前倾,准备能随时扑上去,但就在这时候,“哐哐哐……”一串敲门声分散了几人的注意力。
“终于来了!”左军一笑,起身开门,门一拉开,我侧头一看,脑血顿涌,门口竟赫然站着希尔。然而当一个身材纤瘦面目憎恶的人闪进来后,我更加感觉到血脉贲张,刀四!
当然也少不了那位胖翻译,三人进到屋内,刀四看见我,阴阴笑道:“小子,咱俩又见面了。”
我一看这阵势心说完了完了,又落贼窝了,早知如此万不该来,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但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这几个人欧阳自然全都不认识,即便是在科技园伤他一刀的刀四,他也未谋其面,但依欧阳的观察能力外加听过我的叙述,估计他十有八九已能够对号入座了。
待几人坐定,左军先是给希尔耳语了一番,转而又同刀四低声说了几句,刀四越听脸色越沉,直至低喝道,怎么搞成这样?随后两人便起身匆匆离去。
这一来,剩下我和欧阳还有希尔及胖翻译四人,我趁那俩没主意,给欧阳递了个眼色,问是不是也赶紧开溜,欧阳却示意先不忙,看看再说。
希尔还是一贯的风度有加,在得知欧阳是我的朋友后,相当客气地握了握手,然后通过胖翻译对我们道:“两位先生,烦劳你们稍微等一下,左军说他将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二位商议。”
希尔那副真诚的神态还真让人难以拒绝,而欧阳的一句‘好’,更是彻底打消了我想要离开的念头,然后几个人就这么无言地坐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在满屋子被欧阳的烟熏得乌烟瘴气后,终于等回了左军,不过他是独自一人,没看见刀四。
略微急促的呼吸表明他赶了不少时间,左军坐下来,舒了口气,道:“好了,暂时把他甩开了,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这明显是在说刀四,我想他应该是到医院看老五的大猫的伤势去了。
接下来,左军长话短说,将在锡金所发生的梗概大致对希尔讲了一遍。左军的语句清晰流畅,希尔听得很明白,其间没有任何打断,末了,左军道:“然而另一块布,却并不在那个叫齐一凡的人身上。”
希尔一怔,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其意:“怎么回事?莫非中途出了什么变故?”
“变故倒谈不上,但也不必担心,”左军摆了摆手,望向我和欧阳笑道:“因为在座的这两位,很清楚布的下落。”
希尔似乎有些吃惊,也不由朝我俩看来,我的心又猛地忐忑起来,生怕希尔会像电影里那样,突然掏出一柄乌黑洞亮的枪,逼迫我俩就范。但事实却证明只是我的想象细胞过于发达,希尔并没有掏出什么枪,而是左军续道:“不过我也可以断言,再对布的争抢已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布上纹路的秘密,很可能已经被那个齐一凡给解开了。”
话音刚落,希尔便犹如被一股力道极大的电流给击了一下,眼珠睁得滚圆,显得惊愕万分。而这时欧阳接过左军的话道:“没错,布纹所示之处,应该就在月锋山内。”
左军闻言也是一呆,可能没料想到欧阳竟抢先说出了他精彩的伏笔,是以笑道:“看来你们的工作也做得相当不错呢,但我只是说极有可能,到你那怎么变得如此肯定了呢?”
欧阳道:“相信你们也知道,那个不知下落的齐一凡,是位杰出的历史学者,而且对亚洲历史方面颇有心得,所以我想他对布的研究应该也是得心应手,再则他既然敢于冒巨大危险去进月锋山,我想必定是有十分把握,这个推理纵然简单,但却是再合乎情理不过。”
希尔对欧阳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他望向左军,询问其意见。左军着力点头道:“他说得不错,齐一凡为了进山下了很大功夫,的确不像只是为了探险那么简单,另外我也发现了诸多端倪,月锋山是块未经开发的蛮荒之地,例如那里奇异的自然现象和神秘的部落,都与以往的事例极为类似,而且他们所说的……”
“等一下,等一下。”我慌忙打住左军的话,是因为现在事情正逐步明朗,应该越听越明白才是,怎么我反倒有些听不懂了:“什么叫做跟以往事例类似?言下之意,难道你们还曾见过另一座月锋山?”
左军并没有因我打断他的话面露愠色,而是转向希尔,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事已至此,我看倒不防把我们的身份表出来,否则很难得到他们的信任。”
希尔的神情看起来很是犹豫:“你确定有这个必要吗?”
“非常有必要,”左军点了点头,说:“因为我们必须得到他们的支持。”
左军的话真是越来越难理解,但我知道他是个思维缜密的人,不大可能会说些毫无意义的话,于是我也没有再催促,等待他自己讲。
接着,左军从怀中掏出一个非常精致的皮夹,由里面抽出一巴掌大小且乌黑铮亮的本子,看模样应该是本证件,它的面上正中还镶有一块银灰的浮纹徽章图饰,显得十分考究。左军将其放在桌面,然后对我和欧阳做了个请看的手势。
依欧阳脸上的神情,似乎也不曾见过。我俩拿起翻开来,一眼便看见左军黑色西装打扮的照片,果然是证件,但无奈上面尽是洋文,全然看不懂。我正准备问左军究竟写的是什么,欧阳却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左上角一排英文中明显比其它粗一号的几个字母,我一看也立马瞠目结舌,原来那几个字母竟然是:“F。B。I”。
第二十五章 决断
这下着实把我和欧阳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已不知自己的表情有多么难看,只觉面部无比僵硬,将证件递还给左军时,我道:“几位原来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啊,真是失敬。”
左军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胖翻译解释给希尔听后,他俩也是乐不可支,我被他们笑得有些懵,不知何意。左军摆了摆手,道:“你太高估我们了,我们若是FBI,只怕也不会这么费力了。”
左军看我们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笑道:“当然,我们和联邦调查局还是有关系的,比如这上面英文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和联邦调查局是合作组织,必要的情况下,可以相互请求援助。”
“那你们是……?”好奇欲似乎是人类的通病,我也无法免疫。
左军摇摇头道:“在这方面我不能多说,但可以让你们知道,我们也是一个独立的调查机构,同FBI一样,我们也有自己的强项。”
强项?是什么?追问下去,左军已不肯再说什么了,只是道:“讲这些,已经是破例,不过我是在向你们证明,我们是可以被信任的。”
“信任?”欧阳哼笑一声,道:“沃尔克的兄长和朋友的死,以及我们一位兄弟的重伤,都与你们有关,你们这种不择手段的作为,如何能使人信任?”
欧阳的忽然发难让我始料未及,但他的话的确很有道理,正是因为一系列的黑暗暴力行径,才使得两块布五年来未能聚首。我是以奇怪道:“你们为何不对沃尔克表明身份呢,凭借你们两方的力量,恐怕几年前便已研究出来了。”
“先生们,让我先解释你们的第二个问题。”久未开口的希尔这时道:“我们之所以不能对沃尔克教授表明身份其实是有苦衷的,相信你们已知道,沃尔克是英国皇家科学院的教授,是位声名显赫的人物,若是对他表露了身份,难保不会遭到泄密,而由此引起英国方面对布的觊觎是我们绝不希望看到的,那样的话,恐怕会转化成一场间谍战或更严重的政治纷争,那就不免太愚蠢了。”
“至于沃尔克朋友及兄长的死,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绝对与我们无关,我们的手段仅限于逼迫诱使偷窃等,但并不会伤及身体,更不要提谋杀。当然我也必须承认,在对人所造成的心理压力方面,我们无法控制。”
不可否认,起先左军的证件还不足以让我相信,而希尔的这番解释倒真让我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因为再厉害的骗子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出口成章对答如流。
可欧阳依旧神情鄙夷道:“难道刀四的身份也同你们一样?将我们的朋友割成重伤又算什么?”
希尔看来左军一眼,苦笑道:“当我们得知沃尔克到了亚洲之后,很是大伤脑筋,因为沃尔克的防范工作做得很好,我们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将布藏在哪里,而我们的成员又大多是欧美人,亚洲不同于欧洲,外籍人士无理由的长期逗留势必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所以不得已,我们只能借助于当地的势力,雇佣了刀四这批人。”
顿了顿,希尔面露愧色道:“对于你们的那位朋友,我们一定会……”
“这个就不用了。”欧阳打住希尔的话,说:“我只希望能尽早把这件事解决,至于将来,说实话,我倒真不愿再与你们有什么瓜葛。”
对这句令人尴尬的话,左军倒是并不在意,他说:“这两块布着实耗费了我们不少时间,不过总归有了实质性进展,若我们这次能够通力合作的话,想必事情会有一个终结。”
“我也由衷期望。”看着差不多了,欧阳站起身,同希尔和左军握手:“但合作的事,只怕我们还要回去商议一下,才能给你们答复。”
左军应声道:“也好,不过给你们的时间不是很多,明天中午,我们便会起程去锡金,因为我有种预感,觉得齐一凡很可能还活着,倘若能够找到这个人,应该可以解释许多事情。”
“但愿吧。”欧阳点点头:“怕只怕他撑不了那么久。”
此时的加尔各答已是华灯初上夜色撩人了,左军将我们送下楼,出了酒店大门,拦过一辆车,趁开车门的间隙,左军突然道了句:“即便我们只有一块布,也可以进月锋山,而你们若是错过了明天,再想进山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请好生斟酌。”
这小子,竟最后还要将我们一军,欧阳只是一笑,没答腔。
出租车刚窜出几条街区,欧阳便让停了下来,然后在街边又另寻了一辆,我马上明白过来,他在担心那辆车是左军的刻意安排。
欧阳终于放松了些,他倚着靠背道:“对方可是来头不小,由不得存侥幸心理,该防的绝对不能马虎。左军这人很聪明,他知道我们不会揣着布去找他,保不准在指望着我们引路呢,利欲熏心之下,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那你相信他们说的吗?”欧阳的慎重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欧阳深深摇了摇头,道:“那些话即便再怎么无懈可击,终归也是站在他们自己的立场,所以很难辨别。至于他们会怎样做,那倒是真正需要在意的。”
“你的意思是明天去?”我听欧阳的意思好像已有了决定。
“必须一搏。”欧阳答得斩钉截铁:“正如左军最后说的,错过了明天,恐怕我们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没再做声,而是望向车外炫彩的霓虹,今天不知是什么节,街上人流如潮,个个意兴盎然,但这一切却丝毫调不起我的情绪,想着希尔他们深严复杂的身份,真觉得欧阳的那句话很对,希望将来再也不用跟他们打什么交道了。
“你跟左军待了那么久,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沉默了一会后,欧阳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有些愣,一时还真没想到怎么回答,半天才道:“从行为举止来看,这人训练有素,做事也是相当稳健老练,总之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
“是啊。”欧阳眯着眼微微点头:“谈吐往往可以暴露一个人的性格特点,这家伙说话张弛有度气势夺人,的确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若他所言的身份不虚,那真可谓是深不可测。”
到了唐人街,刚一下车,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希尔不愿对沃尔克公开身份,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去给老头解释呢?我讲给欧阳听,欧阳一笑:“你太低估左军了,他难道真会相信布在我们手上?他们几年都没抢到手,我们怎么可能轻易得到?我想他必然料到沃尔克跟我们在一起,他敢对我们不避嫌,说不定是在暗示我们告诉沃尔克。”
对啊,经欧阳这么一说,再回想起左军最后那句话的语调,真有点像是在特意对沃尔克讲的味道。这个左军,实在是太不简单。
回到乐家旅馆,刚推开门,却把我俩吓了一跳,只见姚远在大堂中央支了个破板凳,一脸焦躁的在上面坐着,一见我俩,立马蹦了起来,高声爆了至少三句粗口才转正题道:“你们真够可以的,去这么久,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你这么癫狂,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欧阳先是没声好气,续而压低声问道:“怎么样?老头还好吧?”
姚远表情不屑道:“废话,有我在,能有什么不好的。一直在上面待着,也不下楼,全凭我端茶倒水,伺候得好着呢。”
欧阳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你小子还有点用处,不过就是……”欧阳没把话讲完,而是望着我一笑。
姚远这个单细胞当然会意不过来,一愣,欧阳没再理会,自顾自地上楼,那小子便缠上我,非要我把后半句憋出来,我拽不过他,只好将欧阳的话补全:“不过就是你那狗脾气永远也改不了。”
沃尔克见我们平安无事,很是欣慰,看得出他也非常担心我们,只是不像姚远那样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