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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现在?”阿三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很是疑惑不解。
我不愿再多耗时间去解释,上前拉住他便往门外走,谁料到这个阿三竟一把挣脱开,略带愤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何都如此神秘?”
我所担心的事来了,阿三果然不甘被莫名其妙地指使,在他看来,我们既然说是为了找齐一凡,却又显得居心叵测,这完全不合乎情理。看来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不会跟我走的,但这一时半刻哪里说得清楚?我急得心中暗骂道,这个混帐,难道非要告诉你楼上的那几位都是佩刃在身恶行累累的狂徒才满意吗?
我本欲再劝他两句,但转念一想,现在既已知晓到齐一凡的下落,一个人又有何妨,我的本意便是不愿阿三淌这趟浑水,实在没必要强人所难,再说左军这人倒还算正派,应该不大会为难他。
想到这里,我打定主意,叹了口气道:“三言两语很难讲明白,既然你不愿跟我走,那也好,不过烦劳你告诉我如何去离这里正东方向的布依鲁卡。”
阿三听到这话,竟呆了一呆,反问一句:“齐先生在布依鲁卡?”
我点了点头:“不错,布依鲁卡的月锋山。”
熟料阿三的脸色霎时变得蜡白,随即安静的宾馆大厅被他的一声高喝所充斥:“不,不能去那里!”
这一下不仅让那个服务生在旁边挥手乱叫,也全然把我给震住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不过我马上意识到不妙,因为声波肆意横行的后果便是将楼上那几位给招下来。于是我转身就走,不想阿三两大步抢到我前面,横身将门给挡住,然后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我。
我完全不能明白其意,不管他因何激动,但若是要拦我就是不行。我也低吼一声,上前正准备要去推开他,却听见左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怎么回事?”
左军站在二楼阶梯口,两目犀利如刀,直朝我和阿三射来。待左军几步走到近前,还没张嘴,阿三却好似神经质般地抢白道:“绝不能去那里。”
左军也被他这突然的一惊一乍弄得一怔,这时已陆续有游客准备出门看日出了,为了避人耳目,左军头一偏,示意上楼再说。
走廊上,老五大猫正靠着墙抽烟说话,看见我们仨走来,忙问怎么样了。左军摆手让他们进去,待所有人进到房内,左军亲自关上门,然后问我道:“到底怎么回事?”
说实话,这次脱逃未遂,我并未感到遗憾,相反觉得事情另有蹊跷。我吸了口气,将齐一凡告诉我的地址说了一遍,当然对布的内容绝口未提。完了我瞟了眼阿三,他虽已恢复了常态,但却满脸复杂。
左军立即对大猫道,拿地图册来。大猫刚起身,阿三在一旁缓缓地道了句:“不用看地图了,上面是不会有那个位置的。”
在地图上找不到?众人被听得一愣,不知何意,再加上他那低哑的语调和无血的面色,连一向不驯的大猫也严肃了起来:“别他妈跟老子弄得这么玄乎,究竟什么意思?”
一屋子人都盯着阿三,都在等从他嘴里出来的解释,阿三却眼神发散,不知在望向何处,像变傻了一样。老五三人面面相觑,最后竟然朝我望来,老五道:“是不是你给这小子下药了?怎么成这样?”
这一句搞得我哭笑不得,心说我要是有那种药,不先干掉你们,浪费在他身上作甚。
就在这功夫,听得阿三叹了口气,一群人又齐刷刷地望了过去。这时他已经平静了许多,不过还是苦笑一声,问道:“齐先生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这一下又让我卡了壳,不错,这话问得挺正常,但要怎么答呢,我只好道:“他可能是来旅游……”
“绝无可能。”阿三打断我的话,一个劲的摇头:“别说游客不会,就连本地人也从不会到那里去。”
“为什么?”一旁的左军老五几乎异口同声。
阿三抬起头,说了句让我极度生寒的话:“因为进月锋山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第十七章 月锋山
其实也就是我,左军老五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根本看不出有多大反应。老五给阿三扔过一根烟:“这么吓人?倒是说说看,是山上有鬼啊还是怎么的?”
阿三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先望向左军道:“你们不会是真的要去吧?”
左军道:“这个暂且不谈,你先说说这月锋山吧。”
阿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徐徐铺陈开来:“你们知道,锡金的森林覆盖率相当高,山也特别之多,整个北部的山脉一直向东绵延,直达不丹国的境内。月锋山不过只是其中的一座,但那里却是尤西族的栖息之地,一个几乎销声匿迹的种族,对任何闯入者都是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大猫撇了撇嘴。“这鸟族嗜好杀人?”
左军叫大猫闭嘴,然后让阿三继续,阿三接着道:“不是尤西族有多么恐怖,而是极度排外。他们全族总共才不过几百人,生活相当原始简陋,遵循着自己的一套法则,而且从不轻易踏出月锋山半步,也绝不允许外族人踏入,所以久而久之,便很少有人知道莽林深处的这个族群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我也是听父辈们说的。”阿三苦叹一声,“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一旁的左军神情略有所思,仿佛在盘算着什么。我当他是拿不定主意,刚要说话,左军开口问阿三道:“若是进山,活着出来的几率能有多少?”
阿三显然没料想左军会这么问,他盯着左军看了好久,而后摇头不语,这意思不用说也明白。左军转脸向老五三人,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老五竟嘿嘿一笑,爽快应道:“咱哥几个都无所谓,只要能把事情办妥。”
这话不禁让我心头一热,甚至还有些热血沸腾起来,这帮人虽说作恶多端,但到底是几条硬汉子,值得人佩服。
左军点点头,对阿三道:“那就带我们去月锋山吧。”
阿三一时眼珠大瞪,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左军泰然自若地笑了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把我们带到山脚,到时候我们自行进山。”
阿三连连直摇头:“不行,这太胡来了,虽说我并不清楚你们还有那位齐先生是什么来头,但总归不能拿性命去开玩笑吧?”
大猫性子烈,见不得婆婆妈妈,一下子便嚷嚷起来:“娘的,又没要你去送死,只是带个路罢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去还是不去,爽快点。”
听到这话,阿三张嘴似乎想反驳,但不知什么原因又将话给咽了回去。埋首沉思了半响,最后他道:“既然你们执意要去,那我也没有办法。”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倘若他真的已经进了山,救他的可能就微乎其微。”
左军问:“能在进山以前截住他吗?”
阿三皱了皱眉道:“那样当然最好,不过也没太大把握,抄近路兴许还有希望,再者齐先生一个人应该不会那么快找到月锋山,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拼时间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几个人分工开来。阿三、左军和老五去租车,其余的人则负责采购用品装备,包括迷彩服以及厚实的登山鞋。毕竟在凶险未知的山林里,鞋的好坏可以说攸关性命。
我们采购完毕后,赶向事先约定的地点,老远便看见一辆黑色吉普,待我们来到车旁,却发现只有左军和老五,唯独不见阿三。大猫一愣,随即道:“怎么,那小子临时变卦,不敢去了?”
左军一笑,没有做声,径自拿起迷彩换了起来。大猫转向老五,老五道:“那小子说有事,叫我们先来,他随后就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等了一小会,大猫有些不耐烦起来,我正要劝他,就见一个人飞奔而来,是阿三,背后还背着一个细长的袋子。
阿三气喘地跑到跟前,大猫骂道,干什么重要的事去了,老子们还在担心你不来了呢。阿三没搭话,卸下背后的袋子扔给左军,左军拉开袋子一看,好家伙,六七把长刀,刀身虽锈刀口却是铮亮,明显是刚刚才打磨过一番。左军有些乐了,裂开嘴笑道,看来你是准备大干一场呢。
阿三道:“这是方便进山砍荆棘用的。”停了一下又说:“当然,用来砍人也肯定没问题。”
虽说没有城市里车水马龙的拥堵,然而山路的崎岖险阻还是严重影响着速度,有时还不得不下去推一把。老五的车技应该算相当不错了,但我们还是被颠簸得弹上弹下欲罢不能,让人不得不提心吊胆,生怕这车在半路给颠熄火了。
阿三坐在副驾驶,不时地探出头望天,神情严峻,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今天会下雨,当时我还没怎么在意,后来才知道天气的因素对我们来说也至关重要。
车就这么一直开着,直到大猫发现不远处的袅袅青烟,阿三道:“这里只是布依鲁卡,那里才是月锋山。”说着指了指更深处的叠嶂重峦。
那片山峦看上去并不远,但由于直线距离没有路,所以必须得绕一个大圈。越往里走,不仅愈发难行,而且林叶的茂密程度也简直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连路都被繁杂的草和落叶遮盖得严严实实。
渐渐地,眼前只剩下两种颜色,一种是抬头天空的淡蓝色,另一种便是放眼四周,几乎杳无穷尽的绿。绿得如此纯粹,如此刺眼,让人感到仿佛置身于一片鬼魅的绿色沼泽。
我的心也随着越来越深陷这片沼泽而莫名惶恐起来,想到齐一凡,撇开他来此的目的,就凭他的这份勇气,都让人觉得极其不可思议。
这时候突然开始慢慢飘雨了,空气中随即弥漫起清新的林叶气味,十分提神。不过除了嗅觉和视觉以外,听觉却似乎发挥不了功能了,起先还能听见几声鸟叫,但越往里走像是鸟兽绝迹一般,寂静得让人很是不安,尤其是当阿三突然让老五停车后,这种感觉显得尤为强烈。
老五熄灭了车,阿三拉开车门探出半身,往前张望着。其余的人也都没说话,不知是都在刻意地不去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寂,还是这深山林莽可以让人不自觉的肃穆起来。
阿三看了一会,回身车中,说道:“我看就在这里下车比较稳妥,这条路是进月锋山的必经之路,若是齐先生在我们后面,应该可以截住他。”
既然阿三这么说,大家也没异议,纷纷拿起家什鱼贯而下。老五按阿三的吩咐将车开进旁边一处凹沟中隐蔽起来,然后作上记号。
左军和阿三决定到前面去看看,叫其余的人原地候着。大猫拿起砍刀,闷声在一旁毁林伐木,虽说声音不怎么好听,但总算发出了点声响。
我抬腕看了眼表,离齐一凡打电话已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这段时间里,他会怎么做?会改变计划不来了吗?另外当他得知那块关键的布也丢失了,会不会精神失控?想到这里我有些后悔,电话里的一番话可谓将他的企望全盘击碎,不过当时又能怎么做呢?我叹了一声,的确有些怜惜这位狂热的历史学者。
突然前方猛起一声呼哨,是左军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连忙循声而往,奔了几步,便听见跑在前面的大猫道:“娘的,那是什么东西?”
我眼力不如大猫,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由于都是穿的迷彩,好不容易才辨清楚左军和阿三,再往旁边定眼一看,似乎有一抹不该属于山林中的颜色,灰白色。待我们来到近前,阿三撩拨开一大簇枝叶,这才现出全貌,竟也是一辆吉普。
左军望向我道:“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我只得点了点头,心想这个齐一凡果真是有备而来,这种地方竟也能被他找到。
老五蹲下身摸了摸轮胎:“还是温热的,估计没走多远。”
左军四下看了看,然后径直来到车旁,一击将车窗砸了个粉碎。我们都在旁边看着,有些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谁知他往里瞅了瞅,竟“咦”了一声,接着哼笑道:“有意思,恐怕这次来的,不止他一个人。”
第十八章 深陷其中
副驾驶座位下的泥印和烟灰,以及后排座位上超过一人份量的食物和水,都足以表明左军没有说错。尽管不太能断定有几个人,也不清楚是齐一凡请来的帮手,亦或是有着别的什么目的,总之我们都该警惕小心,因为但凡敢到这穷山恶水来的,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左军也很明白这一点,马上打手势叫大猫跟陈亮注意四周情况。
老五围着车转了一圈,纳闷道:“不可能啊,照两地旅馆的人描述,这姓齐的一路独行,没有道理会在这时候多出人来啊?”
阿三翻了翻那些食物和水,哼道:“他能这么顺利找到这里,怎么可能没有向导。”
老五有些意外:“敢情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这月锋山啊?”
阿三摊了摊手,道:“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说知道这山上有尤西族的人不多,并不代表没人知道月锋山。”
老五也没话说了,朝左军望来。老五这人虽然沉稳冷静,但估计是平时习惯听命于刀四,所以自个的领导判断能力还显不足,遇到难事就有些没辙了。
左军环顾了四方的林莽,问阿三道:“你以前进过这山吗?”
“锡金的山我不知踏遍多少,但这座山我却从未进过,都因有关尤西族的传说太骇人。”阿三摇头道:“不过听父辈们说过,尤西族人栖息在月锋山深处,若是侥幸的话,围着这山的外围走一圈,兴许能有收获。”
“但只怕是……”阿三说到这里,略微犹豫地收住了口。
只怕什么?我忙问道。阿三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只怕齐先生正是为尤西族而来。”
听他这么说,我猛吃一惊,为什么这么说?阿三摇摇头道:“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合适理由了。”
左军似乎看出了某些端倪,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
这时猛地乍起一声焦雷,吓了众人一跳,阿三眯起眼睛看了会天,然后对左军道:“这雨下得不是时候,看来得利索点了。”
左军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不愿意进山,只要给我们指下道就行了。”
阿三咧了咧嘴,笑道:“现在既然齐先生有了向导,你们要想找到他就更加困难。再则这里群山相连,万一迷路就别想出来,就算你们运气好,没遇到尤西族人,恐怕你们也可能会饿死。我既然来都来了,还会不带你们进去吗?”
左军也很老道,知道这次缺了阿三基本办不成事,见阿三这么一说,立马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谢意。
“不过你们要先答应我一条,进山之后必须得听我的,绝对不能擅自行动。”阿三一脸严肃补充道。
左军笑了一下,道:“放心,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阿三点了点头:“那好,走吧。”
待大猫将齐一凡的吉普车胎挨个扎破,队伍正准备进山时,老五拦住阿三问:“不做记号什么的吗?万一出了什么事,大家走散了,到时候该怎么回来?”
阿三答道:“我敢带你们进去,自然有办法领你们出来,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我会在路上告诉你们如何识别方向。”
我们就从停靠吉普的位置开始进山。刚开始的二十多分钟路还比较好走,渐渐地,杂草荆棘变得异常茂密了起来,怎么绕也绕不开,而且更伤脑筋的是,能见度居然也降了下来,周围似乎雾霭朦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五道:“这娘的有点不对劲啊,照这样下去我看怎么着也得迷路。”
阿三示意一行人停住,然后独自低着头在地上似乎找着什么,没多久,他在一棵树边蹲了下来,然后从树根部拔起一株紫色的花,他将其拿给我们看,说道:“锡金的每座山,都长有这种紫色的花,而且规律是,越往深处这种花就越少,不信你们可以看看。”
我们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地面,细看之下果然有不少。阿三接着道:“这种紫花在丛林里很打眼,应该很容易找到,若是半天没看到一朵,那就说明你已在山的深处了,得赶紧往外退。”
大猫笑道:“这也太难为咱老爷们了吧?谁没事去在意这些烂花啊,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阿三沉默了一下,道:“月锋山虽说是锡金万山中的一座,但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我一直以为这句话只是个传说,不过今天我也看到了,你们看……”
说罢,他竟抬手指向树的树冠。一行人齐齐朝上仰望,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不过左军貌似看出了什么,有些惊诧道:“这树怎么……”
老五他们估计也是云里雾里,连忙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