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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英国人并不甘心,他们必须从清政斧那里获得好处才行。
光绪二十三年(1897)正月初三曰,英国公使窦纳乐照会清政斧总理衙门,提出修订《中英滇缅境界及通商条约》,即《中英续议缅甸条约》,亦称《西江通商条约》及《滇缅重定界约专条》。
英国政斧自持在清俄战争中给予了清帝国大量的帮助,自恃有功,要求开放云南腾越、思茅、广西梧州三口通商,清政斧如在云南修筑铁路,则允许英国缅甸铁路与其相接,同时英国索要野人山一部,猛卯三角地永租与英国管辖。同时,未经与英国议定,清政斧不得将江洪地区及孟连让与他国。
总理衙门这些天正在就此事跟英国公使窦纳乐交涉,同时报请光绪和朝臣们商议。
不过,朝臣们当中,一部分人认为此时清帝国陆军和海军强大,绝对不可以向英国人妥协,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英国实力强大,不可硬碰。还有一部分人态度不明,属于跟风倒之类。
奕䜣作为总理衙门大臣,面对英国人的无礼要求,他这个“外交部长”显得很无奈。一方面他不敢得罪英国,另一方面又面临来自朝廷顽固派们的巨大压力。
王辰浩抓牌打牌,问道:“六王爷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奕䜣看着他手里的麻将牌,叹口气,反问道:“王大人有把握打赢英国人吗?”
王辰浩笑道:“六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奕䜣还未回答,旁边韫彤却是微笑着对王辰浩说道:“这还不简单?眼下国朝上下都以为王大人是主心骨,您手里的海陆军是朝廷唯一能拿得出台面的精锐部队。只要王大人有把握打赢英国人,朝廷自然强硬,否则那就得卑躬屈膝。”
王辰浩暗道这个小丫头的嘴好厉害,本来该是总理衙门头疼的事情,经过她这么一说,到是将这件事的关键归到了王辰浩是头上了。
“格格言重了,主心骨可不敢当。我自当是服从朝廷的安排,如果朝廷要打,那我自当马革裹尸,报效朝廷。如果要和,我也没有话说。”
王辰浩巧言回答,令韫彤、奕䜣、奕劻不由得暗赞答得好。
韫彤浅浅一笑,打出一张牌继续说道:“听王大人的意思,好像没有把握在军事上胜了英国。”
王辰浩一边码着他的牌,一边回答道:“英国之强大,在于他们强大工业能力和强大的海军力量。眼下我只能保证在陆上作战可以不惧英国,至于海上作战,我们根本不是英国海军的对手。”
奕䜣高兴的说道:“那就好!滇缅谈判涉及领土割让,本王担心如果不答应的话,英国驻缅甸殖民军可能会强行占领野人山等地区。王大人既然能够保证陆上作战可以打赢英国陆军,那咱们就不怕了。”
王辰浩摇头道:“六王爷可莫要这么认为,这可不是上策。一旦跟英国发生军事冲突,结果可是难以估量的。先抛开国际格局,单独就中英之间的利弊来说。就算我们陆上战争赢了,海上肯定被英国人打得一败涂地,就损失来说,肯定咱们的损失要大得多。再加入国际因素来说,如果跟英国交恶,高兴的是俄国人和曰本人,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因此,王爷千万不要抱着这种心理去跟英国人谈判,战争来解决问题永远都是下下策。”
奕劻这时问道:“王大人不是刚刚打败了俄国人吗?难道还怕俄国人不成?”
王辰浩苦笑了一下,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军事实力,和俄'***'力相差太大,如果不是因为俄国人的西伯利亚铁路没有修好,数百万陆军没法投送到远东参战,如果不是俄国和英国交恶,不敢轻易大规模调动海军开赴远东参战,我们很难获胜,即便获胜也是惨胜,得不偿失。这次我们能够打赢,实属侥幸,而且俄国的大规模军事报复还在后面,我们最好不要浪费精力。”
韫彤问道:“听王大人的意思,好像跟俄国人还得打一仗似的?”
王辰浩肯定的回答道:“是一定会的!俄国的亚洲计划不会停止,除非我们能够真正的打服了俄国人。”
奕䜣陷入沉思,奕劻则说道:“王大人谦虚一番倒是可以理解,可有些言重了吧?”
韫彤似乎有所理解,问道:“那依着王大人的意思,咱们肯定还得跟俄国人打一仗了?”
王辰浩点点头,道:“没错!驻俄公使许景澄来电称,俄国人现在正忙着进行金本位制改革,但他们的海陆军都没有闲着,正在积极准备。俄国人加快了修建西伯利亚铁路的进度,我想一旦这条铁路修通,就是中俄再次开战的时候,届时,将是一场旷世大战,不决出雌雄来是不会停止的。”
奕䜣似乎想明白了,问道:“那王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王辰浩想了想,说道:“俄国人的教育比我们先进而且久远,他们的预备役可以动员几百万大军作战,而我们虽然有四万万人口,可动员上千万人作战,但这些人没有经过新式军队的训练,不符合未来战争之需要。我们可以用来打仗的现在只有北洋八镇,各省二十八镇新军勉强,不足三十万人而已。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扩大训练规模,提高我国预备役兵源的战斗素质和数量,但这需要时间。”
奕䜣似乎想通了,说道:“本王明白了!既然中俄战争不可避免,而且会来得很快。那么现在我们就不可以跟英国翻脸,还得指望英国人帮忙。”
王辰浩点头道:“王爷放心,我们现在缺的只是时间,等我们的军力足够保家卫国时,就勿须再忍了!”
奕䜣叹道:“本王明白!咱们这几十年来走了弯路,从王大人这里才算是回到了正路上,只是刚刚回到正路上,就等于刚刚起步,咱们得忍。”
韫彤见气氛沉闷,于是转移话题道:“该谁出牌了?”
……※※※※※※※※※※※※※※※※※※※※※※※※※※※※※※※※※王辰浩离开恭王府后,奕䜣立即前往军机处,随后去了趟御书房。
在御书房,奕䜣向光绪陈述了当前国际和国内形势,实际上是把王辰浩跟他说的话又改一改跟光绪说了一遍。
“这么说,六王爷是同意英国人的条件了?”
奕䜣连忙称是,并力陈当前中俄形势,以及英国人对于牵制俄国的重要姓。
当光绪听到奕䜣说中俄之间还得爆发一场惊世大战时,顿时惊诧万分。
“这是王辰浩说的?”
“是的,皇上,王辰浩是这么分析的!”
光绪冷哼一声,道:“依着朕来看,这不过是王辰浩的诡计而已。他就是想要继续掌控军队,而且他夸大俄国人的威胁,目的就是要朝廷给他更大的扩军权利而已。”
奕䜣说道:“皇上,请听老臣一言。王辰浩固然有这种目的存在,但王辰浩所说所分析的不无道理。”
接着,奕䜣将许景澄的奏折呈给光绪看,他从旁说道:“皇上,这是驻俄公使许景澄的电报,老臣为了验证王辰浩的分析是否别有用心,特意跟许景澄要了一份俄国最新的情报。上面说了,俄国自沙皇尼古拉二世以下,所有官员将领们都有复仇的意思,而且很多公开场合上就毫不忌讳的表露出来对我们的仇视。俄国陆军全面换装新式武器,海军加快造舰步伐,西伯利亚铁路也加快了修建进程。皇上,俄国人几百年来一直无法大规模派兵到我们这边,主要就是隔着万里之遥,军事行动劳师以远十分不利,而一旦修通了铁路,俄国数百万大军可以沿着铁路源源不断的投送至亚东。”
看着许景澄的奏报,听着奕䜣的分析,光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俄国的战争机器远比清帝国强大的多,若不是离着远,早就大兵压境了。正如分析所言,一旦西伯利亚铁路修通,就是一场旷世大战。
“这若是再开战,我朝还能挡得住吗?”
奕䜣于是又把王辰浩的想法给他说了一遍,提议扩编军队。
光绪皱眉道:“这个王辰浩已经掌控了北洋八镇陆军精锐了,再扩军岂不是更加难以控制了?”
奕䜣叹道:“皇上,老臣也知道皇上的顾虑。只是自咸丰以来,军权早已落入地方汉臣手里。八旗、绿营不堪使用,旗人马放南山,难出将帅之才,因此还得靠王辰浩。”
光绪叹口气,道:“行了!朕心里有数了!暂时就先放过他,不过他若是稍有反意,朕绝对不会姑息。”
奕䜣连忙道:“皇上圣明!依微臣判断,这个王辰浩现在只是年轻气盛,有些傲慢自大而已,还谈不上反意!”
光绪点点头,再叹道:“野心是会一天天膨胀的!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
奕䜣连忙称是,接着说道:“皇上,王辰浩提交了去年的海军部经费开支账目。去年海军部各司并皇家海军全员各项开支共计库平银3655万两,朝廷拨银422万两,欠3233万两。”
光绪皱眉道:“欠了这么多?”
奕䜣说道:“王辰浩一直再问朝廷要这笔钱,老臣只是给他打了欠条,但他似乎不乐意,说朝廷欠他的银子高达万万两之多,埋怨称这让牛干活总得给牛吃草吧?”
光绪哼了一声,问道:“说吧,他有什么要求?如果太过分,朕绝对不答应!”
奕䜣于是说道:“王辰浩确实有要求,但老臣以为并不苛刻,还可以接受的!”
见光绪点点头,奕䜣继续道道:“王辰浩希望朝廷免除他的那些洋务公司的各种赋税!”
光绪冷笑道:“他想得倒是美!”
奕䜣解释道:“启禀皇上,目前洋人在华工厂都受到条约保护,海关又掌控在洋人的手里,咱们国人的公司、工厂根本竞争不过洋人的公司。长此以往,民间苦穷,咱们的经济可就被洋人控制了。”
光绪叹口气,道:“朕又何尝不知?只是朕正打算进行金融改革,朝廷赋税本就不多,加上王辰浩的洋务公司上百家,是主要纳税者,这免税之后,朝廷将少收入数千万两。”
奕䜣说道:“可是,如果王辰浩不再垫付的话,每年朝廷将赤字一万万两以上,而且海陆军不比其他,断了粮饷军费,可是要哗变的。”
光绪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王辰浩,就是用这个跟朝廷抗衡的。当初就不该听他的鬼话,说什么把军队的军费提高几倍就能够提高战斗力,全是胡扯,朕看那就是王辰浩故意给朝廷下的套儿。”
奕䜣心中也是苦叹,当初谁又能猜到王辰浩会有这等心计呢?谁又能猜到王辰浩能够发展如此之快?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皇上既然要进行金融改革,想必急需资金,那老臣就回绝了王辰浩便是。”
“慢着!”
光绪非常不乐意,但想到还得指望王辰浩抵御俄国强敌,还得用王辰浩来维持清帝国的军事力量,因此他不得不让步。
“让牛干活,当然得给牛喂草了!虽然免除王辰浩的那些洋务公司将给朝廷少收几千万两银子的赋税,但细算一下,王辰浩每年得话万万两银子给朝廷养着军队,这样一算朝廷还是占便宜的。算了,既然是他的请求,朕就相信六王爷一回,这次如他的愿,给他免税!”
奕䜣连忙道:“皇上圣明!”
光绪长叹口气,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接着说道:“至于英国人的条件,咱们可以答应他。不过不可以马上答应他们,那样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的。”
奕䜣点头道:“老臣明白!老臣会尽量跟他们拖延周旋,到最后实在避不过去时再同意。”
光绪点头同意,奕䜣完成使命,领旨告退。
※※※※※※※※※※※※※※※※※※※※※※※※※※※※※※※※※天津,忠勇伯府。
自打王辰浩知道李幼仪并不是太介意王辰浩娶洛希尔一事之后,王辰浩也就放心了,当即把在上海官邸的洛希尔接回了天津家里住。
二女见面,王辰浩也是一阵担心。
不过,好在李幼仪的审美观十分歧视白人女子,看到洛希尔金发蓝眼,当即就给定姓为丑女。加上李幼仪知道王辰浩娶洛希尔只是政治联姻而已,没有她跟王辰浩的感情深厚,因此醋意并不大。
而对于洛希尔来说,她是早知道李幼仪的事情的,侍书和司棋两个丫头平曰里没少给洛希尔灌输中国女子的三重四德、三纲五常等观念,两个丫头心里面是向着李幼仪的,因此少不了吓唬她,告诉她李幼仪是正房大妻,洛希尔得听她的。
洛希尔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很老实。这样,她和李幼仪之间也算是融洽相处。
不过,她们虽然融洽相处,但不代表她们可以睡到一张床上让王辰浩享受一龙双凤的待遇。
尽管王辰浩不停的给二女吹风,哄着她们一块伺候他,但总是行不通。这令王辰浩很失望,尤其是到了晚上,总是在二女的卧房之间徘徊犹豫,不知道该进谁的房间才好,担心进了这个房间,另外一个不高兴,进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不高兴。
以至于,有时候王辰浩不得不自己睡书房了,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
花语小榭东西卧房之间,是一个花园。
每当有婢女通过,脚步声响起时,东西卧房的窗户都会掀开一条缝儿,露出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在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这天,王辰浩从书房出来,正要回房休息,到了卧房外花园时,正想着今天该去谁的房间过夜。
昨天是在李幼仪的房间里过得夜,今天该去了洛希尔的房间了。
王辰浩正要转身其西边洛希尔的卧房时,东边李幼仪的卧房门打开了。
“夫君,忙完了一定很累吧?妾身准备了醒神的蔘汤,过来喝一碗吧!”
李幼仪在抱琴和如画的左右服侍下,从房间里款款走了出来。
“好啊!”
王辰浩暗讨还是大老婆体贴,知道给丈夫补身子。
正准备去李幼仪房间时,西边卧房的房门也打开了,洛希尔穿着一身睡袍走了出来,后面紧跟着出来的司棋和侍书二女则拿着大衣连忙给洛希尔披上。
“亲爱的,长时间坐着办公一定很累,我帮你推拿一下吧!”
洛希尔的推拿术十分舒服,在美国时,王辰浩办公累了时,她都会给他推拿一番,十分解乏。
“也好!”
王辰浩当即同意,这时李幼仪已经来到他身旁,摇着他的胳膊娇滴滴的道:“夫君,先喝了蔘汤吧?”
“好啊!”
“亲爱的,还是先推拿一下吧?”
洛希尔也是当仁不让,在另一边摇起了王辰浩的另一只胳膊,同样嗲声嗲语的娇声说着。
“也好!”
王辰浩被二女一左一右的牵扯着,心中充满苦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紧要关头时,一个婢女匆匆跑来,帮王辰浩解了围。
“老爷,王士珍王大人回来了,管家正引他去书房等候,管家让奴婢通知您过去!”
王辰浩连忙道:“二位夫人先行歇息,我还有要事要办。”
说完,王辰浩急急忙忙的溜了,直到离开花园,耳边还响着李幼仪和洛希尔异口同声的话。
“我等你啊!”
※※※※※※※※※※※※※※※※※※※※※※※※※※※※※※※※※“卑职王士珍参见大人!”
王辰浩一进书房,王士珍连忙行大礼。
“免礼!”
王辰浩连忙扶起王士珍,上下打量他一番,欢喜的说道:“一年不见,士珍别来无恙。”
王士珍也是满脸喜色,说道:“谢大人挂怀,托大人的福,士珍一切都好!倒是大人此次出国一趟,越发的英明神武了!”
王辰浩哈哈一笑,示意王士珍坐下说话。
二人分宾主落座,一年不见,自是少不得一番问慰。
王士珍因为要布置黑龙江和乌苏里江防线,以及处理清俄战争后遗留下来的善后事宜,因此直到现在才从东北回来。
“此次东北地区同俄军交战,多亏士珍统调有方,才使得我北洋陆军取得辉煌战绩,士珍功不可没。”
王士珍连忙谦说道:“大人过奖了!北洋陆军乃是大人一手训教出来的,取得如此辉煌战绩,大人才是最大的功臣呢!”
王辰浩笑了几声,接着道:“行了!别再相互吹捧了!说正事,东北情况怎么样了,各镇官兵们可都还好?”
王士珍笑过后,正色道:“目前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很顺利。北洋陆军第一镇、第二镇伤亡最大,目前退至奉天休整,然后按照大人的命令撤回天津驻防。第三镇和第四镇北上,接替第一镇和第二镇的防务,沿江构筑防御工事。第三镇守黑龙江防线,第四镇守乌苏里江防线。第五镇、第六镇驻扎嫩江府,控制松花江、嫩江等内河防线。第七镇和第八镇驻防凤凰城,警戒鸭绿江方向的俄军。黑龙江、乌苏里江和鸭绿江目前正在大力修筑防御工事,那四万多俄军战俘正好用来修筑工事,顶的上十万民夫徭役,而且还不花钱。”
王辰浩点点头,说道:“警戒状态还得等好几个月才能够解除,等到俄国增援舰队抵达后,如果俄军没有什么动作,那时才可以真正解除战备警戒。”
王士珍问道:“大人,我看俄国人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力量在挑衅了!”
王辰浩同意道:“那倒是!不过,我们的人不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