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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狐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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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一半,忽地没了声响。裴忠扭头一看,显些跌倒在地,自己背的哪里是个美人,分明是只白毛碧睛的狐狸。

  见他骇得张大了嘴,那狐狸合上眼帘,过了一会儿,许是歇过气了,又化出了美人的样貌:「你放下我,自己走吧。前面有道山梁,翻过去就是仙霞岭的腹地。一旦进了山,镇上的人便拿不到你了。」

  「那你怎么办?」

  顾白氏微微一笑:「我是狐狸,你还要救我吗?」

  裴忠不答话,背起她又跑。眼看穿出密林,到了潭边,西边却传来声声犬吠,又有火把点点,似一堆血红的眼睛,急急移来。裴忠晓得追兵已近,加紧了步子,发足狂奔,没跑多远,右腿一阵刺痛,已然中箭。

  裴忠挣扎着要起来,顾白氏按住他,舒指如兰,点住了他的眉心。

  裴忠只觉额间微凉,身子一麻,便没了气力,再看那白氏,又变成了一只狐狸。

  「咕咚——」

  裴忠被雪狐推落了潭中。琉璃般的潭水在头顶合拢,白氏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您也知道,我不会水。」裴忠喃喃,「可那一夜,我在水里呼吸自如。后来我才明白,她用最后的一点法力,把我藏在潭水里……她,是她救了我的命。」

  裴忠掩住眼睛,好半天,才吁出口气来:「就那样,我沉在了池底。我听到那些人抓住了她,那是一群疯子。再后来,我看到一样东西沉了下来……」老头忍不住,发出悲鸣:「那是她的心,一颗被剖开的心。」

  「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潭边,天已经亮了,潭边到处都是死尸,昨夜追捕我们的人,此时都成了尸首。后来,我被几只狐狸抓住,押到一男孩面前。」

  「是言雪吧?」裴鹤谦的声音有些干涩。

  裴忠点了点头:「是,他替母亲报了仇,镇上的人全被他杀了。」

  「他父亲呢?」

  裴忠长叹:「据说是顾老板挖出了白氏的心。你说他能放过吗?顾公子原本也要杀我,听说我救过白氏,才放了我一条生路。而我,十年来也一直守着这个秘密。」

  细雪沙沙而下,落到二人肩头。裴鹤谦闭了闭眼:「言雪的身世,我也猜过一些,没想到竟是这样凄凉。忠叔,其实我很怕,我怕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他……我该怎么办?」

  这样的问题,裴忠哪有答案,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此后的恩怨纠缠,只怕谁都预料不到了。

  主仆二人正自呆立,忽听竹林外头欢声晏晏,一个女子笑道:「你家钟老板想得真是周到,连庆功酒都备好,还连夜送到观里。」

  【第九章】

  裴鹤谦和裴忠听到那个声音都是一怔,两人对视一下,透过竹子的缝隙朝路上望去,只见黑黝黝的山道上驶来一驾马车,车帘挑着,里头摆满了酒坛,一个男子一手勒马,一手搂着个妇人正在调笑。

  裴忠认得,这男子正是钟昆的车夫,而那圆脸高髻的女子,长得竟跟死去的罗氏一模一样。

  裴忠骇得几乎惊叫出声,倒是裴鹤谦一把掩住了他的嘴,附耳道:「这不是我嫂嫂。」

  裴忠闻言越奇,扭头看去,裴鹤谦蹙着眉,一双眸子精光湛然,裴忠忽然觉得眼前的少爷跟平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老头心下惶然,颤声问道:「那她是谁?」

  「一条成了精的绫罗。」裴鹤谦轻叹:「忠叔,我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了。」

  裴忠还想再问,裴鹤谦摇头:「忠叔,你先回去,这里有我。」说着身形一转,竟不见了影踪。

  裴忠虽不懂道家仙法,也猜到这是隐身一类的咒术。眼看那马车渐行渐远,湮没在萧萧林间,裴忠撩起袍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下走去。

  今天的二少爷已不是那不经世事的贪玩少年了,他看得到的东西,裴忠看不到,他要去的地方,裴忠去不了;他能做的只是替他守住家园、老父、一双幼侄,裴忠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少爷一定会回来。

  再说葛岭的另一头,那驾马车翻过了山梁,朝着紫云观迤逦而去,裴鹤谦施起隐身术,一搭马车,攀上了车辕。

  罗娘到底警觉,抓着车夫的肩道:「这车好像一颠。」

  「山路哪里不颠了?」车夫嘴里说着话,趁势抱过她来:「罗娘的情义我总记着,等见着老爷,我就跟他讨了你。这些年我也攒了点家私,足够我俩快活的了。」

  说话间二人便黏到了一处,正在得趣,罗娘忽地惨叫一声。

  车夫只觉怀里的妇人似被谁提住了脖子,生生扯离了臂间。他急忙抬头,却见车前不知何时已拦了个少年,单手卡住了罗娘的后颈。

  那妇人被他一抓,便越变越小,眨眼工夫已缩成了一个尺余的小人,随即「哧」的一声响,青烟过处,妇人已变成了一条粉色罗帕。

  车夫仓皇抬头,正跟裴鹤谦对上了眼,他跟裴鹤谦是旧日相识,当下惊叫一声:「裴二少!」

  这车夫本是钟昆的心腹,又跟罗娘勾搭成奸,钟昆和玉矶子做的恶事他都知晓,眼见裴鹤谦拿住了罗娘,他不由心虚生怯,以为裴鹤谦要拿他开刀,惊骇之下唯求自保,当下「咕咚」一声跪在了裴鹤谦脚边。

  「裴二少,你听我说!不关我的事啊!害你兄嫂的是钟昆和这绫罗精!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我知道,可……可我什么都没干过!我就是个赶车的……」

  裴鹤谦听这车夫话有蹊跷,心里大惊,也不知是喜是恨,一把将他按到车壁上:「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是这样的……」车夫眼珠子乱转,东拉一句,西扯一句,吞吞吐吐将绫罗精假扮裴罗氏,陷害顾言雪的经过缓缓道来,他口中说着话,眼睛却瞟着车外,此时马车离紫云观已是极近,他故意放高了声量,观中道士听到吵嚷,点了灯出来查看。

  车夫见着灯影,晓得生机就在这一线,便装出气短的模样,歪着脖子,去推裴鹤谦扣在颈间的手:「二少,我喘不过气……」

  裴鹤谦不知有诈,手中略松,车夫趁机滚下了马车,连爬带叫,朝道士们奔去。

  裴鹤谦飞身追赶,他手中的绫罗见有机可趁,也猎猎而舞,意欲挣脱。裴鹤谦恨这绫罗精害死兄嫂,自然不肯放手,就那么一个耽搁,车夫已躲进了紫云观中,那班道士趁势关门落锁,把裴鹤谦隔在外头。

  裴鹤谦抢上前去,正待叩门,肩头却被人拍了一把,他急转回头,只见玄真子和左旋已站在了身后。

  左旋依旧冷着面孔,玄真子却是笑嘻嘻的,自裴鹤谦手中抽过绫罗来:「啧、啧,好小子,你这一趟可没白跑。」

  「他们陷害言雪!」裴鹤谦说着又要去打山门。

  玄真子一把攥住他的手:「我们都听到了。」

  望着玄真子的眼睛,裴鹤谦渐渐回过味来,原来这一路玄真子和左旋都在暗中相护,他能这么快擒到罗娘,只怕也靠两人相助。

  「玉矶子不在道观。」左旋走过来,淡淡地道。

  裴鹤谦一怔。

  玄真子点头微笑:「说得不错。鹤谦你想,玉矶子若在观中,如何肯放过我们这些送上门的人犯?早就大开洞府,金线阵伺候了。他们不敢应战,只说明一条,老道不在家。那你再想,玉矶子此时不在紫云观,又去了哪里呢?」

  被他这么一点,裴鹤谦登时明白过来:「玉矶子去找言雪了!」

  玄真子嘿嘿一笑:「我也是这么猜的,不过到底如何,还得问那知情人。」

  当下他自怀中摸出了个火折子,迎风「啪」地一抖,打出了火焰,便去烤那罗帕。

  绫罗见了火,顿时烧了起来,粉烟蒸腾,雾气凝结,化作一个妇人的样貌,哀哀哭诉:「道爷饶我。」

  玄真子挑眉:「你先告诉道爷,玉矶子去了哪里?那钟昆又在何处?」

  「钟昆说狐狸的老巢在白雾城,他和玉矶子知会了江山府尹,带着大军去捉白狐狸了。我都说了,道爷饶我!」

  「嗯,」玄真子点头,「你说了实话,我该饶你,只是你杀生害命,冤死的裴氏夫妇不能饶你,老道做件好事,代他们送你一程吧。」

  说着,玄真子朝着帕子吹了口气,火势转急,烈焰熊熊,那绫罗惨呼了一声,顿时化为烟尘。

  裴鹤谦与玄真子相交日久,倒是头一次见他除妖。这绫罗精害他兄嫂,裴鹤谦自然也是恨的,可看她灰飞烟灭,却并无畅快之感。细细品去,玄真子那番话字字句句意在言外,「杀生害命」、「不能饶你」,这些话说的是罗娘,只怕也是言雪。

  裴鹤谦不在乎顾言雪做过什么,言雪才十九岁,百年的人生刚刚起头,纵然错过,那也只是一小程。可这都是裴鹤谦自己的想法。

  别人会怎么看呢?那些被言雪害死的人能不能饶恕?如玄真子这般替天行道的人能不能饶恕?

  裴鹤谦心乱如麻,不禁望向玄真子:「你不会伤害言雪吧?」

  「你也知道他罪孽深重?」玄真子拂了拂襟上的飞灰,悠然一笑:「世上的事情只要有欠终归有还,不过你放心,我跟他不见面,便也不会做这讨债人。

  倒是你,鹤谦,你想过没有,你天眼已开,再要相逢,他眼里的你还是你,可你眼中的他却不是他了。」

  「他狐狸的样子,我也见过,没什么。」

  玄真子呵呵一笑:「只看一时当然还好,可是一世呢?十年、百年,你能永远跟只狐狸待在一起?」

  「我不知道,」裴鹤谦攥紧了拳,「可眼下言雪有难,我得去救他。」

  玄真子叹了口气:「算啦,我再陪你走一趟吧。」

  「不,」裴鹤谦摇头:「我自己去。」

  玄真子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左旋却道:「让他一个人去。」

  玄真子一愣,转头怒道:「你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他可是清风的儿子!江山府已经发兵白雾街了!此去大军汹汹,还有个难缠的玉矶子,你不怕他出事?」

  左旋冷哼:「正因为江山府发了兵,你我才不能去。一旦大军攻城,那狐妖必与官军作对,鹤谦必然站在他那一边,你我呢?难道也帮着妖孽杀人吗?你忘了终南祖训吗?我看,你倒比我更不像个终南子弟。」

  玄真子闻言愕然,想要辩驳,终究找不出话来。

  裴鹤谦淡然一笑:「左师伯说得对,这事你们不便插手。我跟言雪……那是我们俩自己的事情。」

  说着,他向二人拱了手道:「我若有幸度过此劫,必携言雪扫净庭院,备下佳肴,与两位师伯把酒夜话。」

  裴鹤谦言毕,正要御风而去,左旋却拉住了他将一件东西放入他手心。

  裴鹤谦低头一看,不禁笑了:「多谢师伯。」

  静夜寂寂,仙霞岭在夜色里绵亘起伏,宛如一片墨色的大海,然而仔细看去,这海并不是纯黑的,就在官道的那边,一团熹微的红光从峡谷间放出,彷佛深海里托出的一星渔火,那便是被无数火把照亮的白雾城城门。

  「大人,道长的金线阵果然了得,城头的守军已被销去了大半!」

  听闻战报,江山府尹遥望城楼,微微颔首。云端里玉矶子与一干道士摆开了法阵,无数金线急落如雨,城头之上不断有人中了金针,倒地惨叫。

  江山府尹想了想,叫住探马:「慢着,守城的果真是狐狸吗?」

  「报大人!真是狐狸。初初看去,那些东西都穿着衣冠,一个个人模人样,可一旦中了道长的金线就都现形了,全是狐狸!」

  「大人,我没骗您吧?」一旁传来个嘶哑的声音。

  江山府尹循声看去,熊熊火把映出一张丑怪的疤面,正是那宝裘居的老板钟昆。钟昆目瞪城墙,咬牙切齿:「那些狐妖把持驿道,残害商旅,这十年间不知多少行人丧生此间啊!」

  江山府尹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备巨木!攻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千大军顿如滔滔大江,朝着城楼涌去,数丈之长、合围之粗的巨木撞向城门,「咚咚」的响声和着狐狸的惨叫不绝于耳。

  眼看城破在即,半空里突然响起一声清啸,府尹但觉眼前一花,定睛看去,城内跃起一条人影,顷刻间掠上了城头。

  只见那人高举一柄利剑,手腕疾转之间,明如秋水的长剑舞得光波流转,玉矶子阵中飞出的金线遇着剑光,便如同泥牛入海,转瞬之间消于无形。

  隔得太远,府尹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知是个少年,身姿异样的清标,披的是一袭雪色斗篷,他身量削瘦,斗篷却甚是宽博,兜住了冷风,如一面旗帜猎猎而舞。

  府尹不晓得他是谁,可又隐约有些预感。这个少年,仅一个人,只是那么一站,竟让这座城池有了灵魂。

  云头的玉矶子见了少年,也是愕然,双指一并,点了他厉喝:「好个妖孽!还有命来受死?」

  少年闻言并不答话,单是冷笑,手中的长剑舞得如蛟龙出水,将漫天的金线悉数打落。城头的狐狸得了他的掩护,顿时群情激越,弯弓搭箭,拼死抵御攻城大军。

  江山府尹在城下看了,眉头一皱,叫过探子:「这就是白雾城的雪狐了?」

  那探子也是初见顾言雪,抓了半天头皮:「大概是吧。奇怪,道长明明说那雪狐已被重创,可这少年好生厉害,看着不像有伤啊……」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城头的顾言雪身子一歪,银盘般的剑花霎时出现了个缺口,金线透入,狐狸群中又是一阵惨叫。

  探子到底眼尖,指住顾言雪胸前惊叫:「大人,您看!他真有伤!」

  府尹抬头望去,只见顾言雪的前襟隐隐透出血色,像是旧伤迸裂的模样,夜色之中,他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抡着剑,勉强支持。

  玉矶子趁势仗剑扑去,几招之后,便将顾言雪从天上逼到了城楼。

  此时城上的狐狸已死去大半,活着的几只,也是伤势非轻。顾言雪孤立无援,被玉矶子逼得节节后退,玉矶子一心要取灵珠,剑剑都是杀招,城下的兵丁也趁势搭箭,火矢飕飕,直扑顾言雪的后背。

  顾言雪两下受敌,一个招架不及,长剑脱手,空门尽露,玉矶子见状大喜,挺剑急刺。

  眼看顾言雪就要命丧剑下,却见半空中一条人影来如闪电,蓦地落到玉矶子与顾言雪之间。

  顾言雪心头一动,匆忙抬头,昏暗之中,一条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有人拦在他的面前,一手护住了他,另一只手牢牢地捉住了玉矶子的剑刃。

  「言雪,你没事吧?」

  冷风送来那人的低语,顾言雪忽地湿了眼眶,他觉得自己在做梦,然而那真是裴鹤谦的声音,他叫他「言雪」,语调温柔,千般呵护、万种宠爱,一如过去。

  可他们怎么回得到过去?这是错觉吗?因为生死一线,所以痴念炽盛,恍然若真?

  「裴鹤谦!」

  玉矶子的断喝将顾言雪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老道抽回长剑,点着裴鹤谦怒斥:「你还护着这畜生?好个执迷不悟的狂生!」说话间手腕急抖,挺剑再刺。

  裴鹤谦一边用身子护住顾言雪,一边出掌如风,抵御攻势。

  两下里剑走掌舞正战得热闹,却听城下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便是士卒们的欢呼,原来这一会儿的工夫,城门已被攻破。

  顾言雪把着内墙向城中望去,只见粼粼甲胄汹涌而入,城内的狐狸四下奔逃,然而这些狐狸或老或弱,根本跑不过铁骑,转眼间已被乱蹄踏倒,刀枪过处,血染长街。

  顾言雪看得心似油煎,一个纵身,跃下城墙。裴鹤谦见状大惊,一把拽住顾言雪的胳膊,两人一同坠到地下,挡在了滔滔大军之前。

  眼看数千铁骑合围而来,顾言雪忽地仰天长啸,随着那声啸音,他整个人有如一根明烛,蓦地放出光华,融融的银辉浑似万盏火莲,耀花了人眼。

  军士们闪避不及,纷纷侧目,战马嘶鸣,连连后退,一时之间阵势大乱,千余大军转眼之间,便退到了城外。

  众人定下心神,再要催马,只觉马蹄如陷泥沼,竟是一步也行不得了。

  城中的狐狸见顾言雪逼退了大军,自是欢欣,一只只奔突而来,紧紧聚在顾言雪身后。

  却听空中一声厉喝,随着道一青光,玉矶子御剑而至,冲着江山府尹疾呼:「大人!狐妖身负重伤,气数将尽,这只是障眼的小小法术!快令我军闭目纵马,只要不看他,便冲得过去了!」

  江山府尹闻言急忙传令,三军上下人人合眼、个个扬鞭,谁想果真应了玉矶子的话,一旦闭了双目,骏马顿时奋蹄扬鬃,直奔前方而去。

  眼看尘雪滚滚,数千铁骑汹汹而来,裴鹤谦只觉脚下的大地都在瑟瑟震颤,再看顾言雪竟是毫不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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