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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我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理想,又怎么能停下脚步,享受权利和财富呢?”张蜀生不否认自己也爱慕权利,但真正的梦想,却是让整个民族实现复兴,“在其他人看来,我们都是理想主义的投机者,所作所为不是正常人所认可的,因为我们做的事情总是看起来遥不可及。”
格鲁尼点点头,张蜀生和十几年前相比,虽然从市井小民变成了位高权重的人,但他身上却依旧能见到当初的影子,一种知己的感觉。“其实这次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生意?你指的是那些半卖半送给西南的物资和机器?”
“不,不是。”
格鲁尼作为犹太人的本色显露无疑,莫测高深地一笑,“如果这笔交易做成了,你将得到一大笔钱,一笔多到能让你实现中国重新崛起的钱。”
“呃?有这样的好事?”朋友归朋友,政治归政治,张蜀生心里一跳,犹太人还是那几套招数,当阴谋诡计行不通时,就靠钱来开路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次准备怎么砸晕自己。“莫非像你们曾经在美国所做的那样?”
“张,你误会了。”格鲁尼摇摇头,半白的发须,比起十几年前那个犹太老头来,此时的他,已经算是真正的老人了。“中国真是地大物博,即便是小小的一个市,也比欧洲的小国大多了。如果你愿意在中国的领土上,划出一个犹太人自治区,建国后这个犹太人自治区可以以加入联邦的形式加入新中华帝国,只要你答应以宪法的形式永久保障犹太人相对于普通中国人的平等公民权,我们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中国实现复兴。不错,就像你说的一样,当年美国的崛起,除了美国本身的地理位置和文化使然,也有我们犹太人的影子。为了一个安宁的生活,我们愿意用世代的财富来换取,前提是你必须保障犹太人的自治权。”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犹太人高层的意思?”张蜀生微微一愣,没想到格鲁尼会忽然提出这样的交易,现在不是德国反犹太人的最时期,犹太人的生存环境并没有那么恶劣,他们甚至在中东拥有一块争议的土地。
这让他很不解。
“是我的想法,不过如果你答应,我将有信心说服几位核心高层。”
张蜀生:“格鲁尼,作为一个生意人,你过于急躁了。作为一个政客,你又过于相信金钱的魔力。”
“张,作为一个占领广大土地的政治领导人,你应该明白犹太人的处境。”格鲁尼没准备隐瞒,他心里非常清楚,犹太人的处境,张蜀生说不定比自己还清楚,“在欧洲,反犹太人的事件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甚至出现犹太人的店铺被砸,当局却无动于衷的情况。从平民到政府,都有一股隐隐的反犹太人浪潮在涌动,而且有越来越猛烈的趋势。
尤其是德国,希特勒领导的纳粹党已经在选举中获胜,这是一个非常反犹太人的政党,而在德国却有着大量的犹太人定居,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号。
原本,美国也是我们的理想国度之一,但是,这个国度,过于崇拜金钱的力量,或许,一部分最精英的犹太人将会在美国过上天堂一样的生活,但99%的犹太人,却将被美国无处不在的资本主义剥削,甚至遭受同样可能日益严重的种族歧视。
而中国,则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古文明特有的包容。从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发展之路可以发现,中国人兼容并蓄的能力非常强,硕大的华夏民族,将无数的外族打败,吸纳,最终和他们和平相处千百年而无恙。和西方各国不同,中国的少数民族众多,如果你划出一个犹太人自治区,我想,犹太人完全有可能在若干年后成为大中华的一个民族之一。”
“格鲁尼,你……”对于格鲁尼前面的话,张蜀生非常认同,但对于最后一句话,却很困惑。为什么听他的意思,反而希望犹太人成为大中华民族的一支?
“坦白来讲,中国不是一个富强的国家,但在你的领导下,必将是全世界最有希望崛起的国家之一。中国拥有广袤的疆域,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人口众多,一旦经济建设和教育跟上,经历一场社会变革后,中国一定能再次走向富强。因为,你们实在是太得天独厚,拥有成为强国的一切条件。尤其是你的崛起,更是旗帜鲜明地制定了强国的方针。
我之所以选定中国,和我长期的观察不无原因。无论是来到西南十几年的犹太人,还是刚来几个月的犹太人,他们都在中国安居乐业,没有遭受歧视,没有虐待,没有排挤。他们能安居乐业地工作、学习和生活。
整个西南,正在形成一股连西方世界都难以达到的新社会形态,人民在政府的引导下,开始爆发出惊天的热情,建设这个古老的国度。而有别于传统儒家的新式教育和新的思想风起也在逐渐形成中。
在你的统治下,整个西南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工业。不得不说,或许只有你将成为这一场经济危机的大赢家。当各国被经济危机痛揍一顿,十年才能恢复的时候,中国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反而受益匪浅,得到了一场难得的经济发展机会。
从你的施政方针和改革行动来看,我们犹太人最有智慧的智者,也认为你实现中国崛起的机会将会有70%的几率。当然,如果得到我们犹太人的巨大支援,这个几率将提高到90%。我们不止提供资金,还提供数不清的工人、技师、学者、研究人才甚至是科学家。
作为一个被整个西方世界怀疑和排挤的民族,犹太人这几千年来实在太累了。种族的繁衍,不一定要以国家的形式来进行,这一点我们以前也是同样的看法。就算犹太人成为中国的一个所谓少数的民族,他们依然是犹太人,他们依然完成了种族的繁衍,而不同的是,他们将能在这个包容度很高的国度,享受到和平与安宁。”
张蜀生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回话,倒不是他没什么可说的,而是他的想法太残忍。目前的中国,或许需要大批优秀的犹太人,甚至也需要他们的投资。但是,自己不能宣布将一个地方划成犹太人自治区。格鲁尼毕竟不是中国人,不清楚中国人的独特思维。
能让中国人包容你,将你视为一份子,千古以来,一直只有两个办法:征服华夏民族,或者被华夏民族征服。然后,生命力极强的华夏民族,再来同化对方,实现和平相处。
而并不像格鲁尼认为的那样,只要搬来中国,就不会被人视为异族。这样是不行的,而自己即便强势宣布执行这个计划,只会站在民意的对立面。
而且,希特勒反犹太人,即便有太多太多的原因,但其中一点,当绝对数量的犹太人集中在一个国家,那么对于一国经济发展确实不太利,无论在德国还是美国,都已经证明了,他们像张大了嘴的狮子一样,为了财富,他们亲手制造的阴谋甚至大到能够颠覆政权。
“格鲁尼,这件事情容后再说吧。我会认真考虑的。”张蜀生没有明确拒绝,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格鲁尼所说的,或许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实现,“你们犹太人需要的,无非是生存的权利。既然你喜欢以交易的方式谈论问题。那么,我向你保证,如果犹太人有一天生存不下去了,我张蜀生愿意和整个犹太人做一笔大生意。”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更没有得到张蜀生任何实质性的承诺,格鲁尼依然比较乐观,至少,张蜀生不是口头承诺,一旦犹太人生存环境再次恶劣,说不定真的可以解救犹太人。
只因为他不再是当年的贫民百姓,而是整个东方,最有希望统一古老国度的人。
张蜀生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份加急电报。
“……两广交界处,临近的广东三个县发生了反抗广东军阀的农民战争,他们正在向广西边境靠拢,要求加入西南……”
第一百二十九章农民战争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农民战争下
1930年,4月1日,封开县江口镇下典口村。
这个两广交界的小村子,隶属广东,这在很多年前,或者很多年后或许都是一件大好事,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两三公里外就是经济远不如广东的广西。
然而,如今却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
下典口村虽然隶属广东,却地处两广交界地,近乎于天不管地不管两广也不管的四不管地带,没有政府机构,没有政府政策,有的只是宗族传统,有的只是人们自发形成的宗族监管和议事制度。
社会制度落后,经济落后,人民衣不果腹,除了交给地主的租子外,还要承担新国民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各种苛捐杂税,政府忘了你不要紧,你却不能少了政府的,这就是现状。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或者说,当附近的村子都是一样情况的时候,这样的生活状况,也许会有非常多的人不满,但人们却会选择逆来顺受。善良的中国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当刀没有架到脖子上的时候,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吃尽一切苦头,像狗一样活下去。
然而,当一切事物有了可对比的存在后,最逆来顺受的人,也将揭竿而起。
离封开县江口镇下典口三公里不到,就是广西境内梧州市下辖的黄茅山村。
虽然黄茅山村离大城市远,也不是西南政府的核心行政区域,但是,通过黄茅山,西南政府的部分商品却可以进入广东境内。
而且,作为全面性的农村政策,黄茅山村得到的政策照顾即便和昆明市郊的农村相比,也没有任何不同。患寡而不患均的施政方针,让所有人都能享受到最起码的利益分配。(仅限于政策制定原则,而不是均富政策。)
黄茅山村在打倒了梧州最大的几个地主后,分到了土地,能用上最新的水稻小麦种子,能种上各种改良后的蔬菜水果种子,也能用上琳琅满目的化肥来增加收成。被免除了大大小小几十种苛捐杂税,除了化肥种子税外,甚至不需要交任何税赋,更能得到赤贫救济和修路补贴,乃至教育政策的绝对照顾。农民们也日渐富起来,除了上交国家的种子化肥税外,也只需要出点钱和力参与村公路的修筑,而多余的农产品则可以卖出去,或者卖给走村串乡的小贩,或者卖给那些酒厂、面包厂、食品厂,它们往往需要数量极其庞大的粮食。
一派老有所养,贫有所帮,民有所富,少有所教的景象。
反观广东境内的下典口村,除了少数富农拥有合理土地外,大多数土地依然把持在大小地主的手中。年复一年愈来愈苛刻的租子,多到不能再多的赋税,甚至还要被军阀强制性地拉壮丁补充军队。放眼整个江口镇,甚至整个广东,民不聊生。而他们能得到的唯一一点好处,可能就是教育上了。不论是哪里的学生,只要你跑到对面梧州的学校去报名,学校都会收下你,一个报告上去,一大批审批名额就下来了,只要有当地的宗族贫困证明,你一样可以免费入学,一样可以吃到免费的学生午餐,接受最现代化的教育。这样的结果就是,许多学生,中午在学校吃米饭吃白面馒头,吃肉吃最新鲜的蔬菜,结果放学后,回到家里,却只能吃隔夜的窝窝头,就着大头菜或者咸豆什么的,填一下肚子。不少学生可怜家里人,甚至宁愿中午少吃一点,也要把自己省下来的饭菜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吃。半年都可能不知肉味的生活,没人受得了的。
下典口村的人们,已经受够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墙之隔的广西,就能吃饱穿暖,为什么一步之遥的广西,就能享受到新政府的各种政策。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广东军阀要在两广交界驻扎重兵。
为什么都是中国人,西南政府却能过得好好的,甚至越过越好,而国民政府却只能吃糠喝稀。
廖正才是下典口村里文化最高的一个人,当年也是第一批跨过两广交界,以十五岁年龄进入广西求学的学子。
先是在梧州的一镇,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廖正才来到了当地的一所新建的小学,他找到报名处的老师想要报名。然而,填登记表的时候,老师却为难了,因为,这个学生是广东境内的。
那个时候,西南政府还是一个雏形,各项政策还不完善。正当廖正才失望地准备回家时,那名仅仅18、9岁的老师却让他等候一天,把他接到自己家中住下,然后自己跑到县政府去请示教育局。
在那时,廖正才才知道,这个18、9岁的年轻人居然是小学校的校长。
请示的结果让廖正才喜出望外,教育局当时就向最高政府报告了这件事,当天就接到了最高首长张蜀生的亲自回电:亿万国人,皆是华夏子民,教育乃是百年大计,不当以疆域计。但凡前来求学,无论来自何方,一律收下。
当这种张蜀生一早就在执行的临近求学政策扩大到更大范围时,廖正才成为了第一批幸运儿。他没有急着入学,而是回到下典口村,带来了更多的孩子,一切进入了这所新学校。
时间转瞬即逝,当廖正才跳级完成小学学业后,又进入了当地的县城初中,在那里,他的成绩同样优异,两年毕业,进入了梧州市中级技术学校。
毕业后,他没有急着进入遍及西南的那些现代化工厂,更没有急着进入西南的基层政府,而是回到了下典口村。
他要做一件事,一件已经计划了三四年的事情。
他清楚地记得,中级技术学校的政治课老师是这样说的:改革社会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一个政权推倒或者征服另外一个政权。一是靠人民的力量,靠社会的力量,推进这种社会改革。而人民的力量,往往体为**。社会的力量,则体现为舆论和民意。不过后者多出现在西方,而中国,这种力量,只可能是**。
回到江口镇后,廖正才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走访乡邻上,他的足迹遍布整个封开县,甚至附近的几个县。
一开始,他一边将自己自学到的农业知识,用于指导农民。一边将西南的各种福利政策和人民生活向当地的人做详细宣传。
渐渐的,每个地方的人都开始相信这个小伙子说的话,也喜欢听他说那些很新鲜的事情。但是,慢慢地,人们发现,廖正才口中的美好生活,永远只有在对面的广西才存在,而在广东,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却暗无天日。
人们开始向廖正才请教,怎么才能改变,怎么才能像西南一样拥有能够让人活下去的生活。
廖正才告诉人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千家万户行动起来,要不就到广西去,要不就让西南政府打过来。
**的宣传非常成功,广东素来民风开化,廖正才从学校政治课上学到的理论知识,让他几乎成了当地人眼中唯一的希望,甚至有信基督教的人认为他是神派来的。(沿海部分地区,基督教非常盛行。)
终于有一天……
“乡亲们,我们为什么要继续被该死的大地主欺压,我们为什么要继续被该死的旧政府剥削,我们为什么要继续过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我们为什么不站起来,用我们自己的力量,改造生活,迎来希望。
乡亲们,对面广西的生活,你们都看到了,西南政府暂时鞭长莫及,那么,我们为什么不主动地行动起来?只要人民的力量集中起来,我们就能打倒军阀。我已经向广西的老师和同学写信,他们保证会第一时间将那封告西南政府的请愿信转交给政府和报社。
乡亲们,拿起这些武器,我们第一个目标,就是打倒何霸天,然后是江口镇镇公所。”
江口镇下典口村,两百多位村民和远近赶来的上千人将廖正才团团围住,听他做最后的动员。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锄头、斧子、镰刀甚至是铁钎。廖正才的面前更是摆着二十多只集中起来的鸟枪。
经过两年的周密准备,廖正才殚精竭虑就是为了这一天。
“同志们,冲啊,打倒何霸天,打倒国民政府”
廖正才和几个带头人在德高望重的宗族长辈带领下,进行了简单的祭祖后,就带领大队人马开始行动了。
1930年,4月1日下午3时整,下典口村农民不堪忍受苛捐杂税和国民政府、大地主的压迫,发起了农民战争。
“抓住何霸天,平分田地。”
当农民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江口镇大地主何霸天大宅门口时,已经从原来的1000多人,变成近2000人了,队伍过处,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加入了进来。这些人中,有赤贫的民众,有中农,也有富农。
农民队伍没有针对那些小富农,甚至连小地主,也得到了善待,唯独大奸大恶的何霸天何大地主,将会受到雷霆一般的洗礼。
从床底拉出了何霸天,瑟瑟抖抖的何胖子,哪还有平日的色厉内荏的凶残,大小便失禁,绳子一绑,当场就被抓到了晒谷坝。
漫山遍野的人,开始对何霸天进行批斗,有廖正才的领导,他的儿女家人虽然没有遭到牵连,但万恶的管家和打手们却一个都没逃过,晒谷坝上一溜子绑了一大排,这些平时骑在人民头上撒尿拉屎的恶棍们,吓呆了一般,看着平日里像绵羊一般温顺的农民腿子,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