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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对主帅的敬畏和爱戴到了这样的地步,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当他发现京城中情形不对,自己身边一个心腹没有的时候。无奈之下,只得写信至襄城,先让这十几个亲兵自背崽军中退出,到京城来帮自己办事,打听消息。现下情势紧急,他的许多安排只得让这些十七八岁的亲兵去做。
看着那些脸上还着青稚之气的孩子,一个个满脸坚毅决然的神情,去做的事却并不是战场杀敌,而是卑劣下流的政治斗争,张守仁心中一痛,几乎要招手让他们回来。
“不论如何,此事一了,我一定要离开京城!”
下了这样的决心,仿佛心里要好受许多。此时不过刚过午后,虽然晚间有事,张守仁却也不肯疏怠。稍事休息后,便收束齐整,穿好衣衫,往军中节堂去料理军务。
好似得了消息一般,往常这时候,各级军将都多半不到。今日此事,自指挥使以上,第三军所有的军军全数来到,穿戴齐整,在节堂内外待命。
张守仁含笑而入,同这些将军一一招呼。
尽管心里鄙夷轻视,想到日后再难相见,张守仁心里竟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在一个地方久了,不论如何不堪,在决意离别之时,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也带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个大活人。
那韩文通显然已经得了消息,见张守仁神色轻松,信步而入,他竟似心中一宽。当下也含笑迎上,向张守仁行礼问好,极是亲热。
他如此这般,旁边的众将好象一起得了信号,一个个均是弯腰躬身,向张守仁请安问好。
张守仁心中冷笑,心道:“石嘉唯恐自己当真在军中掌了大权,得了军心,将来不好处置。是以众将平素那么冷遇自己,他如何能不知道。以他的实力和手腕,若要真的相帮自己,这些下作的将军们,如何还敢给自己脸子看。”
他心中鄙夷愤恨,脸上却是不露半分。仍是笑吟吟与众将应酬,好象从无芥蒂一般。
待到主位坐定,看到吴百慎也坐在自己下首。张守仁微微一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吴百慎与自己很投脾气,种种行事举措,也是个好军人的模样。
“吴将军,前日我命人到城外采买准备过冬的物资,军需官去了三天多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这些事,向来是由你来都办,如此的怠慢军务,你竟没有一点说法不成?”
吴百慎从未见过张守仁如此的大打官腔,一时征住,过了半天之后,方红了脸答道:“采买军需,向来需要时日。将军若是着急,末将派人去催促查问就是。”
张守仁盯着他眼,斥道:“我是兵马使,你是副使,咱们职份差的不多,我平素也待你甚厚,现下这样斥责你,你肯定说我摆官威,挑刺,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吧?”
吴百慎愤道:“不敢,末将是副使,理当受将军的指派。将军有何吩咐,只管说来,末将一定去办就是了。”
“很好,既然如此,你亲自去城外催办。一日办不好,你就在外一日,十日不成,你就得在城外呆十日。不然,我必定上书枢院,弹劾你办事不力,对主将无礼!”
“是,末将这就出城!”
事出突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节堂内的气氛原本是一团和气,谁也不曾料想,主将和副将之间,突然闹到这个地步。
况且,张守仁与吴百慎虽说不上交情莫逆,却也是相交甚厚,张守仁突然如此,却是谁也想不明白。
韩文通原本也是大惑不解,待到后来,想到张守仁铁心投靠了石枢相,自以为日后要飞黄腾达,最少,要完全掌控第三军。象吴百慎这样的外来军将,而且又是仅次与他的副手,自己然是第一个打压的对象。
他自以为想的清楚,心里一面鄙夷着张守仁,一面微微摇头,将几个意欲上次劝解的将军拦住。
见他如此,旁人自然不敢再劝。万一惹怒了气头上的张守仁,当面讨一个难堪,又何苦来。
吴百慎愤恨之极,先躬身向张守仁行了一礼,然后急步上前,拿取军令。
张守仁虎着脸,将军令递交给他。却见吴百慎眼神中满是笑意,他心中一惊,却见吴百慎轻轻点头,嘴角也绽出一丝笑容。
“末将这便去了,盼着张将军大加振作,将第三军治理的铁桶也似。”
吴百慎转过身形,脸上却也变了一番神情,忍不住嘲讽了张守仁一句后,便匆忙离去。
张守仁如此待他,他心里却是明白。这个少年将军哪有旁人想的那么龌龊,显然是这两天有大事发生,他要提前支开自己罢了。如此重情重义,果真也值得两人相交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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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风云(十六)
张守仁将营内的琐事料理一番,眼见日落西山,斜阳将墮,便向诸将笑道:“各位将军,今日天气甚好,我心中很是欢喜,请诸位赏个薄面,在我府中饮酒欢叙,诸位意下如何?”
旁人尚且不知如何应答,韩文通却连忙笑道:“好好,难得将军这么一邀,盛情难却,咱们就一起过去!”
有他一表态,各人亦同声道:“末将等多谢将军盛情,恭敬不如从命。”
张守仁露齿一笑,心道:“多谢么,那也不必了。”
当下他带着诸将,浩浩荡荡,往自己住处行去。
他一向俭仆,各将都以为他家中必定是家常小菜,怎料甫一进门,几桌的酒菜香气扑鼻,略扫一眼,便看的出自京城内的名楼大厨之手。酒桌两侧,还有艳丽美貌的歌妓侍女,侍候左右。
诸将都是大喜,均张口笑道:“这可太扰了。”
张守仁似笑非笑,向他们道:“军务已了,大伙儿放下肚皮吃喝,只管热闹。你们平素和我甚少来往,其实我这个人最喜欢热闹,相处久了,大伙儿就明白啦。”
各人得他一言,均想:“你若早些如此,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现下石相有用你处,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过得几天,只怕你就不知何处去啦。”
当下也不理会,各人依了主次坐下,初时还有些拘谨,几杯酒下肚之后,便邀三喝五,行起酒令。就是那韩文通心里有事,也被诸人强灌了几杯。
他见张守仁一直不肯多饮,各人碍着他的面子,也不敢灌他。心中警醒,连忙推却了几个同僚的劝酒,急步行到张守仁身边,向他笑道:“呃,张将军,石相一会就过来了吧?咱们也该着手准备了?”
他满脸的红润之色,张嘴说话时,一股酒气直喷到张守仁脸上。
“此事我已经与石相计较妥当,韩将军不必担忧。倒是这里,有多少信的过的人?韩将军,不可以让不相干的人坏了咱们的大事。”
韩文通略一迟疑,想着今晚要倚仗此人,便颔首答道:“这个请将军放心。第三军内枢相经营已久,与别处不同。这里饮宴的将军,都是枢相的人。”
张守仁打个激灵,心中暗道:“好家伙!”
又听韩文通道:“虽然如此,也需提防。余波那老儿,这几年加强在军中的动作,此人行事一向诡秘,手段也很厉害。老实说,最高层的几个将军我能保证,中级和下层的军官,可就难说的很。所以,将军行事,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嗯,很是,很是。”
他与这韩文通虚与委蛇,眼见着他又被不知情的将军拖过去饮酒,不由得心中暗笑。他的举措,若是这些将军全数在营内岗位上,便没有那么顺畅。
一直闹到半夜光景,石嘉带着从人,轻车简从,到得钱湖门内的军营正门外。
张守仁看一眼房内,除了韩文通还保持一丝清明之外,其余的将军都是东歪西倒,或是酣然而卧,或是胡言乱语,或是搂着歌妓调戏。
他冷笑几声,也不去换那韩文通,只向自己的一众亲兵吩咐道:“你们把大门守住,各位将军都喝的不少,在营内走动,太不成体统。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出去。”
那亲兵队长也是第三军的老人,素有刚直之名,从军二十余年,才做到队正的位子。此时主帅吩咐,他往院内极嫌恶的看上一眼,向张守仁道:“是,将军请放心。”
张守仁点头一笑,向他道:“好,这里就交给你了。为了防着他们醉酒闹事,我给你军令,你就当着公务办好了。”
说罢,自己只带着三五从人,跨上坐骑,向着钱湖门方向奔去。
那韩文通虽然喝了不少,却因为影约知道今晚枢使有要事吩咐,他拢住了众人在此留守,却不防这些将军见酒如命,一个个喝的不省人事,自己虽然百般说辞,却也免不了被灌了个头晕。此时看到张守仁突然骑马离去,他心中一动,挪着肥胖的身子小跑到门前,向那亲兵队长道:“张将军去做什么了?”
“韩将军,张将军并没说明去了何处。”
“那好,快给我备马,我要追他。”
“将军,不可。”
韩文通已经急的满头大汗,这小小的亲兵队长还敢阻拦,不由得竖起双眼,向他斥道:“你疯迷了不成,竟然敢挡我的路!”
那亲兵队长微微一笑,并不顶撞于他,只拿出适才张守仁给的军令,向他道:“将军,不是小人斗胆,实在是接了张将军的军令。将军说,各位将军都喝的不少,不可这样就在军营内乱闯。韩将军,你若是要出营回家,小人不敢拦,若是在军营驰马奔腾,小人可吃不了这个干系。”
“胡说!老子在营内喝酒行走,也不是头一回了,让开!”
“韩将军,太祖定的军法里,哪一条允准将军在军营内纵酒闹事的?”
“你!你好,我不同你说,让开!”
那亲兵队长见他走路尚且困难,还要骑马,忍不住面露讥诮之色,伸手一拦,向他笑道:“韩将军,你站都要站不稳了,还是请回去歇息吧。”
说罢,使了个眼色,立时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兵士,半扶半架,将不住挣扎的韩文通架将回去。
韩文通不住跳脚大骂,这些兵士却只当他醉酒闹事,全不理会。闹到后来,他自已也是无法,只得气哼哼重回座位,只以为张守仁害怕他抢了功劳,特意甩开自己,心中不住破口大骂,只待见了他面,一定要将张守仁重重折辱一番。
“末将恭迎枢相大人!”
张守仁将韩文通诸人安排妥帖,自己飞奔到营门处,正见着青衣小帽,便装打扮的石嘉。他急忙滚落下马,半跪在地,向石嘉行礼。
石嘉见他如此恭顺,不由抚须笑道:“免礼,张将军快请起来。今日老夫只是来闲逛,不要闹这些客套了,不然,第三军上下那么多军官,一个个行起礼来,别的事就别做了。”
说罢,自己呵呵一笑。待扫眼往张守仁身后看去,却是一个人影也不见。不由诧道:“咦,怎么就张将军一个人前来?韩文通那个狗头呢?”
张守仁极利落的一抱拳,站起身来,向石嘉笑道:“今天的事,我与韩将军计较过了,害怕人多眼杂,事情没有办妥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以,末将设了一桌酒席,宴请留在营内的诸位将军。韩将军亲自做陪,与大伙儿喝的正是热闹。大人若是想见他,我派人去传他就是。”
又微微一笑,向石嘉道:“只是末将来时,韩将军似乎有些不胜酒力的样子。不如,我派人去弄顶小轿,抬他过来。”
石嘉知道自己属下的这些将军,讲起训练和打仗一个个都是外行,讲起喝酒玩女人,却是没有一个甘落人后。因为此故,他对张守仁的话并没有半丝怀疑。只是恼道:“这个韩文通,旁人不知道,他难道不知道今晚事大,居然还敢如此。”
“枢相,韩将军也是好意。人多口杂,怎么知道消息就一定不会走漏。万一出了岔子,枢相尽管不在乎,可也要疲于对付啊。”
石嘉点头微笑,不好再驳张守仁。其实今晚的事,他早就安排妥帖,无数探马就在余波等人的府外探查,皇宫之外,也有探子监视,一有不对,立刻前来禀报,哪里需要他张守仁多费心思。
不过人家如此,也是一番好意,倒也不必太过计较。
当下只令道:“好了,既然是这样,就由张将军陪着老夫,往凤凰山上一游。”
“是,末将合当侍候。”
石嘉的衣着虽然随意,关防侍卫却仍是一点不减。三百多人的亲卫环绕左右,将他围的水泄不通,除此之外,尚有一些虽然身着便服,却明显是将军模样的人物,一个个趾高气扬,大踏步在石嘉身后,紧紧相随。
张守仁在京中日子虽短,眼神微扫,却也认出,这数十人中,最少有两个兵马使,还有四五个副使模样的人物。由此看来,石嘉今晚虽然只是过来“看看”,动作却也是不小。
他并不敢看的太过仔细,只是略扫几眼,便挺直身形,左手虚让,右手按剑,引领着石嘉往凤凰山上而去。
这凤凰山是皇家名山,海拔虽也有三百多米,却经过两代朝廷数百年的修葺整饰,山道平缓笔直,全是用过百斤一块的大条石铺就而成,道路两边,柳树成荫,遮天蔽日,名花异树,珍禽异兽比比皆是,诚为皇室消夏避暑的胜地。
此时已是深夜,驻扎在山上的禁军早就得了张守仁的命令,点燃了道路两边的宫灯,将山道照射的明亮如白昼。数百人自山道迤逦而上,一直到半山腰供奉的真武殿前,就是石嘉这样的老者,也并不觉得疲惫。
“嗯,老夫上次攀这山来,还是半年前,随着陛下一起来赏灯。今日上山,腿脚比之当日已经略觉迟缓,还微觉心悸,毕竟是老了!”
他明明脸不红,气不喘,如此这般说话,却隐然有自得之意。旁边的诸多心腹,哪有不拼命奉迎的道理,当下谄词如潮,大帽子一顶接着一顶,轻轻飞落在石嘉头上。
张守仁于此道很不擅长,只是脸带微笑,侍立在旁。待各人的话稍稍停歇,他便向石嘉笑道:“枢相大人,是继续向上,还是到殿内稍加歇息?”
石嘉摇头道:“不必再往上了,就是在此处了。”
张守仁大感意外,这真武殿是皇室供奉真武大帝的地方,虽然皇家气派万千,毕竟也是在这小山半腰,是以这道观格局很小,不过三开门的一个小殿,除此之外,就是几间供皇帝和后妃更衣的小房。那太祖遗物很是重要,委实看不出能藏在这大殿何处。
他只是略一错愕,就立刻想通:“枢相,是有秘道山洞么?”
石嘉对他的机智很是欣赏,当下笑道:“不错。当年就是在此开挖了山洞。为了掩人耳目,这才说是修庙。张将军,请你屏退禁军守兵,以防走漏消息。”
张守仁点头道:“是。”
负责看守凤凰山的,正是第三军的一个厢指挥使。原本,这样的一个小山,最多一个校尉,领着二三百人,就足以护卫安全。楚国旧例,却是以一厢三千人的大军,将这小山围的水泄 不通,上至亲王大臣,下到太监宫女,不论何人,不随侍皇帝,一律不能接近此山。适才张守仁上山时,那镇守此山的指挥使已经得到消息,急忙自山顶往上,待见着张守仁下令守卫大殿的士兵后撤,他急忙上前,向张守仁先行一礼,然后方笑道:“张将军,怎么有兴致深夜来此游玩?”
张守仁笑道:“今夜月明星稀,天气大好。我在家里饮了几杯,便带着从人好友,前来赏玩风景。路过此殿,有几位将军要拜真武大帝,我屏退左右,防着冲犯神道。”
“是是,这也很有道理。只是,还请将军体谅下属才是。”
“喔,这是何意?”
“将军有所不知,这凤凰山虽然不在大内,然则也与皇家内苑相同,非随同陛下上来,等闲人是不得上山的。将军不知道这规矩,已经上得山来,末将看也就罢了。此事不传出去,末将就不必再往上报了,不然,将军只怕会有麻烦上身。”
这指挥使在第三军内的地位也很是独特,同一军的兵使一样,也是需由皇帝同意,方能赴任。这现任的指挥使,在这小山上已经驻守了三四年,等闲不准下山。算来无功无过,再过一段时日,他就能升级迁任,在这个当日,是断然不敢随意违反军令,放任张守仁这个主将随便游玩。
张守仁却也懒得与他多说,只挥手道:“我是第三军的主将,这里由我来做主。你回去休息,不必多管。”
“将军,这如何使得!”
“怎么不使得?若是你不听命,我立刻罢了你指挥使!你不是大楚军人么,不知道我大楚立国的根本就是主将对部下令行禁止,下属决计不能违抗。”
这顶大帽子压下来,那指挥使立刻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