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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江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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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不论这番话是否入耳,各人也是凑趣,一起轰然叫好。

    “好了,大家一起坐下,商议明年的军情。”

    张守仁令所有属下,一起坐下,待各人在大堂两边,盘膝坐好,他便笑道:“这次急召指挥使以上的将校,一起来颖州,一则是要任命节度副使,二来,就是议议明年之事。”

    见各人都低头沉思,他微微一笑,又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还是先听听张仲举带来的黄册,也好心中有数。”

    说罢,招手唤过一名亲兵,令道:“传节度推官张仲举,度支李俊卿。”

    这里的节度府大堂,是节度使召见诸将,布置军机的重地,任何人,没有宣召不得入内。更何况,张李二人,原是文臣。

    “下官某等,见过将军。”

    张守仁踞坐大堂正中,原本的木椅早就撤去,各人以草垫盖以粗布,聊以缓解身体的不适。见张李二人,躬身在下,张守仁微笑道:“请两位大人起身,看座。”

    说是看座,其实也就是在他两人身底,又加了两个垫子罢了。

    倒不是这一点木料也腾不出来,只是现下大兴土木,兴修水利,制造兵器,哪一处,都需要伐木砍木。一则是要保护自然环境,二来,也不能把无谓的人力物力,投在这一点小事上。张守仁讲究以身作则,自然不肯先事奢华。

    “仲举,你先说吧。”

    “是的,大帅。”

    张仲举洋洋得意,先咳了一声,然后方在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念道:“今飞龙节度治下,计有颖州、亳州、宋州、陈州、信阳、许州,凡六州三十一县,户数二十九万,丁口二百七十九万有奇。州县官并小吏,连同三老五更,州校、县学、军校、医院,巡吏,更夫,等并计一万五千余人,连同驻军三万六千余人,去岁半年,共消耗钱一百一十万贯,粮二百余万斤。全境动用民伕凡五百余万工,修路一万七千余里,桥五十四座,水渠河流……”

    这些数字,枯燥乏味,张仲举一一念来,却是津津有味。这些数据中,他在其中出力甚多。许多机构设施,还有各地的大工,都是张守仁一念之间,却需得由他切实去办。就在数日之前,他还在许州的河滩工地上,整只腿浸在泥糨之中,辛苦之极。

    这些,张守仁自然是看在眼里,心中明白。平常对他,自然是褒奖甚多。他此时却又唯恐堂上的这些老粗不懂,摇头晃脑的念完了,心道:“打仗打仗,没有钱粮,你们拿什么打!”

    堂中诸将,却不似他想象中的那么狭隘无知。各人闭目将数字听过,均是暗暗心惊。

    吴猛当先开口道:“大帅,这些可是当真么?这么多的道路桥梁,还有那河流水渠,还有学校房舍,怎么可能在小半年里,就建起这么许多?若是急着赶工,忽视质量,则必定在将来,要收其祸。”

    张守仁摇头笑道:“你不明白,等过几天过了年,再兴大工时,我带你去看。”

    “是,末将一定跟随大帅前去眼见为实。”

    张守仁目视那李俊卿,向他道:“你来说说细务。”

    这李某人,是张守仁千辛万苦,在六州之内寻找而得,是当时之时,难得的一个对格物致知学感兴趣,并对几何数学很有造诣的一个士大夫。他不惜几顾茅庐,方才将这已经年过半百,一心要在家养老做学问的老夫子请出,聘为节度度支。

    此时被张守仁点名问话,他脸上神色不变,亦是不象张仲举那样,掏出记录方能对答。只是自己在心中默然又重复几次,方才答道:“大帅,六州之内,原本官府计田七百五十余万亩,多半归于世家豪族所有。自北方战乱,粮田荒芜,世家逃难,富室破产,大帅来时,合计不过二百多万亩田,经过大帅多次掠来丁口,抓紧恳荒,现下还只是不足五百万亩田。下官与各州的司农官多次访查探看,小麦长势极好,预计来春必能大熟。境内百姓,可敷温饱,供养大军与官吏,亦是绝无问题。境内,牛三万头,骡马驴合计万余,皆为农耕助力。其余铁具农具,均由大人赏发,数十万具保养良好,来春使用,应无问题。其余矿山六座,使用矿工,皆为历次征战所俘获的敌兵充任矿工,计有三万七千余人,开采铁、钢、锡等矿,出产甚多,足可支用。兵器坊,去岁打造刀五万,盔甲两万余具,其余各式弩弓一万五千余,马镫、马蹄铁、箭矢,不计其数。”

    张守仁闭目听完,半响过后,方又道:“各位,我军这里是如此。归德、郑州、东京一带,我亦查访清楚。他们的收成亦不会差,只是大半要送往北方,供给北方的蒙人大军和官民。百姓困顿,官吏亦是寒苦。驻军么,倒是还有那十几万人,不过都是乌合这从,当不得我大军猛攻。唯有归德一线,仍然驻有蒙兀军五六千人,还算是一股强敌。至归唐州、蔡州、邓州,我今之所以不取,不欲使西面的蒙军警惕罢了。若是要取,一万人,便足以取这几州。来春之计,各位以为如何?”

    胡光上前一步,先道:“大帅,以末将之见,来春天暖之时,主力先取归德,下东京,据守黄河,与蒙军隔江而治。而偏师,下山东,取济南、益德、沂州、徐州,海州、扬州。这些地方,蒙军主力早走,不过是些汉人将领,首鼠两端,我大军雄视眈眈,这些人早就害了,只要我军兵锋一至,岂有不望风归降的道理?”

    张守仁不置可否,只向唐李二人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唐伟道:“其实我军不宜扩张太速,以末将之见,还是取唐邓数州,就算蒙军在陕西路加强戒备,也是不妨。等我军再扩大实力,然后则再取陕西路便是。”

    李勇亦道:“我与唐将军见解相同。归德与东京等地,敌人实力虽弱,我军想一口吞下去,却又得随时面对北下的蒙军。若是得了唐邓各地,背倚襄城,西胁潼关,退可守,进可攻,若是得了陕西路,再攻东京,下山东、准南,则可稳操胜券。”

    “两位将军,你们太过保守,”胡光不待张守仁答话,便又抢先一句,向他们冷笑道:“若是以你们的战法,没有三五年的功夫,不要想得中原。”

    唐伟却不似他那般怒气冲冲,只闭目答道:“算了,一切有大帅做主。”

    李勇也道:“正是。反正有大帅明断,你我只需提供意见,何需动气。”

    他二人如此,胡光反倒不好意思,当下讪讪道:“是我的错,太易动怒。两将将军莫怪。”

    三人一团和气,竟又坐下。张守仁苦笑一声,又问道:“还有谁有话说?”

    却见伍定国拱手道:“以末将看,取东京不妥,我军实力不过十万,不可轻易面对北来强敌。取山东,亦是敌人腹心,由北而下,极是容易。不若,想办法打通陕西一路,方是正经。”

    张守仁眼前一亮,身往前倾,正色道:“你的这个见解,仔细说说?”

    “大帅,攻归德,下东京,甚至全取山东准南,亦非难事。只是我军势力太弱,况且一直强军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地盘一大,怎么守?一下子招几十万人,哪有这么多的将军,这么多的下级军官?我军现下,当年的小小火长,都能做到校尉或是副指挥使。普通小兵,也是最少也干了队正。好比一张拉满了的弓箭,再拉一下,就要断掉。是以在这个时候,甚至明年一年,都不可与敌人大动干戈,佯攻几场,也就罢了。我军主力,应该直下唐邓,攻入潼关,打下陕西路全境,甚于是原本夏国的中兴府。西面是漭漭沙漠,北面是黄河九曲,当年成吉思汗,攻伐夏国时,若不是夏国君暗臣昏,武将不肯用命,也不会让敌人轻易攻破、关隘,就这么长驱直入。咱们得了关中全境,虽然不比盛唐时节,却是一个极大的缓冲之地,西可向四川,北可攻敌后方,南向则可与颖州一线联结,直下东京。若是经营得善,两三年内,可以依靠这些地盘,坐拥数十万带甲之士。

    “不好不好。”

    胡烈现下被张守仁派往军校,成天和沙图木盘军史兵书打交道。待伍定国一说完,他便摇头道:“我军的地盘,本来是一个鸡蛋形,力量团在一起,好比缩成一个拳头打成。如若是照你的说法,咱们一直往西扩,东面守,好比是一只翅膀的怪鸟,飞不起来,敌人一从黄河而下,切断西面和中原的联系,就好比鸟儿失翼,可再也飞不起来。”

    他皱眉道:“大帅也说过,立足中原,进取东京,这是我们飞龙军立足的根本。”

    这个策略,倒也确实是张守仁的打算。隐隐约约,也曾与他们说起。此时,却被胡烈拿将出来,如同尚方宝剑一般挥舞。

    “胡烈,不必先说我的见解,且听大家如何说。”

    张守仁轻声止住胡烈,又看向众人。

    “大帅,归德那边,不足为虑,末将倒是想知道,蒙军的主力,又如何?”

    此时说话的,便是以一百架滑翔机为主干,人数五百的天军,军号以天威的指挥使李天翔。他亦是张守仁当下统御下的襄城故旧,原本是一个十人火长。年青英俊,因为才干见识都远过常人,平素有些趾高气扬的模样。当年在襄城时,就是连张守仁,也时常不放在他眼中。张守仁爱惜他的才干,却也头疼于此人难以节制,与众将的关系不是很好,此人既然名天翔,便索性委他为天威指挥,平素单独驻扎,与整个飞龙军体制内,若即若离。

    好在他也心高气傲,以为自己指挥的是能决定战局的精锐强军,对张守仁的这个命令,倒也满意之极。

    见他发问,胡烈悻然回座,重重哼一声道:“这些军报里有,不会自己看么?”

    “军报不过是表面功夫。大帅属下的间龙团,人数几百人,却是一个比一个精明能干,撒下各处,以金钱美女刺探情报,我当初不以为然,现下才知道这是大帅英明,见识非凡。”

    他转头向张守仁,扬着脸笑道:“大帅,到底有甚机密,不妨示下,也将末将等得以参赞军机,如何?”

    此人如此桀骜不驯,张守仁心头也是一阵光火。不过他现下的涵养气度,已经远非当年可比。当下呆着脸一笑,答道:“间龙团不过三百余人,还有一半留在境内,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况且,我身为主帅,也是想打胜仗,还怕你们抢我风头不成?军报上所说的,你们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我也不知。”

    飞龙军队,实行着军报等级制度。以甲乙丙丁为等级,分级下达。其实到指挥使一级时,所知道的,也与张守仁这个主帅差之不远。

    李天翔亦知张守仁所言是实,当下讪然一笑,道:“其实末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前几天看了军报,得知那阿里不哥与忽必烈在奉圣州一带打了一个大仗,双方激战十几日,箭矢遮天,刀枪成林,无数的骑兵来回冲杀,血溅四野,这一战后,因天气寒冷,双方折损过大,均是回兵休整。以我看,蒙军两部打成这样,来春这一年,还要更加激烈。这样的情形下,忽必烈也好,阿里不哥也罢,甚至其余中立的蒙兀诸王,也都很难腾出来。末将认为,这样的情形下,我们不必顾忌太多。时机难得,失之难再得。不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抢占地盘,扩军备战,等他们打出个胜负,我们拿什么去同人家的几十万骑兵去斗?就一句话,不在蒙军回头打我们之前,将防线推到幽州一线,利用长城险关来阻住敌人在河北和中原的大平原上来回冲杀,让他们来断我们的粮路,阻断我们的通信,打乱我们的部署,让他们用汉人百姓填沟壑,以签军攻城墙,到那时,悔之晚矣!”

第六卷 剑指开封(十)

    这人为人虽然骄傲,性格孤僻,此时,却也是说的慷慨激昂,满腔热血。

    “好!”

    吴猛环顾左右,见各人都是脸红过耳,热血沸腾,不由得击掌叫好。他一边扭头向张守仁一笑,以示歉意,一边又道:“我赞同李将军的话,好男儿就不能瞻前顾后,畏缩惧敌。若是这样,咱们都滚回南边,安心的吃太平粮,岂不更好?”

    “也不尽然,”张守仁急忙将吴猛的话头打断,笑道:“猛则猛矣,亦需谋略。若是一味求猛,兵法策略,岂不全是成空?”

    轻轻将话头转开,他扫视堂上诸将,见各人多半已经没有说话,便自己总结道:“总之,来年对敌大计,众位的想法我已经全然知悉,至于如何对敌,我会有决断。”

    说罢,微笑道:“难得一聚,大伙儿欢宴一番,然后再走。”

    除了吴猛略觉遗憾,不能在这个军议上有所决定外。其余诸将倒也并无所谓,反正张守仁一向专断,做出来的决定却也是从未错过。不论来年如何的打,反正听他的就是。

    待军议一完,各人欣然之至。此时已经接过年关,今年一年,各人跟随着张守仁,做出了老大成绩,上对的起祖宗神灵,下也使自己尊荣富贵。各人原本不过都是中下层的小军官,此时也都是鲜衣怒马,起居从容的建牙大将。俸禄田产,府宅家仆,这些张守仁均是没有亏待。这六州之地,豪强逃奔,无主之田甚多,一来方便招募安抚流民,二来,也正好是这些新贵的发财之所。

    无利不起早,不论大义说的多么响亮,有现实的好处,总归是好的。

    此时的诸将,均是铁心跟随,再也不将朝廷放在眼中。胡烈等人,已经将妻儿老小接至颖州,一并安置。只等将来打败蒙兀,最少也能与大楚分庭抗礼,众人都做个开国功臣,当真是美妙之极。

    “大帅,你一切都好,就是太委屈自己了。你看这里,说好听点是简朴,难听点儿,简直是和尚庙。”

    “说的正是。大帅,椅子不置一把,其余的饰物全无,地板灰旧,用具古拙。您可是我们六州之主,建牙大帅,这么着委屈自己,可真是不象。”

    “对对,还有,大帅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也合当说一门亲事。这六州里,总该有些世家小姐,配的上咱大帅。还有,最少也该娶几门妾室,大帅就是要读兵书,红袖添香夜读书,也是美事啊。”

    “是啊……哈哈!”

    这帅府正堂,摆下酒宴,各人饮了几杯,借着酒来遮脸,一起劝他。反正此处,也都是张守仁的故旧,也不怕他怒极翻脸。

    张守仁自从到得这中原之地后,五更起身,舞剑,处理公务,晚间小酌几杯后,秉烛观书。居处简仆,不事奢华。就连身边的奴仆,也不过是老黑七八个人,洒扫庭院而已。

    此时听诸将相劝,张守仁先巡行一圈,敬了各人酒后,方才笑道:“我这人也无甚喜好,唯爱打仗和读书。有仗打时,用心研习战局,没仗打了,处理公务,看看闲书。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也极是有趣。你们不必再劝,我心中有数。”

    他话锋一转,却又向着各人郑重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来用兵成败,不外乎是将帅一心,与士兵同甘共苦耳。你们这些人,乍得富贵,心中欢喜,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阻止你们享乐。不过,过犹不及。若是大家一味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美酒美人入怀易,失去也易。这眼前一切,得来不易,失去的却是极快。诸君,岂不闻:慢藏诲盗;冶容诲淫乎?”

    各人随口劝他一劝,却不知道张守仁这几天,正在看的却是一位奇人的五卷论从,所获良多。那个王朝兴替定论,还有当时入城干部将士的腐化之快,令他心惊。原本就想教训诸将一番,倒正好他们开了一个由头,不由得他口若悬河,大讲特讲一通。

    其实各人也不是傻子,今日军议时,诸将出谋划策,言语间甚至大有冲突,也正是因为知道富贵得之不易,需要努力为之而战的道理。

    见他们都是愁眉苦脸,张守仁便笑道:“好好好,今日大家欢喜,我也不必多说。来来来,大家饮酒。”

    各人举杯饮尽,均以为逃过一劫,却又听他道:“总之,诸位要谨守军纪,不可讳法。不然,今日欢喜之时,济济一堂,若是来年再聚,少上这么几个人,那可真是扫兴之极了。”

    “是是是,末将等不敢。”各人已经是汗如浆下,不知所云。

    “好好,饮酒饮酒。”

    张守仁满脸春风,如敬大宾。

    此次,不论他如何再劝,各人却是终究不敢尽兴。当下草草喝过几杯,如同逃难一般,一溜烟四散而去。

    至于散去之后,各人邀三喝五,以亲疏远近,再去重新饮过,却也是张守仁不得而知,若是不愿得知了。

    吴猛见张守仁默然站于阶前,目送着自己这些心腹大将一一离去,一时间,竟觉得他落寞非常。有心上前与他交心,说上几句,劝上一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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