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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谋咱们判断的没错,赵子允是个从犯,可是也在做皇帝梦,他老板让他派女儿做奸细,他却让女儿先杀了你,再除了老板。赵娘娘也有打算。亲爹做了皇上,自己不过是个公主,又是嫁过人的。她怂恿我和她一起逼宫,然後她借著皇後的名儿垂帘听政,最後和我暗地作对夫妻,也就此生无憾了。”
“你答应了?”还真是各怀鬼胎,这样也好,让他们相互牵制。
“当然。最近你要小心,南边的耐心快用尽了。而且,似乎还扯进来一个什麽江湖帮派,那个帮主非常阴狠,做事不择手段。他们的势力似已经渗透到了京城。”
“哦,找机会问问先生,他毕竟在江湖走动过,也许能看出些端倪。”顿了一下,“还有,宫里的护卫并不都是可用的,但是把王府的亲兵安插进来不太可行,一下子招这麽多新人会引人怀疑。更重要的是,你那里也需要人手。”
“王府这边不用操心,我绝对可以自保。至於安插新人的问题,我想过了,是不大妥当。所以我在王府和皇宫之间挖了一条隧道,直达你的栖霞院,再有一、两天就可以完工了。这样一来,如果有状况我很快就能到,而且他出了这种事,你天天往先生家跑,怕是没时间去纪宅了,有了这条通道我们兄弟见面也容易些。”
没想到瑒经过这几年的风雨,已经全然褪去当年的青涩,变得如此稳重、如此深谋远虑。招揽兵将、刺探敌情、临危应变,样样都得心应手,尤其是自己遇见那个人以後,多半的事情都由他一肩承担。这下看来可以放心了。
宠溺地拂开他额上的乱发,“比我考虑的都周详,到底是大人了。要帮手吗?”
“免了,他们只要全心全意保护你就好。最後一搏,我不希望前功尽弃”,不著痕迹地躲开,“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尘儿是个好姑娘,你别负她。”难得他对什麽人动心,作哥哥的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是自己忽略了他。
瑒窘红了脸,无法否认,也无法承认。
“害什麽羞,你要不好开口,我来赐婚。”
“没什麽事情,我先走一步。”匆匆出去,险些撞到门框。
呵呵,到底还是褪不尽孩子气,刚刚还夸他长大了。
璵的心情很好。
“我传的消息你收到了吗?”锺先生的声音。
“收到了。我那麽做之前就料到他们会提前动手,虽然有点仓促,还应付的来。虽然京城防务还在齐九运的控制之下,司徒元帅的兵权已经转到三弟手上。”
“我不是问这个。惹怒齐九运,令他们狗急跳墙,我不怪你,毕竟是救一条人命。”一声叹息,“可是,这麽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你还是天天来看他。他就这麽重要?”
“先生,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您不必再劝我,我不能离开他。”
“离开?若你真的爱他,强迫你们二人分开也不会解决问题,否则,我也……唉,听天由命吧。”
一支羽毛搔弄著忆云的鼻翼,“还不起床,懒虫。”
忆云耸了耸鼻子,露出一个庸懒的笑容,“来晚了。”这才睁开眼睛,“本来想歇会儿,竟睡著了。”
他没有睡,但是眼睛很痛,睁得太久就会不停的流眼泪,刚才屋外的对话尽数进了他的耳朵。
“所以就没吃饭?”瞥了一眼桌子上几乎未动的饭菜,“都凉了,我让他们重做。”
“把炉子拿进来热一热,别出去了。多麻烦。”不愿放过和他相处的时间。
璵表示反对,“一屋子煤火味,多呛。”
“我不想重做。”和璵在一起总忘了尊卑有序,“我是说,这样省时间。”
火炉还是被摆进房间。忆云披著衣服坐靠床上,看著璵把饭菜放进锅里热好,再端到面前的炕桌上。
“那个厨师怎麽会做这麽多的菜,这些天了,都没见重样。” 锺先生不是个挑剔饮食的人,只要能吃就能接受。璵特意派了自家的一个厨子来做饭,手艺奇佳,就是从不说话,像断了舌头,“比‘第一楼’的都强,居然被你请到了。”
“凭我的身份,要什麽样的厨子没有?”
“你能有多高贵的身份,皇亲国戚?”端起璵吹温的汤喝了一口。
“差不多。喜欢什麽我夹给你。”
忆云根本看不清楚桌子上放的是什麽,所有东西好像躲在一团迷雾里,“都很好。随你。”
夹起一块香酥鸭递到忆云碗里,“你也太懒了。”
吃完饭,璵吩咐仆人收拾了桌子,把热水端进来让忆云洗漱。
“把水盆端过来,我不想动。”今天忆云的眼睛格外难受,璵来得又晚,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那盏微弱的灯光根本不足以让他辨清方向,一路摸过去,璵跟定会觉得奇怪,反正璵不在乎被他指使,就利用一下。
“好,我就伺候到家,亲自为您洗脸。”璵半蹲在床边。
一切收拾完毕。
“睡吧,我明天再来。”璵帮他掖好被子,“怎麽了?”不明白忆云为什麽抓住自己的袖子不放。
“璵,你为什麽救我?”忆云低著头问他“我是说,是同情还是……”
“你以为呢?我没那麽无私。”撩开垂在颈侧的长发,让自己能更清楚地看请他的容颜,想一切都安定了再告诉他,不过既然被问起了,不反对提前,“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还是你不喜欢我?”
看著忆云的脸一寸寸飙红真是种享受,呵呵,的确不是个好人。
“说话,到底喜不喜欢我?”虽然他的表情已经告知一切,还是执意想听他亲口说出。
“嗯。”第一次上台也没这麽紧张过。
“嗯是什麽意思?到底……”
头一次觉得他这麽饶舌,还是直接堵上嘴来的方便。
“忆云,我能不能认为你想留我?”留恋地轻啄他的红唇。
没有回答,伸出双臂攀上璵的肩膀,让他压向自己。感觉到璵的手迟疑著在脊背上摸索,“没关系,抱我。”
身体被充盈,一颗心被包容,忆云死命地把璵拉低,近一点、再近一点,却还是看不清楚那张脸,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枕头上。
“云,忆云。”璵慌乱地擦拭著他的眼泪,“怎麽了,弄疼你了?对不起。”
近乎疯狂地摇著头,把身上的人抱的更紧……
把两个人清理干净,璵揽过忆云的腰,让他躺在自己胸前,清冷的月光下的那张脸有点苍白,“我太过分了。”好容易长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忆云不回答,静静地聆听著一声声强劲有力的心跳,伸出一只手顺著璵的脸庞游走,描绘著它的轮廓。“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永治二十一年的冬天,一年里最冷的时候,我被丢在养父家门口,要不是他们一家是做豆腐的,起来的很早,恐怕,我就冻死了。”
“别说了,好麽?别说了……”他也曾失去母亲,可是至少还有兄弟、父亲,可是忆云什麽都没有。
“别哭,我都没有哭。”温热的液体流过他的手指,有一丝心痛也有一丝欣慰,真好,有人为他哭了,“我想说,我希望有人了解我的全部,而不是让这些回忆烂在肚子里。如果有机会,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
“好,我听著。”把忆云密实地圈进自己怀中,仿佛这样可以分担他过往的不幸。
“後来,养父死了,家里又受了灾,养母带著我跟著族人一路逃荒到京城,没多久,她也死了,其他人实在养不活我,就把我送到了承恩楼。”
璵明白,那不是送,是卖。彩衣楼、承恩楼说的好听是皇家的戏园子,说难听些,哼,不过就是一群奴才,跨进这个门就真是生死由天了。但凡有点活路的人家都不会舍得把孩子送到这里。“师傅打你吗?”忆云身上有旧的伤痕,他成名也有六、七年了,成了头牌断不会再有师傅打他,那些一定是之前留下的,数年以後还能看到痕迹,可想而知当时是怎样一番情景。
“学戏还能不挨几下板子。师傅对我很好,教了我不少东西。还是他托师伯让我改学武生,才免去很多麻烦,你知道,作戏子的没几个干净的,我也不例外。其实我和谢……”
“我都知道。不会了,以後再也不会了。”从今以後为他遮风避雨,弥补他受的一切苦难。“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相信我,好麽。”
点点头,“我信。这个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摘下颈上的玉佩,塞到璵的手里。一辈子?你已经做到了。
今天,是第七天了吧。
天色已经大亮了,璵睁开眼睛低头看著依然趴伏在自己胸前的忆云,掬起一束秀发,享受著充斥其间的他的味道,懒懒的不想起,就这样抱著他,很满足。
昨夜陪著忆云聊天,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知道了他小时候上树撕破衣服不敢回家,在树上躲了半宿;知道了他把欺负他的孩子打的头破血流;也知道了他怎麽借著月光在雪地里背戏文……事无巨细,好像要把在他身上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都告诉自己。真是的,比自己还要大两岁,竟这麽任性,要他以後慢慢讲就是不肯,一直到了五更天,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还在含含糊糊地说。
!!,“还没醒?”是先生。寻求补偿似得猛吸了两口气,唉,蹑手蹑脚下了床,替忆云盖严被子,随手抓了一件衣服开门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床上的人随即缓缓团起了身子,发出低低的呻吟。从枕头上抬起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下唇上一排清晰的齿痕,忆云早就醒了,被彻骨的疼痛从梦乡中拉出来,若不是及时咬住嘴唇一定会痛呼出声,幸好锺先生把他叫走,否则真的坚持不住了。
努力睁开眼睛,什麽时候了?四周一片黑暗,璵残留下来的温度很快被从窗缝溜进来的风吹得消失殆尽,好像陷入一个无底的黑洞。忆云跪坐在一角,感受到实际的支撑才不觉得那麽恐慌,在疼痛的间歇,伸出手顺著床沿摸索,抽出一把剪刀,这是他前两天藏起来的。早有这种准备,料定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况且现在还被人爱著,没有什麽可遗憾了,打开剪刀……
璵端著早点,推开门就见到这一幕,屈指弹出一块云片糕,打中忆云手腕,人也随即扑了上去,把剪刀扔出老远。
“谁?璵,救我!”忆云惊慌失措地挣扎,凭著本能求救。
“是我,我是璵。”璵终於发现了异样,“你的眼睛怎麽了?!”
忆云没有机会回答,另一波剧痛袭来,瞬时滴下汗水,双臂抱著肩膀,指甲深深插进皮肉里,想借此缓解痛感。
“忆云、忆云。”璵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抱在怀里,高声嘶叫著,“先生,来人,去叫锺先生!”
很快,锺先生、吴敏和穆青鹫都赶了过来。
“先生,忆云是怎麽了?”璵不敢放开忆云,怕他伤了自己。
锺先生搭上忆云的脉搏,良久,取出三枚银针分别从他的肩头、上臂和小臂刺下去,拔出来的三根针全部染上青黑色。
“这……”任谁都明白这代表著什麽,可是一个戏子会得罪什麽人,而遭此毒手呢?
“这十有八九十江湖人士所为。”看到忆云慢慢安静下来,锺先生说出自己的判断,“间歇性发作且不会立时要了人命,平常人不太容易做得到。”
“江湖?忆云怎麽回和江湖人有瓜葛?”璵拉起袖子为忆云擦拭著汗水,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一向不多嘴的吴敏点破了天机,“哼,一定是冲著忆云麽?他好像和你走得很近。”
没留意吴敏语气锺的不敬,“忆云,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璵觉得忆云一定知道些什麽。忆云却紧闭双眼,一言不发地靠在璵的身上。
“忆云,如果的确有人想对璵儿不利,还请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这样我们才能有所准备。”锺先生知道怎样才能让忆云说话,“他们从你这里没得手,自然还会想其它法子。”
果然,提到璵的安危让忆云一惊。自己太笨了,以为可以一死百了,竟忘了这一层。忆云把这前因後果一字不差地讲了出来。
“先生。您不是最擅长制毒和解毒麽,这……”璵对锺先生的医术毫不怀疑。
“唉,这不是平常的东西,玄青门一贯以用毒著称於世,他们的用料和制法都相当诡异。我只知道腐骨丸一共有三十六种药材,分别加减用量可以调节发作时间。鬼医曾经研究过它的解法,可是还没有完成。”没人注意到锺先生的神色变得有点不安。
“他在哪儿?我去找他。”听到还有希望,璵恨不能马上见到那个什麽“鬼医”。
“他,死了。”如一盆冷水浇到璵的头上。
“还是我害了你,若是我听先生的话,离你远点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了。”璵无力地靠在忆云的肩窝里,“或者,照他说的做。”
“不行!”忆云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好像他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样,“你死了,我这算什麽?不是白做了。”
“璵儿!别胡闹。”锺先生想不到璵竟会有这样的想法,“别忘了你的誓言还没完成!鬼医的方子我还记得,不是没有希望。”
“他,等得到吗?”亲眼见到忆云发作的痛苦,有多少人禁得住这折磨,也许等不到毒发身亡,他就会……像刚才那样。
“我等。”仿佛心有灵息,忆云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璵的想法。不想再尝试那种痛楚,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骨穿肉烂的狼狈情景,可是,既然是他的希望,那就满足,“只要你发誓无论结果如何,好好的活下去。我就等。否则……我就绝食。”
“忆云……”
“发誓。”曾经借著别人给予的幻想活著,何尝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别人活下去的理由。
“我发誓,无论发生什麽,我……都活……下去,否则,我,不得……”
“否则,我,褚忆云将永世不得安宁。”
“冷吗?今年京城冷得早,还没到大雪,雪花就飘下来了。出去看看?”璵替忆云披上一件狐皮大氅。
“好。”搂住璵的脖子,让他更方便地抱起自己。
璵住了下来,穆青鹫每天往来穿梭地传递消息,锺先生则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研究鬼医的药方上,每当这个时候他的书房就是禁区,即使璵也不得入内。
璵拥著忆云坐在门外的回廊上,细碎的雪花被风吹著飘洒在脸上,空气冰凉却很清新。“瞧,院子当中落著三只麻雀,在吃我们刚才撒的谷子,已经快吃光了。东边的松树上也都落著雪,白了一层。等过两天下了大雪,梅花也就快开了,这几株全都是粉红色的,香气都能飘到院子外头。不过我家的梅花更多,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看……”
忆云吃了锺先生的药,疼痛减轻了,但是脉息依然紊乱,体内的毒不过是暂时被压制,而没有消退的迹象,他的体力越来越差,很容易疲劳,动不动就想睡觉。但是,他和璵都很有默契地回避著这件事,他睡著了,璵就守在一旁看青鹫带来的东西,他醒了,璵就象现在一样,陪著他“看”风景,谁也不去计算剩下的日子有多久。
“泽榕……”艰涩、小心翼翼的轻唤。
“先生,您跟在谁说话。”璵看看四周,除了自己和忆云没有别人。
“啊,没什麽。该吃药了。”一日三次,锺先生都会亲自把药熬好送过来。把药从陶罐拿出来递到忆云手上。
感觉到一些异样,但是,既然先生不愿意提及,自然不便细问。
“先生……”看著忆云又把一碗乌黑的药汁喝下去,璵攒起眉头忘向锺先生,回应他的只是无奈的摇头。
“璵,我想回屋。”忆云觉得眼皮发沈,渐渐向後靠去。
璵无言地抱起他,转身走回房间。他们的这种亲昵举动不再避讳旁人,锺先生也无力反对。
安顿好忆云,璵悄悄地出来,“先生。到底有多少希望?”刻意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他留下的方子应该没有错,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发挥不了效果。”
“我知道和他在一起意味著什麽,我会失去很多东西,可是只要有他在就值得。您,救救他……”
“唉,不是我不救他。”居然让这个视自己如父亲的人怀疑起来,“我是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我不会害他,我不能。他们的性子太相像了……”锺先生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以至於听不清楚。
“先生,谁?您说的是……”
“自己的路,自己走吧。无论什麽结果,都要承受。”莫名其妙的回答,“鬼医的医术我信得过,而且既然能够压制,看来还是对的,只是效果没有发挥。我想,试著给他注入一些内力,帮助药力扩散。”
“好,我来。”
“那就等著收尸吧。”阴郁的语调就像这个阴郁的人。
“吴敏?你说什麽!”璵挥出的拳被锺先生拦下来。
“有什麽高见?”上下打量著,锺先生不明白他的来意,照他的冷漠性格,应该不会管这种“闲事”。
“锺先生配的药都是些至毒东西,想必是以毒攻毒之意。”开门见山,毫不迂回隐讳。
点点头。的确,他说过,玄青门的毒相当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