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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义山已经无法判断局势的变化,不敢联合张泉与耿一民硬抗,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说道:“这种状况,静海建国后也是首次发生,是不是向省里请示一下?”
耿一民微微一笑,侧过头看张权:“张市长觉得呢?”
省里能出面制止这出闹剧,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面对耿一民主动递过来的稻草,张权又犹豫了:省里难道已经形成决议?难道万副主任也给蒙在鼓里。的确,在张权的印象,从没有想到耿一民会先斩后奏,没有想到耿一民此时还没有得到顾宪章明确的表态。
耿一民见张权灰白的脸陷入迟疑之中,扭头对主席团秘书长高松说道:“高秘书长,你将向静海的情况向省里汇报一下。”
第七部 第十四章 跳票进行时
高松将电话拿到这个房间里来,当着主席团成员们的面,给省里拨了电话,电话通过工作人员很快转到值班领导的手里。一房间的人都将目光锁住高松,电话那头的声音也隐约听得见。
高松放下电话,回过头对耿一民说道:“省里正紧急跟顾书记联系,大概一会儿就有回音。”
张权稍松了一口气,看见省里没有提前知道什么,心里默默的谋算,让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大家都盯着震动着的电话机,耿一民看了高松一眼,让他继续接听电话。
“顾书记的电话,”高松捂着话筒,向耿一民示意,“让耿书记您来接。”
耿一民最担心的是顾宪章的态度,既然让自己来接电话,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至于落下来了。当着众人的面,耿一民在电话里向顾宪章汇报选举的情况,虽然没有按照省里的统一部署去安排这次选举,就算有些额外的动作,也没有让人诟病的嫌疑,耿一民的声音平静,气定神闲,一边跟顾宪章通电话,一边拿目光扫过房间的众人。
“省里要召开临时会议讨论此事。”耿一民放下话筒,对众人巡捕顾宪章的决定,“下午三点之前,省里会形成决议,我看二次选举就安排在下午三点之后吧,大家有什么意见?”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张权无话可说,省里形成的决议对他是不利的,就算拖延时间也无法扭转局势,省里形成的决议对他是有利的,拖延时间只会让情形变得更复杂。
向义山虽然不希望情势变得更糟糕,但是他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等待省里会形成怎么样的决议。静海的情况已经这样了,张权大失人心,就算省里有人,也未必会在这个时机出头保张权,只是不晓得会不会有人借机攻击耿一民。
省里电话会议是怎么样地一番情形无法想象、猜测,唯一可以肯定,这次静海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让触及相当多地人的神经。主席团十几号成员守着一部电话机,都不轻易离开小会议室半步。张权倒是想走,又怕走后,这里的局势会被耿一民完全操纵。但是耗在小会议室了,对会堂里的事态又无从把握,真让人头疼。
向义山眯着眼睛,不管省里的态度如何,二次选举已经无法避免,他甚至希望省里给静海的这次选举扣上“操控选举”地罪名。这样一来,耿一民、张权都要给他让开道路。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飞库网站耿一民在这次事件里并没有留下多少破绽,一次选举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怨张权在静海太不得人心。正是耿一民排除选举中“操控、监视”的因素所造成的,飞库手打使得整个选举过程更加民主化,要真说耿一民有什么罪名的话,那只是没有严格贯彻省里的组织意图。这种罪名不能明里说,极可能耿一民在做完这届书记之后就要远离权力中心,这是最大的惩罚,不过想想耿一民地年龄,做完这届之后,也只能到省人大或者省政府当个副职,也没什么损失了。但是他为什么不为自己儿子的前途多想想?
从刚才几通与省里的电话来判断,耿一民似乎没有就这次事件与省里达成一致,但是向义山也不是没想到另外的可能性。顾宪章调整省委班子时,正值静海市委换届,顾宪章为求安定,让耿一民在市委换届上稳住张权,但默许耿一民在政府换届中做手脚。
虽不中也不远矣,只是耿一民、林泉一直拖延到昨天才将事情通知顾宪章,两者之间并没有一早就形成默契。
省里对静海市的这次选举异常情况很快就形成决议,通过电话通知主席团。省委、省人大支持静海市进行全体代表范围地重新推荐候选人的二次选举。
高松接的电话,当他放下电话,看见张权的眼神已经多了些怜悯。
张权惟有希望选举赶快进行,让耿一民没有时间去部署什么,就算柳叶天获得候选人的资格,但是没有充分的时间与下面的代表沟通,未必能获得过半数的选票。张权晓得自己出举已定,他倒想看看二次选举所失败,耿一民要如何收场?
在第一次选举中,柳叶天作为另选人获得四十七名代表地保荐,其中有一些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还有一些则是对张权反感的代表主动保荐的,更一民九九年当选市委书记,推动新区建设,柳叶天是其主要助手,绕过张权设置地重重阻力,承担市府那边的主要工作,为新区建设立下汗马功劳,至少在静南区、开发区拥有极高地威望。
柳叶天顺利获得候选人资格,其他有资格竞选的人却没有提前招呼,都没有获得超过十人的保荐票。但是选举的形势已经不那么好控制了,为了防止第二次选举时再次因为联名保荐票出现新的候选人,耿一民以讨论二次选举方案与向省里请示为借口,将主席团的成员都留在小会议厅里,使有可能获得候选人资格的成员都无法与外面的代表联络。
而柳叶天却利用有限的时间与各个选区的代表见面,姜志明、赵增、陈而立、孔立民等人更是立场鲜明的表明支持柳叶天的意向,以确保二次选举时获得足够的选票支持。
魏家强想象不出这次事件对国内政局的冲击,在他的印象,二十多年来还没有哪个地级市的正职选举有出现今天的状况。他不由的心想:林泉到底在里面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柳叶天身材高大,穿着藏青色西服,收敛起平素身为市常委领导的倨傲,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平心静气的想,柳叶天虽然算不上十全十美,但是务实的精神,确实是静海目前所需要的,论及他在静海的口碑,那是张权拍马也追不上的。想到这里,魏家强侧过头去找坐在他后两排的陈明行,他倒想知道张权执政期间最大的受益者此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陈明行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眼睛微微眯着,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更无从判断他内心的所想,倒是一旁的孔立民与刘华东窃窃私语,一副笃定神闲的神态。
陈明行垂着眼帘,凝神仔细去听身边孔立民与刘华东的对话,无奈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闲扯,却更显示出他们的信心。陈明行也不得不承认,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二次选举,张权的得票情况只会比第一次更惨。除非省里坚定无疑的支持张权,才能扭转局势,陈明行却晓得这种可能性更低。
陈明行心里猜不透耿一民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政治风险,要晓得耿一民已经在静海占据优势,作为一名成熟的政客,他完全没有道理走一招险棋!耿一民究竟想做什么?
陈明行比张权、向义山要清醒得多,他甚至认定耿一民不可能就此事早与顾宪章形成默契,因为张权的存在已经不会对顾宪章造成什么妨碍了,而静海市的选举异常极可能在全国引起广泛的争议与影响,对顾宪章会有一定的负面影响也说不定。
既然不可能早就形成默契,耿一民坚持走这险招,难道说他有资格让省里对这次事件保持沉默?陈明行又迅速否定自己的这个念头,从耿一民担任市委书记之初,陈明行与张权就将视线盯紧耿一民,晓得耿一民最大的后台就是顾宪章、杨天华等人,他还没有资格向顾宪章、杨天华提出过分的要求。
是你吗?陈明行脑海里浮出林泉削瘦坚毅的面容:从联投果断将资金从静海建总撤离,陈明行已经不认为林泉仅仅是耿一民推到台前的傀儡了,他这段时间来细细研究过耿系官员企业之间的关系,敏感的注意到那一系实际上有两个核心,耿一民与林泉一明一暗主导耿系势力的走向。
这么看来,联投是独立的,陈明行却让自己的这个发现惊吓了。林泉虽然藏得深,但是只要有足够的耐心,还是能够获得一些有用的信心。哪怕仅从联投浮出水面的规模来看,如果整个联投都是属于这个年轻人的话,那也是令人异常吃惊的事实啊!陈明行很容易将陈然十二年前安然无羡的从市委书记退下来的这件事联想到一起,联投的发迹难道有更深的背景?
与张权、张楷明对林泉一直怀有轻视的态度不同,陈明行早就利用各种关系打探过联投的底细,但是与张权、张楷明对林泉深恶痛绝的敌视态度不同,陈明行对林泉的感情则要复杂得多。林泉不仅仅是丽景商业上的敌手,还有一点是陈明行无法忽视的,林泉的女儿唯一神情眷恋的那个人!陈明行明显感觉到联投对静海建总的每一次痛击都留有一定的余地,但是联投却没有一丝要放过静海建总的意思!陈明行心里默默的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七部 第十五章 离结束还早
暮色渐浓,银灰色的VOLVO停在会堂东侧的停车场上。
林泉坐在副驾驶位上,手里夹着一支烟,胳膊搁在落下玻璃的车窗上,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会堂广场上的华表柱,似乎能感觉到会堂里沉闷的气愤,林泉的眉头是不是会皱一下,甚至连他也意识不到吧。
西边,新市政大厦折射最后的夕阳余辉,玻璃幕墙上留下一抹艳红。
林泉收回目光,看着烟灰被风吹散。这时候,会堂的大门从打开,与会的代表们鱼贯而出,仿佛深色的浪涛涌出来。林泉将烟捻灭,按起玻璃窗,隔着一层反光膜,注视着已经走到会堂广场的代表们。
“终于结束了。”季永轻轻叹了一声,这一天林泉的话挺别少,就算方楠打电话过来,也是匆匆说几句就挂,可见他心里压着事情。
“呵呵,”林泉轻轻吐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哪这么容易结束啊?老季,你给家里打个电话,晚上送我去省城。”
季永从零零年就给林泉开车,一直到现在,知道林泉身上许多公司高层都不知道的事情,稳沉持重的性格,也让他得到林泉的信任。林泉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在其他人的心里,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看法,但是季永心里是清楚的,林泉的成就绝不是那么容易,他心里所承担的东西是其他人所无法理解的。不提林泉在商业上的天赋与敏锐的洞察力,季永也没有见到有比林泉更勤奋地人了。当然,季永对林泉的尊敬也缘于林泉对身边人的宽厚,自从到林泉身边工作。季永就没有为家里地事情烦恼过,也因为他一直在林泉身边工作,他在联投内部地地位,也不是一般中层主管能比的。
“要通知顾总他们吗?”一般说来,林泉去省城都要跟顾良宇见面的,季永还是习惯性的征询林泉的意见。
林泉点点头,说道:“今天空下来时,可能有些晚,告诉顾良宇,明天一整天,我会留在省城。”
许多代表们从银灰色的VOLVO车旁穿过,从停车场取了车,许多代表都有司机在停车场等候。魏家强与舒经昆一边下台阶,一边给司机通电话,让司机将车开到广场上来接他们。舒经昆是副局,没有专车,准备蹭魏家强地车回家,无意间瞥见停在停车场边上的VOLVO,朝魏家强奴奴嘴:“是这车?”
“啊。”魏家强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赶忙在电话里让司机不要急着过来,这时候人杂眼乱,魏家强晓得不是上前打招呼的时机,就与舒经昆站在台阶上磨时间。舒经昆心里也奇怪,既怕见林泉,又想亲自证实一下林泉对他的态度,人总不能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
人流渐渐消散,广场华灯初上,中心音乐喷泉喷出欢快的水柱。VOLVO始终停留在原地没有开走,要不是玻璃窗里闪烁的烟火,魏家强几乎以为车里没有人。
魏家强大步走过去,舒经昆跟在后面,想必林泉也看见他们,在他们接近VOLVO的时候,车窗缓缓下降,林泉露出他削瘦年轻的脸来。
魏家强心里为如何称呼发愁,唤林总,显得生分,唤林先生,过于轻薄自己,唤小林,却有些轻慢了。
“光线暗,等魏叔你走近了,才任出来,罪过,罪过。”林泉没有要下车地意思,朝魏家强合拳谢罪,看着魏家强身后的舒经昆,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魏家强舔了舔嘴唇,还想再说什么,这时耿一民的一号车从停车场的里侧角落里驶出来,柳叶天的00088号牌跟在后面。一号车错身而过,按了一声喇叭示意,88号车牌停了一下,柳叶天从车窗里探过头,朝林泉招手示意,又紧随一号车扬尘而去。
林泉说道:“我有事先走,下次有时间聚一聚。”也不等魏家强回应,身子已经坐正过去,VOLVO迅速掉转方向,尾随前两部车而去。
魏家强注意到柳叶天主动向林泉打招呼的细节,暗叹一声,又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将心里的讶异也泄露出来。
舒经昆却不晓得林泉想他的那一下点头是认出自己,还是单纯的习惯性动作,就算认出自己,也够淡漠地,舒经昆不奢望林泉会有什么特别的态度,他一个小小地副科级,只求林家不记恨以前的旧事就够了。魏家强的女儿与陈建国的儿子处朋友,看林泉对魏家强的态度还算亲热,这么说来,这两年有关林家与陈建国兄妹撕破脸皮的传言当不得真。
舒经昆记得与林铭达共事时,林家与陈建国兄妹的关系一直不好,原因是陈建国兄妹一直瞧不起陈然的养女陈秀,加上林泉又是陈然领养的,对待林泉的态度自然更不会好。既然林铭达家跟陈建国兄妹都能和平相处,说不定林家早就不把当年在市一中的恩怨放在心里。
舒经昆这么想,心里稍宽松,对魏家强笑着说:“整天在一幢楼里共事,倒很少有机会跟你喝酒,怎么样,一同去静南大酒店?”
魏家强心情大好,说道:“左右无事,去喝一杯也好。”
林泉只陪耿一民、柳叶天在秀水阁用过简餐,刚过七点半就让季永送他去省城。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进入省城之前,林泉才给耿天霜打电话:“耿哥,我马上就要进省城,晚上想见顾书记……”
电话那头转来马达轻微的振动声,还有沉闷的模糊不清的喇叭声,耿天霜与顾宪章在车里。
过了许久,顾宪章才接过电话:“小林啊,我现在回家去,你到我家里来吧。”
林泉松了一口气,让季永直接去顾宪章在北京路七十一号的院子。
车在途中,林泉接到耿天霜的岳父、省委组织部长杨天华的电话,杨天华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爽朗:“静海这次几乎要捅到天了,幸亏你们推出来的柳叶天有威望,能体现出地方选举向更民主的方向迈进,真要搞出三次选举,省里都不一定顶得住压力。飞库整理我刚跟老耿通电话,知道你在赶来省城的路上,今晚就算了,明天记得抽时间到我家里来下几盘棋……”
刘青山随后也打来电话表示慰问,除此之外省里再没有别人打电话。柳叶天以三百五十六票的高票获选静海市新一届的市长,程序合理合法,就算省里有太多的分歧,也会承认静海市选举的结果,表面上看来尘埃落定,但是事情真正的后果还没有结束。
杨天华、刘青山能在此时打来电话,让林泉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温暖,对于其他人此时的退缩与两可,林泉也只能抱以无可奈何的态度,毕竟大凡多数人都是在夹缝里学得这种生存的法则。
车过四十八号,林泉侧头看着那座冷漠的院子,略有些疲惫的心再度坚定起来。
VOLVO驶入树木郁葱的深宅,耿天霜站在客厅外面,脸上的神情严峻,看见林泉推门下来,大步迎上来,小声的说:“省里九名常委在家,其他四名常委也通过电话对静海事件发表了意见,反应很激烈,顾书记定了基调,但是万勇副主任还是保留了反对意见,我陪顾书记在办公室一直等到日报社明天头版的社论定稿为止。”
林泉问道:“社论准备怎么样给静海事情定性?”
“坚持党的领导,充分发扬民主,严格依法选举,促进社会和谐,”耿天霜说到这里,想到其中的惊心动魄,还是叹了一口气,飞库手打“幸好张权的支持率相当低,二次选举才刚刚过一百票,令万副主任无话可说,不然很难收拾,其他事情,我也不方便先透露给你,顾书记在书房等你。”
林泉点点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