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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和给了她一记迷人而深情的微笑,「走吧,我的宝贝。」
午休时间,华织因为上司交代的一些工作必须在下午开会前准备妥当,而留在办公室里打拚。
当她埋首在满桌资料之中时,有人走进了办公室。她没抬头,但她知道那是个女人,穿著高跟鞋的女人。而且从那鞋跟著地的声音判断,她穿的应该是挺高价的鞋子。
「角谷华织。」突然,那女人站在她桌前,以一种不甚友善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来,看见一名年轻貌美,打扮入时的女子。她怔了一下,很快地想起自己在英和家曾见过这个女子。
「你是那位……」
绘理扬起下巴,一脸高傲的睇著她。「我是池末绘理。」
「池末?」华织一怔。她姓池末,那么她跟池末社长是……
「看来你并不知道我的身分。」绘理冷冷一笑,「社长是我父亲。」
「啊?」她没想到她竟是社长的千金,这真是太巧了!
「英和说你订婚了,是吗?」绘理问。
「ㄜ……」她想跟她说明那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话,但旋即觉得没必要跟她解释。
「算了,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跟英和在交往?」绘理挑明了问。
华织一怔,「池末小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她跟英和互有爱意,也有了好的开始,但那算不算是交往,她实在无法告诉她。因为英和对於交往跟来往,有属於他的一个标准,她不敢说自己与他的关系算是交往。
「我想知道是不是你介入我跟英和之间,造成我跟他的感情生变?」绘理说。
她陡然一震,「感情……生变?」
「没错。」绘理恨恨地直视著她,「自从你出现後,英和他变了,他……」
「池末小姐,」华织打断了她,「据我所知,你跟他只是来往,并非交往。」
听见她这么说,绘理眼底乍现怒焰。「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转述他的说法,如果池末小姐有所质疑,应该直接去找他问个明白。」
「你端什么架子?拿什么乔?你以为他会看上你这种没有家世背景,出身平凡的女人?」绘理忿忿的说。
「池末小姐,我说过了,这种事你应该去找他谈,我不便……」
「住口!」不等她说完,绘理已经近乎歇斯底里的暍止她。
她不想与绘理争辩什么,只是直视著她,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
看见她那么直视著自己,绘理更是恼羞成怒地说:「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凭什么跟他交往?」
「我有工作要忙,不招呼你了,池末小姐。」既然有理说不清,华织索性不理她。
「角谷华织!」绘理沉暍一声,「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根本是痴心妄想。」
「池末小姐,你……」绘理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难听,终於也惹毛了她。
「你知道我跟英和是什么关系吗?我已经是他的人,而且他也承诺过会跟我结婚,他对你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新鲜罢了。」
听见她说「我已经是他的人」,华织神情一变。
这句话代表的含意是——我跟他已经上过床?!
但,英和说他们只是有来往的一般朋友,而「一般朋友」再怎么好都不会爬上床的。
「英和他出身名门,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一些千金名媛,像你这种阶级的女人,他从没碰过。对他来说,你只是点心,玩玩可以,真要结婚,他是不会选择你的。」绘理竭尽所能的离间造谣。
华织当然知道她跟他的身分地位相差悬殊,所以她并没有妄想嫁进豪门。不过对於「玩玩」这两个字,她却介意极了。
两人没有结果没关系,但她不能接受被玩弄。但英和是吗?他那么认真努力的追求她,只是因为新鲜好玩,富有挑战性?
「总之你离他远一点,这也是为你好。」见她态度不似刚才坚定强硬,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绘理打从心里得意起来。
「我听说你从小失去父母,跟唯一的哥哥相依为命,这样的命运已经够可怜了,要是还被玩弄感情,那可是只有一个惨字可形容。」在她来找华织之前,对她的出身背景有稍微调查一下。
「如果因为你跟英和的事而影响了你哥哥,甚至害他失去工作的话,那你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绘理又继续加油添醋。
闻言,华织眉心一揪。
「我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绝对是实话,你自己想想吧。」说完,绘理转身走出办公室。
站在安静的走道上,她唇角一掀,露出了「任务圆满达成」的得意笑容。
第十章
回家後,华织反覆回想著绘理那番话,越是回想,她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绘理说得一点都没错,虽然那些话真的很残酷、很伤人。
哥哥好不容易靠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今天的一切,但会不会因为她而毁於一旦呢?
虽然她喜欢英和,可是他们身分地位悬殊毕竟是事实。
若她哥哥跟桂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就罢了,但今天她哥哥所拥有的一切,却都是来自於桂家对他的栽培及赏识。
她跟英和走在一起,不管将来是圆满结局还是无疾而终,都会直接影响到哥哥。
她可以那么做吗?她可以为了自己的感情,而危害到爱她的哥哥吗?
而且,如果绘理所言属实,英和只是贪图新鲜而接近她,甚至已经跟绘理有过亲密的关系,那么她遗能接受这样的他吗?
老天,她的思绪好乱,她根本无法作出正确的决定。
爱错了人、给错了爱,都还不算惨,但若是因为她错误,或者是冲动的决定而失掉尊严,毁了哥哥,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华织,」突然,门外传来的声音将恍神的她拉了回来,「是我,开门。」
是他,那个扰乱她生活、扰乱她的心的男人。
她眉心一皱,胸口顿时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愤怒。
如果不是遇见他、如果他不对她展开一连串的追求、如果她不要爱上他、如果……如果他们从来不曾相遇,那么今天的痛苦、挣扎及矛盾都不会有。
突然之间,她好恨门外的那个男人——
她霍地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她恶狠狠地瞪著门外一脸笑容的英和。
英和一怔,「怎么了?」
「你走,现在就走。」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驱离,他一脸困惑。昨天他们还快快乐乐的吃了一顿饭,怎么今天她突然又变了一个人?
他皱起眉头,「我以为我们已经有美好的开始。」
她秀眉一横,懊恼地说:「已经结束了。」
「什……」什么结束?要结束也该通知他一声,她怎么可以自行决定?
再说,为什么已经结束了?他做错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吗?
「你以後不要再来找我。」她说。
「你在开玩笑的,对吧?」他蹙眉一笑。
她神情冷肃的说:「不是。」
「华织,你……」他仔细地端详了她一下,发现她是认真的。
人家说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今天还真是见识到了。
「我们昨天不是已经都确认了彼此的感情?」他问。
「什么感情?」她反问他。
他浓眉一叫,有点不悦地说:「别跟我抬杠,到底怎么了?」
「我们是交往还是来往?」她突然问道。
「当然是交往。」他不假思索地回道,「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是以结婚为前提跟你交往。」
「那么你跟池末小姐是交往还是来往?」她问。
他微顿。他不记得他曾跟她提过绘理的名字,难道说……
「你见到绘理小姐了?」
「回答我的问题。」她直视著他,略显激动地说,「是交往还是来往?」
「来往。」他想也不想地回。
「你们来往到床上去?」她撇唇,冷然一笑。
他一震。床上?她在说什么?他跟绘理连接吻都不曾,怎么可能会上床?
「她跟你说了什么?」直觉告诉他,绘理跟她见面了,而且还改变了她对他的态度及观感。
「她说了什么不重要,你做了什么比较重要。」
「她说谎。我跟她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无所谓,我不在乎。」她别开脸。
「你真的无所谓的话,就不会态度丕变。」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想挣开他的手,但却无法如愿。於是,她懊恼地瞪著他。
「她说她是你的人,她说你对我只是一时好奇,她说你只是玩玩,她说我是有钱少爷的点心,她还说……」说到激动处,她忍不住眼眶泛红,「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华织……」
「为什么让我遇见了你?为什么?」她情绪近乎失控,「我真是疯了,明知道我们身分悬殊,居然还爱上你!我……我好恨我自己,我好恨你,你走,你走!」
看见平时表现自制、理性的她,突然如此失控,他感到相当震惊,但也分外的不舍难过。
「华织,你听我说……」他张开双臂,将她紧拥入怀,然後用力地抱紧了她。
「不要,我不要!」她在他怀里挣扎著。
他知道自己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他必须让她感受到他的认真、他的诚挚、他的坚定。
终於,她像泄了气的气球般瘫了下来,也安静下来。
像是经历了一场马拉松般,她疲累得瘫软在他怀里,但很快地,她绝望的哭泣了起来。
「我的天,华织,你怎么……」他对她心疼又不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华织,」他低声温柔地说:「我已经三十岁,说没有性经验那是骗人的,但我跟她绝对没有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
她没有回应他,只是低声啜泣。
「至於我对你的感情,你相信她所说的吗?」他轻捧起她的脸,深情地注视著她。
在他温柔又炽热的注视下,她眉心一蹙,眼泪又扑簌而下。
「你不是点心,不是有钱公子哥的玩物,对我来说,你是好友最宝贝的妹妹,也是我最宝贝的女人。」
听到他这些话,华织胸口一阵抽痛。
对於绘理所说的话,她并不是完全相信的。但关於哥哥的那一部分,她觉得绘理并没有说错。
而真正令她挣扎苦恼的,就是那点。
「别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别轻易说要我走,或不想再看见我这种话,除非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他温柔一笑,以指腹轻抹她的眼泪,「不过我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让你有离开我的藉口。」
「英和……」她一阵鼻酸,又掉下泪来。
「别哭。」他重新拥她人怀,「这段时间,你在我面前哭得够多了。」
「我……」
「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什么都不必害怕,天若塌下来,也有我帮你顶著。至於伤害你,让你难过的人,我一定会给对方好看。」
接到英和的电话,绘理兴高采烈的前往约定的饭店。
一进大厅,她就看见身穿灰色细条纹西装的英和。他英姿焕发的模样,吸引了出入大厅的人们目光。
她走向他,脸上洋溢著骄傲、得意的笑。
「英和,没让你久等吧?」她一把勾住他的手臂说道,「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我好高兴喔。」
英和撇唇一笑,「我们上去吧。」
她一怔,「咦?」
他拿出门卡,「我在上面订了房间。」
闻言,绘理惊喜地说:「英和,你真的……」
他唇角一勾,露出性戚迷人的微笑。「上次临阵脱逃的我,实在太不应该了,今晚……我会补偿你的。」
他极具挑逗意味的话,逗得她娇笑不已。「你真坏……」
「更坏的在後头……」他意有所指地一笑,「我们走吧。」说著,他轻揽著她的腰,走向电梯。
上了楼,进了房间,平时表现优雅的绘理,立刻大胆地投进他的怀抱。
她难掩喜色地说:「我真的好高兴。」
「看得出来,你先去洗澡吧。」
闻言,她挑逗地瞟了他一记,「要不要一起?」
「不了,你先洗。」说著,他伸出手解著她上衣的钮扣。
她先是一惊,但旋即娇媚一笑。
不一会儿,她身上只剩一条内裤,她一点也没感到娇怯不安,而他也维持著一贯的冷静自制。
「然後呢?」绘理对於自己的身体十分自傲,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看见她的裸露後,还能冷静的推开她。
「然後……」突然,他走向窗口,打开了窗户。
绘理一怔,疑惑地看著他。「英和,你……你要做什么?」
他睇著她,狡黠地一笑。接著,他将她的衣物,包括贴身的胸罩往窗外一抛——
「啊!」见状,她惊叫一声,吓得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看她那震惊、恐慌,又错愕的模样,他满意地一笑。
「现在我们扯平了。」他说。
「你……你为什么要……」全身光溜溜的她声线颤抖地说。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他撇唇一笑。
她一震,然後恍然地道:「因为她?你居然为了她而……」
他脸上笑意一收,眼神转而阴鸶。「我不准许有人伤害她,包括你。」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她愤恨地说,「我出身名门,我……我的身分比她高贵,我是哪里输给她?」
「我爱她的人、她的心,不是她的身分地位,何况那种东西,我早就有了。」他直言地说。
「再说,有身分地位的你,并不比她高尚。」说罢,他走向门口准备离去。
「慢……慢著!」见他要离开,她慌张地喊道,「把衣服还我。」
他睇著她,坏坏的一笑。「自己去捡。」
「你!」
「你该庆幸我还留了条内裤给你。」话落,他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前,他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号叫——
「你该死!你走著瞧!我……我……哇!」
虽然前天才受了社长千金的气,但华织还是很认分地到公司上班。
想起英和给她的安慰,想起他对她的耐心,她心里真的很感动。
她做出那么歇斯底里的事,说了那么多歇斯底里的话,但他还是……
她想,他对她是真心的。
但那并不能保证他们能「一路平顺」,她有太多的顾虑,有太多的忧心,而大部分是因为她想维护她哥哥。
午休过後,她回到工作岗位上,一坐定,她发现她有新邮件。打开一看,她陡然一震。
上面有她的证件照片,而旁边打上斗大的字:私生活淫乱的会社女职员——角谷某某。
同一时间,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亦一阵哗然,然後,大家几乎在同一秒钟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大家都收到了这封损害她及哥哥名誉的黑函。
那一瞬间,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而耳边也传来了大家窃窃私语的声音——
「是真的吗?她在波士顿有了未婚夫还勾搭桂家的二少爷?」
「听说上次桂英和跑来公司找她,还在一楼引起一阵骚动呢!」
「ㄟ,是不是真的啊?她实在不像……」
「难说,真人不露相嘛。」
「这邮件里说,她哥哥是桂英浩的特助耶!」
「哇,难怪她要丢下波士顿的未婚夫了,要是她跟桂英和在一起,可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她跟她哥哥这算盘敲得可精罗,不简单。」
「押对了宝,可是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呢!」
「拜托,桂家的财产是可以少奋斗几十代吧?哼哼……」
「嘻……嘻……」
华织再也听不见任何字句,只剩刺耳的讪笑声在耳边缭绕。
她摇摇晃晃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趺跌撞撞地经过其他同事的座位,然後失魂地走了出去。
同时间,天地集团的公司内部也收到了相同的电子邮件,而且立即引起高层的关注。
当然,和朗也收到别人转寄的邮件。
他丢下手边的工作,立刻冲进了英浩的办公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情绪有点激动。
英浩脸色凝重地看著电脑,「我也正在想。」
「华织怎么可能背著未婚夫劈腿,而且对象是二副!」
英浩浓眉一叫,「是谁造这种谣?到底想打击谁?」
「华织不是这种随便的女孩,她很自爱也很自重的。」他相当了解自己的妹妹,他知道华织是脚踏实地的人,绝不会贪图荣华富贵,更不可能背叛她所选择的男人。
英浩沉沉一叹,「这邮件的内容及用辞看起来像是女人写的,难道是英和他得罪了……」
话没说完,英和神情严肃而略显愠怒地走了进来。
「英和?」英浩讶异地看著他。
「二副!」和朗趋前一步,「你来得正好,那邮件是怎么一回事?」
「英和,你是得罪了谁?」英浩问。
「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英和说。
事关自己妹妹的名誉,和朗显得相当介意及焦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一部分是真的。」他说。
「英和,」身为他的大哥,英浩跟和朗一样关心此事,「你说一部分是真的,这是什么意思?」
「华织并没有劈腿。」他认为现在是将实情全盘托出的时候,「她跟乔治只是朋友,他们并没有订婚。」
闻言,英浩跟和朗一震。
「你说什么?」和朗惊疑地喊道,「她跟乔治不是……」
「她不想成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