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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不说话，伸脚一勾已经挑起一颗碎石，右手摆指一挥……
“啊……”一声惨叫，带头人捂着右眼翻倒在地，滚来滚去，哀嚎声一遍又一遍，不绝于耳。眼睛被打瞎的疼痛，那和被打个黑眼圈全然不是一个级数。
“你还有一只眼睛。”顾飞对着地上打滚的说。说完伸脚一挑，两块碎石飞起，顾飞手一挥握在拳中。目光扫向带头人身边的另外两人：“我这次手里可有两块碎石。”
“对……对不起！”两人完全被带头人在地上翻倒嚎叫的惨叫吓破了胆，结巴着说出了道歉的话。
“走吧！”顾飞一摆手，两人慌忙拖起地上的带头人。这人一手捂着右眼，左眼也是紧闭，痛得浑着颤抖，结巴着地说了一句：“走……快扶我走……”其他两个家伙一愣，连忙上前扶着他离开，至于之前守在巷子口的家伙，一早就已经消失了。
躲在巷口看过现场直播的阿发目瞪口呆。直到几个家伙跑得没了踪迹，这才回味过来，冲进小巷，一脸吃惊地望着顾飞说：“老师，你真的会功夫啊？”
“当然，老师从小就练功夫。”顾飞的话和平时在学校里说的丝毫不差，连语气神态都没有变化。
顾飞的确会功夫。
他出生于一个功夫世家，自幼习武。家族成员对外各有各的事业，对内却都有一个统一的目标，说是要把中华武术传承发扬下去。但说是这样说，顾飞却觉得除了他自己和他的老爹，现在已经没有人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叔叔伯伯辈的，手头上还都算有两下子，但到自己这一辈，却连个可以切磋较量的对手都没有。不仅如何，对于从小一门心思习武的顾飞，他们还充满了鄙视：“现在什么时代了？满天都是飞机，满街都是电脑，功夫？功夫能当饭吃吗？”
顾飞想证明给他们看，但结果却是遭到更深刻的鄙视。
事实很无奈。在这个时代，功夫的确很难当饭吃。
体育界这个貌似最容易发挥功夫特长的领域被顾飞逐一尝试，有些项目是因为无法掌握规则屡屡犯则，如足球抬脚过高，篮球带球撞人；有些项目则是有功夫也不行，如棋类项目；还有些项目则是顾飞具有先天缺陷，如游泳、跳水之类的水上项目——顾飞不会水。
哪怕就是功夫本身的项目，顾飞竟然也没能混下去。
顾飞所练的功夫，注重锻炼自身以及格斗技巧。这让他在表演类的武术项目里毫无优势，而真正能发挥他特长的格斗类项目，老爹却又严厉禁止他参加。
“我们习武，是为了锻炼自身，突破人体极限，不是为了好勇斗狠！”老爹语重心长地说。
“突破了人体极限，还不是为了更好地击倒对方吗？”顾飞不解。
“你错了，要击倒对方，最好的方法是打手枪！”老爹说。
“打手枪？”
老爹郑重地点头：“对，打手枪！”
“可是……”
没等顾飞的可是说完，老爹就报以老拳。功夫世家嘛！道理说不清只好拳掌见真章了。那一年，老爹的身子骨还颇硬朗，功夫还在顾飞之上，况且顾飞当然不能和老爹当真动手，结果自然是被打的满地找牙。那一天，正是顾飞来育林面试的那一天……
最终，在被所有体育项目淘汰后，顾飞还是勉强留在体育界，如果体育老师也算的话。
而由于在校门外被老爹暴菜的一幕被拍下并传播，顾飞想在育林宣传一下功夫时，都被冠以了无耻的称号。
功夫，真的很难在现在这个社会生存了吗？顾飞无比地哀伤。现在他已经很少会参加什么家族聚会了。以前，老一辈的还会认为顾飞坚持功夫的传承，把他视作家族的榜样，以此来教育同辈。而如今，看到同辈中的一个个都衣着光鲜，混得人模人样，而顾飞却落魄到当什么体育老师，老一辈的也开始迟疑了。除了顾飞的老爹，没有人会在坚信顾飞是最有出息的人。
而老爹更大的坚持依然是“功夫不是用来好勇斗狠”的观点。
“我决不允许你用功夫伤害任何一个人！”老爹斩钉截铁地说。
“坏人也不行？”顾飞问。
“不行！”老爹很肯定，“坏人自然会有警察，有法律去制裁！”
“那么，功夫到底有什么用呢？”顾飞苦恼，他恨自己不能像老爹一样参透一切，始终在纠结功夫能用来干什么。
第三章 小试身手
平行世界！那天课上，听到几个男生谈论这个即将推出的全息技术网络游戏后，顾飞突然找到了希望。
他知道全息技术意味着什么。既然现实中无法充分施展，在游戏里，应该是百无禁忌了吧？顾飞当天就买了全套的全息模拟设备，并圈定好了职业：格斗家。“灵活运用身体每一部位进行战斗的战士”。就冲这一句职业介绍，顾飞就已经认定这是最适合自己的职业。
只可惜，因为阿发那学生的一个小迷糊，自己成了游戏中最文弱，最不适合近身格斗的职业：法师。
顾飞本是万念俱灰，但在经历过刚才这一幕后，他已经意识到：游戏中职业属性的区分，只是相对游戏的职业技能而来。对自己来说，他等于已经有了全套的职业技能，只要按自己的技能加点，是哪个职业其实都无所谓。
当然，如果是格斗家，这职业的属性加成一定更适合自己的功夫发挥。不过，法师也并不就意味着一无是处，自己就来当一个功夫法师吧！
一声呻吟打断了顾飞的沉思，墙角那家伙正在挣扎着起身。
“老师！”阿发不敢上前，抬头望顾飞。
顾飞快步过去将人扶起：“你怎么样？”
“没事，我没事！”那人站起身，深吸了口气。虽然脸上还带着伤，但也透着一股子书生气。如此文质彬彬的一个人，难怪会被选为欺负的对象。顾飞和阿发把到扶到了广场中心的喷池边上坐下，那人转身捞起池子里的水抹了两把脸，精神了许多。转过头来朝顾飞一笑：“你好，我叫红尘一笑。”
这一听就知道是游戏里的名字，顾飞随即抱上自己的名号：“千里一醉。”这名是阿发起的，听着像是个酒鬼，这让顾飞有些郁闷。两人握了下手，至于阿发，一看就还是个小孩，红尘一笑直接将他忽略不计了。
“全息技术是第一次运用到网络游戏，早就知道会发生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意外，哪知道居然会出这种事。”红尘一笑仰着脖子说。
“哦？听你的话，你像是游戏的工作人员？”顾飞说。
阿发精神一振，他可是算是一个资深的网游玩家了。游戏工作人员，这名字好像就意味着无穷的好处。小到透露一些内幕资料，大到直接帮忙搞些极品装备，这种有违职业道德的工作人员，没遇到时，玩家们都是十分鄙视和谴责的；一旦遇到，却又恨不能当成是自己爹一样供奉起来。
红尘一笑朝着天空点头说：“今天公测开始没多久，就听到举报说有这么一伙初生玩家仰仗游戏里的职业差别殴打法师之类的职业，我就进来看了看，没想到自己就被海扁了一顿。”
“这事怎么处理？”顾飞问。
“还不知道。”红尘一笑说，“看技术组那边会怎么设置了。游戏问题还挺多的，看来距离正式收费运营还需要一段时间。”
顾飞和阿发看红尘一笑一直仰头看天，也跟着抬头望去。蒙蒙细雨还在下着，转眼就把脸打湿。这家伙难道还在洗脸，顾飞暗自嘀咕，垂下了脑袋。
“你俩看什么？”没想到红尘一笑先问了出来。
“你在看什么？”阿发反问。
“我鼻血止不住地流啊小弟弟！”红尘一笑说。
两人无语。半晌后红尘一笑垂下了脑袋，揉了揉鼻子道：“好了，我还要去别处转转，你们呢！”
“我去练级了！”顾飞说，他此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当把升级点数全加上去后，这赢弱的法师身体是否能发挥出他的功夫。
阿发略一犹豫后，望着红尘一笑说：“我想跟着你一起去转转。”
红尘一笑笑了笑说：“小弟弟，我可是一个自律的游戏工作者，你别指望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阿发意图被人识破，脸窘得通红，晒晒地道：“我没那意思，就是想跟着你在游戏里熟悉一下。”
“那就走吧！”空空笑着，转而又问顾飞：“你要不要也来熟悉一下？”他特意加重的熟悉两个字，阿发的脸更红了。
“不用了，你们去吧！”顾飞朝二人挥手。
和二人分别后的顾飞，迫不急待地冲出了云端城，杀向了练级区。
出生城市周边的练级区那总是最低级的，“平行世界”也没啥例外，就连怪物都没啥新意。都是些阿猫阿狗阿兔之类看起来很和善的，理应是人类的好朋友的小动物。而且因为全息技术的运用，小动物被做得活灵活现，可爱之极，而且这低级小怪是打不还手的，也就小哈巴狗会在被扇了一巴掌后会委屈的呜呜两声。
顾飞在踹了某狗两脚后，实在是下不了手了。放眼四周，众玩家眼神中都充满着犹豫。一些硬着心肠狠下杀手的，在收到众人鄙夷的目光后，也不由地停下了。练功区里，大片玩家大眼瞪小瞪地傻站着，阿猫阿狗们活奔乱跳，在玩家裤腿边蹭来蹭去，以示亲昵。
“这还怎么练啊！”一名男玩家把手里的家伙扔地上了，长叹道。
“是啊，没法练了！实在太可爱了。”一名女玩家收起兵器后，把脚边的一只阿兔抱在手上，拿脸蹭了两蹭，很是愤怒地说：“这游戏公司怎么做策划的！干嘛把练功区的小怪弄这么可爱啊！”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声讨对游戏策划地不满。顾飞跟着身边的几个家伙一起抱怨了几句后，一个人独自走开了。既然这里的下不了手，换个地方的不就得了？顾飞是这样打算的。
说实话，他对于和动物交手也没兴趣。自己自小学的功夫，就是以人为目标的，可从来没学过遇到一只狗，自己应该攻击它的哪个要害部位。虽然这并不意味着自己连狗都不如，只是把自己得意的功夫用在对付一只狗身上，顾飞觉得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苦练。
沿着大道继续走，与身后的城市渐行渐远，眼前已经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可爱的阿猫阿兔阿狗已经绝迹，顾飞翻上山头朝下一望，又像山谷又像盆地，总之是山坡下的地方，一团篝火熊熊燃烧，几个面容可憎的家伙，围着火堆百无聊赖地打着盹。
顾飞一眼就判断出这几个家伙不是玩家，而是NPC。因为即使是六胞胎兄弟，也不至于连身高体型衣着打扮都一模一样。
人形NPC，这正是顾飞所乐于见到的。
应该是练级怪物吧？顾飞一边暗想，一边缓缓朝这小簇人走去。
六人是围坐火堆，当然应该是眼观六路，其实顾飞站上山坡就早该发现了，但眼下却是等顾飞接近到他们一定距离，六个家伙才像是被什么东西蛰到一样，着急忙乱地跳了起来，指着顾飞哇哇大叫。
顾飞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哇，来了一只肥羊，快捉住他！”
如果是以前的网游，这会NPC脑袋上该是飘字了，现在是全息技术，直接拿声音取代了。
六人冲了上来，动作极其整齐，速度完全一至，以至于冲到顾飞身前时，他们的队型一点都没有走样。
NPC就更没有废话了，头前一个家伙拿着把割肉的小刀就刺了上来。顾飞闪身一躲，挥了一拳上去，命中。
这次就不同于刚才在城里和人打架了。由于PK保护的缘故，之前的打斗除了全息技术模拟的疼痛，什么也没有。但此刻与怪斗，即使是物理攻击最弱的法师，这一拳上去还是会造成伤害的。
吃了顾飞一拳，这家伙也只是晃了晃，近乎生锈的割肉小刀又刺了过来，顾飞一闪，又一拳。
六个家伙一起上来围攻，顾飞游刃有余地穿梭游走其中，拳头和脚时不时地落在对方身上。顾飞并不知道这六个家伙的等级有多高，但是，这一架比起刚才和四个玩家的普通斗殴，来得更容易，也更无趣。
顾飞对全息技术已经有些失望了。现在看来，只是模拟出了一个真实感很强的场景而已。但这种NPC小怪，依旧具有寻常网游那鲜明的低AI。重复单调地攻击方式，这在顾飞眼中和没有根本没区别；而且完全不懂得主动闪避玩家的进攻，只是靠命中与闪避的数据来运算。
击倒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顾飞开始有意识地把拳头平均分配到六个家伙身上。又折腾了几分钟后，一个NPC终于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不甘地怒吼，倒下。紧接着三拳两脚，余下五个家伙也被放翻在地。其间顾飞闪光不断，这不知多少级的小怪，帮他直接升到了6级。
第四章 回炉再造
“平行世界”共有五项基本属性，体质、力量、敏捷、智慧、精神，每升一级奖励5点属性，顾飞毫不犹豫地把点数全部加到了敏捷上。随后挥了挥拳脚，果然身手比之前快了许多。心中大喜，这样下去，不但可以保证回到自己的正常水平，而且由于这是游戏，继续加点，那甚至可以达到真实的自己也无法达到的速度。顾飞倒不想这样变态，只要能回到真实的自己便可，多余的点数他准备加到力量上，让自己的攻击力也像他本人，现在实在是太弱了。顾飞握了握拳头。
不过说到是游戏，打倒的小怪身上那是必然要劫掠一番的。顾飞加过点后，开始在六个家伙身上搜索。最后翻出两柄割肉小刀和六个小钱袋。小怪物也不会多富有，每个钱袋也就十几个铜币，顾飞全都装入自己的钱袋。两柄割肉小刀刮了刮上面的锈，撩起自己的法师长袍插到了腰间。
为了完全拟真，“平行世界”对于装备并没有职业上的限定。有的只是一些属性上的要求，而且大多是力量方面。至于像初级的这种完全没有属性要求的兵器，当然是谁都可以用了。
顾飞收拾妥当，转身又朝另一座山头走去。
又是一团篝火，六个兄弟。但顾飞还没来及看清楚对方是否和之前那六个连长相都一样，系统发出一声提示：亲爱的玩家，游戏将在十秒钟后断开连接，请你做好下线的准备。10、9、8……
倒数后，游戏断开，眼前一切模拟场景消失，顾飞回到了现实当中。
“怎么回事！”心里嘀咕着，顾飞连接上了官网。
此时，“平行世界”的开发商和运营商正坐在一起，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讨论这头一天公测就暴露出的许多问题。
由于是史上第一部全息游戏，为了保持其神秘度，“平行世界”一直是在暗中开发，直至内测时期才开始大肆宣传。而内测则全部是由内部人员完成，大家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人物、任务、技能以及装备等等常规网游重要的部分，而今天公测第一天所暴露出的一大堆问题，几乎统统是因为全息技术而让人感到无法接受的。
首先，从玩家投诉频道搜集的资料显示，最低级练功区的小怪过分可爱，是遭到设诉最多的问题。女玩家对此是群愤激昂，而男玩家生怕砍了小可爱遭到女玩家鄙视，对此设定的不满比女玩家还要强烈。
除此之外，游戏中NPC、建筑、树木等等形象单一、重复，也是可以通过技术上强制解决的。真正让人感到棘手的，却是那些人为造成的问题。
公测仅半天，游戏里频频发生的暴力事件，实在是让官方有些束手无策。人的感官系统模拟，是整个全息游戏的核心所在，而暴力事件正是发生在这一最基础的框架上，根本无法通过技术上的修改解决。后经反复研究，决定把这种打斗也划入了PK性质，而PK保护的范围提高到10级。至于以后PK时会不会出现右手挥着游戏中的武器施展技能，左手来招自主开发的“猴子偷桃”进行偷袭，那只能观望一下了。
“这样也好！真实嘛！哈，全息游戏要的就是真实，这正是我们的初衷。”参加会议的某个高层人员宽慰大家。
但接下来这个问题，却是拿真实当幌子也无法掩饰的恶劣：女玩家遭到男玩家的性侵犯。
游戏工作人员也实在没想到，全息技术会将玩家阴暗的一面暴露的如此彻底。但由于感官模拟是一整套的一个系统，如果说单单剔除掉相关XX的部分，这绝不是游戏公司的技术就能胜任的。况且，这事其实也是游戏中暗藏的一个卖点，高层也不愿意完全禁止这事。
最终解决的方案也只能是设计出一个尊重双方意愿的选择。这却又难倒了技术部的工作人员。试想在一派温暖柔和的环境当中，一对恋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