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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谁半世流年 作者:往生传(凤鸣轩2013-06-02完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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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正文…夺子之战之离婚(三)
    处理好几份文件抬头放松的时候,发现叙言在门口捧着文件看着我,我朝他温柔一笑。他捧着东西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看了看时间,低头拿出一份准备好的文件。

    “laurence,叫夏经理来一趟。”叙言看到我在忙着,便知趣地退开了。

    夏叔叔走了进来:“因尘,laurence说你叫我。”

    我示意他关上门,放下百叶窗:“拿着这个。”

    他好奇地看了起来:“这是什么?你……”

    “夏叔叔,你就像是我的爸爸一样,在长辈之中最亲近的就是你。”

    “那也不至于你辞职啊!”

    “夏叔叔,饶一诺私底下找过你吧?”他面色凝重下来。

    我继续说道:“雨晴在他手里,处境相当惨,饶一诺是个疯子。”

    他惊愕:“你怎么知道?他简直就是个畜生!他……他给我发了好多雨晴……雨晴……的……照片!雨晴还只是个孩子啊!”说到这里,他无力地抖动着双肩,抽泣起来。

    “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你希望处在事件外的你可以很好地掌握局势,帮助叙言。我会用自己去把闹闹换回来,这是饶一诺没有发疯前肯松口开出的条件,我们必须妥协。”

    夏叔叔皱紧眉头:“他很可怕,可怕到根本抓不到他的黑背景。他就像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幸运的话沿途会抓住藤蔓,不幸的话就注定摔个粉身碎骨。阻止你的话我说不出口,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一定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闹闹是叙言的孩子,这样的牺牲你一定不会让被人来做。”

    “也不算是牺牲,饶一诺没有告诉我换过去会对我做什么,我净身出户,爸爸的公司坚决不能在交易筹码内。夏叔叔,你要见机行事,跟叙言一人一半,扮白脸扮黑脸无所谓,必要的时候可与申万秋商讨,在这点上,你们比我有经验。”他们都算是申家的常客了。

    “还有,我不知道我回不回得来,如果回不来,也好照应着雨晴。所以这件事情也没那么坏,对不对?”夏叔叔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律师信。

    “好了,这封律师信已经生效了,从现在起,我是个局外人,并且一无所有了。记住,饶一诺用我威胁任何人的时候,你都要制止,千万不能妥协!记住!是任何人!”夏叔叔愣愣地看着我,最终无奈地点头了。

    出了公司,我感觉分外轻松,我觉得是时候跟申以乔说清楚了。这算是饶一诺的推力迫使我提早下这个决定,在更早之前,我们就该了结了。

    “下班了我们去吃饭吧?”我笑意盈盈,极力使声音听上去正常,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好久,只简单地一个字:嗯。

    我继续热情:“那待会儿我去接你?”他还是这个字,我只得悻悻地挂了电话。

    申以乔很敏感,但更多的时候他的敏感是细密地散落在全身,巧妙地溃散了,并不浓烈。这正是我需要的,在面对有些事情上,正需要这样的平和以便于忽视,而使得很严肃的问题淡漠化。

    申以乔磨蹭了好久才出来。

    “去哪里?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觉悟了要做一个好老婆啊。”

    不知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他的神色相当地疲惫,胡须隐隐出现。

    我心虚地拍着方向盘:“好久没去规矩地吃一顿了,你不是一直抱怨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吗?现在机会不是来了吗?”上车后的他一直严肃地沉默着,我尝试打破这种氛围,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想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现在的调和还有意义吗?

    我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包,里面静静地躺着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我感到自己的拖延与不舍。“这里?”申以乔瞪大了眼睛:“你还记得这里?”

    我脱去外衣,露出精心准备的礼服,并不作答。

    申以乔脸上划过一丝失落,还是强颜欢笑般:“你今天真漂亮……”这套衣服,如果他还记得,那是当年在宋清越的订婚宴上,我们初见时我穿的,他对我说的也是这句话,只是这话语中的内容,被这些年来的相知相伴偷偷转换了概念。

    “就像当年那样。”他嘲笑般地低下头。

    服务生走过来拿走我的外套,我脱去申以乔的大衣,踮脚靠近的时候嗅到了他好闻的体味。似乎是默契般,他今天也穿得格外隆重。

    靠着他耳边,我轻声地说道:“向那年一样,骄傲地牵起我的手,不可一世地走进去,就像你是主宰一切地王者。”话语结尾,我有些哽咽。

    那天在宋清越的庄园醉酒过后发烧,他口齿不清地说着梦话,唯一听到的就是他的这句话,他意识模糊地时候还在耿耿于怀于那年他生日时我的爽约。

    “因尘,我那时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像个王者一样牵起你的手,不可一世地向前,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我以为我可以实现,可是,还是个梦啊……”他说着说着就哭了,在他的心里划出了多少地方留给我,留给回忆,这种折磨我感同身受,就像我抱着对宋清越的执念一路摇晃到今日。

    那一晚他没有出多少汗,我一直不停地擦着他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干。

    似乎是受到这句话的触动,他恢复了那股傲劲,微笑地让我挽着手:“第一次这么安心地牵着你,你让我有了非分之想啊。”他开始了玩笑话,我也逐渐褪去了紧张,举止自如起来。“记得这里吗?”

    “我记得啊,我当然记得,这是我第一次约你吃饭的地方。”他满满的自信。

    服务员微笑地打着招呼,优雅的音乐飘入耳中。他肯定的语气似乎提醒着我的不足。

    “嘿!我欠你一顿生日晚餐。”我弱弱的说道。

    “申先生,申太太,祝你们用餐愉快。”服务生礼貌地退下了。我示意申以乔走到属于我们的位置。“今天,我为你清一次场,我为你用心地准备一次。”

    他转身坐下的时候蹦出一句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居心不良。”

    我低下头假装看脚下,确实是这样,我只是想给我们一个美好的结局。

    在感情上不是,在环境上至少是。我亲自为申以乔上着料理。这家餐厅的老板是申以乔在法国时的老友,他告诉我申以乔的喜好,并在下午时手把手地教着我,这才做成了这些。

    那个外国男人举着红酒颇为羡慕地说,申以乔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幸不幸运,谁知道呢?

    他尝了一口,似乎嚼得很费力。埋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在最后一个象征性的咽下去的肢体动作之后,我紧张地等着他的评价,难道是我做得不够好吃?

    他过了好久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你什么时候成了这家料理的厨子了?”他的眼角微微泛红。

    申以乔,你一尝就知道是我的味道了吗?你为什么让我看到你眼角的泪光,为什么一遇到我,你就频繁地在我面前毫不遮掩你的喜怒哀乐?

    我转身走到预先准备好的蛋糕那里,推着它缓缓走了出来。本来想的是我得唱着歌,可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他。

    他颇为绅士地站起来,表情夸张道:“我的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全能了,我可真受宠若惊啊!”

    弄完这些,我也坐了下来。这些年我已经不在格格不入地用筷子了,也不再避讳着牛排了,我也放下了偏执,习惯了用刀叉,只是手法很拙劣,每次切地满头是汗。

    这次刚坐下来,申以乔就把切好的牛排放在我跟前。

    “这么完美的晚餐,我可不想看到有个外表很优雅的女士像杀猪一样跟牛排较着劲。”

    “杀猪?”我抬眼:“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词了?”

    “这些有辱斯文的东西还不是跟着你学的。不过你说得很对,赤裸裸的粗犷就是最直接的形容,听上去不太文雅,但是很贴切啊。”

    然后又是沉默,我每吃一口都看着放在一旁的包,想着最后的时候该怎么说。申以乔很敏感,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可是今晚,我在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他察觉不到破绽。

    他今天兴致很高,却滴酒未沾,刚想开口询问就想起从那次醉酒之后他答应过我不再喝酒。我们几乎是同时擦嘴的,为着这种默契,四目相对地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对我说?”他的眼神跟他的表情完全是两种情绪,我低头不语。

    “这么费心费力,一定是有好事要宣布吧?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吧?你别告诉我你怀孕了?”他夸张地笑起来,看着我急于否认的样子,乐呵地说:“你真傻,这么快就对别人刺激的话做出反应。”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舞池,眼神迷离:“在你的十八岁生日宴会上,我就想跟你跳舞了,你靠着柱子落寞地喝酒的侧影我至今都无法忘怀,犹犹豫豫地想上去邀请,你是第一个让我没有自信的女人,我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却看到你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里笑的那么凄美,那么幸福,那复杂的表情刺痛了我。后来我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宋清越。或许在那一刻就注定我输了。”他认真地看着我,而我仔细地听着。

    我想此刻我的笑容也很复杂,脑子里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我很想投入在这场像梦般的回忆里,可是脑子里却时不时地被那份离婚协议书拉回来。

    “让女士先开口会不会不太好。”

    他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听了这话便走到我旁边邀请着我。我稳了稳心绪,随着他走到舞池中央。

    “记得那幅在画廊里的画吗?名字与那部电影重名‘闻香识女人’,你还问我为什么那幅画里都是捉不到形状的模糊形象。那时我不懂,现在我似乎懂了,真正让你留念的是你无法名状的,真正让你记住的只是计算不出来的瞬间。靠着香味辨识女人,留下的也只是幻想里的概念。”他的话似乎预示着什么,我默默地听着,仔细的揣摩着。

    他打了个响指,音乐声应声而起。

    他环着我的腰,继续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在回忆里好聚好散。”说完这话,他严肃起来,直愣愣地看着我,我不敢直视太久,眼神躲闪着。
51。正文…夺子之战之好聚好散(四)
    “看着我!”他命令道:“好好看着我,用心地看着我。别说话。”我被他的眼神吸进去了,逐渐地投入进去,脑子里全是有关他的点点滴滴,像是细密的针眼,慢慢聚拢成一个大缺口,将我所有的防备击打地溃不成军。

    “作为回报,给你的礼物在你的包里。”我猛地回过神来,身子随着最后一段旋律转了起来,稳稳地落到了他的怀里。

    他迅速地放开我,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拿起一支烟嗅了起来,神色逐渐恢复到当初的疏离。一种不好的感觉在我心底蔓延。

    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我才慢慢地走到那里,打开包,侥幸般地绕开离婚协议书在里面掏了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礼物。

    我回头疑惑地看了看他,他不看向这边,只是嗅着烟。

    我紧张地想拿开离婚协议书,折起来时,看着末页的那几个字,一种难以言说的麻痹感蔓延全身。

    “申以乔”那三个字端正地放在那里,看上去那么地不协调,我难以置信的看了又看,呼吸加重起来。

    这时他的声音传入耳里,冷冷的:“那天不小心把包碰掉了,我就顺手签了。就当是练练字吧。是我疏忽了,才让你这么不安心。早在该结婚之前就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本来还想着欠你份礼物,现在这份礼物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吧。我不知道这份东西你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我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安慰,直到今天你才拿出来。”

    听着他像总结陈词一样的描述,我突然想告诉他这不是我的本意,可是却是没有意义的了。“我得承认,我想过用那些无奈与胁迫来束缚你留在我身边,这样我可以用宋清越没有的时间来让你爱上我。但是就像许多年前那样,我晚来一步了。请你跳舞比他晚,向你表白比他晚,就连向你求婚也比他晚。我累了,那样的步伐我是追不上了,我就该静静地在一旁观赏着你们沉醉在自己的爱情里发光发热。你……”他顿了三秒钟,抬起头,像当年告诉我接受宋清越与柳墨禾时那样的笑容宣判着:“自由了!”我无力地垂下手,现在换我沉默了,我得清楚地知道他的想法,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他继续说道:“记得后来你对我说过的话吗?我记得一清二楚,每次我不自觉地想对你迈出那一步,企图打乱你跟宋清越步伐的时候,我就会说给自己听,虽然作用不大。现在我想你再该对我说一遍。”

    他重复了一遍我说过的话,脑海中的回忆清晰地附和着,他又换了种口吻:“你感受得到,可是,叶因尘,我知道,我在乎你,我想给你一切特殊的身份。可是,你不能接受,我也不想让你为难。现在我只能把自己禁锢在朋友甚至是亲人的身份里,也只能在这样的身份里而已,别的,就算我说要,你也不能给。”

    话毕,他笑意绵绵地望着我:“瞧,多好的台词,你早就给我们编好了结束语了。因尘,我真心地祝福你跟宋清越,其实我挺开心的,最后还是挡在了你们中间。你还记得那年我的生日愿望吗?”

    他站起身,又像当年那个帅的不像话的叔叔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叫我哥哥吧!”

    不过这次他没笑,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刺痛了我的一切感官。

    他果断地放下手,背过身去:“你走吧,像当年那样,这些时间本来就应该属于宋清越,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跟我约好的时间里,你不欠我什么。”

    我犹犹豫豫地拿起包与外套,脚步有些踉跄。

    “放心,这次被放鸽子的人不会再喝醉酒,你也不会再接到服务生打去的电话,听着一个莫名其妙地大叔说着无聊的话。那晚就该像往常一样,我独自过着生日,不该有你,不该有那个陷进去无法自拔的申以乔。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他像是一口气说完的,语序不乱,我听得很明白。我跟申以乔或许真的像他所说的是个错误,我们不该在得过且过中给对方机会陷入自己的生活。

    “因尘?我可以叫你因尘吗?”他呓语着,一如当年,“你可以叫我以乔……”他的烟掉落在了地毯上,无声无息,深深的负罪感使我临近崩溃疯狂地跑了出去,关上车门,不可抑止地大哭起来。

    我为什么哭了,申以乔?我使劲地擦着自己的脸,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完。这眼泪是为谁流的?是为你吗?申以乔,不会是你的!我记得每当有个人一出现我就像只全副武装的公鸡,随时准备攻击,比平时的我还要刚强;我记得就算再难过有个人一开口我就会莫名地喜极而泣,像是只要那个人看到了我的难过,我就不会再难过了;我记得生活的磨难来临的时候,亲人一个接一个离我而去的时候,我的表现居然比我想象中的洒脱,好像有个人这么地站在你背后,这股强大的力量容不得你倒下,我不知道是谁,可是转身时好像只有那个人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我;我记得每当沉溺于往事不能自拔时,我以为我走不出来了,我以为我被打败了,可晃神间权当是一场梦般无关痛痒,回神的时候我倚靠在那个人的肩膀上……我记得,我居然都记得,那些我以为的坚强,我以为的独自承受,每个瞬间怎么都有那个人?既然这些有那个人的记忆里,我是那么独立果敢,可现在流泪的痛楚那么真实,我却无法承受了。我失去了什么让我这么难过呢?申以乔,你知道吗?

    逐渐止住了哭泣后,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回忆逐渐褪去,被抽地一干二净。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着窗玻璃,我强睁着肿胀的眼睛看着那人独有的玩味地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着他,我从来没这么直接果敢过,不再有躲躲藏藏的顾虑。

    也不知傻笑了多久,申以乔突然打了个喷嚏,我打开车门跳下车,他用宽阔的怀抱环住我,声音很是清亮:“作为叶小姐最贴心的朋友,这么晚了是该当个护花使者送她回家,不是吗?”我笑着挣脱他的怀抱,主动坐到副驾驶上。

    他接过我扔过去的车钥匙,转动起来。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有种说不清的东西滋生在了我们中间。

    用不同的词汇来衡量时,有些越来越远,有些越来越近。

    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看着壁钟,心里一惊,居然十点了,上班迟到了像什么话!刚想出声喊申以乔的名字,这种习惯性让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愣了好久。

    “重新出发!叶因尘!”我鼓励着自己,该改掉那些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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