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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我他妈想的通才有鬼！那小子压根儿不是我媳妇儿，你听萝卜在那儿乱侃。”程洋心里烦得很，把赵坤搁他肩上的手给甩开了，赵坤见他这样无趣的甩了甩手，低声骂了句，“他妈的憋死你活该！”
进了间叫‘朝天门’的雅间，进去后点菜的主要是赵坤和顾飞，程洋一直没怎么说话。
没一会儿一个鸳鸯锅就端上来了，服务生是一男一女的，男的那个主要是进出送菜什么的，女的那个负责倒酒添菜。
菜刚一上来，赵坤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倒到红味锅里去了，程洋自给自足也在白味锅里下了不少菜。底下的火开的特别大，东西很快就煮好了，大家也就吃起来了。
中途的时候赵坤叫服务生多拿两盘毛肚过来，那服务生小姐听了后就到门口打电话去了，可能是这来回出了点什么事，等了很久都没把菜上上来。
其实外边是出了点小事儿，这事儿呢又正好出在那个推车子的服务生小弟身上，具体情况是他把一盘子鸭肠子弄倒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去了，这还露着血丝的肠子全部倒在一女孩子身上，该有多恶心啊！那女孩儿一下子就给吓哭了，外面也就乱成了一团。
厨房里，服务生领班儿本来在厨房里帮忙，听见了外边的动静就出去维护秩序了，大家伙儿在厨房里也开始闹腾起来。
“外边儿这是怎么了？闹成这样。”
“这火锅店就这样，什么时候安静过啊？”
“不是，是出事儿了来着，你刚才没看见领班儿都出去了。”
“她本来就不该在我们厨房卡油水，硬是麻烦的很，一天到晚闹嘛啊叻，闹啥子嘛闹！”这说话的是个四川的厨子，他说话特别好玩儿，张小明就爱听他说话，所以老爱在厨房里转悠，帮忙洗盘子洗碗什么的。
对了，张小明打工的地方就是这家火锅店，他今儿一早就来了，先是把昨晚上人家没洗完的盘子洗了，又在大厅里忙活了半天，到了这时候才找着机会溜到这儿来跟大家伙聊聊天，这里的厨房很大，人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大家就比较有共同语言，也不会互相欺负。
“张小明！小明！张小明——”是领班的声音，张小明听见后赶快应了一声，“唉，我在这儿。”
“你窝在这儿干嘛？外面那么忙你还在这儿聊天，快点，快点，出去送两盘毛肚到‘朝天门’去。”穿着打扮很像空姐的领班王妮一个劲儿的把张小明往外推。
“那、那王姐，我的活儿不是都干完了么，我、我这还没吃饭呢……”张小明不大情愿去给雅间送菜，一般雅间的客人都特挑，有时候还得理不饶人的，他最不擅长跟那些人打交道了。
“什么干完没干完的！这上班儿时间都得干活儿，少偷懒，快点儿去。”
“哦……”
走到了‘朝天门’的门口，张小明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光是隐隐听见那屋子里传出来的粗声粗气的划拳声，他就已经能把里面客人的那种肥头大耳满嘴流油的形象想象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想那古装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青楼女子……
“哎呦，你可来了，快点儿，里面的客人都等急了！”一直在雅间里面的服务生小姐一出门就看见了傻站在门口的张小明，感觉就像是见着了救星似地，把张小明往里拉。这时候张小明觉得眼前的这个姐姐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妈妈’。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我们店这个时间段生意确实比较好，所以上菜速度慢了一些……”服务生小姐一边把推车里的两盘毛肚放上桌子一边道歉，张小明站在后面头都不好意思抬一下，要是这时候他稍微抬一下头就能看见对面那个喝的半醉的‘熟人’。
“好了，好了，你放桌子上就行了，都出去吧。”罗亚彬挥了挥手，很是有派的样子，被赵坤在底下狠狠踢了一脚，还憋着笑看罗亚彬在那儿穷装相。
张小明庆幸的赶快转身，想要马上逃离这种醉生梦死的环境，却不料后边传来了一声他很熟悉的强调，“小明子——”
“呵，程大少爷，你哪辈子改行儿做皇上了？”
“你他妈吃饱了撑得吧？哈哈哈……”
张小明抱着疑惑的心态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程洋那双贼亮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转过身去，擎等着程洋‘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逮住他了。
“小姐，你先出去吧，留这人给我们添下菜。”程洋语气挺恶劣的，虽然那服务生小姐一百个不愿意离开这个大小帅哥云集的‘朝天门’，但还是无奈的出去了。
等服务生小姐出去后，整个雅间里五个人谁都没说话，就听见火锅里‘咕噜咕噜’冒泡儿的声音，安静的有点儿可怕。
最先开口的是赵坤，“程洋，这人谁啊？”大概是天生二世祖的气质作祟，第一眼见赵坤的人都觉着他有点儿目中无人。
“没谁，我同居人！”程洋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张小明，语气照旧恶狠狠地。
“噗——”桌上的两个人同时喷了，另一个刚好没喝酒的说，“你他妈真逗嘿！同居人，我操！你哪世纪的啊？”
“我他妈二十二世纪的！”程洋看着屋子里这帮人再看见唯唯诺诺的张小明不知怎么的那肚子里的火儿‘蹭’的一下就烧起来了，拉着张小明连声再见都没说就走了，搞得屋里的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很。
张小明连具体情况都还没搞清楚，就被连人带工作服给带上了出租车，等下了车回了家被扔在了沙发上，才决定有那么点儿不对劲儿，心里头也有点窝火。
“你干什么啊你？我还没下班呢！”张小明本来就是一个脾气忒好，胆子不大的人，这时候就是生起气来都显得软绵绵的，没气势。
“我干什么？我干什么！我——”
程洋本来觉得自己特别有理，这话都到了嘴边儿了，却一下子，词穷了……
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来着？先前喝酒的时候不都还好好地么？是见在小孩儿所以才心情不好的？不可能啊，可当时确实是见着小孩站那儿火气就冒起来了，当时小孩儿干什么了来着？好像也没干什么，就、就站着，就那么乖乖的站在那儿，低着个头，特听话的样子……
对了！就是，就是那种听话的样子，那种乖乖的，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在别人面前，唯唯诺诺不敢抬头！那种样子让他看着特别不舒服，心里头就跟在洗衣机里边儿搅一样，特难受！
张小明看见程洋一会儿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一会儿有用仇恨的眼光看着自己，再一会儿又像是柔和了不少……总之，让他挺慎得慌的，就好像惹了平日里都在贪睡的老虎，发起威来能一口把他给吃了。
程洋悠悠地看着张小明，目光怪异的上下打量着，张小明现在这种害怕他的样子让他感觉特舒坦，感觉着小孩儿好像就是他嘴里的东西，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想怎么拾抖怎么拾抖，就是他一个人的！
这么想着，程洋拿肚里的火儿不知不觉的就消了，看着小孩儿是怎么看怎么自在，情不自禁的就温柔了起来。
“小孩儿……”程洋慢慢走到张小明面前，目光越来越温柔，张小明心里也就越来越不安，屁股不自觉的一个劲儿往后挪。
“小孩儿……”程洋走到了张小明面前，手摸到张小明触感不错的脑袋上，满腹深情的说，“我不愿意见着你对别人那样，你以后别那样了行么？”一边儿说还对张小明一边儿进行爱抚。
可那爱抚愣是抚的张小明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由担心着，这人不会一个不高兴把我脑袋拧下来吧？
“以后就在我面前乖乖的，就听我的话好不好？”程洋继续对张小明进行温柔的诱惑，张小明心里这个怕啊，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就算他根本不明白程洋说的什么还是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最后，程洋很满意的停了手，一屁股坐到了张小明身边，盯着张小明的脸，怎么看怎么舒服啊，小孩儿其实长得不算好看，眉眼都是平平淡淡的，鼻子小小的倒是挺好看，一张嘴也说不出什么特色，整个脸上最可爱的地方就属那个时不时会露出来的小酒窝了，圆圆的，看起来忒可爱。
于是，程洋说，“小孩儿，你给我笑一个吧！”
张小明很无奈，但又不敢违逆这个随时会发威的老虎，只能使劲牵起嘴角，露出来一个面部肌肉极其纠结的笑容。
程洋在这个笑脸儿怎么也找不找那个小酒窝，戳了戳张小明的脸，没戳出来，最后无奈的叹口气，算了，累了，明儿再找吧！
抱着张小明朝里屋走去时，张小明很想下来但有不敢乱动，连喊都不敢喊一声，因为他想象中，要是他这个时候大叫‘放开我’或是‘救命’的话，程洋多半会色迷迷的笑着对他说，“叫吧，叫吧，较破喉咙也没人会管你！”
古装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到了床上，程洋睡得都有那么点儿小呼噜了的时候，张小明还是睡不着，没办法，他换衣服就追不着觉，所以人人都有怪癖来着。
不过他仔细的想了想程洋今天的表现，最后思虑出来的结果是——他喝多了。
也是，喝醉了的人第二天多半都不知道自己喝醉的时候干了些什么，明儿一早他应该就不会这么奇怪了，嗯，就是这样，睡吧睡吧……
……
哎，还是睡不着啊！
八：喜欢上一个人的契机
第二天一大早，程洋醒的挺早，丝毫没有昨晚上醉酒的后遗症，脑袋忒清醒。
出乎张小明意料的，程洋人家还就不是那种喝了酒后干了什么事儿第二天就什么都不记得的了，人家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连昨晚上那种思索了许久不曾得出的答案的问题，现在看来都已经清明不少。
程洋转过脑袋看着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张小明，觉得小孩儿现在的样子忒好玩儿，他悄悄地伸出一只手，伸进了张小明已经松开不少的的工作服里，搁在张小明的肚脐上边，然后突然的按了上去，当然按得不怎么重，但是张小明滑不溜丢的肚子上摸过来摸过去的，弄得张小明直痒痒，小身板儿也就跟着扭过来扭过去的。
这个男人嘛，特别是青壮年时期的，在早晨就是一个生理欲望勃发的时刻。
如果这时候在一身体强健外加缺乏某种滋润的年轻人，简而言之也就是程洋这种人，施加上一个娇小而活动着的另一具躯体，即使他是穿着衣服的，比如说这时候的张小明，那也堪称是干柴碰上火星苗子。
“呃……”程洋的脑门儿上不自觉的冒出了两粒汗珠子，手上的动作自然是早就停止了的，身边的小孩儿也老实不少，可这身上的火儿燃起来容易灭下去就有实际性困难了！
到最后，程洋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翻身起床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
至于一晚上没睡的张小明，这都熬了一晚上了，脑子昏昏沉沉的压根儿就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儿，翻身把被子一裹，觉着今天自己的钢丝床大了不少，被子也格外的舒服，哎，就算睡不着养养神总是好的。
程洋也可能是经过昨晚上的思考后，意识到小孩儿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已凌驾于一个高度上了，所以良心发现的下楼去给小孩儿和自己买了早餐。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小孩儿还睡着，就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小孩儿平时都起的太早，火锅店里生意有那么忙，肯定是给累坏了。可惜他不知道，张小明之所以累成这样纯属是由于昨晚一晚上没睡。
趁着张小明养神的功夫，程洋跑到卫生间去揣摩了一下洗衣机的用法，因为这洗衣机是房东给配的，是旧的，连张说明书都没有，只能靠自己摸索。
在程洋辛苦专研洗衣机用法半小时无果后，程洋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自学成才之路，决定叫小孩儿起床吃饭，吃完之后顺便请教一下。
小孩儿很乖，真的很乖，要叫他起床一点儿都不费事儿。
“小明子，小明子起床啦！”程洋走到床跟前温柔的摇了摇张小明的胳膊。
“嗯……哦，起床……”没有一丝要赖床的意思，张小明无比听话的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用手揉了揉眼睛，又甩了甩头发，冲着程洋笑了笑，下床了。
老实说，程洋有点儿失落来着，要是小孩儿能赖一下床什么的，多好玩儿啊……
“哎呀，这豆浆油条是哪儿来的呀？”
“我刚刚下楼买的。”程洋微笑作答，努力地把自己的形象往那居家好男人方面带。
“你？这是不是隔壁的罗婶儿送来的啊？”张小明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同时也完全忽略了程洋的满头黑线。
“就不能是我自己下去买的啊！你刚刚睡得那么死，我不忍心叫你，就自己下去买去了。”
“是嘛……”张小明仍旧怀疑着，顺便补充了一句，“可我刚刚压根儿没睡着啊，昨儿一晚上都没睡。”
“啊？你认床？”
“不是，我不脱衣服睡不着。”张小明拿起一根凉了的油条就往嘴里放。
不脱衣服睡不着……程洋鄙视着自己脑子里瞬间浮现的旖旎画面。
“那都凉了，热热吧，凉的东西都难吃！”程洋还在恶心昨中午张小明给他准备的冷饭冷菜。
“不用了吧，怪麻烦的，你还没吃？你要吃我帮你热热去。”
“算了，是挺麻烦的，放豆浆里泡着吃得了。”程洋不大情愿的拿起了那根冷却后萎缩了的油条，无限厌恶的把它放进了温热的豆浆里，然后看着乳白色的豆浆里泛起一层黄色的油花儿，死憋了一口气给塞进了嘴里。
吃进去了一口后，程洋觉得，倒也不是太难吃。尤其是看见小孩儿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更是觉得食欲大开了。
“嗝……咳咳……”张小明吃的有点急，给噎着一下。
“你慢点儿，又不是没吃过，我也没跟你抢啊！”程洋一边给张小明拍背，一边逗他。
张小明缓过来后，摆出来程洋最最难以承受的那种小可怜的样子，“我昨晚上就没吃东西……再说你买的油条挺好吃的。”
程洋心里那个纠结啊～，先是心疼的不得了，紧接着又大感动了一回。
从那天起，程洋就坚定的承担起了负责早餐的任务，并且在稍后张小明交给他的洗衣机使用方法后，程洋又脑充血的担起了洗被子和床单的任务。
这件事过后，张小明每每见到程洋早早的下楼去买东西或者在厨房把鸡蛋煎糊的时候，都会悄悄地奸笑两声，处的久了，对待程洋这种人，也没必要太老实。
程洋经常在这栋楼的电梯罢工的时候跑步上下十四楼，一个人在楼道里小跑时他会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张小明在自己的生活中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呢？
好像就是那么一夜之间，张小明就从一个他生命中的普通人一下子转化成了一个可以轻易影响他的重要人物。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或许你只是见到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但是要过很多很多年才能发现；有时候你和一个人呆在一起很久很久了，但是某一天经过某件事之后，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或位置骤然改变，你会觉得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如此简单。那件事情或许只是一个契机，让你认识到自己被生活所掩埋的情感……
程洋很庆幸，自己的那个契机来着如此之快，如此的美好。
九：鬼屋的前奏
从四月到五月这一个月之间，张小明和程洋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
最开始程洋是想把自己的卧室让给张小明来着，可张小明死活不干。
他觉着，现在程洋帮忙做早饭了洗被子就已经很好了，而且还不要自己不交房租，怎么能再占程洋的便宜呢？他虽然跟程洋混熟了，有时候要让他帮忙干点儿体力活儿，有时候也能在程洋欺负他的时候小还击一下，但原则性问题还是不能犯。
他爹就说过嘛，小事儿是不打紧，不过咱做人得有个底线！
所以，每天晚上，张小明还在客厅的小钢丝床上看他的繁体版水浒传。程洋也还在卧室里摆弄他的网站和游戏，只是常常伸出脑袋从窗子往客厅望，看见小孩儿安安静静看书的样子才觉得心里踏实点儿。
有时候张小明拉上窗帘，程洋看不进去的时候就经常捏着拳头朝天花板发誓；以后一定买个大房子！再给小孩儿买个大床！然后我也睡上去！
还有就是程洋硬要给张小明涂润肤露的事儿。
这俩人相处久了，程洋压根儿就把张小明当自己内定的小媳妇儿了，平时是想怎么抱怎么抱，想怎么摸怎么摸，小孩儿北方人的皮肤有点儿干燥，他就跑到香奈儿花了自己大半个月的工资给小孩儿买了瓶护肤品，一到了晚上就把小孩儿给扒了。
最开始张小明还不大愿意涂那种女人用的东西，拒绝了一阵儿来着，程洋就刺激他说，“哎呦，这玩意儿可贵着呢！花了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