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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火葬烧尸工的日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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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你们今天发了,还向我要工钱?我心里在嘀咕。

  墨镜又劝到孝女身上来了。两个女儿早已哭的泪人一般,似是瘫了。几个老者不忍,赶紧给黄鹂塞了两张一百的,让他们饶过了她。因为墨镜一只手要击鼓,一只手已经塞满了在往口袋里装呢。嘿嘿,墨镜的黑眼镜抖了抖,这小子也兴奋了,一夜没有白叫喊。
(十九)哀伤的灵魂

  现在的早晨来得迟。手表已经到了6点多,天还是黑的。

  我轻舒一口气,让阿狗去准备灵车。

  墨镜的劝孝已经快完了,几张百钞往兜里塞稳了,神情也开始缓和起来,丧鼓的音调也渐渐的变了,开始恭维死者一生的丰功伟绩。劝孝本身就是为了让子孙记住长辈的恩情,让众人哭一会,显得有孝心。劝完了,不能让人总是在悲伤里,得吹一通亡者的伟大事迹和人格。其实这个最后的吹捧,就相当于人们常说的“盖棺定论”,无论死者到底如何,总有一些人性总有一些事迹,说书的就把它编成一段唱词,总结死者几十年的人生之路的辉煌与可敬。这一段词就是后人对他的祭文和谥号。

  不知道墨镜是因为得了那么多钱高兴还是因为唱词逐渐欢快而不需要悲伤,刚才还痛哭流涕的,现在满脸的红光如吃了朝天长的小辣椒一般,嘴角的白沫粘成堆了还不挺地说着,鼓棰也越来越有力,黑眼镜不停地扫来扫去。

  “靠,原来是装瞎。”我暗骂。

  墨镜就要说完了,转向那小美女和老太太,最后唱起安慰未亡人的话来。小美女右侧的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啊——!”地叫了一声,直直地倒下了,头重重地撞在了墙上,把墙撞得一声闷响。小美女一声狞厉地尖叫,吓得

  墨镜一个哆嗦,手中的鼓棰扬在了半空,嘴巴也没有合拢,眼镜半掉了下来,惊讶地望着倒下去的人。

  我立即冲了过去,要扶他起来。但是他浑身象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眼睛不停地翻着白眼,头上渗出了一丝鲜血。

  “快叫医生!”我冲后面围过来的人吼到。可别在这里出了人命。

  有人马上就叫医生来了,查看了一下伤势,上了点药,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但是翻白眼发颤,他也诊断不出是什么病。他望了望我没有说多的话,我心里逐渐明了了:被鬼附身了!

  我叫人赶快到隔壁把我的被子拿来,垫到他的身下,别让他凉着了。对众人说:“大家安静一下,我问他几句话!”

  “问什么问,还不赶快送医院!”有人这么说到。我一看,原来是被小美女抓着胳膊在发抖的一个年轻人,大概要在美女面前表现男人气概充镇定吧。

  我没有理睬他,蹲下身来,吸了口气压了压心跳,问:“你是谁?有什么事情说出来?”

  他哆嗦着,口角都流出了清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答。

  “他都病成这样了你还问他个屁!”显然那小伙子又在摆显。

  我猛地一抬头,正想冲他骂两句“你算个鸟”,地上的男子突然“嘤嘤”地哭泣起来。安静的大厅里,男人嗓子突然哭出女人的腔调,显得滑稽而又诡异,众人想笑又都不敢笑。看着他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地颤抖着哭。小美女可能看出了什么,两只手抓着那小子的胳膊,也开始颤抖。可这小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感觉到被美女抓疼了,皱着眉头撑着,不停地瞟着她。

  “您有什么话您说出来好不?光哭有什么用?”我对他说。

  他“嘤嘤”了几下,突然开口说到:“你为什么不让我跳到江里?你为什么要他拉住我?你害苦了我你知不知道啊——!!??”

  众人骇然,谁也没做声,到这时候众人大致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有这半男不女的声音在灵堂里回荡。

  他“唔唔”哭了一会,说道:“我等了你四十三年才等到和你见面,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我天天爬上山头向北望啊,就盼着能见你一面。我还盼望能在蒋委员长打大陆的时候跟船跑回来,哪里知道这一等就是四十多年!………。就是不能辈子同过,我只希望能和你过个晚年,可是你已经儿孙满堂,我还哪里有希望啊!!!……”

  “大姐!都是我小气啊,没让你和他多过几天。”老太太逐渐明白过来,哭泣起来了,“我怕他不要我了啊。他一生对我都好,就是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发烧说胡话的时候都是叫你的名字,我气不过啊大姐。都怪我小气,我应该把你接回来一起过的呀大姐——!”老太太痛哭起来,小美女赶紧轻轻排她的后背。“都是快八十岁的人了,我还这么小气啊,对不起你呀大姐!”

  他不说话了,轻轻啜泣着,半晌方才恨言道:“…。。这不怪你。都是当年他让人拖住我不让我跳下江里,让我一个人去了台湾!我恨了他一世…。我好恨啊——”又幽幽地哭了起来,“他明明不行了,你们也不给我烧柱香告诉我…。”

  “大姐你就安心去吧,我会多给你烧纸钱。你和他在阴间聚吧,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们在阴间再过。”老太太大概想早点结束这个事。

  “不行!”他半男不女地尖叫了一声。

  我的心突突狂跳!背后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微微抖着。我回头一看是黄鹂牵着墨镜。

  “我还有两年就投胎,你至少要在阳间活过两年!”他愤然做色:“你在阳间和他过了四十多年,我在阴间等了他五六年,这两年我一定要和他过!”

  所有人不敢大喘一口气。背后传来一阵颤抖。

  “**(死者的小名)你愿意不愿意啊?”他突然尖声问道。

  众人不由得向灵柩望过去。

  微风把两旁的白帐吹得轻飘,悄无声息!

  我的冷汗渐渐流了下来。蓦然,似乎看到死者眨了几下眼睛!我猛吸几口凉气,手不由得扶到墙上,颤抖着不知道抓个什么东西才好。“砰砰!”几个靠近灵柩的人惊恐地急忙向外挤,碰倒了几张椅子。

  据说新死的鬼是不会说话的,也不知道如何附身,他还以为自己是活人。这边尖声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哭泣的声音大了起来,半女半男的声音让人一阵冰凉。

  “奶……奶奶!”小美女犹犹豫豫地,抖着声叫了句,“二奶奶前几天还算过命,还有十几年的寿呢。您就放心吧。”

  过了一会,他哆嗦着“晤”了一下,喋喋怪笑起来:“我还是问他…。”

  大大的遗像仍然微笑着,沉默不语。

  灵堂里一丝风都没有,两边的帷帐和花圈静静的,没有动静。

  忽然远处传来一缕公鸡打鸣声。

  我的心里立即稍稍安稳了一些。鬼魂不可能在太阳出来的时候还四处游荡的。鸡呀,你多叫几声啊!

  他剧烈地颤抖起来:“…我得走了,记得烧柱香…。你跟我走…。”

  他翻了翻白眼,不动了。众人骇然地从他身边散开,只剩下我站在他边上!

  猛然,似乎从灵堂里间刮来一股冷风,吹得白布向厅外飘起,花圈上的纸吹得哗哗响。“碰”地一下,遗像倒了下来,玻璃摔得粉碎,灵柩仿佛都被振动了,尸体明显地侧了侧身!

  “鬼啊——!”一声惊叫,几个妇女脸色苍白向后倒去。
(二十)终于天亮了

  我头脑差点一片空白,颤抖着叫到:“鸡都叫了,天亮了!鸡叫了,天亮了,没事了没事了!!”

  众人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厅外似乎不是那么黑了,几个老者也跟着说没事了没事了。见过世面的几个老者和中年人,轻轻地安慰周围的人,这些人这时候渐渐渐渐定下神来,手忙脚乱地帮掐着几个晕倒的人中。

  我摸了摸脚下的人,还有气,心也还跳,眼睛也似乎睁开了,立即招呼一个年轻人和我把他用被子裹着抬到侧厅的长椅上去。

  这一阵折腾,弄到天完全亮,这个年轻的和那几个晕倒的才清醒过来。立即有人叫了几辆车把他们送了回去。我又叫阿狗把遗像重新用相框装了起来,把玻璃打扫掉。小美女和她奶奶静静地坐在旁边,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在想些什么。一些听书迷胆大一点的早就几个人一伙走了,胆小的也看天也亮了,也三三两两的走回去。灵堂里的人立即少了很多,只剩下一些近亲还在。

  我把墨镜和黄鹂叫到侧厅:“出了这个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两位先生的技术都很好,以后我会再给你们介绍生意。今天的工钱我给你们,没有其他的东西送了。”

  墨镜和黄鹂连连感谢,拿了钱没有多说一句话,匆匆走了。大概他们也吓得不轻,黄鹂连调笑的表情都没做一个就消失在街口。

  我一顿怅然若失。



  (二十一)安排下葬

  回到厅内,叫来死者的儿子,给他一张罗列好的清单:

  1、安排好哪些亲人跟着到火葬厂去,哪些亲戚先去乡下下葬的地方准备接灵柩。坐什么车,谁去交火葬费。
  2、让乡下的亲戚安排好风水先生,在选好的墓地做好指导。
  3、借好抬棺材的龙杠,要至少八个人抬的。
  4、叮嘱乡下的亲戚至少找12个身强力壮的丧夫,下了车抬上山的路程比较远,要换着抬。
  5、准备好鞭炮、纸钱、长孝布、两条长凳子,上山的时候用。
  6、有没有小孙子可以骑棺的(4—12岁),如果有,找来,安排好保护的人。
  7、安排好发烟、敬酒、打招呼吃饭的主事人。每天的茶水饭菜要准备到位,在哪里吃,吃什么。不得得罪众人,尤其是丧夫和风水先生。
  8、准备下葬完后送给丧夫和风水先生的礼品
  9、准备好哀乐队,定好曲目。
  ……

  我安排了一大圈,给他讲解了半天,费得我口干舌燥,他才明白,于是匆匆去办。又给火葬厂打了个电话,通知那边的办公室准备好上午有人来火化。我这才松弛下来,立即觉得困得不行。靠着墙坐下,抽只烟提提神。

  “看不出你还能力挺强的。”她不知道何时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弹了弹烟灰:“呵呵,够资格当个丧葬公司经理?”

  “你没觉得你屈才了么?”她好象比我还委屈。

  我禁不住轻轻一笑:“我觉得我的工作很好,总有人要死的啊?这些事总得有人来做吧?”

  我侧过身来,面向她:“你是不是看到这些事情觉得我赢了,而且很玄乎?”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觉得你挺厉害的,很多人都没有你这份镇定。”

  我起身走开:“这只是我的专业,你在你的专业上也一样镇定。”又吸了一口烟吐到她脸上。

  她哼了一声,似乎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中国人都很能干,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能当个国家主席没问题。就象我当初做学生的时候,比伟大领袖还指点江山呢。人成熟了就不一样,走一步就坚定一步,我不做异想天开的事情。我觉得烧尸工就挺好,除了讨老婆这件事情上外。
(二十二)人是不同的

  烟这个东西可以提神,是因为抽得多了中了毒,不抽没精神;美女这类人可以提神,是因为有毒,沾了就兴奋,还有后遗症。我害怕再中一种毒,赶紧摆脱她,不是因为我不喜欢,更重要的是我饿了…美色不能当饭吃啊。所谓秀色可餐,那是吃饱了饭的色狼说的。

  殡仪馆附近有的是鞭炮、花圈、零食等小店,但是附近是没有餐馆的。因为人们对在死人边上吃东西,还是有一定的心理障碍。我走到最近的一个餐观也走了好几分钟,要了一碗米粉,狼吞虎咽下去。周围有不少灵堂里出来的人也在吃,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忽然一碗米粉放到了我桌子的对面。我靠!吃米粉都要跟着我?原来这丫头也饿了。

  我呵呵笑了几下:“你也会饿呀?”

  她一脸不解:“为什么我不会饿?”

  “美女都是神仙啊,神仙不会吃饭。”我不会说是天使,这词太俗。

  她脸红了,低头哼了一句:“讨厌。”

  我一乐,女人说话都是反的,说讨厌就是喜欢,说你傻就是可爱,说你死鬼就是亲爱的,说恨死你了就是爱死你了,倘若她冷静地说你这个人很好,那就是你们有矛盾了,她说你是个好人,那完了,要跟人走了。。。。。。(经验啊,兄弟)

  想到这我就兴奋,还没回过神来,她敲了我一筷子:“你傻笑啥?”

  我正想兴奋,忽然一个激灵,压了压,心里顿时平静下来,慢慢地笑了一下:“你快吃吧,给你奶奶带点,等一下就要去那边了。”

  她大概意识到我在想什么,不再说话。

  我等她把米粉吃完一起走,她吃完了,却把筷子在在汤里面划过来划过去。

  半晌,她抬头问了我一句:“你还年轻,你准备在这里干一辈子么?”

  “也许吧。”我站起来,“走吧,时间不多了”

  她盯住我,不说话。

  我无奈,苦笑到:“我还能干什么去?我说过我觉得挺好。”

  她有点黯然。起来跟我走回灵堂。



  (二十三)烦恼

  人生就如火车,走向的终点都是一样的,但是过程却完全不同。在人生的岔路口你选择了不同的道,你就有别样的人生,一路的风景也完全不同。我一向相信选择的力量,它可以决定你人生的精彩程度,但是你所能爬的高度和你的起点是有很大关系的。我如今能做个烧尸工已经耗了我不少的力气,毕竟我是从社会的最底层爬,虽然仍然在下层,可是我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至少我不需要再重复祖祖辈辈的奴役生活。可是我能选择另外一条岔道开到风景更好的高处么?

  我在灵堂里走过来走过去,感到一阵的憋闷。

  等到各位孝子吃完东西陆续回来,阿狗安排的车也到了厅前,乐队在停车场里的卡车上等候。

  我赶紧招呼亲属上到后面的一辆中巴车上,然后把尸体从左侧门抬上了灵车。

  几辆车慢慢的开往火葬场,乐队在后面吹吹打打。

  纸钱抛洒,魂幡飘扬。我坐在灵车里看着走了一遍又一遍的路,车外的道路边已经显出一丝春色。我问自己,这是多少次重复了?我自己都不清楚。干过杂工,当过学徒,跟过风水,烧过尸体,当过管事,一遍又一遍的丧葬,我得到什么呢?难道我真的满足了么?我的一生就这样重复下去?。。。。。。啊??一生??还长着呢。。。。

  我点了一只烟,摆摆头让自己不想,可她的那个布满问号的脸依然在眼前晃悠。

  一阵烦躁,我把烟从窗口扔了出去。
(二十四)烧尸

  到了火葬场。众人下得车来,让他们去休息厅里休息,让孝子交了火葬费,只剩下烧尸体了。

  一般在火葬场,烧尸体是不让子孙看的,偶尔有配偶和子女要看的,也是在边上远远的看,毕竟自己的长辈眼见得生生被烧成一堆灰,谁也受不了。有个别亲戚好奇的走到观火孔来看,都要请他走开,实在不想走,也就不撵了。

  我和阿狗把尸体抬下来,放到焚尸炉前的推车上,两条轨道一直连到炉口。这个推车就象个板车,不过是钢的而已。在这个车上摘掉首饰之类的金属物品,也让孝子孝孙见他们的亲人在人间的最后一面。

  炉火已经打开,六个喷嘴喷出巨大的油火,一片红黄,烧得呼呼作响。只等着吞噬脆弱的尸体。

  死者的两个女儿突然悲伤地叫着“爸爸爸爸我的爸爸。。。。。。!”痛哭着扑了上来。

  我示意周围的人把她们扶开,可是她们死死的拉住推车,不让送进炉里。我等了她们一会,没有呵斥她们,因为我完全理解她们的恐慌,本来父亲就死了,如今连寄托哀思的尸体都要灰飞烟灭,她们做女儿的如何承受得了?这种恐慌在炉火前是如此的悲伤,惨哭的声音让周围的人又开始流泪。

  良久,我对几个拉她们的亲戚一摆手,连拉带拽,把她们拖了出去。小美女怯怯地靠着门口站着,呆呆地望着炉火。

  我对阿狗打了个响指,他跑过来,和我一人一边,抓住推车的扶手,把推车沿轨道使劲往前推。“砰!”地一声,推车撞停在了炉口,尸体由于惯性飞进了炉内,熊熊的火舌立即包围了尸体。我哐的一下关上炉口。门外传来几个人的哭声。

  我转到炉后的观察孔,尸体的表皮和衣服已经烧完了,浑身都冒出火来,和油火混在一起,不可分辨。烧尸体和烧动物是不一样的,没有人们所想像的暴肚皮什么的,更不需要用钢钎捅一捅。用钢钎的作用,是把尸体翻过来,让烧得更完全更快。

  不一会尸体的肠子烧了出来,由于水份比较多,在炉内劈啪做响。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我示意他们不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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