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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南生听了田野这话,凑近王海涛的耳朵说:“我要不是肤质深厚神经粗大,还不是也快被陈丰逼得吃百忧解了。”话毕自己笑起来,田野道你们咬啥耳朵,王海涛没事人一样说她能有啥好话,调戏我呗。
众人说得热闹,唯独陈丰一直微笑着没有讲话,以示低调和谨慎。王海涛他们议论的林如成,陈丰是知道这个人的,但是他既不想随便和下属一起八卦别人,也不想扫大家的兴致,反正这个人既不是同事又不是客户,也永远成不了同事或者客户,他便选择了笑眯眯地旁听。
施南生看在眼里,内心很不以为然,觉得老板这样也不嫌累,人活世上,谁不议论别人,又有谁不被别人议论,八卦两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掉头对王海涛道:“老王,继续说你的求职记。林如成不要你以后,你又发生了哪些不幸遭遇?”
王海涛晃晃脑袋道:“咳!反正,那时候我少说也投了五十封简历出去吧,都没有人理我。我真是无比凄凉呀。一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女的给我打电话问我,‘请问你是王先生吗?’,口气非常有礼貌,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就是特别有修养的那种!嘿,当时我挺纳闷,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给我电话,我就说‘你是谁呀?’”
施南生插嘴道:“我靠,真够土的!什么叫‘你是谁呀’,得说‘您哪位呀’,难怪人家林如成不要你。”
王海涛道:“不要我更好,他要是要了我,我能有现在的出息吗?”
田野哈哈笑起来,拍着王海涛的肩膀道:“事实证明,他不要你是他没有眼光。老王继续,那么有礼貌的是哪家好公司呀?”
王海涛继续陈述:“当时人家自我介绍说她是NS的HR,我当时还纳闷,心想我好像没投过这家公司呀。其实,我是投得太多,自己已经不记得都投过哪家公司了。那时候傻呀,搞不清楚什么样的公司是好公司,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公司,也根本不知道NS是家好公司,胡乱投的。还好不算傻到没救,去面试前总算知道上网GOOGLE一下,才知道原来这家公司来头不小!去面试的那天,一到RECEPTION(接待处),我一看,人家的前台那么气派,连RECEPTIONIST都斯斯文文的又礼貌又专业,而且主考官非常客气,总之,当我是个人待。她问完了问题,还问我有什么问题想问。以前谁给我问问题的机会呀。我傻乎乎地问,‘你们有什么培训给新人’?”
施南生啧啧叹道:“老王你那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去大公司面试问什么‘培训’呢?该给你的人家全都有。大公司别的不好说,培训是清一色的全。”
王海涛轻拍了一下桌子道:“你这话说得太对了!我那时候就是傻。给你举例说明一下,你就知道当时我有多傻,那会儿我所有的简历最后全都是这么结尾的——‘给我一个机会,还你一个惊喜’,或者‘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其实,一个新人,你说我能给人家什么狗屁‘惊喜’呀?人家开门做生意,谁需要我去‘撬地球’呢!那天,人家HR也没嫌弃我傻,挺NICE地给我解释了一下培训的事儿,其实我就没全听懂,只知道人家的培训课程挺全的,会分阶段地给予。我觉得,这家公司太好了!我立马暗下决心,只要人家肯要我,豁出命来也要好好干。当他们最后问我愿不愿意到偏远地区去先干两年的时候,我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你们猜我说了啥?”
大家都好奇地问:“你说了啥?”
王海涛绘声绘色地说:“我对他们说,‘我愿意’!从此,我踏上了销售的不归路。”
众人哄笑起来,施南生道:“跟嫁人似的,‘我愿意’!真吓人!”
拉拉好奇道:“那你开始做销售后,没有经历过被人家赶出来吗?”
王海涛说:“怎么没有!我第一次被客户赶出来的经历,真是永生难忘!话说那天,我去拜访一个客户,他正在打电话,我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等,等他放下电话,我才敢敲了一下门走进去,毕恭毕敬地自我介绍说,某某科长,我是NS的小王,一边双手递上一张名片。他接过我的名片,看也不看,随手扔进垃圾桶,蔑视地说了俩字儿——‘出去!’”
田野道:“啊哦,GETOUT!”
施南生同情地拍拍王海涛的肩膀,拿捏着吴宗宪式的台湾腔道:“可怜的海涛底底(弟弟)。阿(发语词)你当熟(当时)有没有病倒?”
王海涛说:“咳,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份羞辱!当时我手脚冰冷浑身发颤,用尽残存的力气说了句,科长您今天很忙,我下次另找您方便的时候来拜访。他眼皮都懒得抬,根本就当我不存在。我骑上我的破自行车,眼睛都看不清周围的人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租的房子里的,一进门,我一头扎到床上,那一天,我啥也没干,直愣愣地张着两眼瞪着天花板,瞪了一整天。”
拉拉啧了两声道:“估计海涛当年纯洁的小心灵那一下被打击得够呛!那你当时想没想过不干销售了?”
王海涛晃晃脑袋道:“不干?我从来没有想过!我那时候想的就是NS这家公司太好了,我一定要在这家公司待下去!为了待下去,我什么苦都能吃!我躺了一天,第二天就又去跑客户了。我的房子,我的车子都是在NS的时候买的。”
大家听了一时都没有话了,王海涛奇怪地问:“你们怎么都不发表评论了?”
田野严肃地说:“因为我们全都对您肃然起敬。”
施南生一本正经道:“问题是,您信吗?”
王海涛点点头说:“我当然相信——这是不可能的。”
施南生咧嘴笑道:“就是!能混到今天,在座的各位,包括拉拉,哪一个不是摸爬滚打出来的,谁用得着对谁肃然起敬呀。”她说罢,点点田野道:“田野,你也分享分享嘛。”
田野说:“我?我做新人的时候和你们也差别不到哪里去,反正就是楞头楞脑的吧。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捞到了一家好公司的面试机会,人家的HR挺专业,等他都问完了,说给我五分钟,问我有什么问题想问他。我一想,问什么呢?我最想问的就是你们到底要不要我?我还知道不能那么问,我就说,请你给我一个反馈,我今天在面试中的表现怎么样?”
施南生高兴地笑起来,“咳!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你这问题,我也问过。人家不回答你吧?”
田野说:“你问拉拉,应聘者问她我今天面试中表现怎么样,她会回答吗?”
拉拉说:“一般不回答。不过,偶尔碰到应届生,可能会不忍心就告诉他一两条。”
田野说:“那个HR没对我不忍心,人家说,不好意思,你还不是我们的员工,一般我们的专业规矩是不予评价的,要不你换个问题——我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绕了一个圈子,问人家,那我想问问,你们心目中,什么样的人合适这个岗位?”
王海涛说,这个问题HR还是不会回答的。
田野说:“看来我们现在确实都不傻了。人家客客气气地跟我说,岗位的职责、报告线和对岗位技能的要求在招聘广告上都列着,需要的话可以再解释一下,深层的要求我们不在面试中和应聘者讨论的。当时我就傻眼了,不知道什么问题是HR肯回答的。”
施南生说:“拉拉,HR是不是不会回答田野的那个问题?你碰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办?”
拉拉解释说:“HR受到的培训是,不和应聘者在面试中讨论聘用标准,所以,田野的那个问题,有经验的HR一般都不会回答的。新人不知道该问哪些问题很正常,我会直接建议他有兴趣的话,回去可以登录我们的网站,了解我们公司的相关信息。”
王海涛说:“八十后比我们聪明多了,工作了两年就知道问,我应聘的这个职位,要完成明年的指标面临的主要挑战是什么?上两周,还有个小伙子问我,王经理,你们现在的费用大概是多少个点?其中销售费用占多少点,市场费用占多少点?我说你为什么想知道销售费用和市场费用的比例?小伙子说,想看看DB是销售主导还是市场主导——看看,才做了三年的,知道问这样的问题。”
拉拉接嘴说:“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MS的销售吧?他的逻辑确实很好,非常STRATEGICTHINKING(战略性思维),这种人以后潜力不错的。”
施南生不以为然地说:“也不见得都聪明,我最近就碰到一个,工作了三年了,我问她,你现在的底薪是多少?猜她怎么说的?这个不方便说吧,薪资是保密的。我又问她,今年的完成率怎么样?在你做得最好的区域,你占了多少MARKETSHARE,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他们占了多少MARKETSHARE?结果她又刀枪不入的样子和我说,这个不方便说吧。我靠!你什么都不方便说,那你还来面试干什么!看着还挺精明的一个女孩,其实一点脑子都没有!她大概觉得我是商业探子,想刺探他们公司的商业机密。”
田野拍拍施南生的肩膀说:“可能人家看你长得不像好人。”
王海涛端详了一下施南生说:“我发现,南生的脸看着真有点像狐狸。”
施南生说:“有我这么实诚的狐狸吗?”
拉拉忍住笑道:“怎么没有,聊斋里就有。不过人家比你漂亮!”
10、管理培训生——“弱智”还是“有害”?
DB的校园招聘是特指对管理培训生的校园招聘。作为季节性的项目,为了挑选到应届生中的出类拔萃者,各大公司通常会在应届生毕业前的那个早春谈定OFFER(录用条件)。
早在当年的三月,李斯特曾和童家明讨论过校园招聘项目,后来他陆陆续续地又提起过几次,但一直就不是以正式的方式来谈的。
李斯特有李斯特的想法,要退休了不想多事儿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老李看得明白,TONY林这几个销售部门的头,没有一个是发自内心赞成管理培训生制度的。
老李深知,离开业务部门总监的支持,高潜力的新人就算真给你招到了,只怕这些人最终多半还是要含怨离去,真落得那样,对新人个人不好,对公司名声也不好,至于为这个项目努力付出的人,恐怕更是要失落了。这不是三面不落好嘛,一动不如一静了。
每次曲络绎和老李谈起这事,老李总敷衍说还要和童家明讨论讨论看怎么个做法,他确实也哼哼哈哈地和童家明谈了,可到底做还是不做,他却一直没有个明确的态度,童家明只好无为而治。
曲络绎推动不了李斯特,又不好直接指挥童家明,而且对他来说,当时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只好把校园招聘先放在一边。到快入秋了,曲络绎一接管李斯特的原班人马,马上明确交待童家明出活。
童家明在这方面有不错的经验,明知道给的时间太紧,无奈刚换老板,瞅着这曲络绎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他不敢多说难处,只得打点精神匆忙上阵。好在自从三月里李斯特和他提过这个话头,他多少暗自做了些准备功夫。
童家明很想拔个头筹,做个漂亮活儿给曲络绎做见面礼。既然存了这个心,他便卯足了劲一手策划起项目来,凡事不太知会拉拉。
拉拉几次主动找到他问:“家明,你看需要我做些什么?”
童家明心中不耐烦,暗自鄙夷:问题是,除了些个粗笨活计,你杜拉拉还‘能’做些什么呢?
表面上他只笑着打发她道:“拉拉你别着急,到时候一定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的。”
可渐渐地,踌躇满志的童家明发现有些事情不太对劲——正如当初李斯特预见的那样,童家明现在遇到的最大的麻烦,就是在说服各业务部门配合这个关键环节上。眼看着几个总监都是干打雷不下雨,特别是主力TONY林,压根儿不买账,没一点真正愿意配合的架势,好比一个人连镰刀都不准备,你能信他真会给你割稻子么?童家明自己一个人窜上跳下,有再好的创意也白搭。
本来,童家明并不想和曲络绎提起自己的难处,他不愿轻易得罪那些业务总监,更主要的是担心曲络绎觉得他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可童家明又想到当初曲络绎在第一次经理会上就立下的规矩:下属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和他谈,但不要到最后一刻才让他SURPRISE(惊讶)——这个项目本来时间上就很紧张了,实在拖不起。童家明在TONY林那里碰了几次软钉子后,为难了两天,不敢造次,还是硬着头皮找曲络绎谈了一次。
曲络绎穿着一件雪白的棉布衬衫,中规中矩的蓝白条纹的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他表情严肃而专注地听罢童家明的叙述,想了想,表示会和齐浩天谈一下,请他在最近的管理会上表态支持校园招聘项目。
童家明本来有些忐忑不安,没想到曲络绎没有深究,就爽快应承了提供支持,他事先准备好的一堆说辞都没有派上用场,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曲络绎把手边的文件夹一合,马上转了话头道:“家明,对业务部门,既要支持,又要引导。这正是我们HR作为业务部门的战略伙伴体现价值的时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说罢,那对湛蓝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童家明等他回答,童家明不由想起《动物世界》里老鹰掠过峡谷时的眼神。
童家明又不傻,自然明白曲络绎有不满的意思。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了一个多月,他最近睡眠很成问题,有时候明明累得不行,可硬是要在床上活生生挨到天亮才能入睡。曲络绎手下的组织发展经理朱启东,是个失眠老手,有一次他见童家明眼皮浮肿,精神也有点不集中,就很内行地向童家明推荐一种叫“斯诺斯”的安眠药,朱启东热心地说:“家明,这药不错,服用以后没有残留,不会像有的安眠药有副作用,你吃了以后,搞不好第二天一整天都昏昏沉沉,跟做了全麻手术后醒不过来那样,难过死你——很多人出国就用它帮助倒时差,像你这种暂时性的失眠,用它最合适。不过我跟你说,要注意了,一是能不吃尽量别吃,不然会老惦记着吃药,第二呢,这药起效快,一定要等洗干净了临睡的时候才吃,不然,据说有的人刷牙刷到一半就‘嘭’地倒下去——药已经飞快地起效,他睡着了!”
一周前,童家明终于扛不住去看医生了,医生问他:“失眠有不同的类型,有的是中间老醒,有的是入睡有困难,还有的是凌晨就早早醒了,你属于哪种情况?”童家明思索了一下道:“那我算是全能型的多面手吧。”医生按童家明的申请给他开了“斯诺斯”,嘱咐说,不要太焦虑,可以先吃半粒试试看。
当晚,童家明加班到特别晚才回家,他累得没力气洗澡,胡乱洗了把脸就上床了,满怀期待地吞下了半粒斯诺斯后,他开始在黑暗中等待梦神的召唤。但是童家明失望了,他又是挨到凌晨才入睡。
第二天,童家明回到办公室,见朱启东正和曲络绎手下的培训经理师其在说话,就上去有气无力地求助道:“朱启东,你推荐的药怎么不行呀,我昨晚吃了还是睡不着。”
朱启东疑惑地说:“不可能!你是不是严格地按我说的,洗干净了才吃的?”
童家明老实说:“我昨晚太累,都没力气洗澡了,只洗了把脸,就吃药上床了。”
朱启东用食指点着童家明的胸脯道:“我说这么灵的药怎么会对你无效呢!问题不在药身上,在你身上!你的使用方法不对!”
童家明困惑地说:“我的使用方法怎么不对了?我是看了使用说明书,按医嘱服药的呀。”
朱启东严肃地说:“但是你没有洗干净自己就吃药了。你必须洗干净了,才能服药,这是关键!”
朱启东话音未落,旁边的师其笑起来,童家明这才明白过来,朱启东是在逗自己。他跟着苦笑了一下,连著名的“斯诺斯”都帮不了他,他感到十分无奈。
眼下,听了曲络绎的诘问,童家明越发感到,自己缺乏光泽的脸色和曲络绎炯炯有神的眼睛,形成了剥削与被剥削那样强烈的反差,无声地诠释着阶级的划分:优越者优越,劳碌者劳碌。他不禁有些委屈,但没敢露出来,只连连称是退了出来。
童家明回到位置上发了一会儿楞,心中暗自思忖:不能再给曲络绎添麻烦了,否则,自己就麻烦大喽。
齐浩天果然在管理会上表态支持管理培训生的校园招聘,众总监纷纷做感兴趣状,大家热热闹闹叫了一通好,有两位总监问了几个问题,TONY林还提了两个小建议,管理会这才散了。曲络绎出来和童家明一说过程,童家明很高兴,向曲络绎表决心道,这下更有信心做好这个项目了。
但童家明高兴得太早了,他和TONY林一谈,就明白了,TONY林的态度一点儿没变,因为齐浩天在关键的问题——人头上,并没有给予特批,他的支持,只是一种姿态上的支持,属于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