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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阴门阵在现代战争中的延伸。
当然,这个阵法虽然玄奇,却也并非没有克制的办法。
“那是不是可以用撒狗血或是烧羊角的办法来克制阴门阵,亦或者摆出阳门阵,来让火器恢复使用?”
闻听到陈文说法,那几个清军立刻肃然起敬,眼前的这个明军大帅果然是深通兵法,怪不得能够轻松的击溃他们。
“陈大帅英明,若是鞑子使用阴门阵,王师大可以用阳门阵来与其对抗。为保万全,罪人以为还是请些和尚在阵前做法破阵为好,狗血也最好是用黑狗的,如此才能保证阳气的旺盛。”
见那降卒军官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陈文摆了摆手表示这种阵法他很清楚,无需多说了,便抽出一张红色的纸条交给那军官,毕竟这厮此前提过的巢车还是比较靠谱的。至于纠正这种错误观念,还是算了吧,他陈文有必要给这些清军降卒进行科普吗?
相比之下,同来的几个降卒士兵对于攻城和守城的知识就显得远不及军官丰富了,但是他们身处于攻城和守城战的最前沿,经验还是有很多可以将的,比如……
“陈大帅,罪人觉得,这个攻城的时候滚木礌石什么的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乃是金汁,那东西只要粘上一点都很可能没了性命,着实厉害。”
这里的金汁并非是那种清热解毒的中药,而是用煮沸的粪便尿液去浇攻城的敌军,除了可以烫伤敌军外,还可以通过感染伤口致使受伤人员丧命。这种守城兵器虽说听着恶心,却是相当的实用。
就这样,陈文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总算是把这些清军榨了个干净,心满意足的陈文在收拾笔记之余,也让押解他们而来的军官重新将这些同样心满意足的清军降卒看押起来。
………………
第二天清晨,在躲藏隐蔽处一夜后,发现明军并没有尾随而来,马三省带着亲兵开始策马而行,直奔着义乌而去。只要抵达义乌,他就可以从那里顺利的回到府城,组织防御以等待马进宝回师。
策马于道路之上,马三省的脑海中却还是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
此番交战的这支明军实在狡诈的无法想象,先是以伪装成山贼的办法潜越至东阳县,引出守军后将其击溃;此后却并不着急夺城,而是等他率领主力抵达后临阵换装露出本相;再靠着清军唯恐中计的惶恐和那个什么鸳鸯阵将其击溃;等到了最后,竟然驱赶清军降卒攻城,还派了一队细作进城搞破坏,导致他的骑兵大多没有逃出县城……
这个明军武将的难缠程度确实是他从军这么多年来仅见的,所以就更要赶紧返回府城,赶在其席卷整个金华府乃至浙西之前将其限制住,为马进宝的回援部队争取时间。
想到这里,马三省狠狠的抽了胯下的爱马一鞭,似是发泄心中的怨气,亦或是驱赶脑海中的惶恐,而更多的还是加快前进的速度,也好尽快返回金华府城。
可是就在这时,目光冲破了清晨的薄雾,一个身披铠甲,手持着马槊的武将傲然立于当道。
见马三省带着亲兵策马而来,只听得那武将厉声喝道:“马参将,某乃征虏将军麾下先锋陈国宝,奉我家大帅之命,已在此地等侯多时了!”
第三十九章 同力(一)
永历五年九月初一,当陈国宝率队截杀自东阳县奔逃的溃军之时,经过了这一整夜的忙碌,城内的各个仓库也完成了基本的核对。
账册陈文已经懒得去翻了,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交给更加专业的人士去做。可是从更加专业的孙钰口中,这些仓库有着极其普遍性的库存与账册不符的情况,而且缺失的数量还很是不少,乃至已经占据了库存总量中一个不小的比例了。
虽说陈文并不是很清楚这里面有多少是城破之际被司库的官吏和库丁趁乱偷走的,但是被已经上吊自杀的知县大老爷以及东阳县的各级官吏贪墨的比例定然绝不在少数。
调查的事情陈文毫不犹豫的交给了孙钰,这本就是文官的职权之一,而具体的处置方案更是要等王江抵达后再作商议。至于陈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整顿兵马继续收复失地。当然,在此之前,却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南塘营先遣部队自昨日下午攻陷东阳县城,为东阳县士绅百姓所忧惧的扰民、亦或是屠城之事并未发生。一夜的时间,在宣布宵禁的情况下,明军驻守布防的各个要点,并安排军队在主干道上巡逻,以防扰民之事发生,到也看在了东阳县的士绅百姓眼中。
到了今天早晨,安民的布告已张贴于县城人流较大的县衙、市集、城门、以及城隍庙之类的地点。就连另外一份《告金华士绅百姓书》也由孙钰代笔草拟完毕,与安民的告示一同张贴,并派人向东阳县城临近的各村镇投放。
安民告示一出,东阳县的士绅百姓一夜难眠的紧张情绪顿时为之一松。在这个时代,只要安民告示一出,那么大肆屠戮的行动基本上就不会发生了,而明军自攻陷城池以来的表现,也赢得了当地百姓不小的好感。
告示张贴了一个多时辰后,县衙便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求见者,而这些人中不仅仅是代表普通百姓的乡老,也有些世家子弟,就连东阳县内的六族也派人送上礼物,顺便打探下消息。
所谓六族,时人称其为:南岑吴、岘西杜、东眷韦、木香李、托塘张和双泉徐,乃是明清而至民国时期在东阳县城最具声望的六个大宗族。
这六族分布于县城之中,同时分衍于乡间的族人亦是不少,影响力遍布整个东阳县境内。明清之时,知县初到任,必拜访六族中的要人。民间一旦发生较大纠纷,也是先由六族处理,而走法律途径,实是所有协商都无法解决之后才会选择的办法。
只不过,此时来到县衙的,其实都是些旁支的子弟,明军虽说攻陷了东阳县城,但却是在已经残虐当地过甚的马进宝不在的情况下。对于这支此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明军,他们一时之间还不敢报太大的希望,所以此间的交往也不过是结个善缘罢了。
对于他们的心思,陈文和孙钰再清楚不过了。在接见过这六族的代表后,陈文便提出了要和金华知府孙钰同去一趟托塘张家的要求,而他提出的理由,却是这个家族所无法拒绝的。
托塘张氏,俗称“托塘张”。其始祖叫做张潮,乃是五代后唐河南开封祥符县炼金墩人,唐昭宗乾宁进士,当五季之乱出宰东阳。至后晋开运二年,石季龙攻东阳县,张潮率长子张天贤战于官清岭,父子同日殉难。次子张天宥匿城西莲塘内,啖莲实而托生,后因命村为“托塘”。
托塘张在明朝出过很多闻名当地的官员,其中最有名,也是官职做的最高的便是鲁监国册封的太子太傅、兵部尚书、督师大学士张国维。而陈文的理由,便是拜祭这位抗清殉国的鲁监国朝旧臣。
安民的布告以及前来拜访的言谈中,所有人都知道了陈文其实是鲁监国任命的曾经的那位经略直浙军务,兵部左侍郎兼左副督御史王翊的部将,其此次亦是奉了现任浙江巡抚王江的军令西进收复金华府的明军主帅。而与陈文同行的孙钰,即是王江任命的金华知府,其人还是金华府本地人士,曾经在府城中小有名气的才子。
这样的身份组合,以及此行祭拜鲁监国朝旧臣的要求,张家的来人实在无法婉拒,可若是硬来,又不符合他们此行的目的。眼见着陈文和孙钰决定一个时辰后便出发,他们也只得派人通知本家的族长和族老提前进行准备。
托塘张氏在东阳县城聚居于城西北的托塘,在后世根据旧城墙分为里托和外托,而他此行的目的地,便是位于后世里托的张国维故居——“九如堂”
“九如堂”取意于《诗经·小雅·天保》“如山如阜,如风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中的“九如”。乃是张国维担任左佥都御史期间在老家为其母八十诞辰祝寿而修造的房子,又叫“大司马第”。而这九如堂的匾额,则是张国维同年的状元,崇祯朝的东阁大学士文震孟所题。
陈文和孙钰抵达时,张家的族长和族老已经在门口等候已久了。眼见于此,陈文和孙钰也表现出了一番亲民的态度,赞赏了一番张家的家风,才进入张国维的故居。
行走于张国维的故居之中,陈文回忆着早年旅游时曾经去过的张国维故居,总有着一种在陌生之中隐约感到了些熟悉的感觉,直到进入后厅的时候,他才彻底从这种感觉中走出来,因为那里少了一副被奴酋弘历称之为如养一狗的那位纪昀纪晓岚所题的对子。
嗯,纪先生,您大概没有什么机会了。
很快,陈文和孙钰便抵达了张国维殉国的方塘,盛放贡品的神台以及张国维牌位已经摆好,在从人献上祭品后,由品级更高的陈文当先祭拜,随后诵念祭文。
“维大明监国鲁六年九月乙亥,大兰总兵官陈文率王师复东阳县,谨以牲醴之仪,祭我大学士张公于殉国之所:”
“呜呼!公志趣高洁、大度渊涵,昔年未而立,登朝及第。初牧番禺,兴学课农,教化百里;继抚十府,筑繁太二城,浚江东之渠,使积年淤洚之患,不复害农。”
“公为国事,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未及不惑,须发尽白。水工方毕,复著《吴中水利全书》以遗后世。左太史所云言、德、功三者,公实并立,可谓不朽矣。”
“若诸臣皆如公,何有甲申之事耶?惜哉!”
“……然天不遂愿。甲申国变,凶虏破关,窃据神京,播毒天下。而南都诸公,不言战守,独好清谈。俟胡骑一至,文武或相率乞降,或惜名自戕,于国何用哉!”
“于是安宗蒙尘北狩,潞王未祚即降,赤县倾颓,社稷几丧。当此板荡之时,公击楫中流,拥高皇苗裔起义浙东,乃令天下知神器有主,皇明继绝……”
“不幸监国元年六月,江上师溃。公虽死战,寡难敌众。公退至此,不意虏马追至,恐贼迁怒生民,自投池中乃卒。此仁此忠,足鉴日月。然社稷失公,是失葺天石也!痛哉!”
“今吾奉监国令,克复东阳。唯乞公庇佑王师,俟功成之日,定以虏酋之首祭公,伏惟尚飨!”
一纸祭文诵读完毕,陪同祭拜的张家人群中已有呜咽之声。张国维在明末那个嘴炮遍地走的年代,着实称得上是一位难得的能臣。其余不谈,只说在水利上的建树便可遗泽后世,当地百姓及后世子孙也承惠其辛劳,得以在满清长达两百余年的暴政中养活更多的华夏生民。
只是这样的一位能臣,却生在了明王朝积重难返,新兴的汉人王朝无力接掌神器,以致这天下为鞑虏所窃取的时代。可也就是如此的一个时代,张国维选择了坚守夷夏之防,誓死抗击鞑虏,最后殉国于出生、成长的家中,可谓英雄也。
陈文在完成了祭礼后,便婉拒了张家的设宴款待,带着跟从来的部将、军士返回了军营。而孙钰在离开张家后,则如约前往了聚居于以西街为中心岘西杜氏家族其中一房的宅院进行祭奠。因为他早年在朱大典幕中时,与同在幕中的一位叫作杜学伸的杜家子弟交好,而这位杜家子弟则与朱大典一同殉国于金华府城之中……
陈文于攻陷城池的第二日便在张国维殉国处祭奠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东阳县城,甚至大有向更远的地方扩散的趋势。
这些年,东阳县途径过的军队很多,明军、清军、义军,比比皆是,可无论是满清的那些兽军,还是打着明军旗号,亦或是干脆连明军旗号都没有的义军,扰民都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这支明军自入城以来,实则不过一日,但也正是这一日下来,明军于百姓秋毫无犯,即便实在要道巡逻也从未驱赶百姓,更不要说是扰民之事了。
东阳县的士绅百姓谁也不傻,是不是刻意为之的并不难看出,可是他们看到的这支明军却是一支从骨子里就认定军队应该保境安民的王师。甚至更传出了这支军队的主帅乃是蓬莱戚家的女婿重建的戚家军的传闻,这也更为加深了当地士绅百姓对于明军的偏向。
而这一篇由孙钰代笔的祭文,也以着极快的速度引起了东阳县士绅百姓的共鸣,这使得他们进一步认定了这支明军与满清的八旗、绿营,以及同样劫掠百姓的其他明军和义军的截然不同之处,乃是一支真真正正的王师。
而这,也正是他们渴望已久的!
祭奠张国维的第二天,托塘张氏和岘西杜氏的族长便分别带着族中的长老赶到县衙求见陈文和孙钰,保证会竭尽全力支持王师光复金华的作战。而当这两个家族选择倒向明军后,另外四家也迅速的完成了串联,在当天下午同样赶到了县衙,向陈文和孙钰力保其会在他们能够触及到的各个村镇大力宣传明军的存在,以争取更多的支持。
与此同时,东阳县六族的态度同样影响到了其他正在观望之中的世家大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陈文和孙钰都要接见大族和百姓的代表,而当地的百姓也开始踊跃参军。
明军的力量几乎每一天都在增强,可也就在这时,陈文却收到了一封书信,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ps:感谢于世忠于兄牺牲休息时间帮助笔者为祭文打磨润色,特此鸣谢。
ps:同时也感谢各位始终在支持和谅解笔者的书友们,本来说好过年会还欠账的,结果这个年过得实在无语,每天被烦心事包围,也只能勉力保持更新,万分抱歉。后面的日子里,笔者会尽力把欠账还上的。
第四十章 同力(二)
自八月二十九陈文所部收复东阳县城的攻城战开始前,那些主要来自于义乌的团练兵便踏上了返乡之路。
义乌县城与东阳县城并非很远,只要沿着东阳县城北的东阳江溯流而上,向西几十里便可以抵达。
只不过,在抵达县城以北的那个渡口后,由于船只不多,这一众团练兵的首领经过了一番商议,便决定按照村镇之别各派出一个人回去报信,而其他人则步行返乡。
之所以如此,并非只是清军惨败,而他们在其中出工不出力。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一次击溃清军的乃是一支自台州而来的明军,而且其中还有不少金华本地子弟存在,而最重要的还是这支以戚帅成法练兵的明军乃是被传为蓬莱戚家女婿的陈文所重建的戚家军!
如此惊人的消息必须尽快向各家的族长以及各村镇的乡老报告,以便让这些更有权威和阅历的长辈能够赶在最好的时机出现前商议出对策,使得本族亲属能够尽可能的规避其中风险同时获取更大的利益。
怀揣着类似的想法,聚居于县城以西夏演的楼传宗和几个同样来自府城以西的团练兵代表在绕过了县城后才纷纷登岸,步行返回家乡。
到了九月初一的下午,陈文早已从九如堂回到军营之后,楼传宗才赶到了夏演楼家的祠堂。在拜祭过祖先后,便赶去向当代楼家的族长汇报此番前往东阳县的具体情况。
“传宗,你怎么把兵刃也带回来了,府城那边不是说了吗,民间不得私存兵器、铠甲,违者处斩的?”
“回五叔祖的话,并非是侄孙孟浪,此刻府城大抵也没功夫再去管这等小事了。”
“哦?”
楼家的族长听了这话倒是一奇,这件事情是此前三令五申过的,就连楼家这样早年出过不少武将的武人家族也被迫交出了一些兵刃应付差事,难道此番清军围剿几个山贼还能出什么变故不成?
“五叔祖,您知道侄孙在东阳见到谁了吗?十六哥!”
楼传宗的回答着实把楼家的这位老族长听了个一惊,楼继业虽说是庶子,可却是自楼楠传下来的那一房中硕果仅存的子弟,而且在整个楼家也一向是最被寄予厚望的一个后生。可是自从清军南下,楼继业跟着原来驻扎金华府的那个上官出征后,就在没有消息传回来,整个族里都以为他死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连个口信都没有带回来一个呢。
“传宗,你没看错吧,继业怎么可能跑去当山贼啊?!”
这个问题把楼传宗听了个一愣,直到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刚刚激动之下,还没有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这要是他父亲在场,非得狠狠抽他一顿不可。
“不是山贼,五叔祖,不是山贼,是朝廷的王师,是戚爷爷的兵杀回来了!”
“你说什么?!”
听了这话,楼家的老族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那身手一看年轻定然是个练家子。可是眼下毕竟年岁大了,站起来的动作过快,大脑供血便有些不足,以至于眼前一黑,差点儿昏了过去。
待楼家的老族长重新缓过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