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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很多规矩,在更多的时候,都不是规矩,只要自己想做的,自己有能力掌控整场的,都可以按着自己的思想来!
所以,也有些不合规矩的,见他们在红地毯上有说有笑的聊起了头,穆以辰虽然脸上保持着幸福温和的笑容,心中早已郁闷了一次又一次,方一走近他们,直接把安若夏往自己身边拉,只是,当他刚牵起她的手时,不期然的,在众多鼓掌道喜声中,一道极不融洽的声音清晰而又高亢挑衅味十足的响起,“真是一对幸福的新人啊,若夏,嫁给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滋味是不是很好?”
穆斯宇从座位上缓缓站起,麦克风拿在手中,不高的音量扩大了十倍投射出去,闻言,穆以辰和安若夏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深知夺了父母的那场车祸有问题,安若夏忙掀开头纱看着明明噙着笑,但笑意远远不达眼底的穆斯宇,溢出喉咙的声线亦有些颤抖,“你说什么?什么杀父仇人的儿子?”
穆以辰的婚礼,碍于官方的媒体,也碍于穆家老夫人的缘故,穆蔺文和陆蔓都在场,看到穆斯宇这么做,陆蔓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而穆蔺文却是深沉老成的坐在那面不改色,指腹挂着套在大拇指上的戒指,深邃的黑眸略有所思的看着身旁站起的穆斯宇,其实很早他就知道他在部署些什么,他对他的恨,从未少过,一切,也是时候该了断了……
“十一年前,A市外环三路上出了场很大的车祸,十车追尾相撞,死了三人,而其中的两个人,就是你的父母,而另一个人,是一场谋杀案里的证人,杀人者害怕罪证被揭发,所以雇凶杀人,而那个凶手,正是当时他好朋友的手下,祁烈风,这个故事,你还有印象吗?”
转身,矛头直指另一方静默端坐着的祁少羽的父亲祁烈风身上,穆斯宇勾唇冷笑,眸光只有在掠过安然同样震惊的脸上时才有些微温柔的动容。
“穆斯宇,今天是我的婚礼,我已经跟穆家脱离了关系,如果你要闹场,就带着人出去闹!”
穆以辰的眉深蹙,安若夏的神色早就开始惨白了下去,试图去牵她的手,她却下意识的避开他,连碰都不愿他碰!
“老婆,不要听他胡说,这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穆以辰担忧的神色付琰风看在眼里,安若夏深受打击的寥落感他亦是看在眼里,只是,主导这个场面的人是他的兄弟穆斯宇,他能做的,也只有帮他!
毕竟,在道上混,讲究的就是一个信用,他答应过的事,就必定会做到!
“不,他说的是真的,车祸是我酿成的,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让那个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证人死,若夏小姐父母的死,纯粹只是一个意外。”人群里走出一个极瘦极瘦的人,脸部凹陷了下去,抬眼,空洞无神的眼神抱歉的看着安若夏。
一句『纯粹只是一个意外』让安若夏冷不丁的嗤笑出声,“意外?你知道这个意外代表着什么?我的家没了,我的爸妈没了,一个意外?呵,呵呵——好一个意外!”
最后一句几乎是歇斯底里,眸底泛着痛恨的血腥,安若夏轻颤的身子被付琰风抱在怀里,如朵风中的鲜花,飘零,无处坠落。
“不纯的动机造就的不是纯粹的意外,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你对妻子的不忠造成的,穆蔺文先生,这二十四年来,你怎么还可以活的这么没有良心?证人在外面逃了十三年,你还是不打算放过他,现在报应来了,因为你而死的人,他的女儿来找你的儿子了,你知道安若夏的身份,所以在戒毒所你就想借着意外杀了她,结果,阴差阳错的,却把自己还没出世的孙子给害死了,哈哈,真是报应,报应啊!”
穆斯宇失控的笑着,因果循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
此言一出,婚礼上那些不明所以的宾客自是听得一头雾水,断断续续的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而穆蔺文也沉得住气的很,握紧了陆蔓的手,抬眸,深邃沉淀的眸光一一掠过场上的人,岁月在他英俊的脸上留下的不是岁月的沧桑,而是更多隐忍的稳态。
“蔺文——”即使再镇定自若,陆蔓依旧沉不下心来,担忧的神色悄然浮现,见她这样,穆蔺文只是投给她一个心安的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缓缓站起,曾经的商业巨头,此刻即使面临着商界政界的核心人物时,依旧是这般的面不改色,“斯宇,你妈妈的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无话可说。”“呵,好一句无话可说,当初杀人的是你,协助你杀人的是陆蔓这个贱人,你们两个,通通都该进监狱!”
“穆斯宇,你够了!”
坐在陆蔓身边一直沉默着的穆以哲低吼出声,站起对着穆斯宇就是一拳打了下去,“你妈是自己跳楼自杀的,别把罪名扣在我妈头上!”
“跳楼自杀的?你哪只眼睛看到的!”穆斯宇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水,抬手,亦是对着穆以哲挥了下去,连带着迅速揪起他的衣襟往自己身上拉,“穆以哲,你不过是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宇,别这样——”
“滚开!”
顾不得许多,穆斯宇现在的眼眸充满了血丝,唐琳一上前来阻挠就被他生硬的推开,而她一个站不稳,脚步趔趄下,却是跌进了苏衍北的怀里!
“是,当时的我是私生子,不过我一直把你当亲大哥对待,今天是以辰的婚礼,他什么错都没有,上一辈的事能不能换个时间谈?!”穆以哲皱眉,他知道穆以辰为安若夏受的那些活罪,他的冷漠,他的孤独,只有安若夏能化解……
“换个时间谈?怎么可以?”穆斯宇笑得冷情又嗜血,“你们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幸福,我又怎么可以看到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那样我岂不就成了天下最无能最懦弱的傻瓜了?”
“不想看到他们幸福,所以你就利用我对付安若夏,让她吸毒,让她去戒毒所,让穆以辰和穆家为了她彻底翻脸,现在好了,穆以辰离开穆家了,穆蔺文和陆蔓也要进监狱了,这个家,也亲手被你毁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我说的对吗,X先生?”
现场台后的拐角处,宁熙儿笑得惨淡,一步一步的走进大家的视线,从一开始的开始,就是一个局,局外的人,笑看着她们迷失在由他们织就的局谱里,无情冷血,又没心没肺。
“X先生?”
“X先生——”
穆以辰和祁娅楠齐齐的重复出声,X先生,不就是两年前他们就在找的那个要害安若夏的男人吗?
难道是穆斯宇?可是宁熙儿又为什么会知道?她怎么会掺合进来?
闲言碎语夹杂着许多的疑问就此蔓延开,喜庆的婚礼上,白纱漫漫,此时却是格外的讽刺,一片白,像极了哀悼的葬礼,人性的肮脏,被一丝丝揭露,腐烂的熏臭。
各方凝神僵持间,似乎早做了安排,婚礼会场外,蓦地有警方持枪闯入,目标明确的跑到穆蔺文身前,“穆蔺文,陆蔓,警方怀疑你们跟一起故意谋杀案有关,请你们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哐当!”
整齐脆响的两声,两人的手双双被拷上,看着这一出,祁烈风只是微抬眼眸的和穆蔺文对视了眼,这个仗势,摆明了就是冲着穆蔺文来的,如果他现在出头,场上又有这么多政要人士在,场面势必不好控制,看来,只能暗地里想办法了……
“现在是我的婚礼,要把人带走也得等婚礼完成了,我穆以辰的地盘,还容不得你们撒野。”
在他们跨出的那一刹那,一直沉默着的穆以辰开口了,声音不响,却是字字沉重的震慑着人心!
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带着霸道的强势,不容拒绝的命令,以致于,连警方听了都不由得顿住脚步,但是,警方有警方的规矩,他们是中央派下来的人,自然不会吃穆以辰这一套!
“穆先生,很抱歉打扰到你的婚礼,只是,我们警方办事——”
“警方办事怎么了?”穆以辰很是不屑的轻嗤出声,黝黑的眸带着咄咄逼人的味道,警方正犹疑间,却听到一个细弱的绵软声音静悄悄的响起——
“这个婚礼,再进行下去还有意思吗?”
安若夏轻轻笑开,在付琰风拧眉之际,她早已熟门熟路的偷走了他腰间的配枪,抬手,缓缓对准了穆蔺文,清冽的水眸蒙上了一层浓重的白雾,“我最爱的爸爸妈妈因为你没了,我的孩子也因为你没了,一命偿一命,穆蔺文,陆蔓,你们两个人的命,我都想要——”
“若夏,你冷静点!”穆以辰上前,她却警觉的将枪对准了他,“别过来!”
“穆以辰,你爸妈杀了我最爱的人,现在,连我吸毒都是穆斯宇造成的,你还想让我怎么跟你在一起?”情不自禁的哭了,安若夏流着泪看着穆以辰,她想要的梦幻婚礼,现在,果然是跟美丽泡沫一样的梦幻了……
呵,真是讽刺的很呢……
“是啊,你们在不了一起了,父母的仇,孩子的仇,这么多恨加起来,还怎么在一起呢?”
宁熙儿苍白空洞的声音飘了过来,而她的手上,亦是多了把泛着森冷寒光的黑色手枪,枪口,正直直的对准安若夏,“若夏,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辈子做好朋友,你告诉我,穆以辰是我不该惹也惹不起的人物,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原本本的送还给你,他,才是你最不该惹的人!”
“所以,你现在要跟我一起下地狱吗?”对着枪口,安若夏神色淡淡的开口,手腕轻移,依旧对准了穆蔺文的脑袋,眸光却是向一旁哭的泣不成声的安然脸上投去,“姐,对不起,爸妈的这口气我咽不下,所以,我想报仇,我要报仇,我走了,你要跟姐夫好好的……”
“安若夏,你敢开枪我让他们都不会活的好!”穆以辰脸色变得铁青,盛大的怒火毫不掩饰的喷发出来,就在两人四目冷冽对视间,穆蔺文忽然像是苍老了很多,眉眼间的霸气之姿早已不见,“若夏,开枪吧,死了也好,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蔺文,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若夏,要杀就杀我,蔺文也是被我逼成这样的。”陆蔓眸光恳切的看着安若夏,两人的鹣鲽情深,恰是看的穆斯宇一阵冷笑,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情深到这种地步!“爸,妈,你们说出这种话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磁性的嗓音带着沙哑,自从安若夏离开后,他就再也没叫过他们,他可以不认他们,也可以和他们脱离关系,但是,看到他们被逮捕,看到他们的性命濒临边缘,他无法无动于衷!
“呵,真是幸福的一家啊。”安若夏半是羡慕半是嘲讽的扯笑,“本来我也有这样一个家庭的,但是却轻而易举的被你们毁了,姐姐弹不了钢琴,我被同学嘲笑欺负,穆以辰,是你像救世主一样的给了我们钱,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仇人是你们,恩人也是你们,上天可真会玩弄人啊。”
“……”
她的质问,他无言以对,她说的没错,她的不幸,都是他们家造成的,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要求她放下?
既然要求不了,那么,那就由他来承担这一切!
而他正有这种想法时,手边蓦地触碰上一丝冰凉,垂眸,是一把手枪,是祁少羽递过来的……
“只有你,能结束这一切。”祁少羽说的缓慢,穆以辰却是苦笑着接过,抬手,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若夏,父债子偿,他们犯下的错,就由我来承担。”
“阿辰——”
穆蔺文和陆蔓纷纷唤出口,而穆以哲想上前阻拦却被祁娅楠拦住,面对着他们担忧深切的眼神,穆以辰牵起轻笑,神色自若的看着同样眉头深蹙的安若夏,“若夏,答应我,等我走了,放下所有的仇恨好不好?我希望看到你开心,我也从不后悔爱上你。”
“穆以辰,我不准你死!”
安若夏咬牙,握着枪把的手一紧,见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忙急的向身后的付琰风要求,“老大,不要让他这么做!”
“枪在他手上,我不是神,有什么能力让他不这么做?”
付琰风淡淡的应着,眸光却是看向紧紧抱着穆以哲的祁娅楠,冷沉的眸缩了缩,他们的对峙,恰是忘了还有一把枪是指着安若夏的……
扣下扳机,宁熙儿冷然掀唇,随着刺耳的枪响,子弹射出,电光火石间,一切都来不及阻止,一切都意想不到,就连听到声音后付琰风也随即变了脸色,眼前的人倒下,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却是让人窒息沉闷的很!
“若夏!”
“安安!”
“……”
无数的交换重叠惊觉的响起,背部撞地,安若夏吃痛闷哼出声,只感觉被什么东西压着,皱眉睁开眼,却是看见很多人围了上来,面部的惊慌像是她被怎么了一样,正疑惑间,感觉脸颊黏黏的,伸手一摸,竟然是——温热的血!
“血——怎么会?”安若夏睁大双眸,这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个人,她的后脑在流血,而她,却是笑得舒心……
“若,若夏小姐,是你让我看透了那些人,教,教会了我不被别人傻傻的利用……”声音很虚弱,她勉强说完一句话,女人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不平,“为你挡枪,我心甘情愿……”
对于这个女人,安若夏极力搜索着点滴的记忆,是娅楠姐的生日会上!
她泼了她一身的酒,她教训了她一顿,没想到,现在救她的人竟然会是她!
脑部中枪,持续的时间不长,还没等安若夏从记忆中跳脱出来,她就已闭上了眼睛,血腥的惨痛,让安若夏的心狠狠的揪起,她恨当初的她优柔寡断,恨她对宁熙儿的手下留情!
……
为她而死的女人被送走,雪白的婚纱染了血迹,仿似盛开在冰山之巅的红莲,妖艳瑰丽的绽放着。
“安安,你没事就好。”
付琰风宽下心静静的将安若夏抱进怀里,他的疏忽,竟然差点害死了她!
“老大,江湖规矩,宁熙儿的命,留不得了。”
埋进付琰风的怀里,安若夏木然的说着,眼眶里,没有一滴泪,没有一丝温情,等到付琰风应下一声“好”,她才从他怀里挣出,顺势也将枪还给了他。
***乱过后,宾客被安抚的送出婚礼会场,穆蔺文和陆蔓也已被警方带走,这里,只剩下了最亲近的人,抬眸,清冽的眸光不带一丝色彩,安若夏稳稳调整着呼吸,“穆以辰,你爸妈的命我不要了,明天我会准备离婚协议书,我们,彻底结束了……”
转身,她想走得很潇洒,只是转身的刹那,眼泪依旧是不争气的流下来,滑落眼眶,抿进唇里,涩涩的,苦苦的……
“老婆,我不想结束。”
身后,穆以辰沉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开口,她亦是不受控的顿住,强装高傲的背挺得笔直,没有回头,只是肩膀有着些微的颤抖。
“这一次,你还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吗?”
他在等,等到的却是她冷然的背影和无声的沉默,眸底浮过浓墨重彩的黯然,穆以辰苦笑着开口,“老婆,人没了心脏会死,你带走了我的心,我自然没有再要活下去的必要——”
这次,不再犹豫,闭上眼睛,扣下扳机,子弹,横穿过太阳穴!
随着枪声在心间响起,安若夏蓦地瞪大双眼回头,恰是撞上穆以辰倒下的身影,嫣红的鲜血在他脑后开出了一片红海,刺得她眼疼,刺得她快要心疼的呼吸停止!
“不……不可以,穆以辰,不可以!”
安若夏哭着跑向他,苍白的小脸早已挂满了泪渍,抱起他,手上,身上,都是黏湿的鲜血,让她心慌,让她无法自拔的害怕!
“穆以辰,你不可以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不要一个人!”
安若夏哭着将脸贴在他的脸上,这一刻,她才知道失去他是怎样的一种心痛,她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害怕她的离开,原来,这样浓重的爱,真的可以将人逼得崩溃!
伤的体无完肤!“老婆——”穆以辰虚弱的扯笑,像是用尽了力气,“不要哭,没了你,我会心痛的死掉,倒不如就这样死了,心,也就不会再痛了……”
“我不要你死,老公,我不离开你了,你起来好不好,不要流血了,我害怕——”安若夏哭的噎气,眼泪混杂着他的血,一路蔓延开……
“你,真的不离开我了吗?”
“真的,我真的不离开你了……”
“……”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三个小时,安若夏在外面抱膝哭的隐忍,梨花带雨的小脸让周边的人看了都不由得心生怜惜,而手术室里,穆以辰和祁少羽并肩坐在病床上,两人的眉毛都深深的皱在了一起,终于,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