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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张荫梧有意加害傅作义,阎本性多疑,才有这一插曲发生。当傅作义率部攻下济南时,北平警备司令张荫梧忽然给阎来了一份密电,说:“张学良和张群、方本仁等在北戴河开会时,傅作义参加了这个秘密会议,请注意。”
阎立即派张荫梧率兵前往济南,意在对傅监视。因此傅、张二人大闹意见,傅作义当然会疑心这是阎锡山对他不信任,不免泄气,直接影响了津浦线战局。
张、傅二人无法协调作战,只好兵分两路,一路由张荫梧率领第二路军向济南以东前进,攻打韩复榘;另一路由傅作义率领第四路军向南进军,攻打徐州。蒋介石见机,决定改变军事战略,把原定的先打冯后打阎调整为先打阎后打冯,集中力量打败津浦线上的晋军,再集中力量收拾西北军。战局从7月中旬起开始向有利于蒋介石方面转化。
在津浦线曲阜、兖州一线,傅作义部遭到激烈抵抗。蒋介石任命刘峙为津浦线总指挥,贺耀祖为徐州行营主任,调王金钰、徐源泉、杨虎城、蒋光鼐、胡宗南、陈诚、马鸿逵各部,全部集中曲阜、兖州一线,组织会战。8月1日,蒋军开始全线反击,傅作义难于招架,下令全线撤退,逃出泰安、肥城一线。逃到大汶口河时,因为河水上涨,晋军多是旱鸭子,不识水性,不知有多少晋军官兵葬身河中。傅部无力挡住蒋军的进攻,从泰安退往济南死守。
阎锡山疑神疑鬼,济南得而复失(2)
此时,东路军战事也出现逆转。开始,韩复榘出于保存实力的动机,并不想和晋军一争高低,步步退让。谁知张荫梧不明真相,一味要和傅作义争战功,穷追猛打,一心想活捉韩复榘,致使韩复榘已无退路,在高密一带坚持。这时,蒋介石从海上派来援军,韩复榘又恢复了当年的勇气,带着部队一马当先,向济南进军。
8月14日,傅作义部退出济南,张荫梧部也加入逃亡行列。时届酷暑,连日暴雨,平地雨水没膝,河水猛涨。晋军撤退极为狼狈,天上有蒋军飞机轰炸,前有黄河阻挡,后有蒋军追兵,溺死毙命者,难以计数。
阎锡山在开战以后,津浦线一路胜利,早把援助西北军的承诺遗忘,把盟兄冯玉祥抛在一边。开战两个月来没有给过西北军一元经费和一颗子弹,西北军的供给非常困难,甚至连咸菜都已吃完,仗很难再打下去了。岂料战局急转直下,阎锡山无可奈何,只得厚着脸皮再去央求冯大哥。他命周玳带着50万元现洋和一批弹药、面粉赶到兰封,求见冯玉祥。冯从大局出发,还是发动了“八月攻势”。8月6日西北军各部开始行动,有所进展。此后天气不遂人愿,接连数日,滂沱大雨,使西北军不得不停止进攻。蒋介石的分化瓦解战术发挥了威力,冯玉祥部下将领纷纷倒戈,人心涣散,士气低落,再加上武器、弹药、装备、给养极度短缺,西北军已经处于危机之中。
蒋介石适时改变战略,将重兵调往河南战场,矛头指向平汉、陇海线交叉结合部,重点突破西北军的后方和退路。这一战略,因为阎锡山部可以从豫北退回山西,而冯玉祥部退回陕西的退路被切断,西北军的末日来临。
蒋介石8月16日给中央的电报中说:“我右翼军已于15日下午2时确实占领济南,并因我军先绕道占领黄家庄等地,逆敌只有一小部分渡河北窜,期于全数被擒,是役俘虏官长无数……现津浦路我军正分路渡河追击,胶济路各军亦早协同前进,晋逆必可完全歼灭,冯逆残部闻风胆落,而日来向我各部作最后之猛烈攻击者,昨晚完全沉寂。此据报告,且已成溃退之象,我军部署追击,就不难一鼓荡平。”
22日,蒋介石发表训令,争取冯、阎的部将。训令说:“阎锡山冯玉祥倡乱魁率,法无可宥,至其所部将士,皆曾为革命尽力,徒以冯阎胁制,乃至误入歧路。其情实有可原,其遇尤为可悯,现拟重行传檄,明白告诫各该部将士,果能大义灭亲,擒解祸首,听候中央惩治,自当特予懋赏,但使自拔来归,迫令其祸首阎冯卸除兵柄,驱逐于其所谓防地者之外,杜绝割据弄兵扰乱党国之野心,则各部本为中央之军队,就必仍与中央各军享受一律待遇,决不稍有歧视,并以各军反正附义之先后,以为论功行赏次第之表率。”
9月6日,蒋部发动对冯的总攻。
9月18日,张学良发出通电,东北军大举入关,支持蒋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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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抛绣球,打中了蒋介石(1)
中原大战,蒋介石与阎、冯势均力敌,居于中间地位的张学良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东北军的实力仅次于蒋介石,若以海空军论,则东北军较之蒋、阎、冯、桂之和犹占优势。交战双方都明白,中原大战的关键,是张学良站在哪一边。因此双方都极尽其讨好、拉拢之能事,在张学良身上展开“伐交”战。
张学良在战争初期严守中立,力主和平,极力避免东北军卷入这场内战,避开各方代表的纠缠。怎奈各方纷纷派代表到沈阳,千方百计寻找可乘之机,拖张学良下水。
阎锡山先派出梁汝舟、张维青、温寿泉,继之又派出傅作义、贾景德;冯玉祥则派出邓哲熙、门致中、薛笃弼;以汪精卫为首的扩大会议派则派来陈公博、覃振等,在整个中原大战期间,张学良成了时局中心人物,各方代表纷至沓来,使出浑身解数,进行游说。怎奈张学良不为所动,声称:“目前一切均在研究中,无具体意见可奉告。”
但是,张学良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蒋介石。在蒋、阎、冯、汪竞相取媚于张少帅时,何以蒋介石接到张少帅抛下来的绣球呢?史传家评论说:“蒋与阎、冯对张的争取,好像是一场市侩流氓与乡间土财主的竞争,土财主爱财如命,一毛不拔,自然胜不过敢下赌注的市侩流氓。”
的确如此,当初,阎、冯派贾景德、薛笃碧为代表与张学良联系,阎只发给贾1000元,冯只发给薛500元。先是赶到沈阳,又追到北戴河,总算是见到了张学良,只是处于礼节,勉强奉陪,“精神萎靡,总是闭着眼睛打瞌睡”。贾、薛只得悻悻地告辞。阎、冯不肯下本钱,特别是冯玉祥很瞧不起张学良,曾轻蔑地说:“胡匪儿子何足介意,将来北平新政府成立后,给东北一两个阁员就行了。”当张学良终于倒向蒋介石、率兵入关的时候,阎、冯失败的命运是注定了。
那么,蒋介石是怎样征服张学良的呢?蒋介石与张学良在东北易帜时期开始就交往密切。中原大战还没开始,蒋介石早已派出吴铁城、方本仁出使东北,拉张学良入关。1929年3月中旬,吴铁城出使东北,他下榻于沈阳三经路的凌格饭店,与东北军政要员日相酬酢。吴是麻将桌上的高手,他便把打麻将、推牌九作为联络和收买东北军政官员的一种手段。他与顾维钧、汤尔和等相赌,输赢常在数千元之谱,而吴常是赢家。他把所赢的钱除留500元作为酒宴开支外,其余则全数退还;输了则掏腰包。有一次吴举行宴会招待东北要员,共开十几桌。饭后打麻将,吴在每张桌的4个抽屉里放2万元,给他们作赌资,输赢不计。
6月,张群持国民政府任命张学良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的任命状到沈阳,行前因休假不能提款,上海中国银行遂致电东北分行,允张到沈阳后随时支用款项。张群在沈阳几乎每夜都要同张学良、吴铁城及其夫人玩8圈麻将。大家打打谈谈非常融洽。张学良虽然不明确表示什么,但经常把阎、冯代表的活动情形告诉张、吴。所以名为打麻将,实为一种政治手段。
吴铁城还在东北为蒋订购了步枪5万支,当时日本三八式步枪每支25元,而沈阳兵工厂开价却为日厂的一倍以上,继之,又续购了5万支,这就等于送给张学良250万元。
6月3日为张学良30岁生辰,蒋介石又派李石曾到沈阳祝寿。
7月间,张学良到葫芦岛主持建港开工典礼,在该岛停留20余日,蒋介石的代表刘亦光带有国民政府任命于学忠为平津卫戍司令,王树常为河北省主席的任命状,到葫芦岛密交张。
蒋介石在拉张学良的同时,何成浚又拉拢临绥驻军第23旅旅长马廷福叛张投蒋,施以威胁。之后,张学良采纳于学忠的建议,借召开军事会议的名义,将马廷福等人扣押。事后得知,蒋介石曾许给马现洋300万元,并已汇到沈阳中国银行100万元。
8月以后,蒋介石根据吴铁城的电请,拨给张学良1000万元用以整理奉票和偿付铁路外债。后来又答允东北军入关后,驻平津部队的薪饷由中央负担。1000万元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款项。蒋介石在军费开支浩繁的情况下,舍得这样花钱,就是因为张学良一句话可以决定战争的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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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抛绣球,打中了蒋介石(2)
8月底,张学良返回沈阳。经过内部磋商,9月10日,在沈阳北陵别墅召开东北军高级会议,会议分析了当前形势,最后张学良讲话说:“目前国事日非,如非国内统一,更不足以对外。我们为整个大局计,必须从速实现全国统一,早停内战。最近阎、冯的军队已退至黄河北岸,蒋军业已攻下济南,我方似应实践出兵关内的诺言。”东北军内部统一了意见。
9月18日张学良发出通电,挥兵入关。在南京政府的全力支持下,仅用十天的时间即完成了对华北、平津的占领。
9月18日至23日,蒋介石连续发出第10号至第12号三个作战命令,蒋军开始全线反攻。9月30日西北军全线崩溃。
10月9日,蒋介石返回南京,开始将主力部队调往各革命根据地周围,着手准备对工农红军发动反革命“围剿”。同日,张学良赴南京就任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着手对阎、冯部队进行收编。
10月16日,阎锡山、冯玉祥共同宣布下野。冯玉祥隐居山西汾阳县内峪道河。阎锡山则逃往日本占领的大连,在日本人保护下,阎和他的随从官员暂时在妓院酒馆混日子。一天,去日本餐馆“观月楼”吃日本火锅,他们饮酒作乐,诗兴大发,便联起打油诗来:
观月楼上观潮来,(阎锡山)
龙虎风云气壮哉,(宁超武)
上有四维通彻底,(赵载文)
一轮明月照天开。(孙奂苍)
从这四句诗可以想见阎锡山及其幕僚当年在日本帝国主义豢养下,企图东山再起、重新统治山西、梦想当华北“儿皇帝”的野心,何等急不可耐。
接受洗礼,虔心皈依上帝
中原大战终于以蒋介石获得完全胜利结束了。这场大战是各派新军阀同蒋介石争夺全国统治权的决战,战争成败决定着蒋介石的命运。战事剧烈震动着南京国民政府,牵动着上海百万富翁的神经。在双方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南京政府惶惶不安,连开会都找不着人。
胡汉民曾描述当时的情形说:“前方的形势愈紧急,后方愈艰危,整个南京城,跑来跑去在党部政府开会的,几乎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养病就是请假,或者到上海别处去了。连谈话会都开不成。”胡的描述可能有自我吹嘘的成分,夸大他自己在蒋政权中的作用,却也反映了当时南京一片混乱的实际情景。但是,经过严重的较量,蒋介石又一次打败了他的对手。
蒋介石获胜的原因很多,其中最根本的一条是他得到英、美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支持,同时,他控制着中央政权和富裕的江浙地区,得到上海垄断资产阶级的支持。财力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蒋介石利用掌握中央政权的地位,聚敛财产,有雄厚的实力。他将编遣经费移用于内战经费;又以首都建设为名发行3000万元公债,将筹得的款项从国外进口新式武器。国民政府先后向美英等国取得大量政治借款,至1930年就从美国得到这类借款4170万美元。蒋介石还通过《中美航空邮务合同》,以沪汉、宁平、沪粤三条主要航线的权利为条件换取美国支持他发展空军。又从德国聘请军事顾问,进口武器装备、通讯器材,装备了嫡系部队。同时,蒋利用金钱拉拢同盟者,收买冯、阎部队中的将领。
中原大战波澜迭起,时遇艰险,蒋介石闯过重重难关,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他感谢上帝的解救。当然,中原大战使他进一步体会到,结好于宋家,跟孔、宋结合得再紧密些,有利于亲近英美。10月23日,蒋在宋氏家族的教堂接受了洗礼,洗礼由江长川牧师主持,气氛庄严肃穆,令蒋介石灵魂深受震动,仿佛自己真的投入了上帝的怀抱。
江长川牧师后来回忆说:“我在美国时,中国某一军阀(指冯玉祥)对中央政府发动内战。某日,在战争进行中,蒋先生被敌军诱困于开封附近,四周几被包围。处此失望之境,蒋先生祈祷上帝解救,并声言此次得救后,定即信仰基督为救主。上帝对此祈祷即予接纳,骤下大雪,为此季所罕见,故使敌军无法近迫。同时,他的援军已从南京由火车运到,结果不仅先生的生命得以保全,且转败为胜。当我从美国回来,我遂被邀为这位中国领袖施行洗礼。”
蒋介石被困开封,并不是冬天,居然骤下大雪,显然这位牧师不了解河南的季节与气候特点,说得离谱。
美国期刊《基督教世纪》发表社论说得比较实际。社论写道:“对于蒋介石正式参加基督教,人们的热诚将是有限度的。……在目前的中国局势中,还有其他一些因素,比如,他明显地迫切需要外国的支持,尤其是以贷款形式给予支持,他们对经费的需要极为迫切。南京政府的领袖们知道,让一位基督徒担任政府首脑,是不会使西方减少对他们的政府的兴趣的。他们鼓励这位总裁采取这一步,必定已经考虑到了非常直接和实际的好处。各地的基督徒们最好不要把这项宣布视为任何确凿无疑的迹象,说明中国在向上帝的天国方面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蒋介石接受洗礼的当天晚上,宋母以大家长的身份,设宴款待亲朋好友,庆祝蒋介石皈依基督教。宋母发表完祝酒词后,蒋介石以水代酒,把杯擎举在额前,铿锵有力地说:“这次中原大战的胜利,是万能上帝的胜利。为万能的上帝灵光高悬,引导我们再打胜下一场战役干杯!”
“干杯!”各种酒杯碰得噼啪作响,各种酒浆溢落在桌上,与会的宾朋痛饮过后,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时,宋子文转过身问他的小妹宋美龄说:“我们的蒋总司令下一场战役的对手是谁?”
蒋介石抢答道:“就是流窜在江西的朱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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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次“围剿”红军,徒唤奈何(1)
召开南昌军事会议,部署“围剿”红军
1930年12月7日,位于南昌市中心的江西大旅社,忽然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马路上断绝行人,军车奔驰。一长列车队来到大旅社门前停下,蒋介石来到这里,将要召开重要军事会议。国民党军界要员聚在江西大旅社,经蒋介石的一番部署,在中原大战即将结束,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清理战场,便开始集中兵力、把矛头对准共产党,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围剿”红军的“剿匪”战争了。
南昌地灵人杰,物华天宝。3年前,这里曾是周恩来、贺龙、叶挺、刘伯承等人发起八一起义的地方。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后,周恩来等领导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毛泽东领导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在井冈山地区建立了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和第一支工农革命军。从1929年春起,中国红四军利用国民党各派系混战的有利时机,开辟了赣南、闽西根据地并逐步连成一片,形成中央革命根据地。其他地区的红军也相继开辟了湘鄂西、鄂豫皖、琼崖、闽浙赣、陕甘等十几个革命根据地。到1930年底,正规红军发展到10万人。其中,赣南、闽西根据地和闽浙赣、鄂豫皖根据地,接近国民党的政治、经济中心南京、上海、武汉等地,给国民党的统治造成严重威胁。
蒋介石视红军队伍的扩大发展如眼中钉、肉中刺,乃“心腹大患”,始终紧紧盯住不放,必欲置于死地而后快。所以,还在红军转战赣南闽西的时候,蒋介石在1929年6月22日就令国民党驻漳州的张贞:“望如期进驻龙岩、连城,‘围剿’残匪,以期一劳永逸,
一俟该股剿灭,即派第18师入延平助兄肃清全闽。”
第二年,1月23日,又致电驻汀州的金汉鼎说:“现朱毛蹿赣,抚州告急,请派有力部队清剿,先肃清朱毛,而后澄闽可也。”这一年8月2日,致电何应钦转告何键:“速集所部,克期进剿,俾得早日恢复长沙,以挽危局。”这时,蒋介石已在全国各地设立了镇压革命的机构,设立剿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