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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间。”
谨小慎微,得将丑话说在前面。
李治又是神情恍惚,想了许多,也想到了经费,二十万缗钱,朝廷能挤出的,也询问过韦弘机,夏天就一直在新开河与丹水钻来钻去,然后大约地将所有材料,也是占去大部的费用,加上募集民夫的经费计算了一下,仅是新开河与丹水下游疏通两项工程,有可能用费一百多万缗钱。
仅是开始,截洛入丹,从草桥关到商州的丹水渠用工更巨,再重新开凿郑当渠。不象是广通渠,淤塞的时间不长,略略疏通即可,有的地段整个淤平,有的河流改向,甚至山体崩塌,成了石山压渠。可还没有从郑当渠到商州丹水的工程巨大!
两渠成功,又不伤民,将是唐朝建国以来,一项无可比拟的政绩,然而韦弘机一听没有钱,立即打了退堂鼓。
想来想去,最后说道:“朕准了。”
……
没有立即回去,去找母亲武则天。
大约最苦闷的是母亲,是母亲,换作别人,有可能让父亲这一记闷棍子能打蒙了。
看着母亲,容貌依然很是娇yan,在相貌不老上,母亲创造了一个奇迹,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拉着母亲的手,颇有些一切皆在不言中的含义。
武则天对李成说道:“李内侍,去将诏蛮进贡的普茶拿来。”
普茶就是普洱茶,与中原茶饼不同,因为酵时间长,颜色黑,所以中原人称它为黑茶。对喝惯了清淡的绿茶中原人来说,黑茶很难入口。但相比于绿茶,黑茶味道更浓郁。李威在洱海时,曾尝过几次。大约做工技术还十分落后,茶味远不及后世鼎鼎大名的普洱茶。
产地主要来自昆仑关以南,澜沧江畔与无量山之间的一些诏蛮部族,以前这里不属于唐朝羁縻地区。因为这一次李威南下,取得大捷,梁积寿等人乘机扩大了战果,才将这一片地区收服,或者主动臣服,划为唐朝疆域地图册中。
李成取来普茶,替李威沏上。
武则天说道:“这是七月南诏几个生蛮部族到中原来进贡,带过来的贡品。”
李威呷了一口,味道还是一样的,并不比他在西南喝的那种普茶味道好。但宫里能喝上普茶,也算他的功绩。难道母亲想表扬自己?不明白母亲用意,狐疑地看着武则天。武则天说道:“这一次几个诏蛮过来,皆在本宫与你父皇面前,夸赞于你,说你在南诏所做所为,甚是公平,又有几种举措,民皆以为便,纷争也少了许多。”
“母后,儿臣只是侥幸得功。”
“也不易了,昔日太宗曾问群臣治江山难还是打江山难。其实以本宫看,治比打更难。高丽打了那么多年,从杨广时就打,死了百万战士,到现在依然时叛时降。然而自你从南诏撤回以后,境内居然十分平静,也是难得。”
李威没有作声,南诏与高丽不同的,这群bang子无耻度当为世间人种第一,顽强程度也罕有其他人种能及之。但不知母亲拿普茶,又说了这件事,是何用意。于是又看着母亲,武则天又说道:“你长大了,许多事能独立去做,也可以试着做做。”
说完了,神情终于带着一丝萧索之意。
李威这才借着外面的阳光,看到母亲眼角也开始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鱼尾纹,母亲终是越来越老了,拉着她的手,道:“但儿臣智慧,与母亲相比,却远远不及。将来无论如何,朝廷依然还需母亲出力。”
说得极其隐晦。
武则天眼中终于暴射出一道光芒。
李威表了一个态,又说道:“正好儿臣有一事,需要与母后禀报,顺便请母后参考一下。”
“说来听听。”
李威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李治不好问,但母子二人既然刚才“jiao过心”的,武则天却是能地过问的,于是问道:“这不是少钱,你如何得来?”
李威将自己计划说了一遍,其实不仅是来安慰一下母亲,自己主动争取,又是在母亲触霉头的时候,过来请示一下,也是害怕母亲产生误会。武则天一直安静地听着,当李威说道即使五姓七家,也用不了多久,会露出丑陋的嘴脸。武则天大笑起来。反正这母子二人,有些臭味相投,对五姓七家,皆没有好感。
李威说完,才说道:“钱的事,倒解决了,但是开前古未有之事,儿臣心中却是很担心。”
就怕言官议论,如果弹劾的人多了,到时候父亲会打退堂鼓,甚至自己还会受到牵连。
武则天说道:“弘儿,你不用担心,想一想裴舍人在扬州如何做的?”
李威有些茫然。
武则天点醒道:“他多次抄缴一些大户产业,为何朝中大臣反对声音很弱,正是因为裴舍人为朝廷谋财。”
提起裴炎,李威没有表态。
武则天又说道:“刚才本宫就说过,你已长大了,有能力去做,就去做。你是男子汉,不是娘子,须要拿出一些气慨。”
“……”
ps:看到书评,回一下。裴雨荷这样写,继续是为后文铺垫。切不可疏忽娘家人的作用,普通夫妻都有可能因为娘家导致关系破裂,更况且是太子甚至未来的皇帝,裴家也有了动摇后宫的一些力量。外戚在封建政权中是何等的作用,我不多解释了。主角不是没有喜欢的人,最喜欢的是碧儿,几个少女中姿色与裴雨荷算是最差的。但美妹几人不喜,就连老午昨天到市看到一个金小妹穿着清凉,不由多看了一眼,不喜美妹喜恐龙的请举手。用人马上就有了。继续铺垫过渡,没有多少章,高chao到来,太子篇即将结束。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选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选
倒底是谁在安慰谁?
李威恭敬地说道:“是,母后,儿臣是有些优柔寡断了。谢过母后提醒。”
“去吧。”
“是,”李威站起来离开,路上有了许多枯叶,随着阵阵的秋风落下,在石径上不停地瑟缩扇动着,天未冷下来,已有了一些萧杀之意。李威却在想着母亲。当然,与母亲相比,全国近两千万男子,最少得有一千九百万男子须眉让于这个巾帼。
不是争的这个,执行他的想法时,得有一个重要的人选。这个人选却是很难选的,于是找到裴行俭。知人善用,一个也及不上裴行俭的,其实论资历,或者功劳,或者政绩,早就能做宰相了。但西南之行回来,依然还是一个侍郎,也是因为得罪了母亲……
见到了裴行俭,李威说道:“裴侍郎,孤想要一个人,官职不能太高,太高失了体统,不能太低,低了说话没有份量。而且此人要能说善辨。”
“这个人选很好找的。”
“不大好找,还有一个条件,此人不怎么重视名声,为了功绩,可以去做一些有争论的事。”李威在想着形容词,思付了一下,又说道:“也就是此人为了仕途,会做一些谄媚的事,也知道变通,但品xìng不能太坏。”
这真是一个古怪的人选。
又能说会道,又是谄媚,这个人选好找的,但这样的大臣多半品xìng不大好,想要品xìng好,又具备前面两个条件……裴行俭难住了,问道:“殿下,你怎么想起要用这样的人?”
“是无奈……”李威将事情经过以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父皇还没有下明诏,已经全盘说出,这是将裴行俭当作“自己人”。bī的!父亲多半失去了掌控,以后种种策略,会越来越让人不可思议。失去了控制,又没有母亲翻云覆雨的本事,连同自己都会危险,所以得要有更多的心腹。
应当说朝中几乎所有大佬对自己不恶,可各人情况不同。戴至德、张文瓘只能说三分之一是自己亲信,就是这三分之一恐怕也因为他们xìng格低调,喜欢清静无为,不大可用。郝处俊、李义琰两人果敢有作为,对自己也极力支持,可以说一半是自己人,但自己与母亲作对,肯定支持的,与父亲角牛,又不好说。至于其他的大臣,象刘审礼、来恒、薛元、高智周、郭正一等,只是郭正一与裴行俭稍稍可信,要么就是刘仁轨。还有一个人,李敬玄,与李敬玄jiao往了数次,但隐隐感到此人虽然外面看起来品xìng良好,又颇有才干,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不能托负的。
狄仁杰等人也不能考虑,虽然是自己人,却为父亲一直打压,地位太低,只能替自己出谋划策,派不上大用场。要么杨家与韦家的一些官员,也可以托负。
这就是自己大约在朝堂的力量。
说完了,看着裴行俭,如果裴行俭说什么臣惶恐,等于拒绝了,那么此人也不能再拉拢。
裴行俭没有表态,只是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此人倒是需要,臣可向殿下推荐一人。姚思廉之孙,秘书郎姚璹也,此人口舌伶俐,又有文彩,曾参与修撰《瑶山yù彩》一书。气节不算高,但为人品xìng也不算恶劣。倒是可以担任殿下之任。”
秘书郎是从六品官员,职位不算高,至少在李威这个层面上来说,职位只算一般。但在一般老百姓眼中,也是一个高官了。因为秘书省只是检校书籍,李威虽然监过几次国,也不认识此人。不过裴行俭说此人可用,大约能成行的。
然后又说道:“孤还要一个人,对土木精通,最好精通水利的大臣。”
丹水与秦岭以南,新开河在三门,一南一东,两处施工,工程量皆不小,李威也不可能每天呆在工地上,那不叫事必恭亲,是叫作伪了。韦弘机只是一人,又不能分身。因此还要需要一名干臣协助。
“这又不是好找的人选。朝中论土木造诣,当是阎中书兄弟,可皆已去逝。韦少卿也可。还有精通土木的大臣也许有,不过水利嘛……”裴行俭皱起了眉头,唐朝立国以来,修了不少水利,但都是拾拾补补,零零碎碎,借着河水兴修,工程量都不大,即使有各州刺史与官员主持,那也看不出本事。
“如果没有精通水利的,可以退而求次,朝中除了韦少监外,还有没有别的大臣精通水土?”
裴行俭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说道:“原来还有一人,司稼少卿梁修仁,龙朔时修大明宫,民不以苦,用费节约。可是此人也故世……”
又思付了一下,说道:“不如殿下让姚璹也试试,臣与他jiao往过几次,听言语中,对土木也颇喜。再说殿下想要功成,姚璹此行是关健,给他一些动力……只不过殿下能确信将来经费?”
“裴侍郎,请拭目以待。”
裴行俭笑笑不语。
李威又说道:“另外孤还需一个对工程监督之人。”
这个人选说好找也不大好找,说难找也不大难找,主要是耿直,另外这次水利宗旨以不伤民为主,需要体恤百姓。同时有办事能力,不能为清名而博清名,阻碍施工进展。不但如此,太子此番前来,还有另外的用意,这个人手,有可能将来为太子引于左右……
因此,裴行俭再次苦思,一边说道:“这个人选,张相公最是合适。”
这是不大可能的,张文瓘掌管大理寺,用法持平,确实是好人选,可他不仅是大理寺卿,还是朝廷的宰相,怎么可能监督河工?
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臣倒有一个人选,此人xìng直温厚,与郑国公出自一族,叫魏玄同,因与上官仪文章唱和,贬于岭外。今年初赦还回京,刘尚书的推荐,拜为岐州长史。”
“这个人,孤也听过。”也不是不看史书,其实也看书,可不是他的本职,因此看过了大多忘记。经裴行俭提醒,李威才记起来此人一件事,似乎此人被酷吏所诬,临死前说了一句,人杀鬼杀,亦复何殊,岂能作告密人邪!乃就死,有人说此人临死前一句话,可与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成为绝笔辉映。
其他的事迹不大清楚了,但能与谭嗣同相媲美,应当不错的,于是说道:“就是此人了。”
又更露骨地说了一句:“孤既领父皇旨意,兴修两渠,耗工巨大,用时又远,孤恐力不足,裴侍郎,可否替孤再选一个人选,作为帮手,替孤补漏拾遗,出谋划策。”
裴行俭只是笑,但太子面临的形势,他也明白,不过这个人更不好找,不但有才干,职位不能太高,太高不可能做为太子的副手主持新渠,但不能太低,否则起不了作用。并且必须可信,后面一条更难。但裴行俭却有一个现成的人选,说道:“臣也可以推荐一人,朝中有一大臣,本来出自京兆韦家,只是因为先祖南迁,才定居于襄阳,举进士得选。曾坐小过,按制不得叙进,吏部尚书高季辅说,自居吏部,今始得此一人,岂因小过而弃大德。擢升为监察御史,由是知名。因为xìng格激昂,得罪过褚遂良,出为清水令。后来左肃机皇甫公义检校沛王府长史,引为同府仓曹,也说过,公岂池中之物,屈公为数旬之客,以望此府耳。累迁右司郎中。此人一生光明磊落,xìng格鲠直,当初拨为右司郎中的铨书还是臣议定的。”
“你说的可是韦思谦?”
“正是。”
李威也呵呵一乐,这个人官不大,可在朝堂上名气非常大。彼此还jiao谈过几句,相互印象不恶。
虽然有些难度,比如起用魏玄同,就是考虑母亲感受,起用韦思谦等于是从老二手中抢人。不过这三人人先李威都十分满意,职位不高不低,太低了起不了作用,太高了不好拉拢。比如象戴至德,难道允诺孤以后登基,给你更高官职。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再高,或者做异姓王?给戴至德做,都未必有这个胆量。而且都是人才。
说道:“谢过裴侍郎。”
但又莞尔一笑,当初父母给自己找了韦月,自己不肯,却没有想到渐渐起了作用。这一饮一啄之间,谁能预料?
……
知道此事经过的人不多,就象皇上为什么突然下旨复长孙晟、长孙无忌官爵一样,内幕诸位官员不知。见到朝廷再次下旨让太子主持两渠,心中不免有许多猜想,难道是皇上重新信任重用太子?
议论声很多。
倒是韦弘机如释重负,本来也想立功的,两渠一开,如果开成,仅凭这个功劳,甚至就可以拜为宰相。可事实上看过后,种种的难题,让他最终却步三尺。有太子主持,最好不过。
明旨一下,经李威请求,也是合理请求,是两渠,不是一渠,原来广通渠与三门还能相联,现在是丹水渠,还是下游位置,主渠又到了黄河的三门峡。不得不分工两处。
所以又下了一道明旨,着韦弘机与朱敬则继续主持三门新开河,让秘书郎姚璹主持丹水渠,岐州长史魏玄同监督丹水渠施工。两渠由太子亲领,右司郎中韦思谦副之。
李威立即将姚璹召来,姚璹到来后,立即说道:“殿下,切切不可,臣正想面见殿下。两渠用意良好,然而用费巨大,非是朝廷所能支付。”
与韦弘机抱着一样的心思,这是一个树立功劳的大好机会,但心中左思右想,认为两渠实现不了,所以还没有赴任就退却了。李威笑了笑,道:“孤也知道,所以喊你前来,麻烦你替孤做一件事,此事做成,经费立解。只是需要姚书郎委屈一些。”
姚璹狐疑地问道:“殿下,要臣做什么事?”
李威又将他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就看着姚璹。
自己做法合情合理的,可因为开先河,会有许多争议,即使姚璹,也未必会答应。
第二百六十九章 竹笼
第二百六十九章 竹笼
姚璹去了江南。
用最快的马去的,这让许多大臣膛目结舌,到江南一来一去,得多长时间,可九月即将到来,到时谁来主持丹水渠?
李威依然没有着急,到了军器监,要求工人制作了一根根古怪的铁柱子。其实就是粗达十几个毫米的钢筋,但现在不能称为钢,只能称为铁,形式更是很古怪,又很长。
放在后世,这是很简单的技术,但在这时代,依然不易。
布置完了,带着魏玄同、韦思谦、韦弘机,一道离开京城。其他的话并没有说,一见面施展王八之气,然后魏玄同与韦思谦葡伏于地,向自己表示忠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几年下去,即使几人什么也没有表态,也会被打上太子党的标记。魏玄同与韦思谦同样心知肚明,也不一定会“效忠”。想要他们帮助自己,自己得拿出一份能力,毕竟与魏元忠、狄仁杰当初不同的,二人胸怀大志,遭遇又极度困窘,所以主动来投。魏玄同与韦思谦却不会。他们认为值得投靠了,才会投靠。自己认为他们可用了,才会拉拢。这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可二人既然被太子所招,想脱身也是不行,魏玄同与上官仪关系密切,上官仪的女儿在东宫受到太子宠爱。韦思谦也等于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