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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楣还是能逃出去,命运全是一样,我想,你不应该再对我们隐瞒什么!”
罗定苦笑着,转身走到了墙前,将自己的额头,在墙上连连地碰着,发出“碰碰”
声响。
我和小郭互望着,都不去睬他,过了片刻,他才陡地转过身来:“好,我对你们说
,他们到底还是害了我,我为什么不说!”
小郭站了起来,我们一起注视着罗定。
罗定道:“我是第一个在电梯中有那种怪异遭遇的人,我后来撞了车,逃了出去,
在医院中,接到了王直义的电话。”
我不出声,罗定以前没有说过这些,虽然我早已知道,他和王直义之间一直有联络
。
罗定又道:“王直义在电话中问我对警方讲了些什么,我说我已将我的遭遇说了出
来,他说那还不要紧,人家不会相信我的遭遇,不过他希望和我见面,我在出院之后,
就和他会了面。”
我和小郭仍然不出声。
罗定停了片刻,又道:“他一见我,就给我十万元,只要求我不再向人家提起这件
事,而且不加追究,我当时就答应了他。后来,我越想越奇怪,觉得他如果一下子就肯
拿出十万元来叫我别说什么,一定会拿出更多的钱来,所以我——”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实在我忍不住想讥嘲他,我冷笑道:“看不出你是这样贪婪的
人!”
罗定苦笑了起来:“我接连又向他要了两次钱,他都给了我,我还跟踪他到郊外的
住所,去见过他几次,每次他都给我钱。”
罗定继续道:“我想向他要一笔很大的数目,保证以后不再去骚扰他,他说,一切
费用,全是人家拿出来的,数字太大,他作不了主,接着,他又提及他在研究的工作。
”
罗定一说到这里,我和小郭两人,都紧张起来。
罗定吸了一口气:“他责怪我贪得无餍,说他在进行的工作要保守秘密,但是决对
不是什么犯罪行为,而是科学领域上,划时代的创举,他说,他要使人进入另一个空间
,可以自由控制,已经接近成功的边缘了。他又说,只不过因为一些不能控制的技术问
题,我才会在电梯中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他是那样说的。”
我和小郭互望了一眼,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空间,这种说法,可以有好几个解释,而任何解释,都超乎想像之外,因为
自有人类以来,人都是生活在叁度空间之中,另一个空间究竟是什么,谁也不能精确地
说出来。
小郭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来的?”
罗定苦笑着:“王直义最后答应我,可以给我那笔钱,但是必须我帮他一次,进行
一次试验,他要我进那座电梯,他对我说,那是进入另一个空间的过程,那电梯——”
我尖声道:“那电梯是一座极其复杂的机器,是改变空间的机器。”
罗定道:“是的,我答应了他。因为上一次,我只不过受了一场虚惊,结果并没有
什么,谁知道这一次,我搭了那电梯上来,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呆了半晌,又向小郭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小郭道:“当晚,我驾车直驶到海旁,我只觉得心中很乱,离开了车子,沿海旁走
着,想使头脑清新一下,忽然被人偷袭,打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电梯
中,等到电梯停止,我走出来,就一直在这里。”
我道:“已经有很多天了,你靠什么生活?”
小郭摆着手,道:“奇怪得很,我所有的感觉,似乎都停止了,不觉得饿,也不觉
得冷和热,所以我才说,我在另一个世界里!”
我心中极乱,罗定虽然已经说出了他的秘密,可是事实上,对事情仍然没有什么帮
助。
我知道了在另一个空间之中,全是被王直义送进来的,他送我们进来的工具,就是
那幢大厦中的电梯,那肯定是一座奇妙复杂无比的机器。
王直义一再表示,一切全是技术错误造成,并不是有心如此,而且,他也表示过,
他的研究,还未臻成熟的阶段。
换句话说,在某种情形之下,他可以通过那架机器,将我们送入另一空间,但是,
他却没有力量,再将我们弄回原来的世界去!
现在,我完全明白他要我来见小郭时,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他说过,我可能永
远不能回去!
当时,不论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将我带到另一个空间来,别说当时想不到,就
算是现在,也有点不可思议!
我将王直义带我来这里的情形,约略说了一下,罗定绝望地叫了起来:“那样说来
,我们永远没有机会离开了?”
我不出声,那是因为我知道,眼前的情形,的确如此,除非等王直义的研究,有了
新的成功,但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人的寿命有限,或许,他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
任何成就了!
我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小郭忽然叫了起来:“陈毛呢?大厦的管理员陈毛也来
过,可是他跳了下去之后,却不见了!”
我望着小郭:“你知道陈毛怎么了?”
小郭望着我,没有反应。
我道:“陈毛的尸体,在大厦的天台上被发现,他是摔死的,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摔
下来,跌在大厦的天台上跌死的!”
小郭听了我的话,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我又道:“太不可思议了!从大厦一层单位的阳台上跳下去,会跌死在大厦的天台
上, 倒好像他当时不是向下跳, 而是在向上飞,飞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再向下跳下来
——”
我讲到这里,陡地停了下来。
在那一刹间,我的心中,电光石火也似,闪过一个念头,我已经捕捉到了一点东西
了!
我突然想到的这个念头,是荒谬绝伦的,但是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我觉得心头陡地
一亮,觉得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全可以解决了!
小郭究竟和我在一起久了,他一看我的情形,就可以知道,我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他立时问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讲出了两个字:“时间。”
罗定和小郭全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
我又道:“所谓另一个空间,是时间和原来不同的一个空间,你们明白么?”
我大声叫了起来,“那电梯,是使时间变慢的机器,在时间变慢的过程之中,我们
到达了另一个空间,时间变慢了的空间!”
罗定和小郭着来仍不明白。
我又道:“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原理,如果时间变慢,所有的一切,都按比例伸
展,举个简单的例子,时间慢了一倍,这幢大厦,就高了一倍!”
小郭失声道:“我们在电梯中——”
我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们在那具使时间变慢的机器之中,一开始的时候,我
们觉得时间慢了,我们之所以可以觉出这一点,是因为我们一直习惯正常时间的缘故,
电梯一直在向上升,在时间变慢的情形下向上升,大厦也在相对地向上升,所以,要那
么久,电梯才停下来,而我们也到达了另一个空间!”
小郭道:“我们现在——”
我道:“我们现在,是在时间变慢了的空间之中,我们自己看来动作正常,但如果
我们和时间正常的空间中的人联络,那么,我们一切,全是慢动作,我们的声音,听来
也像用慢速度放出来的录音带!”
罗定神情骇然:“那么,陈毛——”
大约是我的解释,的确不是一时之间所能弄明白的,是以小郭也抢着道:“陈毛的
情形又怎样?为什么他在这幢大厦的阳台上跳下去,结果会跌死在这幢大厦的天台之上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我吸了一口气:“事情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我刚才说过,根
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若是时间变慢了,那么,其他的一切,也呈正比例扩展,譬如说
,时间慢了一倍,这幢大厦也就高了一倍。”
小郭和罗定两人,皱着眉头。
我挥着手,继续道:“这是很奇妙的情形,在我们的空间中,大厦变高了,但是在
正常的空间中,大厦还是和原来一样高。”
讲到这里,我停了一停,又道:“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中,一切全是不能想像的。”
小郭和罗定两人,仍然不出声,依然皱着眉头。
我再道:“陈毛的情形就是这样,他在一个时间变慢的空间之中,向下跳去,结果
在他向下跃去之际,忽然之间,他突破了这个空间,当他突破那空间的一刹间,他还在
半空之中,而大厦却回复了原来的高度,结果,他跌下来,就落到了大厦的天台上。
罗定和小郭两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过了好久,他们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又沉默了很久,小郭才苦笑道:“那么,我们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才可以突破这个
空间?”
这正是我想寻找的答案!
我想了片刻,才道:“看来,王直义的研究,还不完全成功,他只能将我们送到这
个时间变慢了的空间中来,却无法令我们回去。”
罗定忽然冒冒失失地道:“可是陈毛却出去了!”
小郭当时瞪了他一眼:“陈毛跌死了!”
罗定嘴唇掀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来,不过从他的神情来着,他一定是想说:死
了也比永远被困在这样不可思议的空间之中好得多!
小郭似乎还想继续责备罗定,在那时候,我的心中十分乱,但是,我却又好像捕捉
到了一些什么,我唯恐他们两人的争吵,妨碍了思路,是以我连忙挥着手,令他们别出
声。
当他们两人,静了下来之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错,陈毛突破了这个空间,
不然,他就不会死在天台上!”
小郭摇着头:“这样的突破有什么用,我可不想就那样死。”
我望着小郭:“现在问题是,我们所在的空间中,时间究竟慢了多少?”
小郭道:“那有什么分别?”
我道:“大有分别了,如果我们所在的空间,时间慢了一倍,那就是说,原来叁百
米高的大厦,就会变成六百米高。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事实上,大厦的高度在同
一空间中的人是不变的,但是在不同空间的人来说,就大不相同!”
小郭和罗定两人,都用心地听着。
我又道:“假设是一倍,那么,在这里跳下去,如果立时能在下降中突破空间的阻
碍,约莫相当于从二百五十米的高空中跳下去!”
小郭补充我的话:“还要恰好是落在大厦的天台上,如果直落下地,就等于从五百
五十米的高空跳下去。”小郭讲到这里,苦笑了起来:“没有人可以从这样的高度跌下
去而仍然生存!”
小郭说得对,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高空跳下去而仍然生存。
罗定又冒冒失失地说了一句:“若是有一具降落伞,那就好了!”
小郭简直在对罗定怒目而视了,我挥着手:“罗先生,照我的设想,就算有降落伞
,也没有用。一定是在急速的下降中,才能突破空间的阻碍,如果用降落伞,说不定永
远在变慢了的空间之中飘荡,那就更加凄凉万分!”
我的话,令得罗定苦笑了起来,小郭摊着手:“那等于说,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我不出声,在室中来回走着,眉心打着结,过了半晌,我才道:“我愿意冒这个险
。”
第十叁部:冒险离开四度空间
小郭尖声叫了起来:“你疯了?这不是冒险,是找死!”
我道:“我不是说我就这样跳下去,我的意思是,我用一样东西帮助我。”
小郭和罗定两人,都不明自我的意思,只是望定了我,小郭问道:“这里有什么东
西可以利用?”
我伸手向前指着,他们两人,循我所指看去,从他们的神情看来,他们显然不知道
我指的是什么,因为那时,我指的是一扇门。
小郭回过头来看我:“你说的是什么?”我道:“就是那扇门!”
罗定还是不明白,但小郭毕竟是经过惊险生活的人,他立时明白了!
他道:“你的意思是,将这扇门拆下来,抱着这扇门,一起跳下去?”
我点了点头:“是,希望门先落地,抵消了撞击力,那么,我就有可能逃过大劫!
”
罗定望着我,又望着小郭,这一切,在他的脑中,完全无法想像,但是小郭皱着眉
,那显然表示,他在考虑,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自然,这仍然十分冒险,结果怎样,谁也不知道,小郭在呆了半晌之后,吁了一口
气,而我已经走了过去,将那扇门,拆了下来。
我用小刀,在门上挖着,挖了一个洞,可以容我的手穿过去。
我叫小郭和罗定,扶住了那扇门,我攀高了些,手穿进了那偶洞中,那样,可以紧
紧抱住那扇门,而身子俯在门上。
我也不禁摇着头:“唯一的希望,就是落地之际,仍然是这样子!”
小郭苦笑道:“可是,你的人比这扇门重,结果一定是你的身子先着地,跌得粉身
碎骨!”
我道:“我们可以在门的下面,加上分量重的东西,使它先落地!”
小郭这方面的脑筋倒很灵活,他道:“拆洗脸盆!”
我点点头,我们叁个人一起动手,拆下了叁个洗脸盆,就用原来的螺丝,将之固定
在门的下面,加重重量,看来仍不够我的体重,于是,再拆了一只浴缸,加了上去,看
来已经足够了。
我们叁个人,合力将那扇被我们改装得奇形怪状的门,抬到了阳台的栏杆之上。
望着那装上了一只浴缸、叁只洗脸盆的木门,我不禁苦笑。
只怕自从有人类历史以来,抱着这样古怪的东西,由不可知的高空向下跳去的,只
有我一个人了。
反倒是在另一个不可知的空间中的人,不止我一个,至少小郭和罗定都是,而且,
谁知道除了我们叁人之外,还有多少人在不可知的空间之中?
我攀上了栏杆,当我站在栏杆上的时候,小郭和罗定两人望着我,我和他们轮流握
着手。
这时候,我的情形,就像是日本的“神风特攻队”队员们出发之前的情形差不多。
我将手穿进了门上的洞,抱紧了门:“你们小心向外推,然后松手!”
小郭和罗定两人点着头,罗定忽然道:“等一等,卫先生,要是你出去了,我们怎
么办?”
我道:“要是我出去,就好办了,至少我可以再来,而我们可以一起用这个方法出
去!”
罗定苦着脸:“第一次成功,第二次未必也成功的。”
我心中很卑夷罗定的为人,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也不便表示,我只好道:
“你放心,我再来的时候,会带来更适当的工具来。”
小郭和我的交情毕竟不同,在这时候,他不像罗定一样,只想到自己,而在为我的
安全担心,他望着我:“你……你……”
他连说了两个“你”字,眼圈有点红:“再见!”
我也道:“再见!”
他和罗定两人,用力一推,我和那扇奇形怪状的门,一起向下,落了下去。
经过改装的门,重心在下面,所以我向下落去的时候,倒是头在上,脚在下,直掉
下去的。
有一个时期,我曾热衷于跳伞运动,也曾有过多次高空跳伞。可是这时候,我抱住
了一扇那样的门,自高空跳了下来,和跳伞是全然不同的,我下跌的速度,如此之快,
以致令得我五脏六腑,像是一齐要从口中喷出来。
那真是一种可怕的感觉,不但想呕,而且会感到,将呕出来的,是自己的内脏。
我竭力忍着,屏住气息,勉力和这种感觉对抗着,所以我只知道自己在向下跌去,
全然未曾发觉,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又看得到东西的。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幢大厦的天台!
当我看到那幢大厦天台之际,我估计距离,大约还有一百米,可是我下落的速度,
实在太快了,我只来得及发出了一下大叫声,接着,一声巨响,和一下猛烈无比的震荡
,我已经到了那幢大厦的天台之上。
这一下自高空直跌下来的震汤,虽然不是我身子直接承受,那力道也大得出奇,在
那一刹间,我被震得天旋地转。我依稀听到了浴缸的破裂声,接着,那扇门也破裂了开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