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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道:“有话就直接说吧。”能避开他们的各自护卫,只能是大事。
慕容祎道:“有人说,你把百乐门给了人。”
云罗蓦地抬头,“是说给豫王世子的事?”
“这事儿是真的?”
云罗肯定地点头,“欠债还钱,我欠了他的,所以才想设法将京城、江南两地的百乐门变卖还钱,我亦在想法子多卖些钱。”
“你怎会欠他这么多钱?”
该怎么回答,说慕容祯知道她的秘密,还是说为了让他不插手她复仇的事,所以她开了天价,亦或者又说是她下棋输了,无论说哪个答案都不合适。
慕容祎生气地道:“百乐门是你的心血,你怎能说卖就卖,还把卖来的钱给他。”
这件事,早前他一点也不知道。
她把钱给他的对手,慕容祎实在无法容忍,她与他订了亲,她的一切就该是他的。豫王府的权势已经够大,除了陇西道、川南道六郡是在蜀王府掌控之下,其他各郡包括江南都在豫王府手里。蜀王府拼足了力,才在江南的吴、越两郡插入自己的势力,可与豫王府相比还是差得太多。
云罗平静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想学着像慕容祯那样,只看人一眼,就能看到别人的心里去,“如果我没了百乐门,也失去所有的钱财,你……还会娶我么?”
他移开眸光,莫名地有些失落,“你不该瞒我,这么大的事,你应该一早告诉我。”
“如果我手里没有巨财,没有百乐门,你会不会娶我?”
云罗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慕容祎道:“从一开始,能与你重逢,我是高兴的,你该知道我的心。只是你把百乐门给慕容祯,这让我很不快,怎么能给他?”
“诚信为本,我已经与他说了,就不能返悔。”
慕容祎吐了口气,“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我父王、娘亲,我倒无所谓,我是担心他们有想法。”
慕容祎也许不在乎她是否是天下首富,但蜀王与刘妃却在意,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慕容祎的事。
慕容祎沉吟道:“凌雨裳和谢畴在一起……”早前他还以为凌雨裳会嫁给豫王府的六公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就连云罗也没想到,慕容祯会算计这二人,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结局却让她觉得痛苦。
“昨日,贵妃义母提到了你的事,她想见见你,我已与嘉勇伯说过了,明儿辰时三刻我来接你,我预备了整套百花坊的水粉胭脂,今儿才知,还有彩妆小盒。派了郁枫去买,竟是买完了。”
云罗道:“我那儿正巧有,需要我再为贵妃备份礼物吗?”
“带上彩妆小盒,她一定会喜欢的。”
“好。”
慕容祎走近云罗,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以后有什么事,提前与我说一声。除了百乐门,你还有旁的吗?”
“有。两艘彩舫,京城、洛阳、扬州三地的别苑,然后还有一点积蓄。”能不能单纯地喜欢她这个人啊,不是因为她有钱,不是因为任何身外之物,只是因为她是云罗。
“积蓄……”他重复着。
云罗道:“也就几百万两银子吧,对于你来说,着实少得很。”
“是你自己的?”
“算是吧。”云罗勾唇笑了,“你知道我出手大方,所以总存不了多少,一边有了一边就花了。”
他亦听说了,一回萧家就花了几十万两银子的礼物银子,还是第一听人说这样使银子的,不由得摇头轻叹,想劝她两句,可又想到,这钱原是她自个的。
慕容祎道:“我得回去,你自个保重,今儿的事看着蹊跷,你要小心些。”
“我知道。”rs
。。。
253 给贵妃献礼
谢南安和萧初冰算计她,她不会再待萧初冰好了,甚至对其他的人也会加强戒备。
回到拱璧楼,云罗坐在案前,想了一阵,提笔写了个条子,递给袁小蝶,道:“拿着我的手笔,去兴国街上的杂货铺找大管事,把我需要的东西的取来,他看了这条子知道怎么做。”
袁小蝶应声。
次日一早,云罗又换了一身浅绿色的霞锦纺衣裙,身上罩了一件斗篷,化了淡雅的妆容,携着袁小蝶、海棠入宫,水仙也想跟去,袁小蝶道:“你长得太好看,万一被老皇帝看上做皇妃……”她拿眼看海棠,“你瞧她因为担心,只拍了晨露就出门了。”
水仙被唬住,再不提这事。
待她们出来,慕容祎已在府门外备好轿子。
贵妃宫里。
郑贵妃一袭鲜紫色的长裙,迤逦曳地,在锦杌周围撒出一团荷叶裙摆,如四月盛开的牡丹。如墨似缎的青丝高绾头顶,一副慵懒无力之状。
宫人禀罢,打起精神端坐在大殿之上。
慕容祎领着一个浅绿色的少女步入大殿,就如同一道亮丽的风景:“儿臣拜见义母,向义母请安!”
郑贵妃招了招手,“这就是萧小姐吧,一早就听人说了,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云罗大大方方地向前,然后深深一拜,“贵妃娘娘万福,初次来见,臣女特意给娘娘备了份薄礼。”她一抬手,袁小蝶捧着锦盒上来,“还请娘娘笑讷。”
慕容祎笑道:“义母不妨打开看看。”
郑贵妃令嬷嬷接过,启开盒子,但见里面是一只紫檀小台上搁放着捧手大的玻璃珠子,最奇妙的是玻璃珠子的中央还有朵荷花,水里还有一对锦鲤,摇晃之间,仿佛在动一般。
嬷嬷“呀”了一声。
郑贵妃扭头一看,嬷嬷小心地托起玻璃珠子,郑贵妃惊异地看着,“这是……”
“是臣女从商人手里高价购得的双鲤彩荷玻璃珠,想来娘娘许会喜欢,就送来了,还望娘娘不弃。”
郑贵妃用手摸了一下,在嬷嬷微微摇晃着,玻璃珠子中央的荷花似在摇曳生姿,而那双锦鲤也在沉浮,“这样的珠子不比夜明珠差?”
“千金难换娘娘笑,要是娘娘喜欢,便是臣女之幸。”
郑贵妃听人说过玻璃球在京城卖得很高,且国内并未见过,像这样的珠子,又这么大,里面还有能动的荷花,当真是价值不菲的。“你这孩子,小嘴怪甜的,当年你在江南,与嘉勇伯写了封信,太后那时尚在人世,直夸你是仁孝厚道的,可不正是么。”
“娘娘是世间最美的美人,如牡丹之容,但臣女觉得,娘娘更应是瑶池仙宫的仙花,臣女陪广平王入宫,便是来锦上添花的。”
郑贵妃愕然。
云罗微微笑着,“娘娘今儿把自己交给臣女可好?”
郑贵妃指了指。
慕容祎令宫人递上自己备好的礼物,是全套的百花坊胭脂水粉。
慕容祎在吏部另有差使,便先告退了。
郑贵妃领了云罗去后殿。
云罗给她洗脸,又一步一步地护肤扑粉等,又轻声道:“娘娘喜欢什么妆容,素雅的,还是娇妍的?”
郑贵妃轻叹一声,“年轻那会,就喜欢素雅的,如今上了年纪,越发喜欢鲜艳的了。”
云罗一听就明白,取了彩妆小盒,又重新化了妆,过了一会儿,嬷嬷取过镜子来,郑贵妃瞧着,“淡了一些。”
云罗道:“加浓就是。”又重新加重了。
郑贵妃看着镜子里的妇人,那种妖艳的美,夺目惊人,笑微微地道:“就这种最好了,瞧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赏!”
云罗一进来,袁小蝶和海棠便私下打赏了郑贵妃身边的宫人、太监,人人都得了好处,宫娥们得的是银柄玻璃镜,太监得的是银票。
嬷嬷低若蚊鸣,道:“娘娘,萧小姐可是百乐门门主,不差钱。”
郑贵妃愣了一下,转而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招人喜欢。”
“娘娘身边可有精通使用胭脂水粉的宫娥,我一会儿教了她们,也好服侍娘娘。”
嬷嬷笑道:“老奴已经瞧会了。”
云罗道:“嬷嬷聪慧,我身边的侍女,学了好些日子都没学到一半,嬷嬷一瞧就会了,娘娘是个有厚福的,连着嬷嬷也沾了福瑞。”
郑贵妃伸手指着一边的锦杌,示意云罗坐下。
云罗道了声:“谢娘娘赐座。”
两个人就闲聊了起来,云罗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向郑贵妃请教养颜之术。
“娘娘肌肤如刚剥壳的鸡蛋,又似能拧出水来,看上去如二八少女,似满月的婴儿……”
郑贵妃听到这些比喻乐开了花钱,笑得越发灿烂了。
正笑着,便听外面一声惊呼:“皇上驾到!”
郑贵妃提裙迎来,昌隆帝已行到通往内殿的珠帘门处,正意外地看着郑贵妃,这妆容张扬而浓烈,“这位是……”
郑贵妃道:“皇上,这位是广平王的未婚妻萧小姐,真是个伶俐聪慧的,你瞧,这妆容是她给臣妾画的,好看吗?”
昌隆帝连道了两个“好”字,目光却落在欠身的云罗身上,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淡定自若,“听祎儿说,你的才华不俗,不仅精通诗词歌赋,还会写小说、戏本。近来红遍京城的新戏《玉玲珑》便是你的手笔?”
“是。”
昌隆帝抬手道:“平生罢。”问道:“可会下棋?”
“会一些。”
“那好,若是赢了就允你出宫,要是输了就继续下。”
“是。”
郑贵妃令人取了棋盘来,云罗与昌隆帝相对而坐,你一子、我一粒,昌隆帝好奇地试探着云罗的棋风。连下三局后,都是云罗输了。
郑贵妃道:“皇上,该用午膳了。”
“再下!”他似不甘心,总觉得云罗在藏锐显拙,用手指点道:“萧小姐,赢不了朕,可别想出宫,朕不用午膳也要陪你下棋。”
“皇上不用午膳,岂不是臣女罪过,还请皇上先用膳?”
“待你赢了再说。”
云罗咬了咬唇,这才用心下棋,不知道他是不是瞧出,慕容祎每次下棋却没有用全心,既然他发了话,她便赢他一回,这么一想,云罗终于赢了他一子。
昌隆帝看着棋盘,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好啊,你若是每局都这样与朕下,朕会更高兴。再来!”
郑贵妃轻呼一声“皇上”,劝道:“还是先用午膳,吃了再下。”
云罗欠身道:“皇上说过,要是臣女赢了,便让臣女出宫。皇上这么大的人……”他挑着眉头,佯装怒意,云罗壮着胆子道:“皇上就会欺负晚辈。”
原以为昌隆帝会生气,不想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只觉有趣。
总管大太监来禀:“皇上,神宁大公主求见!”
“宣她一道用午膳。”他顿了一下,“宣广平王入宫用膳,萧小姐也一起吧。”
不多会儿,神宁与广平王陆续到了。
膳桌前摆上了二三十道膳食,每一样都做得极是精致,司膳太监不停地替郑贵妃和昌隆帝布菜,她们每一个抬手,每一个眼神,司膳太监都已经捕捉到了。
慕容祎小心翼翼地,每道菜总在昌隆帝用过之后才动。
而云罗虽也是如此,却不停地伸筷夹取自己爱吃的几样。
慕容祎轻咳一声。
神宁面露讥讽:“广平王的眼可真好,萧小姐的吃相可不是一般的优雅呢。”
云罗几下咽下,道:“神宁大公主,我今儿饿坏了,一瞧到好吃的就更饿了,哪还管什么优雅不优雅?”
郑贵妃见神宁嘲讽,她偏觉得云罗好:“这孩子瞧着实在,本宫可喜欢得紧。云罗,听说《玉玲珑》这戏很受欢喜,里面的唱戏里有,有一首《采桑子》: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写得极好。宫里的乐坊也着人排了这戏,我前儿看了两遍,越看越欢喜呢,尤其那林夫人演得真是太好了,又恶毒又泼辣……”
不带这样的吧?神宁还坐在一边,这不是故意让神宁恨她。她也不怕神宁恨,反而她也恨神宁。
云罗莞尔一笑,“玉玲珑早前原叫玉灵儿,是我们兄妹的朋友,她去得突然,只是写戏追忆,并无他意。”
慕容祎生怕云罗说错了话,暖声道:“皇伯父可瞧到我写的西北灾后详疏。”
昌隆帝道:“甚好!你将西北的差办得不错。”他的目光,突地移到一边花架上的玻璃珠子上,紫檀木的座,托着一枚珠子,倒也特别。
郑贵妃令嬷嬷取了来,小心捧到昌隆帝跟前,昌隆帝一瞧道:“甚是有趣。”
“云罗孝敬的,这孩子怪有心。这叫彩荷锦鲤玻璃珠,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昌隆帝看着云罗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但却多了探究。
神宁则想云罗是百乐门门主,最是有钱的,只要她想要,什么东西都能淘弄来,这样的玻璃珠子,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用罢了午膳,云罗与慕容祎告退离去。rs
。。。
254 赐婚
神宁哭诉了在嘉勇伯府凌雨裳被谢畴算计糟塌的事,还拿了一块绸单,直说上面的血渍是凌雨裳的清白,要让昌隆帝给做主。
郑贵妃本想反驳几句,可人家女儿失了清白,这事儿神宁也不敢乱说。
昌隆帝还是令人打听了一番,不久后大总管太监低声道:“皇上,神宁公主所言属实。”
神宁哭道:“皇兄以前最信臣妹,而今倒质疑起来,此等大事,难道臣妹还会说假不成。虽说雨裳被贬庶人,可到底是你的亲外甥女,你不能不管,母后在世时可曾说过,要你多加照拂……”
郑贵妃出奇的第一次没有和神宁作对,而是道:“皇上,既是如此,不如就下一道赐婚圣旨,一则保住了皇家的体面,二则这也是一段良缘。”
神宁凝住,她着实不明白郑贵妃又打什么主意。
郑贵妃道:“云罗这孩子机警聪慧,又颇是孝仁,而今与广平王订了亲,臣妾想求皇上给个恩赐,封她个县主。”
昌隆帝的目光一转,停凝在那玻璃珠子上,他也是个喜欢稀罕物什的。
郑贵妃提高嗓门,“来人,把彩荷玻璃珠装好,送到养性殿去。”
昌隆帝道:“爱妃想到哪儿了?朕在想玻璃珠是怎么做出来?那荷花、小锦鲤怎么就钻到玻璃珠子里了,还能摇动……”
神宁笑道:“皇兄,不如封雨裳一个县主位,也好让她风光出嫁。”
郑贵妃此刻笑了一声,娇落在昌隆帝的怀里,“凌雨裳失德失节,皇上给一个被贬庶人的女子赐婚,亦是为难。要是再封她为县主……那早前被贬庶人……”且不就成了空话,她顿了一下,“云罗则不同。西北大灾,这百乐门可是给朝廷捐了银子,还有徽州大旱,人家也捐了银子。就凭这些,也值朝廷嘉奖,可谓是天下商人的典范,要是人人都如她这般,朝廷需银子就能出份力,皇上也不必为国库无银的事忧心。”
昌隆帝凝神思忖片刻,朗声道:“来人,着礼部拟旨,神宁大公主之女凌雨裳许配安康大公主之子谢畴为妻,择日完婚。义商百乐门门主、嘉勇伯嫡长女赐封为县主。封号……”
郑贵妃笑道:“她又名云罗。”
“封号……云罗!”他微顿,一时又想不到更好的封号,且用她在百乐门的名字为封号。
神宁见昌隆帝还是不肯封雨裳为县主,她不盼郡主,因为到底是雨裳犯过在先。若是男儿,犯了那等大罪,只怕已经流放、发配。泪滴涟涟,她入宫前便想了,今儿无论如何也讨个封赏,也好让雨裳风光出嫁,有了封号。凌雨裳就不是戴罪之身的庶人。
“皇兄,小时候,你最是疼爱臣妹的……臣妹命苦,学武那孩子一时想不开竟做了和尚,连人也寻不着,皇妹这下辈子就指望着雨裳了……皇兄如何忍心让她以庶人之身嫁到安康公主府。呜呜……”
声声凄婉,神宁苦得痛断肝肠,不敢用强势的,哪怕演一出戏,也要打动昌隆帝的心。思忖了一晚上,就为了今日这一见。
郑贵妃见神宁这样哭着,又扯出小时候的事,只怕再多说一阵,昌隆帝就得心软,道:“皇上,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可律法之外尚有情义。”这样的话从郑贵妃的嘴里出来,竟软绵绵的,就像在与人闲话家常,又带着丝丝娇媚,“云罗那孩子是个有情义、仁孝的,若厚封了云罗,他日她定会为朝廷出力,她到底是皇家妇,给她一份尊贵,她是知道感恩的。雨裳到底是皇上的亲外甥女,请皇上赐封为乡君,如此一来,她就不算是庶人了,也算给足了她体面。”
最后一句算是说到神宁的心坎上。
郑贵妃看着神宁,你要是和本宫扛,两边都得不到好,索性各得各的,拿人手短,今儿云罗送的礼物着实得郑贵妃欢心,昌隆帝看她的眼神如炽烈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