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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我面前装,说你们大房如何的穷,如何的入不敷出。表妹,你有今日,可是我的功劳。自从云罗进门,给你家带来多少钱财,如果不是我出主意去镇海寺偷孩子,你能有今天?所以,今儿这一百万两银子你必须给!”
朱氏挑着眉头,双手叉腰,一副不给就要找蔡氏拼命的样子。
蔡氏道:“你是疯了,居然给我要银子。”
“那是我应得的。你要不给,我就把你欺骗伯爵爷,李代桃僵的事张扬出去,到那时候,不仅伯爵爷会怒,就是云罗公主那儿也再不会认你是她娘,伯爵爷的脾气我们可都知道,要是发起火,一脚能踹丢人半条命……”
妯娌俩这么年第一次因为钱的时候撕破了脸面,朱氏非得要钱不可。
朱氏可不同蔡氏,今日去拱璧楼拿东西,只怕是蔡氏做得最疯狂的一件事。而朱氏惹急了,撒泼大闹是家常饭,朱氏这一招,就是萧众望都是畏惧两分。
蔡氏轻声道:“五十万两,我给你五十万两,再多当真没有了。云儿回来,可是照着我们的样给你备的礼物,你可不能咄咄逼人!”
云罗备礼物,那是云罗的事。
这一码归一码。
朱氏今儿就盯上银子了,总觉得要是当年自己收云罗为女,这一切就是她的,“我不管,一百万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大哥不是说两房人挤在一处太挤么,拿了这银子,我便搬到城南明月庵置的三进院子去,也好让你们大房人清静清静。”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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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训斥
既然撕破了脸面,往后再见面只怕少不得看蔡氏的脸色,朱氏索性提出搬出去。
蔡氏可不如她会过日子,她还怕大房这乱七八糟的事扰乱她的生活。
有了银子,小心度日,二房人总能过得更好。
有了银子也就不怕萧众敬给脸色瞧,就是她给他脸色瞧。
萧众望今儿一早入朝,之后又带了两儿子随他去铁骑营查看,直到二更三刻才回到家中。
刚至二门,萧众敬屋里的小厮就过来了,“伯爵爷,二老爷请你去一趟北苑上房,说是今儿府里出大事了。”
萧元顶问:“出了什么事?”
小厮便将早上,蔡氏、朱氏带着蔡婆子等人强行拿走云罗手里值钱东西的事说了,又说云罗被气得犯了心疾,还吐了血,当即被袁小蝶背着上马车到医馆瞧病,只是这一去,就不肯再回来了,而今这人便住在百乐门大客栈。
“公主是病着走的,听说至今人还昏迷中,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萧家两房太太强拿了公主三百二十万两银票,还夺了公主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气得公主犯病吐血……”
萧元顶与萧元庚听得怔愣。
元顶道:“娘真是糊涂,怎么能对二姐姐做这种事,有话好好说,把人都气成这样了,这不是说我们萧家欺负自家女儿么,这名声传出去,往后可怎么得了。”
说话间,便见后花园凉亭旁亮着烛光,却是萧初雪领着萧初疏、萧初真在那儿焚香祷告。
“请各种菩萨、神灵保佑我二姐平安无事!只要她醒来、度过危险,初雪愿吃三个的素斋。”
“信女萧初真,请求天上地下所有的神灵都保偌我二姐。”
三个跪在地上,一脸虔诚。
萧众望只觉怒火丛生,没去二房,却直往上房奔,进了偏厅。就见蔡氏坐在窗前发呆,见他进来,唤声“伯爵爷”,萧众望抬手就是一记狠重的耳光。蔡氏翻身滚下床榻,“恶妇!虎毒不食子,你竟把自家的亲生女儿逼迫至此,萧家的颜面全被你丢光了!云儿知书晓理,你就算想要,与她好好的说,怎能干出这种事,带着人冲着她屋里去抢!毒妇,我今儿告诉你,要是云儿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我滚回蔡家去!”
这话,就是说他要休妻。
即便她生了几个儿女,可惹急了他,他照样不给面子。
蔡氏低着头,一脸惊恐。捧着脸道:“你……你答应过云儿,生气时不再打人……”
“还跟我提云儿,现下她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你还有脸叫她云儿,你做什么事前,为甚不与我好好商量,全由着你的性子行事。”
萧元顶忙道:“爹。娘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怪她。”
蔡氏想要争辩几句,可这会儿被吓,脑子里全是一片苍白。
萧元庚胆怯地往萧元顶身边躲,惊恐万分地看着萧元顶。
“我与你说了多少回,皇上收云儿为义女。赐皇族姓氏,从那一刻起,她是皇家的公主,可你……竟敢打这主意,萧家的颜面就不及那三百万两银子?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去抢夺。还把人气得犯病……你……”
萧元顶生怕他再打人,死死抱住萧众望,“爹,娘已经知道错了,你别再生气。先去北苑上房瞧瞧,叔父不是有话和你说么。”
萧元顶壮着胆子道:“爹,别着急,先冷静一下,可不能再打了,娘身子弱,万一再和二姐当年一样……”
萧众望歪头看着萧元顶,厉声道:“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这么多年,云罗如何患上心疾一直是府里的秘密。
萧元顶支吾着。
萧元庚带着浓浓的稚童声音,道:“爹,我是听二房的大嫂和二嫂聊天的时候说的。”
一脚踹丢亲生女儿半条命,却让她一生落下了心疾。
萧众望原在气头上,又突然知道两个儿子都知道的隐秘,觉得很是气恼,他训蔡氏毒,那他又成什么了,不也是一样的狠。点着蔡氏道:“你给我好好想想,今儿自个错在哪儿了。”一扭头,出了上房院门。
萧众敬此刻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亦派了下人去大客栈打听,院门口候着宫里的侍卫,听说是豫王世子遣去的,下人们只看到云罗身边的水仙、海棠哭红肿着眼睛,见到萧府的人就满眸怒意。
要是云罗当真死了,萧家的罪过可大了,强夺女儿东西,气死女儿,而这女儿还与皇家扯上了关系。
萧众望进了北苑上房花厅,“你找我?”
萧众敬拍着手,“你说说!她们两个怎就干出这种事,竟没一个拦着。”
朱氏坐在一边,“我们是拿了东西,可没拿三百二十万两银票。”
萧众敬一掌拍在桌案上:“你们没拿,为什么全京城都传开了?分东西的时候,还避开下人、儿媳。”
朱氏只觉此刻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萧众敬则想借着这事,狠狠地整治一番朱氏,“你们把拿来的银票放哪儿了?”
朱氏只觉心口堵得慌,她说了多少遍,那里面没有银票,只得三千二百两,可萧众敬根本就不信,因为他知道云罗出手阔绰,不可能为几万两银子就气得大病,除非是被夺去了所有的积蓄。
朱氏正色道:“大伯,你要信我,我真没拿。”
萧元顶兄弟站在一边,萧元顶道:“爹,这事倒也简单,拿是没拿,一搜就知道了,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萧众敬觉得这法子对。
朱氏道:“我真没拿,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
不是他不信,而是全京城都这么说,连府里下人也这么说,说是吐了好些血,两个小丫头清洗了好久呢。云罗原是出手阔绰的,定是被拿走得多,才被气病了。
萧众敬抬手道:“搜!先搜身,再搜屋里。”
朱氏一听说要搜身。双手怀抱,那怀里还藏有好不容易到手的银票,拼命的护着,“我真没拿……”
萧众敬一起身。扑了过去,拽着朱氏就往她怀里摸,那动作分明就是藏有银票,立时就掏出个布包来,打开布包里面就是一叠银票,每张都是十万两银一张的,萧众敬一数就面露鹰隼般的光茫。
“这银票是大嫂给我的,是她给我的……那是她的女儿,当娘的拿自家女儿的东西……”
一百万两银票,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是一笔天降横财呀,有多少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就算是萧众敬此刻也呆住了,而且还是这么一叠银票,张张都是十万两。
萧元顶此刻气急。道:“叔母和我娘怎么能做这种事。”
萧众敬早前大怒,这会儿一看到银票,面露一丝和暖,“大哥,事情已经这样了,这银票退回去,以云儿的孝顺。只怕也不肯收。”
萧众望道:“她不肯收那是她的事,但我们还得把银票、东西送回去,否则这京城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人给淹死。”
萧众敬指凿着朱氏,“拿了就拿了,敢作敢当,你为什么不敢认。”
朱氏想说实话。可是能说吗?她连银票都拿了,到时候蔡氏要是恨上她,撕破了脸面,做不成表姐妹,连她两个儿子的前程都要受影响。一番思忖决定忍下。
萧众望伸手要银票。
萧众敬一脸不舍,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最多的一次也就是有人给了他二十万两,这可是五个二十万两。
萧众望一夺,“女人们不懂事,你别她们一样,萧家的颜面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朱氏,让你两个儿媳收拾一下,回头去大客栈给云儿认错。人都气得吐血犯病了,做长辈的一个个不管不问,这不是告诉全城人,我们萧家无情无义吗?冷血心肠?”
萧众敬笑了一下,“大哥,我也跟着去,让元甲、元乙也一起去。”
萧众望转身,“云儿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回箱子里,一样也不许动。”他领着两个儿子回到上房,蔡氏坐在偏厅里,一见他回来,就怯怯地起身,当着她儿子的面就直接打她,全然不顾她这个当母亲的尊严。
她当时就是气急了,又有朱氏在一边怂恿,鬼使神差的,想到云罗手头有巨财,也就动手了。
现在一冷静下来,她也后悔了。
萧众望道:“朱氏已经认了,交出了一百万两银票,剩下的一定是在你那儿,都交出来吧,回头你一起去瞧瞧云儿,明知她有心疾,你也敢做这种事,要是有个长短,这不是让百姓指着我们萧家骂么。”
蔡氏不想交,那里面只得三千二百两银子,可萧众望又说朱氏都认了,“我……我没拿银票!”
“蔡明珠!”萧众望一声高呼,声若响雷,吓得蔡氏浑身一颤,“朱氏都招了,你还说没拿,你们可真是表姐妹,别让我搜身、搜人,快把其他的都拿出来,所有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蔡氏站着未动。
萧众望恶狠狠地道:“儿女都知事了,敢作敢当,你这个样子给谁看?”
萧元顶生怕萧众望再打人,到底是他亲娘,忙道:“娘,你把银票拿出来吧。二姐姐是个大方的,送过去了,还不得退回来。娘,别让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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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破财
蔡氏迟迟疑疑地回内室,寻到暗格拿出一只锦盒,心里却早已经骂开了,数了二十二张各十万两的银票,又拿了还未捂热的玻璃坠儿、银柄镜子等。
萧众望说要把东西还回去,此刻,各房的人都得了消息,侍妾姨娘、庶子、庶女,都一并呆在园子里,一个个似约好似的。
秋姨娘秦氏领着两个孩子,一手一个,稍大地问道:“娘,我们也要去吗?”
“当然得去,你二姐是个大方的,现在露了财,自然会给大家分上一些,不去是傻子。”秋姨娘说着看着那头,连常年病养的周姨娘也出来了,也与她生的庶女站在一处,可见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一样。
待萧众望领着蔡氏出来,萧众敬夫妇领着儿子、儿媳也出来了,一到园子里一看,姨娘、庶子、庶女的都在路口上候着,就连初疏也领着她的乳娘到了。
萧众望有些愕然,问秋姨娘道:“你站在这里作甚?天凉露重,不在屋里呆着。”
秋姨娘面露忧色,“听说公主病得重,婢妾心里难受得紧,这两个孩子哭闹一下午了,说要去瞧他们二姐姐呢。”说着,拿着帕子抹了几滴眼泪儿。
春姨娘泪光闪闪,“二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一出事,婢妾这心里就跟刀割一样。”
元武到底大了,也开始知事,道:“爹,你就让我们去瞧瞧二姐姐,我和真儿都担心一天了,好歹让我们看一眼,只要二姐醒了,我们就放心了。”
蔡氏多少猜到他们的心思,厉斥道:“都回各房呆着!”
夏姨娘也有个女儿,虽然不大,但她还想着给自家女儿置备一份嫁妆呢,光凭她那点月例什么时候能备出来,柔声道:“伯爵爷,就让我们去瞧瞧吧,听说豫王世子派了侍卫守着,不让人进去,好歹全了我们对二小姐牵挂之心。”
萧众望心头微动,连庶子庶女都疼着他们二姐姐呢,侍妾姨娘也都是真心担心的,“去吧,想去的都去。让大管家备马车!”
萧家两房人骑马的、坐车的、乘轿的,浩浩荡荡出了门。
到了大客栈,禀明了来意,只听跑腿的客栈小二道:“你们来得真巧,二更三刻时才见方太医离开,听说云罗公主总算是醒了,这会子刚吃了药。”
到了贵宾客栈房的金院门口,萧众望抱拳禀明了来意。
侍卫代为通传。
水仙道:“你们且等着,我去禀报门主。”
云罗半躺在床上,正让海棠给她扑粉,尽量显得苍白无血,又与她们三个叮嘱了一番。
水仙出来道:“屋里小,不知道是哪几位要见公主。”
萧众望迟疑了片刻,“就是嘉勇伯夫妇……”
萧众敬生怕忘了他,忙道:“还有公主的亲叔父一家。”
秋姨娘道:“嘉勇伯的姨娘。”
水仙心里暗道:门主猜得可真准,能来的都来了,连侍妾姨娘都带了几岁大的孩子来。道:“这样可行,伯爵爷与夫人、又二房的老爷、太太嫡出的爷、小姐们先进,一会见完了你们离开,姨娘再携了爷、小姐进去。公主刚醒来,太医叮嘱不敢太劳累。”
水仙领了他们进来,让二房的人坐在花厅里,只带了萧众望夫妇与元顶、元庚又初雪进去。
云罗想到自己穿越前后都没亲生母亲,蔡氏待也狠毒,那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来,落在众人的眼里道不出的怜人。
海棠忙道:“门主刚醒来,可不敢劳神,你再这样,可别管属下多事,不让你见家里人了。”
云罗这才拿帕子擦了眼泪儿,“母亲今儿是怎了,蔡婆子到我屋里,与我闲聊了几句,我只说母亲是个贤惠能干的,将府里打理得极好,她走时也是笑着的。怎的回头,你就过来了……直弄得女儿觉得莫名。”
蔡氏现在怀疑,蔡婆子是受了什么人蛊惑,这才气得她冲到拱璧楼里闹事。
萧众望愤愤地瞪眼。
云罗扮出有气无力的声音,道:“事已经出了,你到底是我长辈,我哪有怪你的意思。”
萧众望道:“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你让她们都清点一下,看东西可对。”
云罗道:“有些东西原是她们的,你们三个把你们各自都领回去,再看看吧,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儿这事古怪得紧,等我醒来,听说外面都传遍了,好生奇怪,外头的人怎么知道我有多少银票,要不是问了她们几个,连我自个都不知道呢。”
三人拿回自己的钗子、银柄镜儿。
袁小蝶又各自清点了一番,道:“公主,物件是对的,只是银票……”
萧众望哦了一声,从怀里掏了一叠出来。
云罗继续道:“母亲也别和我计较,我这身子不争气,当时就是想着母亲行事如此无情,也不知怎的,胸口一阵剜心的刺痛,吐了一口血,人也昏过去了。”她看着元顶兄妹三个,面上含着笑,伸手示意他们走近些,“你们是在父母跟前长大的,自然比我这个打小送出去的亲厚,可这些年,我也是挂着你们的。虽跟了师父,却是让义兄李盟主帮衬着萧府……”
袁小蝶道了声:“公主,大额银票的总数是对的,不多不少三百二十万两,原是放在一个蓝色绣君子兰的锦囊里的。只是我记得还有一只小锦盒装的是十两一张的银票,是三千一百两。”
萧众望看着蔡氏,蔡氏面露窘色,这才从怀里掏了个锦囊出来,那锦囊竟是蓝色绣君子兰花的。
内室与偏厅只一墙之隔,这话自然清清楚楚地落到朱氏的耳朵里,她咬着唇,看来那三百二十万两当真是被蔡氏拿了。
袁小蝶清点了一番,道:“咦,多了一百两,这许是大太太的。”说着取了出来,又还给蔡氏。
云罗接过银票,而上面的第一张就是五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