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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悔断肝肠,细细地讲了朱氏如何帮她把云罗偷出镇海寺的事。
萧初雪不可思议地看着蔡氏,她一心视为亲生的姐姐却不是真的。她的亲生姐姐早有她没出世前就夭折了,她喜欢这个姐姐,仰望着她,敬重着她,她出手阔绰。给她银子,给她好东西,总是那样宠溺她。萧初雪提高嗓门,大声道:“你胡说!胡说!她是我亲姐姐,是我亲姐姐!就算她是公主,还是我亲姐姐!”萧初雪哭着冲出了偏厅。
蔡氏知道,萧初雪喜欢云罗,自打云罗入了宫,就与蔡氏说了好多回,要入宫陪云罗,现在突然知道不是她亲姐姐,萧初雪接受不了,竟哭着冲出了家门,传出一串呜咽的声音,这样的悲切,如此的伤心。
蔡氏含着泪,讲完了云罗如何成了她女儿的事,满是害怕地道:“禧公主已经知道了,她说云罗知道这事,云罗在那场大火之后遇到了她的亲哥哥,云五公子怎么可能不告诉她呢?”
兄妹俩长得那么像,一样的出类拔萃,一样的优秀。她什么都知道了,而她们却是那样待她的,害得她吐血犯病,如果是亲生女儿,谁会忍心这么做,如果亲生女儿又怎会守着那么多的银票不交给父母长辈?
她对萧家有戒心,同样的萧家对她也不是真心呀。
蔡大太太面露难色,“这算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还在皇上面前替我们家世藩说好话了么,否则世藩哪里能谋到这么好的差事?”
蔡氏轻问道:“大嫂,我该怎么办?要是伯爵爷知道我骗了他那么久,一定不会原谅我的,还在云罗那儿,我原想让她帮伯爵爷一把,让她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听人说,皇上也是很喜欢她的……”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还想着明儿就带着萧初雪去百乐门的公差房见她,如今她还如何有脸面去见云罗。
蔡大太太眸光流转,“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怎不事先告诉我们一声,今儿一早,大奶奶还去了公差房找她,听说已拿了帮忙的差事单子,唉,我还当她是亲外甥女呢?到了如今,可如何是好,这事是万不能被伯爵爷知道,他那火暴性子要是知道了,少不得打骂你,哎哟,这可怎么办呀?”
姑嫂二人叹息了起来。
蔡氏道:“当初是弟妹出的主意,把她偷给我的,这些年为了这事,她也没少威胁我,真不是我的意思,她逼我的呀!大嫂,你可要帮帮我,到了如今,我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她真翻脸,跟我索要银子,我可哪里有钱还她呀。”
蔡大太太想着,如果是自己,有这么一个能干厉害的养女,自然会倍加疼着,笼络着她,为自己的儿女、丈夫谋得更多的利益,如此就算她知道了,念着自己对她好,总不好点破,更不会生出异心。
蔡氏道:“禧公主一顿责骂,我当时就傻眼了。她刚回来的那会儿,我试探过,问她为什么叫自己云罗,没想到,她回我说,她师父有几个弟子,而她排行第六,原是叫云六的,可这名儿不好听,就取谐音叫云罗,相反的她还来试探我。我当时只以为她是真的不知道,没想到,她瞒着了我,不仅如何,伯爵爷追问我云五的事,她骗我说,云五就是她,目的就是为了替我解危……我真糊涂,居然拿这事要胁她,要是她不给银票,我就要张扬出去……”
肠子悔青了!
蔡氏心里发慌,她能猜到萧众望一朝得晓实情,少不得要和她闹。
萧众望好脾气,要是招惹到了,爹娘不认,着实让她觉得害怕。上回出了那事后,萧众望便出手打她,要不是元顶兄弟在,指不定还会闹得多凶。
蔡大太太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没了主意,我回去问问你大哥,他见多识广,定会有主意的。”她一脸凝重地道:“这可是大事,再不能说了,初雪那儿你也得稳住,倘若真的捅破了这层纸,再无转桓了。我听人说,当年她一抵京城就遇到了泥菩萨,还要给她批命。”
蔡氏点头。
蔡大太太道:“泥菩萨说什么了?”
“他说,她是女中至尊的富贵命,是九天五彩凤凰转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命格,就是她的父母都要因她名垂青青史,百世流芳,说她有梨花之姿,咏絮之才……”
蔡大太太没想会是这样的命格,“这不就是说……她是要做皇后的么?要真是如此,你也真够糊涂的,有这么一个女儿,管她亲生还是抱养的,你得好好的捧着呀,怎么能伤她的心,她若得了荣华富贵,还能帮扶你几个亲生的儿女,她要是在皇帝耳边说几句,便是你巴结几十年得不来的……你呀,这么大的事,怎就不让我们知道。
要不是那回上元佳节,婆母多喝了几杯说什么你家初云早前有泥菩萨批命,连泥菩萨也说得不准,这孩子竟没了……现下看来,可不是准的么?她压根没死啊!”
云罗离开钱塘前,蔡大太太还想让她与蔡世荃订亲呢,现在想来,哪是她儿子能够肖想的,那是皇后命格,自得嫁入皇家,还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命,她又喜又急,又气又恼,这么大的事,蔡老太太知道,朱氏知道,可就是她不知道。
蔡氏道:“她……身子那个样子,我哪知道她有没有这命。”
“怎就没这个命了,泥菩萨是什么人,那可是批命极厉害的,但凡被他批过的,从未出过差错。宁可信其有,云罗这儿咱们两家都还不能得罪,还得想法结交、讨好,你要不稀罕,我还稀罕呢。你先等着吧,别再说漏了嘴,要是传扬出去,弊大于利,问了你大哥,我就过来找你。”
蔡氏愣愣地坐着,那天她还真是鬼迷了心窍,居然忘了泥菩萨批命的事,她依然记得,泥菩萨讨百金卦资时,曾说过“别舍不得百金,他日百个、千个都能回来”,可不就是回来了,云罗在江南地,收入门中的商人,那几年的孝敬就有一千万两银子了,就算花销了一些,蔡氏手头也有无数的银票,光是每年的利钱就得不少。
可谁会嫌银子多呢,想着早前一千万两银,而今只剩不到七百万两,这花销得也太快了些,她心急呀。被朱氏那么一闹,她又少了不少银子,而今不过是五百多万两。照这速度,生怕过几年就使干净了,她可是有三个儿女呀,眼瞧着孩子就大了,置陪奁,备聘礼,这些都得花银子。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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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送钱
这一刻,曾经模糊的东西又一点点清晰了起来,蔡氏越想越觉得自己行错了,开罪了一个最不该开罪的人,可那时候,想到她天下首富的名头,想到她手握的银钱,就想多弄些搁到家里好让自己的儿女过得更轻松、富足些。
蔡大太太回到蔡府,蔡家大奶奶已经回来了。
蔡家大奶奶细说了百乐门公差房里的事,“早前还以为和衙门比差了很多,进去一瞧,不比衙门差,世藩管着南边好几个郡呢,我打听了一下,一年得有不少银子的进项,朝廷那边也留着他的官职,也由吏部考评,不比在朝里当差弱。”
蔡大太太问了一些那里的事。
婆媳俩正说话,便有下人在外面禀道:“大奶奶,百乐门的弟子传话来,说是上回大奶奶请云罗公主帮忙买的珍珠抹额到了,让您去公差房取呢。”
蔡大太太凝眉道:“你可不能白拿了公主的东西。”
蔡大奶奶道:“自不白拿,原是一早说好的,珍珠抹额一条五十两银子呢,我订了三条。”起身告退。
不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云罗给萧家二房的可不少呢,好几十万两银子的东西都出去,早前还奇怪,怎么蔡氏就这么偏着萧家二房,原来里面还有这个隐情。
待蔡大奶奶到百乐门公差房时,听说云罗去了百乐门,只留了一个叫海棠的女弟子在那儿当值,等着他们各人前来取珍珠抹额。
蔡世藩一见她进来,蹙着眉道:“这一上午,你跑两趟了,没的让人瞧了笑话。”
蔡大奶奶见他要赶自己走,没好气地道:“谁来见你呀,我是来找公主的,上回不是托她帮我买珍珠抹额么,听说货到了,过来取的。”
这儿正说话,便见外面传来徐夫人的声音,因早前与守门的官差打了招呼,问了她的身份便放她和一名服侍丫头进来了。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折入屋里,海棠抱了盒子出来,道:“公主离开公差房前说过了,蔡大奶奶三条,徐夫人三条。”
盒子里有几个瞧着还算得体的小锦囊,是用宫绸做的,没有绣花,瞧着也不错,各挑了自己的,海棠照实收了银票。
徐夫人道:“你家门主去哪儿了?”
海棠笑答:“百乐门那边有些事需要处理。”
正说话,便听到院门口有女人的说话声,却是郑氏、李氏与慕容祯的侍妾奉应到了,竟似不止三个女人在说话。
蔡大奶奶与郑夫人告辞出去。
近了门口,大家要进,却被看门的官差拦住道:“公主吩咐过了,豫王府的女眷可入,其他人在外面候着,这到底是公差房,还请各位夫人说话小声些。”
原本说着话儿的几人,立时哑然了。
郑氏挺着大肚子,被丫头搀扶着进去。
李氏跟在后面,一边站着芝姨娘,咬着唇道:“姐姐别忘了给婢妾也带一条,我付你银子的。”
一听说有好事,个个都想要,只因这抹额价底,还是从南边运过来的,紧着的想抢一本,哪晓得公差房的人不让进。
李氏不支声,紧跟在郑氏身后。
几个人坐在小议事厅里,各自取了三条抹额,郑氏拿着手里,觉得珍珠比市面上的更匀称、好看,式样也不俗,虽同是珍珠抹额,穿法、式样绝没有两条一样的,看来人家也是用了心,道:“还有多的么?”
海棠道:“真没多的了,早前原是说好的,每人最多三条,也是瞧了我家门主的面上,才没多赚钱。”
郑氏对奉应道:“你一人也戴不了三条,挪一条给我吧。”
奉应冷声道:“这式样不一样,我不知道换着戴么?”
她是五房的正妻,她可是大房的侍妾,也轮不到郑氏来教训。
奉应提高嗓门:“三条一百五十两银子,姑娘点点!”付了银子,将自己的三条珍珠抹额用小锦囊装好,最先一步迈了出去,谁不知道这样的抹额京城市价要二三百两银子,她不知道卖给别人赚钱么,凭甚要便宜了她去。
各取了各的,郑氏与李氏也出来了。
芝姨娘迎上李氏道:“姐姐,说好的,你可得挪我一条。”李氏不舍得,可巧芝最是得宠,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卢奉应那儿也有三条,你与她向来交好,让她分你一条。”
芝姨娘眉头一挑,“她哪里会给我,我早前可是与你说的,又没与她。姐姐好歹给我一条。”
李氏的性子绵软了一些,对于李氏让姨娘们唤姐姐,郑氏就看不起,她有了身孕后,五公子也抬了两个姨娘,可谁敢唤她姐姐,那都是唤“奶奶”,让姨娘们唤姐姐平白降低了自己,反抬高了她们。
芝姨娘缠着李氏要分一条,李氏不舍得,谁得知道,在京城的市价可不低,她凭甚要便宜了她去,李氏道:“你若要一百两银子一条。”
明明她们都是五十两银子拿的,为甚到了她这儿就要一百两。
李氏道:“外头这样的得二三百两银子呢,你不要就到外头买去。”一扭头往轿子方向移去。
芝姨娘咬咬唇,啐骂道:“都掉钱眼子里了,还是自家姐妹呢。”拿了一百两银票递给李氏,李氏打开小锦囊,这个看一眼,那个看一眼,每条虽都是珍珠的可式样各有不同,竟是条条都不舍得,芝姨娘急了:“银子都收了,还不给东西。”一把夺过一只,拿了就走。
李氏追了后面,“我另给你一条。”
芝姨娘只不说话,收了高价,还这条不舍,那条不给的,懒与理她,自己先进了轿子。
蔡大太太待蔡明瑾,夫妻俩小声地说了云罗的事。
蔡明瑾听罢道:“不能吧?”
“怎么不能了,这事是你妹妹亲口与我说的,现下正懊悔着,说是不该做错事伤了云罗的心。你倒是想想办法,好歹挽回几分,若真撕破的脸面,以你妹夫那孩子还不得闹翻天。”
蔡明瑾想到云罗不是他的亲外甥女,怎会不是呢?现在想来,好像还真不是,否则那个云五公子怎么说。“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去找人家,而今得罪了人,要不是被禧公主斥骂,她哪里会想得起来,换作我是云罗也不愿再搭理,我看呀,还是不理的好,她如今是皇家的公主,早前我还奇怪着,为甚皇上连姓氏都给她另赐,只怕也是知道这事儿的。”
蔡家人稀罕这样的亲戚,见屋里只他夫妻二人,又说了泥菩萨的批命。
蔡明瑾道:“你说真的?”
原想不理就不理,万一被泥菩萨批中了,这可还真丢不得,因着女儿嫁给皇帝,做了皇后,一朝一变,就是国舅、皇亲国戚,封候晋爵的比比皆是,这可是会福荫好几代人的。蔡明瑾此刻亦动摇了起来。
蔡大太太道:“我叮嘱了她,叫她莫要再说出去,你快想想法子呀。”
蔡大奶奶从外面回来,欢喜地拿着珍珠抹额,因蔡大太太知晓这事,不好再吃了独食,二人见她进来,立时止了话,她欠身道:“婆母,这珍珠抹额当真好看,可以戴头上做抹额,还可戴在脖子上,也是不差的,我从云罗公主那儿分了三条,孝敬你一条。”双手奉上。
蔡大太太接过,从里面取出一串来,上面一串细珠儿的,下面是串粗珠儿的,坠儿也是枚更大的珠子,下面坠下六根不到二寸长的银细链流苏,道不出的精致好看,“我这把年纪了,戴头上不大得体,夏天的时候当项链戴脖子还不错。”
蔡明瑾问:“多少钱一条?”
蔡大奶奶道:“五十两银子。”
他伸出手来要瞧,蔡大太太递过,他看了一眼,越看越凝眉,“这坠儿上的是南珠。”
蔡大太太惊道:“不会吧?”
蔡明瑾道:“不信你自个看。”
蔡大奶奶面露诧色,将南珠当珍珠给她?她可担不得呀,虽说是收了银子,从来也没人这么做过。
珍珠和南珠的价格那差的可不是十万八千里。
蔡大太太道:“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旁人巴结还巴结不上,你倒好,五十两银子就要买人家的南珠坠儿项链。”
蔡大奶奶原想这事儿蔡大太太知道了,不好藏私,本想讨她欢心,反平白地惹了训斥。
蔡大太太唤了婆子来,又取了一千两银票道:“另两条给我瞧瞧。”
蔡大奶奶递给了过去,蔡大太太细细瞧了一眼,这一串是上面都有银链儿,中间有一串珍珠,在额上的位置上是从一寸尺到三寸的流苏,正中央的三条细银链三寸流苏坠着一枚大红色的玛瑙珠子。
蔡明瑾道:“这样的首饰,在京城可不止五十两银子。”
蔡大太太道:“得二三百两银子。”
“公主说,她认识琼州珠宝商人,从他那儿拿的货,皆是五十两银子一串。”
蔡大太太道:“你瞧这样,五十两银子拿得下来么?”又让婆子再取了二百两银子来,道:“别人帮忙买了,怎好让人亏贴了去,你把银子送过去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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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愧疚
蔡大奶奶接过银票,只觉得纳闷,要在以往以蔡大太太的性子,还巴不得多贪点呢,今儿倒奇了,竟不贪便宜,还拿银票出来,让她补钱。
蔡大奶奶满腹心事地乘轿过来,正下来便见着徐夫人的影子。
徐夫人甚是愕然:“你怎来了?”
蔡大奶奶道:“我一回家,我婆母就将我训了一顿,直说我占了公主的便宜,你是不不知道,有一条竟配了颗南珠坠儿,这不,她非要让我过来把价儿给补了。”
徐夫人道:“我的也是呢。唉,你说这公主,也不明说,我的一条上面也有颗南珠坠儿,不知道别人的是不是呢?”
她们的三条,可都海棠直接给她们的,别人的是自个挑的,许不一样吧。
海棠一人在,二人要补银子,海棠道:“公主说了是五十两银子一条,我可不好收了你们高价。”
蔡大奶奶道:“不收这银子,我便不要了,快收下吧,回头我婆母又该训我不懂事了。公主帮忙买了东西,怎好要她再贴钱的。”
海棠争执不过,只得收了。
郑夫人也一样补了银子。
蔡世藩一上午就见他妻子出出入入地来了三回,这会子当真不高兴了,走出屋里,愤愤地盯着她瞧。
郑夫人扮了个笑脸,“你们夫妻说话,我先回了。”
蔡世藩音虽低,却带了几分犀厉:“你把公差房当菜市了?”
蔡大奶奶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