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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慧颔首道:“今儿且让石头带你回去。”
“是!”她款款行礼,退出空慧大师的禅房。
云罗走了一程,有些累了,石头将她背在背上。
她简明扼要地说了徐为非徐维。
石头骂了句:“那个老骗子!”
“哥哥打算怎么做?”
“老骗子利用我!我自不会饶他,祖孙三人得一百零五两银子。”
“哥哥性子太软,也易冲动,我还真是担心呢。”旁的她亦不多说,想着要紧的事,道:“听闻夏候庶比徐维更善谋略,大哥不妨前往晋陵七里坡寻访夏候庶,请他出山,昔日刘备三顾茅庐方诸葛亮出山,正因难寻,花些工夫倒也使得。”
“妹妹说得是,只是现在我们无权无势,又无甚财力,如何能请得动夏候庶出山。”
云罗想到石头在扬州置下的店铺,眉头微敛,“这可如何是好,还差好些银子呢,着实不成,将我手头的几件首饰变卖了。”
“妹妹,手头还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呢。”
买两处店铺加上官府打点统共花了二千七百两银子,扬州城乃是江南最繁华之地,同样的铺面在钱塘许只值二百两了,到了那边就得八百两甚至一千多两银子。
石头继续道:“我想经商亦得求稳,如今我们手头的人手不足,思虑再三,决定将两家铺子赁给了接手的布庄掌柜、杂货铺掌柜,他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店里原有的货物抵了些银子,又预收了半年的租金,算了下来竟得了些银子,付清了店铺房资等,竟还剩了一百五十三两银子。”
“这两位可都可靠?”
“是扬州金记大牙行的伙计伍福介绍的,他是刘铁牙的朋友,伍福从中得了五两银子好处,老家亦是钱塘的,应是可靠的。”
“那就好。”
兄妹二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萧府小门,依是从小门处进入,除了看门的大黄狗,更无惊动任何人。
柳奶娘与绣桃正在内室里张望,听到脚步声便迎了出来,而云罗在石头的背上已经睡熟了。
二人扶了云罗在绣榻上歇下。
石头垂首,“妹妹早上在寺里吃喝了一碗稀粥。”
柳奶娘道:“小厨房里留了饭,我热些给你吃。”
石头移到楼下偏厅里,不多时,柳奶娘捧了饭菜来,一荤两素,另有大半钵白米饭,又有一大碗白菜豆腐汤。
石头说了扬州店铺赁出去,又将店里的货物折了银子,手头还余了一百五十两银票。
柳奶娘与绣桃相视而笑。
石头闷头连吃两大碗米饭,又喝了一碗汤,抹着嘴儿,道:“表姨明儿陪我再去一趟牙行,妹妹这屋里得添几个下人才行,这次由表姨做主挑人,另外,祖孙三人得另卖,亦由表姨做主。”
柳奶娘笑眼微微,“万财能这么想就对了,这服侍的人,就得身强力壮的,总不能买个人,反成了半个主子,还得我们服侍他去。”
石头依旧回客院住下,一晚上都想着如何打理好自己的铺子,他想好了,不能一下子就做大,他还得先练练手,而两处杂货行寻上可靠的人帮忙看铺就行,而最可靠的莫过于买上两个看铺的机灵伙计。
068 添仆
翌日,待云罗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二楼偏厅里,倚窗站着杏子与绣桃,二人都对着一片芭蕉叶用笔沾水练字。
杏子正得意地道:“绣桃姐姐,我的字比你写得好。”
绣桃道:“你且等着,再过两月,我一定超过你。”她侧耳聆听,搁下笔探头一望,“小姐醒了。”
云罗只记得自己还在石头的背上,一觉醒来却在自己床上,“奶娘和李爷呢?”
“李爷说小姐屋里得添两个丫头,厨娘、护院早该补上,请了萧忠婶一道去大牙行。”
用罢了晨食,云罗教绣桃、杏子两首唐诗,看她们读熟了,允她们练会儿字,自己则立在案前练字,依旧照着王羲之的字帖反复练习。
近晌午时,柳奶娘回来了,领了一个妇人、两个年轻丫头进来,三人皆是怯怯的神色,云罗瞧着两个一般大小,生得一般模样的女孩儿,一个的下巴略为圆润,一个尖翘,五官眉眼竟有九分相似。
杏子更是指着二女,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瞧错了,待她反应过来,便扯着嗓子大叫:“两个一样的?娘,你怎么弄回来两个一样的?”
绣桃道:“这是双胞胎吧?”
二女相视而笑,欠身行礼,“拜见小姐!”
柳奶娘道:“可不就是双胞胎,这妇人夫家姓汪,娘家姓氏早就忘了,是六岁时几经辗转被卖到宋家大厨房为婢的。这两姐妹一个唤作阿翠,一个叫阿碧。奴婢与萧忠婶商议过了,汪嫂的厨艺极好,就让她到大厨房当管事厨娘,阿翠、阿碧,阿翠行事沉稳,就拨到小姐屋里做大丫头,阿碧留在院子做粗使丫头。”
汪嫂面容起初怯懦,很快发现自己服侍的乃是一个小女孩,瞧上去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另自己一来就做大厨房的管事厨娘,心头欢喜,听说这是卫国大将军的祖宅萧府,也算是风光体面了,只是这一路过来,也没瞧见几个人。
云罗道:“就照奶娘的意思。”
柳奶娘道又道:“又卖了两个精干的小厮,可为护院,又可做轿夫、马夫,萧忠伯、萧实叔的年纪到底大了,让他们跑跑腿,帮忙搬运个东西倒也使得。原是想买会拳脚的,但萧忠婶说,这样的怕不安分,就买了两个瞧着机灵的,已经安顿到大门的萧忠婶和后门的萧实叔处。”她抬了抬手,对绣桃道:“且领汪嫂去大厨房,与她说一下府里的情况。”
到了大厨房,汪嫂才回过神来,所谓的大厨房管事厨娘,不过只她一个人,府里的两房人都随大将军迁往京城了,这府里只留了几个看守祖宅的老忠仆,因二小姐身子有病,不适在京城调养,这才回转老家来养病。
柳奶娘继续道:“五个下人统共只花了二十五两银子,阿翠、阿碧是六两银子,两个小厮每人各四两,汪嫂花了五两银子。”
阿翠、阿碧因是孪生姐妹,模样也属寻常,生得还算周正清秀,走在人群里,便能立时让人忆不起来,皆是十三四岁的模样,比绣桃矮上一大截,阿翠的脖子稍胖些,阿碧略显清瘦,穿着同样的绿衫蓝褂,梳着一样的发髻。
杏子初是好奇,这会儿指着二人,一脸苦相:“哪个是阿翠,哪个是阿碧?”
绣桃笑道:“下颌有条疤痕的是阿翠,没有的是阿碧。”
云罗定睛细瞧,阿翠的唇下果真有一条白色的疤痕,她本是麦肤色人,那条疤痕显得有些醒目。绣桃竟是因为这个来分辩二人的。
柳奶娘道:“小姐,我领她们下去教教规矩。”
云罗点头。
绣桃从大厨房领回汪嫂时,柳奶娘清清嗓子,端坐东阁楼下花厅右侧,“我们东阁有东阁的规矩,在这东阁里发生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是不许传到外面去的,更不能让除东阁之外的人知道、听到。”她想到云罗置店铺做生意的事,柳奶娘厉声道:“要是行差踏错,我柳奶娘便第一个饶不得她!轻则杖责,重则贱卖,你们俩可听明白了?”
阿翠、阿碧齐声应“是”。
田庄那边春秋时节每五日送一次菜蔬鱼肉;冬天为每十日送一次;夏天则为隔日送一次。每月更有供二十人的柴禾、米粮用马车送来。
汪嫂先是欢喜,后是失望,而今想着这府里人少,只一个主子,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姐,又跟着高兴起来,这样少了其他豪门高府的诸多斗争、算计。
柳奶娘训话完毕,散了众人,肚子咕咕一叫,她方才忆起还没用午饭,令汪嫂做了饭菜来,几个人在东阁的小厨房里桌案上吃了。正吃着,萧忠婶在门口张望,阿碧眼尖,立马迎了过去。
萧忠婶笑道:“不是约好了几个买家前去相看的么?”
柳奶娘拍了一下脑袋,“瞧我,一回府就给忙了,这不才刚吃上饭。小姐身子弱,用过午饭就歇下了,我得与她说一声。”她三两下扒了饭。
萧忠婶道:“我且上去与小姐请安。”
柳奶娘想着还有些话说,连连摆手道:“我先上去瞧瞧小姐醒了没。”她进了花厅,自偏厅处拾阶而上,挑起珠帘,见绣桃正在窗前做着女红,这是给云罗绣的帕子。柳奶娘抬头就望见坐在暖榻上的云罗,睁着一双乌黑的眸子,一身慵懒。
“小姐。”她唤了一声,笑盈盈地走近,拉了薄衾给云罗盖上,“奴婢得再出去一趟。”
云罗问:“怎了?”
柳奶娘笑道:“上回万财买的祖孙三人的下人,这不返悔了,要再转卖出去。早前的卖身契落湖里了,得重新请牙行补上,这前后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今儿约了几个卖主过去瞧人,请我和萧忠婶帮忙转卖呢。”她说完了话,不放心的伸手,轻抚着云罗的额头,“小姐这是怎了,瞧上去脸上甚差呢?”
“奶娘,你说我都多大了,为甚这头发还是黄黄的,你回府的时候请了李郎中来,我得让他给我瞧黄发,等我大了,还这么黄,岂不奇怪么?”
柳奶娘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竟为黄发烦恼上了。
“可不比前两年要黑了么,再过两年许就更黑了。”
“还是请李郎中来瞧瞧吧,他是郎中许有法子呢。”
柳奶娘应了,“回来一准请李郎中来,可是天暗了,就让他明儿上午入府。”
云罗“嗯”了一声。
069 转卖
石头许是生气了,不,也许是有了一个生意该有精明,知晓了徐为利用他,还想借他之手买马文华,可不以为他是好骗的么,而石头竟会在一时冲动之下毁了卖身契,这一冲动又多花了十五两银子。
绣桃进入内室,“小姐,萧忠婶可不是热心人。”
云罗笑而不语,这定是石头许了她们什么好处,否则萧忠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忙。
柳奶娘下了楼,对萧忠婶道:“小姐刚醒,有些不舒服,着我请李郎中来诊脉呢。得早去早回。”
石头不方便出面转卖下人,请柳奶娘和萧忠婶帮忙,城南铺子里原来的一家人已搬走。他亲自将铺子里清扫了一番,屋内显得空荡。石头请了木匠来,正准备重新拾掇一番,添上一些货架,文房四宝、胭脂水粉、剪刀丝线、草纸等物都得卖,两间铺子就得不少的货架,早前的的几个能用的则放到两侧,中间摆上新货架。
石头对柳奶娘、萧忠婶道:“那祖孙三人我只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不要通过牙行,若多卖了银子,都归你们俩的。”
有了这话,萧忠婶唤了钱塘城的客商、约了**的**前来相看。
第一个造访城南铺子小院的是怡香楼的老鸨,她微眯着眼睛:“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萧忠婶答:“正是。被贬冷宫的宋敬妃舅族徐小姐,当年在京城也是名门世族。李爷最初买下时,原要做小妾。偏李家长辈不同意,还放出话来李爷要是纳了妾,便再不给银子做生意,更写信要柳奶娘帮忙了结这事。李爷如今懊悔了,请我们帮忙转卖出去……”
这是柳奶娘告诉给萧忠婶的话。萧忠婶这番说辞坚信不疑,柳奶娘在石头买下徐氏祖孙三人后,入府气急啐骂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长辈不满晚辈所为的愤怒、担忧。萧忠婶相信李万财是被徐秋月迷花了眼。哪个少年不爱美人,但凡是男人,难免不会犯下这样的事。
**是个年过四十的肥胖女人,涂抹着满脸的脂粉,瞧不出本来的面目,仿佛那脂粉正簌簌地掉落,白如石灰,粉似面团,笑起来时,就似有人在扯着她的嘴角,僵硬得令人心里生寒。
徐为见突然进来三个妇人,一一扫过三人,当看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徐秋月时,大喝:“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是善良百姓,我们是自由之身。”
柳奶娘冷笑两声,“好了,什么自由之身,你们可是官奴、官婢,少在我面前装尊贵。我手里可拿着你们的卖身契呢。”她立马扭头对**道,“早前我那表侄从扬州经商连夜赶回钱塘,上岸时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卖身契也一并湿了,这不,请了牙行给补上。”
萧忠婶一脸不屑地道:“这老东西就会胡言乱语,哼!那《卖身契》上可白纸黑字地写着,你们是可任意转变的奴婢。不过早前做过老爷、小姐,竟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尊贵?呸!”
徐秋月姐妹一瞧这情形,难不成要将她们卖给这**,身子一颤,相依抱在一处。
徐为扯上嗓子:“我要见李爷!我要见李万财!我要见他……”
柳奶娘道:“见什么见?还想挑唆你孙女引诱他不成?他是订了亲的人,难道会因你孙女毁了自个的前程,寒了父母的心?”
徐为想要冲出屋子,却被萧忠婶与柳奶娘拦住,反手一推,他本是老者,又是文弱秀才,重重跌在地上,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再看旁处,正有男子拿了木棍在门窗,砰砰磅磅。这是她们在防他们祖孙三人逃走,而今又有了卖身契,他们又能逃往何处,买主对于逃走的奴婢有任意处罚的权力,便是打杀了也无人非议。
****比划了一根指头。
柳奶娘道:“一千两银子?”
**更正道:“一百两银子!”
柳奶娘摆摆手,“这可不成。”
“我出一百两银子买那个大姑娘,小的那个没长开,买回去还得养两年。我楼里的红英姑娘要从良,正差个头牌,就算买回去,也还得调教些日子呢。”
柳奶娘有些心动,大的一百两,那小的好歹也能卖七十两,这样一来,她和萧忠婶还能各分十两银子,对于她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萧忠婶心下暗喜,想着能多卖些也好,“这也太少了,红妈妈且说说,一老两少给多少钱,我们也不做几回卖。”
**想了一阵,“怎的还带上老的了,那么个老东西,我买回去作甚?”
萧忠婶坏坏笑道:“有了那个老的,你正不好逼了那大的听你的么,可不比你说项、调教都来得好。”
**还真觉这是个好主意。
萧忠婶道:“那小丫头你出多少?这老的不算,买两小的送老的。”
正讨论价格,只听在木匠们敲打的声响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可是李记铺子?”
柳奶娘在钱塘认的人不多,但萧忠婶是在钱塘城萧府长大的,又服侍过萧家几代人,因着是老管家的女人,城里的权贵、体面的富贵人家都认得,听到声音,不由得“哟”了一声,却见是一个相熟的婆子领着个三十岁出头的富商进来。
萧忠婶笑着迎上,唤了声“桂牙婆”。
桂牙婆指着身后的富商,“这是从徽州过来的商人孙爷,就想着纳个官家小姐回家做贵妾,你不是说你手里正巧有这么一个么,特意领了他来相看。”
萧忠婶立时乐成了花,令柳奶娘开了门。
富商看了眼房里的姐妹,一眼就瞧中了徐秋月,光那娇怯诱人的眉眼,就撩人心跳加速。
萧忠婶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说辞。“这是宋敬妃舅族表妹,因着宋家获罪,徐家满门女眷被贬为官婢。原是这柳嫂子的侄儿要买来作妾的,这不,家里长辈死活不同意,这才要转卖的。因是买为作妾,李爷买来时就花了高价,当时他们又吵着要三人一处,所以……”
是昌隆帝曾经的宠妃——宋敬妃的舅族表妹,那时的徐家小姐,可不是寻常人可以肖想的。富商当即道:“开个价。”
桂牙婆与萧忠婶使了个眼色。
070 落魄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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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一慌,要是做了她楼里的姑娘,光这头衔就能吸引不少的顾客,突地脱口而出:“三百两!”
萧忠婶反应敏捷:“孙爷,红妈妈出了三百两银子呢。”
“三百五十两!”孙爷不假思索,目光依旧停在那对姐妹身上,稍小的再养上两年只怕姿色不在大的之下。目光炽烈,心里暗想原是官家小姐,这读书识字定是会的。
萧忠婶暗喜,嗓门亦更大了,“谁不知道宋敬妃当年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人物,她的表妹又能差到哪儿去?这些东西都是一早会的,要真是各府自家调教,没有近十年的工夫还养不出来。虽是落魄的官家小姐,这身份原曾贵重,若再多些银子也使得,为妾可生育儿女,相夫教子?”价越高,她能分得的也越多,可不比她当奴婢挣的要轻松,不过是嘴皮上的工夫。
孙爷不等红妈妈开口,“五百两银子!”
老鸨气得咬牙,怒瞪着萧忠婶:“你这是什么意思,叫了我来瞧,又请了别家,哼——”她可不能与这财大气粗的比,一扭头,愤然而去。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