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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想到原先的初晴便是这样没的,近来越想越怕。
朱氏把婆子的话说了。
蔡氏惊问:“你也信的么?”
朱氏面露愁色,“太医也瞧过两回的,这病还是不见好。且再试试吧,不如赶今儿天气好,去城外栖霞观试试,幸许他们真有法子呢。要真是病,太医的医术高强,吃了药就该好的。”
蔡氏觉着这话有道理,病了这数日,哪有吃药不见好的,既然如此,就领了云罗去城外栖霞观试试,幸许能康复。
蔡氏令柳奶娘收拾了一番,又着大管家备了马车。
朱氏在钱塘时就听过泥菩萨的名号,也领了三个儿女随蔡氏一道去栖霞观。
栖霞观是京城一带最出名的道观,而皇家寺院更有宝相寺名动天下。栖霞观座落在西山脚下,是一座极大的道观,香烟缭绕,每年到这里敬香的权贵、百姓极多,香火旺盛。
下人通禀了来由,便有一名小道士领着蔡氏与昏睡的云罗进了观中的客房。
过了半炷香时间,泥菩萨在小道士的搀扶下进了客房。
蔡氏起身迎上,“还请道长救救我女儿,我们从江南来到京城,途中小女染了风寒,亦请了太医瞧病,吃了药却不管用。”
泥菩萨坐在蒲团上,柳奶娘抱了云罗,泥菩萨摸了摸她的额头,口里念念有词,可蔡氏与朱氏等人一句也听不懂。他唱念了一阵,从怀里掏出个锦囊来,从里面取了粒药丸摸索着塞到云罗的嘴里。
“你们且退下,贫道施法为她治病。”
蔡氏与朱氏交换了眼神,退出客房。
云罗昏昏沉沉,她不过是在毕业酒会上喝醉了,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古代的凌云罗,她只觉头痛欲裂,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熟悉的校园,见到了慈爱温和的孤儿院院长,她总是像妈妈一样亲切地与她说话,鼓励她勇猛直追。
然,记忆的画面切转,她与谢如茵踏上了逃命的路,从京城到洛阳,而追杀她们的人如影随行。她躲在洛阳城外的林间草丛里,看着骑马的黑衣人正追赶着谢如茵,手里扬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
“告诉我,是不是凌德恺让你来杀我的?”
“要怪,就怪你不该招惹神宁。”那个冰冷无情的声音,每每忆起,都让云罗痛彻心扉,他的声音与谢如茵的死联在一起,“是神宁公主……”
她觉得好冷,那一刻她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刺痛,痛如撕碎,当她看到林间那具的尸体,她知道自己在这世上再没了至亲至爱的人。
泥菩萨凝足内力气息,双掌放在云罗的后背,一股暖流自后背而入,源源不断地倾注到她的全身,云罗突地感到温暖起来,她行走在春日融融的花园里,周围鸟语花香,不远处站着一个白发老头儿,他蒙着一条白布,一袭灰白色的素袍。
“我认识你。”
她笑容灿烂,如这阳光一般。
泥菩萨挥着拂尘,“哦。”
“你是泥菩萨道长。”云罗依旧笑着,昏睡的她嘴唇微启,唤着低低的“道长”,泥菩萨收住掌气,将云罗横抱在腿上,面上含着慈祥的笑。
云罗的睫羽仿佛夏蝉的羽翼,扑闪了几下,露出一双明亮如潭的眸子,百花园里的泥菩萨,面前的泥菩萨,她还是喜欢看着脸上蒙着白条布的泥菩萨,要是白条布上再绣些什么,一定会更有意思。
云罗轻咳嗽一声,早前胸口闷闷的感觉一扫而散,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问:“是道长治好我的病?”
泥菩萨微微点头,脸上含着笑。
云罗盘腿坐直身子,“我让母亲付你药钱。”
泥菩萨对着外面大声道:“请二位大太太进来。”
朱氏与蔡氏步入客房,见云罗醒来,云罗唤了声“母亲、二婶”。
蔡氏面露惊色,“真的好了?”
云罗拉着蔡氏的手,“母亲,你给道长付药钱,是道长把我的病治好了。”
蔡氏欠身行礼,“多谢道长治好我女儿的病。”
泥菩萨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黄橙橙的琥珀,那琥珀中央似有一只冲天的蓝色凤凰,“这个是贫道送给令爱的礼物。”
蔡氏与朱氏交换眼神。
泥菩萨冷声道:“柳奶娘把小姐抱出去,她的病已经好了。二位大太太暂留!”
柳奶娘应答一声“是”,抱了云罗出了客房。
元甲兄妹正追逐玩耍,见云罗出来,他们迎了过来,初雨歪头审视着云罗:“妹妹的病好了么?”
柳奶娘笑道:“道长真是厉害,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二小姐的病就全好了,人也醒来了。”
云罗歪头审视着周围,这是一座很大的道观,香雾缭绕,宁人心绪。
初雨道:“妹妹下来,我陪你玩捉迷藏。”
云罗说了声“好”,到了地上,奶声奶气地道:“大哥转过身去,我和二哥、姐姐藏起来。”
020 百金卦资
元甲很不喜欢和小孩子这样玩,可云罗大病初愈,母亲朱氏又有交代,要他们多让着云罗些,因为云罗最小,又是大房唯一的嫡出子女,他们二房将来都是依仗着大房过活。
云罗与初雨藏在花丛里,柳奶娘坐在一边,看他们兄妹几个玩捉迷藏,这小孩子还真是最不装病的,一好就玩得四下跑,看得柳奶娘也如释重负,就怕再有个闪失。
过了许久,朱氏和蔡氏送泥菩萨出来,自有机警的小道士扶了泥菩萨。
蔡氏一脸恭谨。
朱氏道:“道长放心,我们回去就送百金到观中。”
泥菩萨应声:“贫道二十年下山一次,每次得遇一位贵人,还盼二位照贫道所言教养小姐,无量天尊!”他挥了一下拂尘,随小道士转身离去。
柳奶娘提着衣袍奔了过来,看着一脸喜色的朱氏、蔡氏,“大太太、二太太,小姐的病好了吗?”
蔡氏抬头看了一眼,“二小姐呢?”竟没再问“晴儿”。
柳奶娘道:“与大爷、小姐们玩躲猫猫,这孩子还真是的,刚一好,就跑到没影了,也不缠人了,更不让人抱了。”
朱氏道:“既然来了,先敬了香、添了香火钱再回去。”
蔡氏也很赞同,对柳奶娘道:“你留在这儿看着二小姐,莫再跌着伤着了。”
朱氏拉了蔡氏,二人似亲姐妹一般交好,朱氏笑道:“这泥菩萨的话最是灵验,二十年多年前皇帝不过十多岁,他就批皇帝是九五至尊,还批太后乃是富贵命,那时候的太后只是宫里小小的才人,谁能想到呢,先帝爷有八个儿子,后妃亦有若干,偏就皇上坐上了帝位……”她握住蔡氏的手,“他日你得了富贵了,可别忘了我。”
“表姐说哪里话,我能有今日,多半是依仗了你。再说,二小姐还得劳你帮我拉扯大呢,我们姐妹一条心。”
朱氏吐了口气,“道长给的护身符,你还得放仔细了,回头给二小姐戴上保平安,为防旁人见了,缝个锦囊包起来。这种事,为防万一,你我都不可说出去,免得惹来风波。”
早前她喜欢云罗,只是因云罗与初晴长得像,蔡氏没想听泥菩萨所言,将来就是她也要依仗云罗过上泼天富贵的日子,听了泥菩萨的话,比吃了蜜糖还欢喜。既然是个能带来好运的女子,回头得与她娘家人说说,好让他们也与云罗交好,将来云罗得了富贵,才能帮衬蔡家一二。
朱氏与蔡氏相携敬了香,又添了香油钱,着下人寻了元甲、元乙兄妹三个,寻了栖霞观的道长帮忙卜卦算命。
萧众望回到家里,一进月洞门,便听到孩子们的嬉笑声,云罗拿着笔追着元甲、元乙要画猫猫。
柳奶娘与一名丫头坐在凉亭里,正埋头绣着白布条。
元乙见萧众望来了,一调头藏到他身后,云罗与初雨拿着笔追了过来。
萧众望腰一弯,一把将云罗捞在手里,“跑得满头大汗,在玩什么呢?”
元乙嘟着嘴道:“伯父,两个妹妹最皮,非要给我和大哥画猫猫……”
没等他话说完,云罗握着笔就在萧众望脸上涂了起来,左一撇,右一下,萧众望惊道:“你这个皮猴子,在爹爹脸上画什么?”
云罗大叫着:“爹爹笑了!爹爹笑得胡子都飞起来了。”
萧众望“你……”了一声,抱着云罗,“病都好了?”
元乙道:“午后,我们和伯母、娘亲去了栖霞观,泥菩萨道长好厉害,给二妹妹瞧了病,立马就好了。”
云罗知萧众望喜欢她,一伸手扯着他的短胡子,“爹爹教我剑法。爹爹也给大哥哥、二哥哥买木剑吧,他们也要学呢!我们都要文武双全。”
萧众望抱紧云罗,“你倒指使起爹爹来了。”在径边的石杌上坐下,问:“你又吵着要学剑法,你都会什么?”
云罗从他的怀里溜出来,用食指、中指比划成剑的模样,一比一划地比了起来,萧众望看着做得像模像样的动作,这不是镇海寺空慧大师的剑法招式么?萧众望没想这小小的女儿,居然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更会许多。
当小孩子真好,可以无忧无虑地玩耍。云罗比划了一阵,扎了个马步,半蹲着身子,只听“不!不!”两声。
初雨大叫着,挥着小手,“二妹妹打屁,臭死人了!”
当小孩子真好,就算打了屁也没人会怪,初雨反而认为是极有趣的事,嘴里大嚷大叫着。
萧众望伸手将云罗搂在怀里,“告诉爹爹,谁教你的?”
元乙忙道:“大哥的剑法是几年前伯父教的,二妹妹会的这些是大哥教的,大哥也教了我。”
有元乙说,云罗就不支声。
元乙也学着云罗刚才的样,像模像样地比划了几个剑招。
萧众望皱了皱眉,“晴儿会八招,你却只会六招?”
元乙不好意思地挠头,“大哥说二妹妹七窍玲珑心,我们兄妹就属她最聪明,她是无论什么一看就会,我……”
初雨道:“伯父,我也会。”她说着也比划了两招。
萧众望伸手抚着元乙的头,又摸了初雨的小脸蛋,“好!好!我们家的公子、小姐个个都是极好的。嗯,回头我便给你们请先生,再为你们请一位武功师傅。”
柳奶娘拿了绣好的白布条来,笑问:“二小姐,你瞧瞧可是这样的。”
云罗伸手接过白布条,却见上面绣一对笑微微的眼睛。
萧众望微拧着眉头。
元乙道:“二妹妹说要给泥菩萨道长绣几双眼睛,有笑眼的,还有瞪大眼睛生气的,又有睡着时的眼睛。”
他是大将军,从来只相信万事通过努力会改变命运,至于旁的萧众望一概不信。
他没去找泥菩萨,蔡氏竟带了云罗去,“晴儿,你娘呢?”
“母亲和二婶唤了大管家、管事们说话,让我和哥哥们一处玩。”
萧众望见云罗口齿伶俐,心下又喜欢了几分,年纪虽小,要是认真教养,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爹爹,你教我们武功吧?好不好?”
“好!”萧众望回答干练。
元乙唤了一个小厮来,“去北星苑把大爷唤来,就说大将军要教我们剑法武功。”
小厮应声,飞野似地去寻元甲。
021 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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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甲快被云罗和初雨两个给烦死了,非得在他脸上画猫猫,不给画两个还不依,想他乃嫡长子,现下竟被两个妹妹给难住了,画花了脸,哪里还敢见人,下次一定让他们在小厮脸上画。
萧众望领了三个孩子去练功房,手把手教他们剑法武功。
云罗拿着根树枝当剑,萧众望觉着,回头还真得给云罗做把木剑,云罗有了,另三个孩子也得有,他们是萧众敬的儿女,萧众敬不常在家中,但这三个孩子也是萧家的骨血。
云罗好像不知疲劳似的,拉了萧众望去上房用暮食。
萧众望被云罗缠着要教她读书识字,萧众望这一教,发现她会识的字不少,还会背二三十首唐诗,不会错分毫,惊得他一脸赞赏地看着蔡氏,“没想到你把女儿教得这么好。”
蔡氏颇是自豪的抬头,“这孩子爱学,学什么倒也用心,二房的公子都大了,早前在钱塘家里是请过两回先生的,还得尽早请了先生回来,免得误了孩子。至于雨儿和二小姐,她们若是愿意读书,也让她们一起去,到底小些,不用太拘着她们。”
萧众望觉得蔡氏颇有相夫教子的本事,云罗不算大,却会的不少。
云罗写完了字,柳奶娘抱她哄了觉,她在柳奶娘怀里就睡着了。
萧众望留在蔡氏屋里,又是年轻夫妻,夜里自有说不出的恩爱**。
尽兴之后,蔡氏扒在萧众望的胸口,轻声道:“夫君,今儿泥菩萨道长说,二小姐那名儿没取好,说得改个名字才顺遂。”
初晴的名字,可是他想了许久才取的,还是年少时想着有朝一日他为若为爹,就给女儿取这个名儿,那时萧众敬也是十多岁的少年,便说他的女儿要叫“初雨”。
萧众望有些不悦,道:“你听这些江湖术士的话……”
蔡氏一脸肃色,“夫君,今儿泥菩萨说了好多呢。他说,我们二小姐是生有七窍玲珑心,他日有咏絮之才、梨花之貌,乃女中至尊!便是你、我,萧氏一门也因她名垂青史。”
萧众望扭头看着蔡氏。
蔡氏神色严肃,从枕下取了一个小巧的香囊,说小巧还真小,不过比大指甲盖略大一些,上面绣了朵梨花。她从小香囊里拿出一枚姆指大小的琥珀,“这是泥菩萨送给我们二小姐的。”
“琥珀凤凰?”萧众望接过,黄澄澄的琥珀里竟藏了一只蓝色的凤凰,凤凰似要一飞冲天,虽然不大,却栩栩如生,“夫君,女中至尊,这不是皇后么?听人说,二十年前,泥菩萨便断言说当今皇帝能登龙座宝位。先帝八子,谁能想到会是皇上登基呢,还曾给太后批言,说太后能母仪天下,你瞧如今可不是贵为太后么……”
萧众望很想忽视,见蔡氏的样子不像有假。他拿着琥珀凤凰,反复细瞧着,这样的琥珀还真不多见,蔡氏做了个小巧的香囊将它搁在里面,要不是她打开,不会有人知道里面放了一枚琥珀凤凰。
蔡氏道:“泥菩萨要百金,我已令人给他送去了,许诺了人的,总得兑践。”
那可是百金啊!
萧众望低声道:“你倒舍得。”
蔡氏道:“这种事只有许了金银才能成真,不能让人非议。再说早前二小姐病得多重,被泥菩萨一瞧,还真好了,你瞧瞧,昨儿昏昏欲睡,今儿就活蹦乱跳了,可不是有本事的么。”
萧众望依旧不肯信,心疼着那百金,皇帝就赏了他百金,这下全被蔡氏给了泥菩萨。
“夫君,泥菩萨说,二小姐的名讳里得沾水方好,这晴字是带火的,犯了忌,你另给取个名字吧。二小姐一打出生,这大病小病就没断过,早前我回娘家,在我娘家染了风寒,又是发热滚烫又是咳嗽,吓得我娘守了她好几宿。从钱塘到京城,到了路上又病了……夫君,既是如此,为了二小姐能顺遂长大,就另给她取个名字。”
萧众望原不想取,却经不得蔡氏在一边温言劝说,“带水的……”思来想去,“初冰!不好,听起来像出兵。初雨、初雪、初云……”
她原是叫云罗的。
蔡氏道:“不如就叫初云吧,听着也大气。”她伸臂抱住萧众望,“夫君,泥菩萨今儿说的话,我如实告诉你了。可不要说出去,我是担心给初云惹来麻烦。”
因着泥菩萨的话,萧众望将云罗的“初晴”改成了“初云”,蔡氏便唤她“云儿”,云罗喜欢这个名字。
不久后,府里请了私塾先生,又请了教习武功的师傅,这师傅是众多护院里武功最高强的一人,领着元甲兄弟习武练剑。
蔡氏来到京城后,一连三个月,萧众望都住在上房里,萧众望每日回府会考究几个孩子的武功,又会亲自教云罗读书识字,完全拿云罗当男孩儿来教养。
转眼到了昌隆八年春。
蔡氏被郎中诊出怀了身孕,已有三个多月,胎像还算稳当,每日与朱氏打理内宅。
云罗读书识字,还学武功,甚至跟着夏姨娘学习音律,跟春姨娘学舞蹈,她可不管什么妻妾之分,初雨也与她一样,跟着学了不少的东西,但样样都不及云罗学得好。
因蔡氏有孕,萧众望去春、夏二姨娘屋里就更多了。
到了昌隆八年的夏天,夏姨娘就被诊出怀了身孕,高兴得夏姨娘好几天都是乐呵呵的。
蔡氏得了消息,一个人在上房偏厅里生闷气,心里将两个姨娘骂了千万遍。
生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