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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雨裳拉着他的手,近乎央求地道:“祎表哥,你信我,我没有害人,我谁也没害。我真的好喜欢你,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你娶我吧,你带我离开这里……呜呜,爹看着我生气,娘也不喜欢……就连那些丫头,一个个都给我摆脸色……只有你,从小到大都总是对我笑,就算我惹你生气,我还是笑,还是这样宠着我……”
凌雨裳的两行清泪不由自己的滑落,滑落,涌出了眼眶,流过了双颊,挂在了下颌,一滴、两滴、无数滴,在地上溅起了朵朵泪花。
泪,是最真挚的,可这个人却已经变得狠毒而陌生。
慕容祎扳开她的手,敛住了笑容,“凌雨裳,别再算计人。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今天那么多的少年才俊,相信皇姑母会为你挑个更好的郡马,保重身子,我告辞了!”
凌雨裳近乎疯了一般,冲过去抱住慕容祎,嘶心裂肺的哭叫着:“不!不!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我只嫁给你!”
“凌雨裳表妹,听话,放开我!你会找上一个更好的。”
他虽看似温雅,却下力极大,剥开了她的手,然后大踏步地离去。
凌雨裳飞扑而上,却在他一刹的回眸时,看到了他眼里刀剑般的冷光,犀厉的、冰凉的,她不由得一怔,浑身一摇坐在了地上,傻傻地看着他离去,哭成了泪人。
奶娘走近,轻声道:“郡主,快起来吧!地上凉!”
凌雨裳似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看着大殿上的神宁大公主,指着她大声道:“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借着郑府的赏花宴给我挑郡马,这下好了!祎表哥以为我要嫁别人了,你高兴了!你终于把我们俩给拆散了!”眼泪,又不由自己的滑落。
凌雨裳转身抱起一边案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怒骂道:“你还是我娘么?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的娘?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你非得自作主张给我们退亲,你非得拆散我们才罢休!神宁!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
175 虐侍女
“你……放肆!”神宁大踏步离了凤榻,急匆匆地奔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她的名讳,神宁,岂是她能叫的。
“你从来没有真心疼过我,你疼的只有你自己,你只想自己有幸福,却没想过我。明知道祎表哥心里还有我,你非拉我去郑府,还给我夸张三英俊,李四有才……你做得这么明显,谁不知道你的用心。祎表哥一定是知道了,所以今天才会和我说这么重的话。才会说,相信别人,不相信我……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这么痛苦!神宁,你太自私了。”
神宁扬手,“啪!啪!”就是两记耳光。
大殿外,传来凌德恺的喝声:“公主!”几步窜了过来。
凌雨裳的泪仿佛决堤的洪,冷厉地看着神宁,“你打我?你打我?做错事的人是你,你反打我?我不会原谅你的!”一扭头,往自己的郡主阁奔去。
片刻后,郡主阁里就是一阵“砰哩磅啷”的声响,有花瓶破碎的声,有桌案倒的声音,还有鞭子飞舞的声音,更有丫头的惨叫声……交融成一片,仿佛连那座郡主阁也要在瞬间倒塌。
慕容祎行至二门,只听到一阵刺耳的惨叫,那声音是从阁楼里传来的。
郁枫道:“郡王爷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这到底是神宁府的事。”
“好像是从郡主阁传来的……”慕容祎生怕再出甚大事,一转身,又往郡主阁移去。
因凌雨裳发怒,郡主阁的二等丫头、跑腿小厮、粗使丫头一个个都躲得没影了。
一楼,桌案、椅凳倒地。
地上全是瓷瓶的碎片,花枝零散飘落。
窗纱、窗帘也被人拽拉得不成样子,有的破了,有的却已经歪斜。
屏风倒在地上,分明有人用脚踩过的痕迹。
凌雨裳正疯狂一般地揪着一个丫头。嘴里怒骂着:“贱丫头!浪蹄子!祎表哥再不理我了,你们高兴了!是不是一个个都躲在背后偷乐呢!”而她手里正握着一只簪子,疯狂的舞起又落下,下下扎在那丫头的身上。那丫头吓得浑身颤栗,却不敢挑跑。
凌雨裳指着桂香:“还愣着作甚?今儿我要剥了这贱货、死蹄子的皮!快把刀拿来,快拿刀!再不给我拿刀,我便有你好看。”
桂香颤微微地递地刀子。
“将她给我捉住,她要敢抵抗,明儿就把她老子娘、弟弟整死!当本郡主死了呢,这些日子本郡主痛苦,竟躲在背后想瞧我的笑话呢,我让你笑话……”凌雨裳握起刀子,狠重落在那丫头的手臂。
丫头扯着嗓子传出一声巨大的惨叫。
服侍郡主。绝不是美差。
一个不慎,吃苦不说,还有可以累及全家。
“臭丫头,你笑啊!再笑啊!不是要瞧我的笑话么?”
慕容祎领着郁枫往楼上去,透过被毁得七八成的珠帘。看着凌雨裳满脸狰狞,手握着血淋淋的短刀,正在折磨一个眉眼清秀的丫头。“凌雨裳!”他不待细想,脱口呼出。
凌雨裳一怔,手上的短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她倏地起身,带血的双手负后。笑着道:“祎表哥,你怎么来了?”
慕容祎从来不曾想过,凌雨裳会是这般模样,居然对一个丫头下此狠手,还要剥了人家的皮,那丫头扒在地上。只怕是吓得不轻,地上有一股怪味,低头时,竟是丫头小便失禁,浑身颤栗如风中落叶。
“怎么回事?”
凌雨裳笑了一下。“祎表哥,这丫头疯了,你瞧,你瞧,这转眼的工夫,将我的郡主阁都砸成什么样了?每次她的疯病一犯,谁都阻不住……”
桂香忙附和道:“这不,得用刀子刺她,她一痛就能回过神来。”
慕容祎用低沉地声音道:“到底是你身边服侍的人,待她好些。”不由轻叹了一声,他的失望之色再难控抑,昔日退亲当真是对了,这样的一个女子娶回家去,还不得是家里的大祸。
他转过身去,“你的脸色不好,得多歇息,要是不适,请个太医来瞧瞧。”
慕容祎下了楼梯。
凌雨裳却立刻欢喜起来:“祎表哥还关心我,说我脸色不好,让我请太医呢。嘻嘻……”
被折磨的丫头突地喊了声:“广平王救我!”
凌雨裳一个回眸。
丫头艰难起身,往二楼的窗口奔去。
慕容祎突地转头,在离他不远处,之前的丫头飞落了下来,头朝下,顿时鲜血飞溅,甚是惨烈,他不忍再看。
郁枫道:“真没想到,昭宁郡主竟把个丫头逼得自杀。”
慕容祎摇着头,道不出的心痛,到了今天这步,不容他不信程四小姐的话。
当年的神宁虽然霸道,却没有凌雨裳这般狠毒,如今的凌雨裳竟在其母之上,面上温顺可人,背里竟是这样的毒辣,令人发指。
身后,传来桂香的声音:“菊香,菊香,郡主不怪你了,你怎掉楼下去了呢,菊香……”仿佛要通过这样的方式遮掩真相。
慕容祎又不傻子,她们做得这般明显,又岂会分辩不出。“走吧!去绿萝别苑。”
郁枫想到凌雨裳使的招数,道:“郡王爷还得小心些,万一让昭宁郡主知道你是为了……指不定会如何对付云小姐。”
既爱她,就应该将她更为珍惜,不能让人伤害到她。
慕容祎道:“你提醒得对,我们回郡王府,不,去找夏候适。”
“郡王爷忘了?夏候适而今是豫王府的郡马爷,九月就要迎娶禧郡主。”
那是他的朋友啊,最好的朋友因选择了支持慕容祯,也要保持距离。
他想寻个人说话。
慕容祎道:“蔡世藩如何?”
郁枫道:“听说新纳了一位美妾,原是王魁臣的孙女,正宠得紧呢。”
他仰头轻叹了一声,“悄悄去绿萝别苑,避开耳目吧。”
云罗迈出了凉亭,不紧不慢行走在不大的后花园。俯下身子,闻嗅着一朵白色的蔷薇花,而眸子里却蓄满了深思。
慕容祎能让凌雨裳放弃害人的计划?
她不知道。
她以为自己会掩饰,是个虚伪的女子。与凌雨裳相比,竟有云泥之别,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花就这么香?”
是慕容祯的声音。
云罗抬头,他端端地站在离她不到五步之远的地方。
没听阿青来报,而袁小蝶午后在练功。
“你……怎么进来的?”
慕容祯扫看着不大的花园,“自然是偷偷溜进来的。这别苑的家仆,嘴紧得很,我说要找云公子,非说这里没有姓云的公子。我说要找云小姐,他说更没有姓云的小姐……”
他吐了口气。“你什么意思?就这么烦我?慕容祎来,就捧为上宾。我来,就说你没住在这里。我从翻墙进来,只没想到,这高墙内外另设有机关。外面那两条恶狗追着我跑了两圈,哇,连你养的狗都是哑巴,不支声,只会咬人,还会偷袭……”
这里正说话,便听到墙外的脚步声响。
慕容祯指着外面:“只怕那两只哑巴狗儿又追着什么人?”
音落。只闻得一阵落叶着地的声音,竟是郁枫与慕容祎自墙外而入。
云罗暗惊,看着他们两个狼狈的样儿,不由得笑了起来:“今儿是怎了,一个个不走门,都学会翻墙了。这种翻墙而入,可不像阿祎的行事风格。”
慕容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阿祎,她叫慕容祎“阿祎”,其间的亲疏分明。
云罗走近慕容祎,看着他的满头大汗。“你无碍吧?”她继续道:“这两只狗不是寻常狗,是我着人让家狗与野狼的后代,我称之为狼狗,现下连我也糊涂了,不晓得它们是狼还是狗,说是狼吧,怪会看家护院;说是狗,养了这许久,就没听它们像狗一样叫过。倒是夜里,听见它们像狼一样叫了。”
郁枫惊道:“难不成,追着我们跑的是两条狼?”
云罗摇头,“我瞧不像,这两只狗儿,可乖巧着呢,一只就抵过好几个机灵的护院。”
话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几声狗吠。
云罗捂嘴笑了,“瞧你们几个,还真被我唬住了,骗你们。”偶尔开开玩笑,一说他们都信了,“那是我着人精心挑出来的狗儿。许是阿青买骨头回来了,它们的鼻子灵着呢,一闻到骨头味道就会乐得叫起来。刚巧,前些日子生了一窝小狗儿,你们要是喜欢,我回头送你们一只。”
郁枫之前围着外面跑了两圈,那狗比他所见的狗跑得更快,也长得更为高大、威猛,所以当云罗说是狗和狼下的狼狗时,他信了,坚信不疑。“云小姐,回头也送我一只。”
夏候逸像个幽灵一般地冒出来,“我也讨上一只吧。”
云罗摆了摆手,“这可不成,统共四只呢。一早就答应了百乐门的大管事,得给他留两只。等下一窝吧,要是有了再送你们一人一只。因下了小狗儿,它们护崽,你们来时可得小心些。”
云罗进了凉亭,亭中置了一只红泥小炉,她正独自煮茶时,这会子有客人来,正好安静地露一手。
慕容祯道:“闲着无事,我与阿祎下下棋。”
云罗令阿青取了棋盘。
云罗坐在一边静看,五六子后,便瞧着慕容祯敛住自己的真实棋技,只露了三分夏候庶棋技的痕迹,不温不和,似乎不是在下棋,更是在试探慕容祎的棋技。“你们俩是第一次奕棋?”
。。。
176 可两胜
慕容祎笑道:“正是。从棋路来看,阿祯的棋艺不俗。”
慕容祯摆了摆手,“我可不敢和你比,你与夏候适的棋技不相上下,我可是甘拜下风。”
慕容祯在装,明明棋艺好得不得了,云罗在想,也许慕容祯的棋艺不在夏候庶之下,可在慕容祎的面前却装出不算多高超的样子。他这样装着也不闲累?和她下棋,一局也不肯让,甚至半分都不假,换了一个个,他就全力以赴了。
他是知道她和慕容祎交好的事,偏要在她面前演戏。
阿青备了不算丰盛还算精致的暮食,是六菜一汤,捧到凉亭里,几人用过,挂了灯笼,二人继续下棋。
慕容祯下了五局,每局皆输,输得不算太惨,第一局输了六子,而第五局只输了两子,却又输得不着痕迹,仿佛他的棋艺是真的不及慕容祎。
云罗突地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慕容祯这个人在她面前装出一份很大咧的样子,实则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是一个真正的高人。在她面前耍痞子、使阴谋,样样都得心应手,要不是面前坐着的这人确实是他,连她都要怀疑,这个人换了一个人。
实在不明白,明明棋艺极好,怎么就能连输五局给慕容祎呢。
但她却看得出来,慕容祎每一局都是全力以赴,生怕输了一般。
一个不甘输。
一个只求输,还输得有技巧,输得不让人生疑。
这,就是他们的不同。
一个温润如珠似玉,一个正邪难辩。
慕容祯抱拳道:“佩服!你连胜六局,我又输了。云罗,可有兴趣和阿祎对奕,我是赢不了他,就看你了。”
妈的。在那儿演戏,还装了一个多时辰,他还不嫌累。
云罗问:“天色不早了,世子是不是要回府了。”
“你这儿没客院?”
“只得前后两院。前院住着奴仆下人,后院住的是我和小蝶、阿青。没客院。”
只得两座院子,能住在哪里。
慕容祯“哦”了一声,“我且看你们下棋,要是你能赢了阿祎,我便离去。”
云罗瞪了一眼,执子对奕。
慕容祎是见过她和夏候适下棋,按理云罗的棋艺与夏候适不分伯仲,可她不在乎胜负。与慕容祯下,她是屡下屡败。可与慕容祎下,第一局就胜了。“我赢了,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慕容祯笑着道:“改日向你请教棋艺。”
云罗未答。
慕容祎目光呆呆地看着棋盘,仿佛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云罗笑道:“哪里不对么?”
慕容祎抱拳:“你的棋艺似乎又有长进,竟赢了我两子。”
“是我运气好。险胜你而已。”云罗又问:“还下么?”
“再下一局。”
各拾棋子入盒,重新布局。
慕容祯出了绿萝别苑,夏候逸跟在身后,轻声道:“云小姐知道世子的棋艺。”可她竟没有点破,就任由慕容祯与慕容祎对奕了六七局。
慕容祯道:“她是个骄傲的人,同时也是个聪明人。”
夏候逸道:“若让广平王知晓世子棋艺非凡,只怕……”
“慕容祎看似温雅。最在乎得失成败,极是自负,既然如此,我何必赢棋惹他不痛快,也给自己找了麻烦。不就是输几局棋,我记得南棋圣说过。身为棋手,能控制自己的棋艺收放自如,甚至能掌控成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夏候逸笑道:“世子就不担心云小姐把你的棋艺底细透给慕容祎?”
“她不会。”慕容祯回答得很是肯定。“不过这原因……改日我问她。既然当着我的面她没点破,背后更不会说。”
“世子似乎对云小姐很了解。”
没有原由,他就是相信她。
棋下了一半,云罗抬眸时与慕容祎的目光遇了个正着,相视一笑,“你有心事?”
慕容祎搁下了棋子,轻叹一声,起身看着夜色中的后园,不远处就是座庭院,那是云罗居住的院子。院子不大,却足够清雅,一座园子也能瞧出一个人的心境:平和、安然。
“在神宁府遇上不开心的事了?”
为什么她每次一猜就中。
慕容祎回头,带着疑惑。
云罗拾了自己的棋子,“你后来去了神宁府,旁处也没去,早前有心事,是想知道那事到底与凌雨裳有没有关系。现在还有心事,自然是在那儿遇上了不开心的事。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瞧得明白。”
慕容祎坐了下来,“你心思灵巧,难怪连豫王世子都会对你动心。”
“他是他,我是我。”
她指着棋盘,慕容祎拈了一子落定。
云罗道:“你和慕容祯此人下棋,感觉如何?”
慕容祎道:“棋路之中,有夏候庶的风格,你在一旁看着是我胜了,我却赢得很是吃力。”
那是自然,慕容祯若是用心下棋,又岂有慕容祎胜的道理,只怕连自称小棋圣的夏候适在他面前也比之不过。
云罗又道:“你何必为难自己,不就是下棋,输赢又有什么重要的?”
“云罗,这个你不懂。我可以输给你,也可以输给夏候适,换句话说,输给谁都行,就是不能输给慕容祯。”
这是什么道理?
慕容祯倒奇了故意局局都输给慕容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