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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
皇太子大婚的吉期下发到礼部,只有短短的四个月了,太子妃的嫁妆由天家代办,纳吉纳征,往太子妃家中送聘礼,又有一番热闹。
姑奶奶玉容带着丫鬟也回娘家凑热闹了。
丹朱公主只好命人接进来,交给玉芳款待,公主连个照面都不肯打,玉容和玉芳能有什么话好说,先是炫耀了一番,玉芳傻乎乎的也不知道羡慕,玉容觉得没趣儿了,又想求见太子妃,宫中的嬷嬷婉转的拒绝了。
玉容亲眼见证了天家的气派,真是说不出的羡慕,她比太子大了几岁,就与太子的妃嫔无缘了,她要重新和太子搭上关系才好,玉容心里好一番盘算,只可惜身份所限,玉容根本没有进宫的机会,太子妃不肯见她,公主嫡母也不肯理她。
转眼就是冬至,命妇照例进宫请安朝拜,陆嫣儿如今比不得当初了,当初是未嫁的女儿,跟着外祖母行事就可以了,如今她是赵家的媳妇,赵弘毅品级不高,陆嫣儿身上只有五品诰命身份,多少人羡慕还来不及呢,陆嫣儿只觉得是天大的羞辱。
若是平时再不肯丢这份人,为了看见那个冤家陆嫣儿什么都顾不得了,就像她三舅母和她说的,女人一辈子就要嫁一个心里喜欢的人,她在赵家生不如死,若是能让太子明了她的心意,死了也心甘情愿。
陆嫣儿还没糊涂透顶,她不敢公然做出什么。
宴席摆开,欢乐祥和,陆嫣儿没看到太子的影子,就连外祖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刚才分明还在呢,赵夫人脸色很不好看,笑得有些勉强,陆嫣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皇家的酒宴结束,陆嫣儿出了皇宫,却不见家里的车辆,婆婆坐了车先走了,连看也没看她一眼,陆嫣儿心里还有些得意呢,赵夫人分明怕了她外祖母。
外祖母家里没派车辆接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陆嫣儿看着空荡荡的广场有点发蒙,身边连个商量的丫鬟都没有,巡逻的侍卫一脸冷漠,陆嫣儿一狠心,凭两条腿往外走,好容易出了朱雀门,到了外面的街衢,这里哪有雇车的车马行,到是有往来的官轿,都是朝廷命官,谁的轿子也不能让给她。
陆嫣儿都要急哭了,好容易碰到一个官员发了善心,“小娘子还是赶紧回你婆家吧,燕慈郡王谋逆,已经满门抄斩了。”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陆嫣儿懵了。
陆嫣儿虽然骄纵任性,到底是这样家庭里长大的,她知道她从云端里跌下来了。
不顾一切的疯跑,跌跌撞撞的跑出内城,一路拉着人打听着终于回了燕慈王府,门口围了官兵,却不肯让她进去了,陆嫣儿站在门口好一通大哭,她不过是燕慈王府的外孙女,又是赵家媳妇,官兵好言好语的劝她快走。
陆嫣儿知道她得走了,她赶紧找人帮外祖父伸冤。
陆嫣儿想了半晌,她实在不愿意回赵家,拔了根簪子当做车马钱,雇了一辆马车往卫国公府走去,卫国公府大门紧闭,陆嫣儿走过去叩门,可怜她大小姐还得自己叩门,下人从门洞里往外看,陆嫣儿大喊,“我是你们大小姐,还不快点开门。”
门房犹豫一下笑道,“原来是姑奶奶,姑奶奶怎么从婆家回来了?国公爷身体欠安不能见您了,姑奶奶您赶明儿再来吧。”
陆嫣儿冷水浇头一般,她自幼和祖父、祖母不亲,她是在外祖父家里长大的,出嫁的时候在陆家上的花轿,祖父不肯让人开门,分明是怕连累了,她别指望祖父帮外祖父伸冤了,陆嫣儿放下自尊在门口苦苦哀求着,里面总算送出来一个包裹。
也不过百十两散碎银子。
陆嫣儿走投无路只好回了赵家,赵夫人不得不捏着鼻子让她进去。
天黑了下来,往日院子里满是灯火,今夜没有人点灯,黑漆漆的宅院里一片死寂,博望侯心情不好,朝廷已经动手了,燕慈郡王手上十万精兵尚且不堪一击,他只是有些富贵罢了,万幸的是长子赵弘毅不在家里,他消息及时,早派人给赵弘毅送信了。
若是全家抄斩,还有弘毅一根苗能活下来。
博望侯甚至庆幸他当初给赵弘毅娶了陆嫣儿,他的儿子才会离家出走,才有可能侥幸的活下来,赵夫人坐在身边垂泪,朝廷终于动手,下一个就是赵家。
天边还未露出鱼肚白,上早朝的官员就候在承天门前面的广场,有些官员心里不安,想着改换门庭抹掉过去的关系,还有的想要弹劾了立功,真是人心百态,宫门徐徐打开,百官鱼贯而入,皇帝端坐在宝座上,皇太子立在百官之首。
百官纷纷检举燕慈郡王的罪状,真是墙倒众人推,很快就有了二十八宗大罪,皇帝下令把燕慈郡王押解进京,王府的家眷都是罪奴,名册上的一同进京待罪,那些不入流的小妾丫鬟就地发卖,燕地派专员安抚。
很快就有检举赵家的了,皇帝下旨让博望侯自辩,博望侯辩无可辩,索性到大理寺天牢陪着燕慈郡王下棋,赵夫人也进去陪着燕慈老王妃聊天,陆嫣儿终于见到了外祖母,直到这时她方才知道,萧淑惠未受牵连,削发为尼,情愿常伴青灯古佛为公婆赎罪,媛媛依然是郡主,还在皇后娘娘身边养育。
这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萧淑惠出卖了家里。
皇帝法外开恩,饶了燕慈郡王与博望侯的性命,只是关押在宗正寺待罪,朝廷按人数发还少量家产,两家的家人妇孺都能活下去了。
赵夫人带着族人回了赵家的宅子,只剩下十几间院落,这一大家子该怎么安排,赵夫人第一件事就是写了放妻文书,还陆嫣儿自由,遣散博望侯的小妾,只留下赵家血缘最近的堂兄弟,其余的都另寻住处。
燕慈老王妃年岁大了禁不起伤心,刚回去就病倒了,嫡长媳反水,找了庙宇出家了,二儿媳床前侍疾,三儿媳柳氏一直住在田庄,这回跟着受了牵连,遭了几天罪,柳氏安心要和离,老王妃力不从心也只好依了她,长房无子,二房有两个孙子,老王妃护在身边,李玉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老王妃盯着李玉容的肚子,好汤好水的供养。
李玉容不肯安分了,她还想过好日子,哪里肯为罪人生了孩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堂姐夫
陆羽峰镇守广西十余年,朝廷下令让他到都城述职,陆羽峰觉出要坏事了,也只能听朝廷的任命,由于路途遥远,都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陆羽峰忙着抹平账目,让族弟带着细软绕路而行,他还得与新上任的广西转运使崔广深交待后续。
陆羽峰带着家眷大车小辆的出了广西,没几天就被一对人马拦住了去路,却是陆禀陆大人亲自来了,陆禀如今不是指挥使了,只是暗云卫佥事顾问。
陆羽峰脸色慢慢的变了。
半山腰的树林里埋伏了许多弓弩手,闪着寒光的箭尖对着他,陆羽峰护卫不利束手就擒,反倒是周郡主颇为泼辣的破口大骂,陆禀不与女人一般见识,也不过扇了几个嘴巴子,踢了两脚而已,周郡主的脸都肿了,听说燕慈郡王获罪关押,当时就昏了过去。
陆禀早派人截获了陆羽峰偷偷运走的细软,证据确凿,陆世子打入当地的死囚牢。
陆禀到了广西境内才发现形势颇为严峻,侬氏家族占有金矿,侬全福为朝廷的上柱国大将军,也是有爵位的人,他暗中扩充地盘,倘犹州、武勒州几个临近州县都有他的势力,对外号称长生国,侬全福缮甲治兵,独霸一方。
赵家的金矿却是黄姓家族敬献的,广源州矿藏丰厚,黄家和侬家争夺多少年了,侬家拥兵自立腹背受敌,一面要应对交趾国的贪婪,一面要应付大夏朝。陆羽峰身为转运使,垄断了交通要道,侬全福几次上表请求诏安,陆羽峰置之不理,一心想图谋侬家的金矿。
陆禀查明原由不敢自专,火速上报朝廷。
朝廷的批复很快就下来了,着广西转运使崔广深便宜行事,暗云卫陆禀从旁协助,与侬全福谈判诏安,最好不动刀兵。陆羽峰参与黄金走私从中谋取暴利。杀无赦,就地正法,卫国公受了儿子的牵连,夺爵。家产全部充公。卫国公没多久一命呜呼了。周郡主三尺白绫结束了性命,陆家仅有一个不成气候的庶子,陆氏族人风流云散。
一个家族就这般没落了。
陆家跟在赵家后面喝汤。赵家隐藏的深,只能证明赵家参与了,博望侯不过圈禁,陆羽峰来个斩首,这世上的事很难说理,谁叫陆家人单势孤,杀一人起了震慑作用就好。
赵弘毅失踪了。
三个来月一点消息也没有,连同赵弘毅身边二十来个亲信,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皇帝震怒了,赵弘毅为人精细,皇帝隐约觉得是个心腹大患,连年也没过好,赵家的老弱妇孺住在朝廷发还的老宅子里,关门闭户轻易不出门,也没见赵弘毅与家人联系。
皇帝真想杀了赵家满门老少泄恨,都被赵家欺压了一辈子了,太子另有话说,朝廷拔了赵家的獠牙,老弱妇孺还能做什么呢,留着她们的性命牵制赵弘毅也是好的,赵弘毅是皇帝心头的隐忧。
冬天的气息还未褪去,春天的脚步近了,河边的柳树已经泛绿,松软的泥土里钻出稚嫩的草芽,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太子的婚期将近。
太子大婚也是朝廷的头等大事,李鸣唯奉召回都城,太子带着人等候在十里长亭。
李侯爷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远远的就看见了一抹艳丽的明黄,就像那初升的朝阳一般耀眼,李侯爷眼窝开始酸涩,到了跟前下马倒头就拜,太子早迎上来一把搀扶住了。
太子含笑说道,“尚父劳苦功高一路辛苦了。”
李鸣唯喉头哽咽坚持要拜,“君臣之礼不可废。”
太子谦和的笑道,“尚父远路而来,请受孤王一拜。”
太子说着就要大礼参拜,李鸣唯吓得小心肝扑腾的乱跳了,他哪里敢受了太子的大礼,连忙扶住太子矮了身形就要跪下,太子笑道,“尚父教导之恩周蕴不敢忘怀,还请尚父与孤同坐,孤也好早些聆听教诲。”
太子拉着李侯爷坐了轿子,李侯爷不敢不坐。
这是太子给的脸面,李侯爷哪里敢坐实了,僵硬着身子坐了,侯爷身材高大魁伟,这么坐着颇有些局促,太子的轿子由三十二个人抬着,轿夫都是白缎子的小打扮,衣襟上镶嵌着明黄的滚边,昭显皇家身份。
李侯爷如坐针毡,太子言笑晏晏,太子的仪仗队一路护送到了侯府,给足了李侯爷尊荣体面,侯府大门按制式重新改建了,大门分明是国公级别,高高的门楼轩昂气派,两个大石头狮子高昂威猛,李侯爷心里惊疑不定,看着朱漆大门上纵横七枚的门钉暗暗叫苦,这样的装修明显逾制了,他一介侯爷不敢享用国公爷的规格。
李侯爷一头热汗请太子进府喝杯茶。
李侯爷陪着太子进了院子,眼前景物熟悉,分明是那边长房的,李侯爷有些发懵,当着太子不好说什么,眼前这份荣宠有些过头了,李鸣唯心里一阵惶恐,陪着太子到正堂落座,李家的下人献了茶都出去候着了。
跟前服侍的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李鸣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言不发,太子也不说话,慢慢的喝着茶水,屋子里气氛诡异起来,李鸣唯越发的如坐针毡。
丹朱知道李侯爷的心病,听说太子来了,顾不得身子沉重,强撑着过来拜见,太子连忙上前扶住了,笑着喊了声堂姐,丹朱含笑招呼两句,提了茶壶给太子斟茶,周蕴笑道,“堂姐你忙这些做什么呢,弟弟又不是外人,堂姐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鸣唯一愣,茫然的看过来,就见周蕴一脸的戏虐。
太子这幅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惯了的,李侯爷觉得脑袋嗡了一声,许多念头纷至沓来,身子战栗着,脸涨得通红,一股热流顺着袍子流下来,想要掩盖也来不及了,座椅上流下的水迹哗哗有声,李侯爷心里发急嘴一歪晕了过去。
太子难得目瞪口呆,他再想不到一句玩笑话能让李侯爷小便失禁晕倒了。
太子忙命传太医过来,安抚丹朱公主,命人帮李侯爷收拾干净了,太子传召,患病的又是李侯爷,太医院派了五位太医过来,一番紧急救治,李侯爷睁开眼睛,就见太子在身边陪着呢,李侯爷想起前景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李侯爷是心病,身边又有太医照看,太子有什么话也不方便说,只好含笑嘱咐尚父将养好身子,嘱咐太医用心救治,又和公主交代了半晌,太子也该起驾回宫了。
皇帝见皇儿终于回来了,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你的尚父还好?”
太子在心里诽谤,真没见过他爹爹这样小心眼的,尚父的称呼分明是皇帝的意思,就这样心里还不自在呢,他要想保着李侯爷,还是疏远些才好。
太子满脸堆了笑意,“蕴儿真没想到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李侯爷就能吓成那个样,爹爹想必也听说了,李侯爷吓得都尿了。”
皇帝眼睛里透出一点笑意,“都是你淘气,蕴儿究竟说了什么?”
太子捂了嘴先笑了一回,“爹爹不怪蕴儿方才敢说呢。”
皇帝笑骂道,“还不给朕老实交代了。”
“我不过叫了声堂姐夫,这也没错啊,哪成想李侯爷当时就那样了,倒成了我的罪过。”
蕴儿一心一意叫了堂姐夫,还一脸的无辜,皇帝听了心里敞亮,故意板着脸,“蕴儿还是淘气,李鸣唯的身份你只能敬重了,他又是太子妃的父亲。”
皇帝少不了谆谆教导一回,太子虚心受教。
“谁让李侯爷他命好呢,他沾了女人的光了,看着太子妃的面子,看着丹朱堂姐的面子,蕴儿会给他留脸面的,尊称尚父,往后好好容养他也罢了。”
皇帝听了心里越发满意了。
玉潭的车马走在后面,太子在十里长亭恭候李侯爷,方子意先不拜见岳父,他五品的身份也不够靠前,方子意先过去找玉潭的车马,两人也有几个月没见面了,方子意上了车看着玉潭的俏脸先说了一句,“咱们儿子都会站起来了,最喜欢我抱他出去玩。”
玉潭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心里酸酸涩涩的,方子意忙搂住她,“狸奴这回也大了,你要是再走,就带了他出去,我也请旨意跟着,太子都答应了。”
玉潭噗嗤一笑,“瞧夫君说的这话,我这为妻的不够贤惠,让夫君委屈了。”
方子意就说些狸奴的趣事儿,“咱们狸奴的小名还是陛下取的呢,上一回皇后娘娘让母亲抱了狸奴进宫,皇后要瞧瞧,碰巧遇到了皇帝,皇帝还逗了一回,咱们狸奴也争气,看见皇帝就笑了,皇帝赏了一枚玉佩,又赐了小名儿,还说让好好养着。”
玉潭听明白了,皇帝这是变着法的施恩呢。
玉潭和方子意相视一笑,多少心意尽在不言中,马车外面难保没有偷听的耳朵,两人笑着说些家长,方子意拥着娇妻只恨车马太慢了。
颖国公府早派仆人接出来了,方夫人郑氏抱着小哥儿,四夫人姚氏张罗着忙起来,玉潭是小辈,有个太子妃的妹妹,又得了皇家看重,婆婆和婶婆婆也拿她为重。
小哥儿不记得娘亲了,看着玉潭一下子藏到祖母怀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雪藏
太子即将大婚,边疆又传捷报。
突厥人打过来了,突厥的骑兵逼进边关南部的山头,纛旗上的苍狼依稀可见,远处黑蒙蒙的一片,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马,边关的城楼吹响了号角,微露的晨曦照着刀兵甲胄银光闪闪,天地间风雷涌动,带着肃杀之气。
兵士严阵以待,黑色旗甲的突厥人开始攻城,激战了七昼夜,城池下死伤无数,突厥人的后方忽然乱了,有一支商队从突厥人的背后袭击,领头的小将身边追随了二十余人,在突厥军中横冲直撞起来。
颖国公方奎站在高处瞭望指挥,见这小将所到之处,突厥士兵吓得仓皇避开,二十余人左冲右突,直奔突厥的帅旗,高高的帅旗砍到了,突厥士兵乱了阵脚,方奎见了眼前的机会就要派兵出城应战,监军的太监刘前连忙过来拦住了。
监军太监刘前要求谨慎,这只商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商人都怕死,这般不要命的袭击颇有些怪异,还是多看看为好,方奎在心里叹息,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他虽说总领兵务,很多时候不能自专,又要听命于总管西北军事的文官富雁,又受制于监军。
颖国公观察了一阵子,这二十余人有些力竭,突厥人缩小了包围圈,二十余人怕是要被碾成肉饼了,突厥人开始有效的反击,失去了先机,这个时候派兵出去讨不着好处了。
颖国公是三军主帅,他得以大局为重。心里为二十余人惋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