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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眼圈不禁红了,“二小姐真是个厚道人,难为她想着了。”
慎哥儿看春花端上来新做的点心,就让腊梅尝尝,“腊梅姐姐你尝尝好不好吃,一会儿也给我张顺哥带些回去,你们俩如今就靠着那点月钱过活,我又没银子赏你们,凡事都比不得以前了,你俩糙米饭都吃了好多天,我都知道的。”
张顺就是李鸣唯安排给他的贴身长随,平时跟着慎哥儿出门,张顺原来是跟着李鸣唯的,他有一身的好本事,可惜言语上不行,不会哄侯爷寻开心,在侯爷身边实在是不显眼,李鸣唯看他忠厚,就把他赏给了慎哥儿。
跟着慎哥儿,那些油水外捞的都没有了,只有每个月那点干巴巴的月钱,不用跟着李侯爷往烟花柳巷里跑,张顺反而开心,一心一意的服侍着慎哥儿,张顺跟着慎哥儿最大的收获就是和腊梅对上眼了,慎哥儿乐得成全他二人,张顺越发的死心塌地服侍慎哥儿。
听慎哥儿说点心,春花就笑了,“腊梅姐可得多吃点儿,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呢。”
腊梅脸一红,“公子,要是没有什么事,腊梅就先回去了,那几个老家人正闹情绪呢。”
“你等一等。”慎哥儿忙叫住她,“腊梅姐姐你是不是有喜了?”
腊梅红着脸说,“公子,那些话不是您该说的,我手上的这些帐都整理清楚了,这银子也交给秋月姑娘收着吧,她心里细致,会照顾好公子的。”
说着就跪下来要给慎哥儿磕头,慎哥儿忙拉她起来,嗔怪她,“腊梅你也不怕这地上凉冰冰的,你还和我弄这些虚礼做什么。”
慎哥儿又笑着说,“腊梅你这回给我生个小外甥,我教他读书习武。”
腊梅吓白了脸,连连摆手道,“公子您可不能乱说话,奴婢不过是个下等的奴婢,能服侍公子几年都是奴婢的荣幸了。”
慎哥儿有些惆怅,他当然知道下人要守着的规矩,长幼尊卑有序,只是他小时候,腊梅贴身照顾了他,在他心里,很难把腊梅当做普通的下人看待,在她跟前摆不出主子的架子,也常常想不起来她现在是张顺家的了,是外院的媳妇。
张顺家的如今管着整个院子,还有跟着慎哥儿的那三十几户人家,和慎哥儿说完话,张顺家的一福身告辞出来,她还要安抚一下闹着饥荒的那几家人,有的她忙呢。
慎哥儿的几个丫鬟小厮都是一家子一起拨过来的,儿女能选在慎哥儿的身边服侍,他们的老子娘在府里都是有点头脸的,每年的这个时候府里都能给点银钱,跟在主子身边的更有不少的油水外捞,如今跟了慎哥儿只有那点月钱按时发了,他们还得吃糙米饭,这些人难免心中不满,张顺家的忙着安抚去了。
秋月又过来回话,“张顺家的和我说了,咱们屋里也该选几个二等的小丫鬟,等过了年就把紫苏她们四个提做一等的,小丫鬟也该选几个了。”
慎哥儿就说,“还选什么,你们几个还闲的没事儿做呢。”
秋月笑道,“只是公子的身份在这儿,服侍的人少了也不像的,老夫人越发说我们不精心了。”
侯府的规矩在这儿,慎哥儿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你看着办吧,我只要聪明的。”
那边绛仙早研好了浓浓的墨,嘴里喊着“公子你该过来写字了,公子不是说过一天要写一百个大字吗?今儿你一天没在家,功课都拉下了。”
慎哥儿就过去写大字,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盘算明天要做的那些事情,那件事儿都布置的差不多了,能否成功就看明天。
就听绛仙一声娇呼,“公子你看你,你这会儿又写坏了。”
慎哥儿一看,果然一滴墨滴在纸上,这也是他心里不静的缘故,养气功夫还未到家,慎哥儿摇头一笑,揉烂了那张纸团了个团儿扔了出去,绛仙撅着小嘴抱怨着,“我又得研墨了,为了给你研墨手都累疼了呢,这回要是再写不好,我可真不理你了。”
慎哥儿笑着说,“绛仙你好娇的脾气,也就你敢跟我这样,你看紫苏她们几个,哪里像你这样娇气呢,倒弄得我不知道咱俩谁是主子了。”
绛仙不觉红了脸,悄悄地吐了吐舌头,那边春花听见了就过来拧绛仙的耳朵,“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和主子说话要有规矩,你看看你,满口你呀我呀的,要是刘嬷嬷、梁嬷嬷还在咱们这个院里,一顿嘴巴子抽你,张顺家的如今事情多,顾不上这些个,你等过了这阵子,真该好好收拾你了。”
绛仙眼泪汪汪的瞅着慎哥儿,那可怜样就像受了委屈的小猫,慎哥儿觉得好笑,“你先下去玩吧,我不用你服侍了。”
绛仙吓得呜呜的哭了,“公子我错了,我再不敢了呜呜。”
慎哥儿觉得好笑,正要再逗她几句呢,有人啪啪的拍着院门,都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大雪呢,谁这个时候会过来呢。
紫苏就过去开了门,吃惊的说,“四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这么晚了四姐姐怎么会来?连慎哥儿心里都是没来由的一跳,连忙迎了出来,玉芳只带了个小丫鬟,手里拿着一卷纸张,有点僵硬的笑了一下,搭讪着说了一句,“慎儿你让我抄的书我给你抄完了。”
慎哥儿那是什么人呀,当时就欢呼一声,“四姐姐你来的太好了,我心里正发愁呢。”
伸手接过玉芳递过来的那卷纸张,翻开一看,里面是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都是模仿慎哥儿的笔迹,几乎可以乱真。玉芳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说,慎哥儿看得明白,“四姐姐,我这还有一本书,你也帮我抄了吧,我送你你几个泥人玩。”
说着把玉芳拉到内室,嘀嘀咕咕起来,片刻功夫,玉芳就拿着两个泥人和一本书带着小丫鬟离开了,临走看了慎哥儿一眼,眼睛里有着隐隐的担忧。
春花忙派了两个老婆子陪着四小姐进了二门,要是再晚一点,二门就要上锁了,守着二门的蒋婆子心里不自在,看着四小姐带着小丫鬟进去了,就一撇嘴和那两个老婆子说,“不过一个庶女罢了,如今一心攀附起大公子,连小丫鬟都肯做了,哎,我问你们,你们大公子赏了你们多少?”
两个婆子笑道,“主子赏多少平心罢了,我们可不敢乱说的。”
第五十四章 慎哥儿的风云(一)
这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夜,雪后初霁,碧梧书房这边儿热闹的很,慎哥儿一大早就带着几个小厮在院子外面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儿,看看日头老高了,“不是说刘掌柜和那些掌柜的都过来么?怎么现在还没过来呢?金弓你去催着些。”金弓忙上铺子那边询问去了。
刘掌柜摸着三羊胡子看伙计们摆放货物,看金弓过来就笑了,“你们家小公子做什么呢?”
“我们公子一大早就忙着堆雪人,看时候不早了才想起来让我来问一声,您老几位什么时候过去呢?”
刘掌柜听说慎哥儿忙着堆雪人,也不由得笑了,让伙计通知另外几位掌柜的,大家碰了面又说了好半天的话,几个掌柜的带着账本一起过来了。
刘掌柜一见慎哥儿就诉苦,“小公子你是不知道,今早铺子里刚进了一批货,忙乱乱的好容易才脱身,怕小公子等急了,我们连忙赶过来的。”
刘掌柜说着就坐了下来,马掌柜、赵掌柜也都坐了,那几个掌柜的相互看了看犹豫一下,慎哥儿就笑嘻嘻的说,“你们怎么还不坐啊,我还等着你们快点对账呢,咱们原来就说好了的,今天全年盘点对完账,你们就给我银子,刘掌柜你也该盘算出来了吧,快点把银子给我,我还等着过年呢。”
刘掌柜摸着稀疏的胡子笑了,“小公子你真是性子急,哪有那么容易就盘点出来的?我们月初刚进了一批货,压着没卖出去呢,一时周转不灵,还请小公子宽限几日。”
说完拿出厚厚的总账本,请慎哥儿过目,慎哥儿翻了翻,“你这都写的是什么呀,密密麻麻的,我看得头都晕了。”慎哥儿赌气撂下账本,“那你们对吧,我在旁边看着呢。”
说完就赌气撅了嘴,无聊的撑着下巴坐在那儿。
就听着噼里啪啦一阵算盘响,几个掌柜的又不时的相互询问几句,这几个铺子相互之间都有账目往来的,哪里是那么好对的,不一会儿功夫,慎哥儿就觉得无聊极了,昏昏欲睡的打起了瞌睡。算盘声响在耳边,慎哥儿猛然惊醒,揉了揉眼睛,“你们还没对完帐啊,怎么这么慢啊。”
刘掌柜看慎哥儿不耐烦了,就笑着说,“公子,今年生意实在是不好,要不然先给您提点银子出来,等明年铺子里资金充裕了,我们再多给您?”
“真是太好了,”慎哥儿一下子来精神了,“刘掌柜,现在快过年了,我这儿正好要用银子,你先拿两千两银子让我过年,我们以后再对帐。”
“哎呦呦,我的哥儿唉,”刘掌柜不由得拉长了音儿,“公子你可知道,就是侯府三十几处铺子一年也不过才三千多两银子,公子你这里也就八个铺子,你要就敢要两千两银子?来年我们可怎么做生意呢,等着喝西北风吧。”
“那你们能给我多少?我还等着过年呢。”慎哥儿有些不耐烦了,“爹爹都把我分出来了,我可指着铺子活着呢,何况又不是我一个人,我这有三十几户人家呢,你不给我银子,让我这些下人喝西北风去?”
刘掌柜更是叫苦连天,马掌柜、赵掌柜也唉声叹气的,总之是艰难。慎哥儿不耐烦了,就问他们,“那你们说吧,到底能给我多少银子?”
刘掌柜就竖起两根手指,慎哥儿就问,“这不是两千两吗。”
“我的公子,您就大慈大悲饶了我们吧,给您拿出来二百两银子先花着,等明年盈利了再多给公子分一些,这些都是有账目的,哥儿你也看不懂的,就连侯爷都说过,我们做生意的辛苦呢。”
慎哥儿还没说话,铜锤就急了,指着刘掌柜骂道,“黑心的王八犊子,你就欺负我们公子年纪小,一间铺子挣多少呢,二百两银子够干什么的!”
刘掌柜就阴了一张脸,拿腔拿调的,“公子爷,侯爷把生意托付给了我,我可一直兢兢业业的帮着公子打理,就是没挣多少银子,也是这几间铺子的位置不好,我能拿出二百两,已经是亏了,这个小厮出言无状,败坏侯府的声誉,侯爷要是知道了,必得狠狠地责罚他。”
慎哥儿看他搬出了侯爷,就被吓住了,转着眼珠想了半天,小声嘟囔着说,“二百两银子也太少了,我是要过一年呢。”
刘掌柜就摸着胡子笑了,“公子别担心,到时候你没银子使了,侯爷岂有不给你的?”
马掌柜也跟着奉承,慎哥儿就被哄得高兴了,“那好,银子快点给我,我也不耐烦跟你们对账了,我也听不懂。”
“还是公子明白事理,就您这气度,一看就是大家子念书的公子。”刘掌柜脸上笑开了花,不吝惜好词汇。
那边的铜锤气得瞪圆了眼睛,“公子,这点银子哪里够了?也就刚够过这个年,这掌柜的是想坑死咱们。”那几个小厮也都怒目横眉的,慎哥儿迷惑的看着刘掌柜,又看着那几个掌柜,这几人就打着哈哈。
刘掌柜一脸的悠闲自得,侯爷和他说过,这几个铺子盈利的大头还是要归府里的,给慎哥儿意思一下就行了,他一个小孩子没那么多花费,再说了,慎哥儿就算一时短了,他这个做老子的岂有不资助的?李侯爷一番慈父心肠,很怕慎哥儿手里银子多了倒不好了,少不得替儿子操操心。
有了侯爷那一番话,刘掌柜底气也足,也就不在意慎哥儿的情绪了。
这时外面的小伙计跑了进来,趴在刘掌柜耳边说着什么,就见刘掌柜脸色一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小公子,咱们还是先立个字据,铺子里有要紧的事情,我得赶紧回去照应着。”刘掌柜快刀斩乱麻,龙飞凤舞的开了票单,看着慎哥儿签了字,方才放心。
“那好吧。”慎哥儿挺好说话的,就接了二百两银票,在票单上签了字,这一年的帐就算是两清了。
气得铜锤瞪圆了眼睛,不顾规矩的喊着,“公子你吃大亏了!这刘掌柜骗你。”
慎哥儿毫不在意,“你喊什么喊,公子我又没让你饿着,再说了我没了花用,爹爹岂有不给我的,刘掌柜都说了钱财是身外之物了。”
刘掌柜夸了慎哥儿几句,就匆匆的走了,马掌柜他们站起来也要告辞回去,慎哥儿就笑了,“也该请那几位大人出来了。”
就见里间屋里走出来四位刑部的差官,抱拳施礼道,“小公子,这些对话我们都记下了。”
第五十五章 慎哥儿的风云(二)
马掌柜他们几个了懵住了,刑部的差官藏在里屋?!
慎哥儿接过差官记下的笔录,就在底下写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几位掌柜的辛苦,都帮着做个见证吧。”
马掌柜脸色变了,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妙了,原来记录下来的都是刚才的对话,上面有刑部的大印,就等着他们几个签字画押呢,马掌柜冒了汗,刘掌柜明显是糊弄慎哥儿的,他和刘掌柜狼狈为奸,哪里敢签这个字。
银枪和铁链有意无意的堵在门口,金弓和铜锤都有点吃惊,刑部的官员什么时候过来的,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铜锤可高兴了,公子英明,能让这几个掌柜的倒霉,他就高兴。
张顺请这几个掌柜的签字,刑部的四个差官就和慎哥儿说笑,大势面前,几个掌柜的无可奈何都签了字,为首的这位官爷就看着马掌柜,“这位管事的爷脸面原来比别人都大些,我们哥儿四个辛苦了一回,马管事的不肯签字,难道说我们记录的有出入不成?”
马掌柜苦了脸,也明白今日不能善罢甘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签了字再说,慎哥儿看他也签了字按了手印,就笑着说,“今天咱们不是对账吗?你们都愣着做什么?你们接着对帐。”
几个掌柜的相互的看了看,只好坐了下来接着对账,吃谁的饭,听谁的管,这铺子是慎哥儿名下的,今后他们只能听慎哥儿的,利益把他们捆绑在一起了,何况这位公子爷虽说年纪小,心眼可真够多的,连差官都请来了。
噼里啪啦一阵算盘响,刚对了几笔帐,马掌柜就捂着肚子要出恭,银枪、铁链守在门口,哪里肯让他走了,金弓就说,“公子,还是我看着他一起去,省得他跑了。
慎哥儿笑得眉眼弯弯,“哪里用金弓哥哥陪他,我这屋里有新买的恭桶,还没用过呢,马掌柜的你真有福气。”就见两个十来岁的小厮抬了崭新的恭桶,放在堂屋的地当中了,“我早猜到马掌柜肚子不舒服,连恭桶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在这儿方便吧。”
那四个差官哈哈大笑起来,“公子爷有点意思。”又笑道,“那个什么马掌柜的,你还是快点方便吧,完事儿赶紧对账,懒驴上磨屎尿多,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马掌柜一张脸臊的通红,在心里骂了几百遍慎哥儿的祖宗,无可奈何的只好坐下来对账了,其余的掌柜强忍着笑,一时算盘声响个不停,几笔帐一核对,就发现有错误了,原来是马掌柜管的帐有问题,偏他还不服气,要求重新算过。
慎哥儿就说了,“原来马掌柜算盘打得不好,那就找个好的来,小炉子来了吧?”
张顺忙说,“来了好半天了,就在那边屋里等着呢。”
不一时小炉子过来了,这卢友芳是铺子里的小学徒,他今年不过十六岁,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小后生,先给慎哥儿见了礼,慎哥儿指着马掌柜说,“马掌柜要拉肚子呢,你替他跟那几位掌柜的合合账目。”
卢友芳也不多说话,接了账本就要坐下来,可把马掌柜给气坏了,他高声喊道,“公子爷,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学徒。”
“我抬举他当掌柜的,他就不是学徒了。”慎哥儿淡淡的说着,一抬下巴颏,挺直了纤瘦的小小的身躯,马掌柜的吓得一突儿,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一旁干坐着。
卢友芳真有两下子,算盘打得又快又好,那几个掌柜的眼看着都冒汗了,也加快了速度,才不过半柱香时间,又一连找出好几处错漏,马掌柜的腿都软了。
慎哥儿冷笑一声,整个人忽然之间仿佛有无上的威严,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马掌柜连假账都做得这么敷衍了事,你还能做什么呢。”
又向几位差官一抱拳,“几位大哥,辛苦你们做见证了,改日我请你们喝酒。”
为首的差官就笑了,“公子明决果断,你这个掌柜的我们就带走了,他正好和一桩案子有关呢。”
说着拿出锁链,锁了马掌柜就走,马掌柜吓得连声喊冤,慎哥儿理也不理,笑着送差官出去,金弓忙说,“公子爷,还是我送送这几个差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