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驴二孔武有力,通常不听话的都找这样的人先收拾了,驴二看了咽了口水,瞧这个身子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伸手上下都摸了,又想掀开脸上的头套,老鸨子笑道,“这是匹烈马。脸上破了相不看也罢了。你只说这个身子。值不值五十个铜板一回?”
“妈妈你也太贪心了,你这里哪有这个价钱。”
老鸨子变了脸色,“还以为你驴儿是个大方的,这才让你看了货色,等下宋痞子来了,可就没有你的份了。”驴二实在舍不得眼前这个身子,从褡裢里掏出五十个铜板递过去,老鸨子乐了。忙命人腾出房子让驴二办好事。
驴二解了这女人身上的绳子,一下子扑过去,女人拼命扭动起来,反倒越发激起了驴二的兽欲,炕面上扑腾扑腾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呼啦一下开了,进来两个差官,骂咧咧的把驴二踹开了,女子身上一轻照着炕面用力撞头。差官连忙伸手来拉,女子又没好样的挣扎寻死。两个差官好悬制不住,先绑上了再说,不绑也不行啊,又解开女子的头套,就看见满脸的血污混合着香灰,八成就是这个了。
“你是叫梅香?有人要赎你出去,你不用寻死了。”
慎哥儿冲进屋子的时候,就看到梅香身上盖了被子,呆滞的睁着眼睛,嘴里塞了一大团破布,脸上划了深深的两道子,慎哥儿跑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他们还是来晚了,慎哥儿怕她又去寻死,忙要张顺和王月兴先把梅香抬到马车里。
慎哥儿看着老鸨子,吓得老鸨子连忙后退,眼前不过是半大的小孩子,那眼神就像要吃了人,慎哥儿又瞥一眼躺倒在地的驴二,“这两人都该死了。”
孙彪一听笑了,“这两个已经是个死人了。”
慎哥儿和孙彪拱手作别,“今日多亏了老哥哥帮忙,容慎哥儿改日谢过。”
吩咐张顺赶车快走,慎哥儿也坐在车里,小心的帮梅香拽出嘴里的破布,梅香就睁着眼睛一声不言语,沉寂的像死了一般,脸上翻卷着皮肉里敷了香灰,黄老先生的手也禁不住抖了,马车摇摇晃晃,也没办法清洗了伤口,梅香现在需要的也不是这个。
一路也不知道有多漫长,好容易回来了,马车停在铺子前,张顺家的看了抬下来的梅香捂了嘴不要自己哭了,忙带着两个姐妹帮着收拾,又吩咐张顺在外屋烧开水,屋子里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呜咽,梅香却不肯哭了,只是睁着眼睛无悲无怒。
慎哥儿也不方便待下去,先回了自己的屋子,都要气炸肺了,在屋里乱走几圈,绛仙就进来倒茶,“夫人一早派人过来,说让大公子过去一趟,奴婢只好说大公子和人喝酒去了,一会就回来。”
“你先出去,我没叫你不许进来你记不住吗?”
绛仙咬着嘴唇退出去,大公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行动就给人脸子看。
看着绛仙出去了,慎哥儿缓缓的吸了口气,乱七八糟的想着心事,他眼下太小,只是慎哥儿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想要强大,只有强大才能帮着更多的人,慎哥儿强迫自己平静了,又坐了好久,已经是下半晌了,估摸着李侯爷也该回西山的兵营,慎哥儿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李侯爷,他怕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怕自己出言不逊。
李侯爷还是他的父亲。
慎哥儿这回特意带了王月兴,金弓和铜锤也跟着,刚到了侯府就被小子们围住了,七嘴八舌的请安,慎哥儿一问侯爷果然当差去了,慎哥儿点点头,带了王月兴进去,二门上的几个婆子吓得连忙拦着,慎哥儿就说,“这位大人是陆大人派过来保护我的,陆大人吩咐让他寸步不离,你们敢妨碍陆大人的公务?”
慎哥儿说完往里就走,一个婆子大着胆子拦着,“大公子容老奴禀告老夫人去。”
慎哥儿抬手就赏了她一巴掌,这个老婆子捂了脸懵了,慎哥儿就问另外几个婆子,“这个就是梁婆子了?得了我祖母意的那个?”
慎哥儿眯起眼睛也不搭理那个婆子,带着王月兴进了府里,王月兴腿肚子转筋,“副指挥使大人,小老头进来不方便,大人还是让小老头到外面等着吧。”
慎哥儿站住了看他,“你不是奉命寸步不离的保护小爷的?”
王月兴几乎没哭出来,这位小爷浑身也在冒冷气,就连亲娘也能下得了手,他可是怕了,王月兴又鄙视自己,不就是个小毛孩子,挂了个副指挥使的名头,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他身后的陆大人,这样想着心里才慢慢好过些,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齐氏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先看到了王月兴,不由得张大了嘴,慎哥儿吩咐道,“你们请王大人先到茶房里喝茶,我进去见见夫人。”
彩蝶听到声音迎出来,“大公子终于来了,夫人盼了大半天了。”
慎哥儿笑道,“我今早有点事走不开,忙完了就赶紧过来了。”
进了里间就见齐氏半躺着,身边躺着谨哥儿,玉沁看见他先笑了,“慎弟弟你一天到晚最忙了,也不知道你忙些什么大事,你连书也不读了,连我娘想见你还得等着。”
慎哥儿忙给母亲请安,“是儿子不孝了,过年也没过来给母亲请安,也没在身边侍疾。”
齐氏虚弱的笑了,“你救谨哥儿也病了好一阵子,又有那些事拖延着,母亲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还不快点过来坐着,趁我精神好,还能多说几句话。”
慎哥儿也就挨着齐氏坐着,玉沁给他到了茶,谨哥儿也爬起来靠到哥哥怀里,慎哥儿就问,“我二姐姐回家去了?”
玉沁就说,“二姐姐家里事情多,让娘给撵家去了。”
齐氏只是淡淡的一笑,“沁儿你带着谨哥儿到后面玩去。”
玉沁不敢多说什么,忙哄谨哥儿出去,谨哥儿觉得委屈,慎哥儿就和他拉钩,答应一会领着他玩一会儿。
屋子里清净了,慎哥儿笑道,“母亲有什么话说?”
齐氏拉了慎哥儿的手,“我只是想见见你,我们母子一场的缘分,我这嫡母做的实在不好,亏待了你的地方太多了,母亲知道不是周姨娘害的谨哥儿,我也没愿意和侯爷说起来,只是为了我的私心,敏哥儿他兄妹俩落在张姨娘手里我也乐得装聋作哑,你是个明白的孩子,这府里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母亲越发愧得无地自容了。”
慎哥儿连忙打断,“母亲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明知道不是她。”
齐氏瘦的厉害,看样子也拖不了太久了,齐氏不喜欢他,可齐氏从来也没亏待过他,这两年慎哥儿大了,又经历了好几件事,母子俩也有一些话能说到一起,两人都相互的试探过很多回了,齐氏不相信他,他心里又何尝能相信嫡母了,慎哥儿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齐氏静默了一会,“你听说梅香被你爹爹发卖了吗?”
慎哥儿笑道,“我刚进府里就先来母亲这里了,也没听到什么。”
齐氏静静的看他,就像要看进他心里,“你果真不知道?我虽然病着,府里也使出了几个心腹,还不至于一无所知,宋大喜家的一早就不见了,不是给你那边的腊梅送信去?”
慎哥儿低了头避开眼睛,“我救出她了。”
齐氏似乎长吁了一口气,“作孽啊。”
慎哥儿也就不吱声了,又过了半晌,齐氏幽幽的说,“我死了以后你父亲还不知道会怎样,越发没人劝他两句了,他向来说一不二,也难再有人肯劝他,他答应了我那些话,过两年差不多也该忘了,等他续了弦有了嫡子,你和谨哥儿就成了眼中盯,你眼下还小,不要和你父亲硬顶着,凡事要讨他的欢心,你在府里才会有立足之地。”
慎哥儿忽然间有许多话想说,他不想让齐氏带着遗憾走了,周姨娘就是插在齐氏心里的一根刺,周姨娘死了,那根刺还在呢,这也是齐氏不肯相信他的缘故。
“母亲我给您讲个故事吧,听完了您也许会高兴一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缘分
齐氏听慎哥儿说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都是戏里才会有的离奇故事。
慎哥儿笑了,“我说了真话母亲反而不敢相信我了。”
齐氏心潮澎湃,心里头一时有了好几百种念头,那些往事的片段在眼前闪过,以往心底里的那些迷惑忽然间就解开了,齐氏心里始终藏着两个慎哥儿,又聪明又狡猾,小小年纪藏着很重的心思,连生母的生死也不放在心上,和周姨娘一样都是天性凉薄,另一个就是有情有义有担当的慎哥儿,有多少件往事曾经让齐氏动容,想要好好对他,又因为周姨娘寒了心,只是维持着面子情。
最清晰的就是救了谨哥儿,数九寒天的,就算成年的大人也不见得肯下去救人,是这份世间难得的情谊,让齐氏生出了托付谨哥儿的心思,只是心里那根弦还是不肯放松下来,齐氏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难免多思多虑。
现在什么都明白了,齐氏忽然就笑了,带点嘲讽的笑了,“侯爷这么疼你,你居然不是他儿子,我说的呢,周姨娘她哪里能生得出你这样的好儿子。”
慎哥儿一直是齐氏的心病,心里的这扇门忽然间就打开了,脑子也前所未有的清醒,齐氏伸出手握着慎哥儿的手,话语里也带了一丝关心的慈爱,“慎哥儿,那你还记得不记得你以前是什么人家的孩子?”
慎哥儿摇摇头,“那时候我太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周姨娘不是我亲娘。”
真正的身世关系太大。慎哥儿不能说出来。
齐氏又看着慎哥儿半晌。“我这回总算明白过来了。那年你为什么忽然就下死手惩治邀月那个丫头,你想打周姨娘的脸,不惜得罪你的父亲,我心里一直明白不过来,一直琢磨不透你这个孩子,现在我明白了。”
慎哥儿看着她微笑,“那时候我还小,离开家我也没地方去。周姨娘暗地里要害了我的性命嫁祸夫人,我先坏了她的名声,母亲,我如今还得靠着家里的权势,还不到我自立门户的时候,今日把这话和您说了,是因为我不愿意再瞒着您了,您对我的那些好我记着,我会看护谨哥儿长大,侯府将来是谨哥儿的。谁也抢不走。”
齐氏心潮翻滚,心里酸酸涩涩的滋味。拂去了心头的那些尘埃,又换了全新的眼光来看慎哥儿,竟然是越看越爱了,琢磨了这么多年,最了解慎哥儿的还是齐氏,在心里沉吟着拉着慎哥儿的手不肯松开,慎哥儿也轻声慢语的陪齐氏说话。
“慎哥儿,和母亲说说你的打算,你先搬出府住去了,是想慢慢和侯府划清关系?”
慎哥儿点点头,“我早晚要出去自立门户,不能一直混淆侯府的血脉,我也不会不管谨哥儿,等他长大了我再告诉他这些,谨哥儿叫我一声哥哥,我把他当我亲弟弟。”
慎哥儿这话发自肺腑,齐氏又问他,“你想过没有,你四姐姐、五姐姐该怎么办,和你耳鬓厮磨了这些年,你忽然间就不是她们的亲弟弟了,让别人怎么说起来?”
慎哥儿冒了汗,“我离两个姐姐远一点就是了,眼下我还小,不会妨碍姐姐的名声。”
齐氏又是出神好半天,攥着慎哥儿的手忽轻忽重的,心里也在反复思量,“谨哥儿托付给你照顾母亲也能放心,母亲心里只是放心不下你五姐姐,她守三年的孝也及笄了,也是该说亲事的时候了,到时候你二姐姐又不见得说上话,你父亲现在答应的好,等过两年他也该忘了,母亲心里相中了一个好孩子。”
齐氏瞬也不瞬的看着慎哥儿,“你和我说心里话,你心里有没有喜欢你五姐姐?”
慎哥儿这么个会说话的人,忽然就张口结舌起来。
齐氏看着慎哥儿,“母亲把你五姐姐许配给你怎么样?”
慎哥儿红了脸,“我不敢答应母亲这话,母亲您也知道,我做不了自己的主,我的将来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能答应会对几个姐姐好,能帮着的我都帮着。”
齐氏听了更满意了,慎哥儿没有贸然的答应。
齐氏思量着说,“不是母亲看低了你,是有些事情不合情理,暗云卫的陆禀处处关照提携你,他对你实在太好了,连贺公公都被你请来帮着母亲撑腰,你和我说真心话,你的父母到底是谁?是不是来找过你?你是不是知道了身世?”
慎哥儿心里一跳,齐氏竟然这么敏锐。
慎哥儿笑了,“我也想找到我的爹娘,母亲说的这些也是我心里想的,陆禀一开始也没在意我,后来忽然间就对我好了,恨不得时刻盯着我,您也知道他给了我三十来个人,陆禀逼着我读书习武,他什么话也不肯对我说,贺公公也不是我请来的,我和贺公公哪里说得上话呢,再说贺公公住在宫里,我也见不着他。”
慎哥儿在陆大人那里都能满口胡诌,面对齐氏的眼睛,心里竟然砰砰跳了,他这么说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说了自己的身世,那样齐氏还不得吓坏了。
慎哥儿笑道,“母亲,我答应的事情一定做到,您放心就是了。”
齐氏明显又想着另外一件事了,“二十几年前我家住在江夏的虎跑巷,我们家和上饶的陆家是通家之好,我和陆宴也见过面,两家换了庚帖定了迎娶的日子。”
齐氏静默了一会接着说,“那之后不久,有一天夜晚陆家走了水,那场大火也殃及了附近好几户人家,火场里都是焦糊的尸体,陆家三十几口人全没了,官府草草的结案了事,陆家人是被仇家暗害的,先杀了人再放的火。
陆宴那时候刚送了聘礼从我家回去,我们两家有三天的路程,他能躲过那一劫,我爹爹派了仆人寻他,一连几个月一点音信也没有,后来有一天收到陆宴写来的退亲信,我爹爹知道他是怕连累了我家,我等了他两年,后来又接到他写来的书信,让我不要再等了,他不会娶我的,我们家只好把我送到都城的姨母家里,后来我就嫁给你爹爹了。”
原来嫡母还有这段往事,慎哥儿忙问,“母亲说的陆家就是陆禀陆大人他家?”
“陆宴还有三个弟弟,最小的那年不过六岁,看见我就喊我嫂子,”齐氏陷入了回忆微微一笑,“我那时候又羞又气,后来出了事两家没了联系,直到十年前我到步云禅院上香,无意中看到一人,竟和当年的陆员外非常像,我派人打听了,说他就是暗云卫的陆大人,算算年纪是陆家小公子无疑了,只是物是人非,我也没脸见他。”
“我手里还有陆宴留给我的书信等物,还有陆家当年的一些产业,陆家的聘礼我家无处可退,都交给我收着,陆禀那人专横,我也没脸见他,也怕给李家添来祸乱,如今就交给你先收着吧,等我死了你帮我还给陆家人。”
慎哥儿张了嘴叹息一声,也不说空言安慰那些话了,“我还给陆禀好了,母亲您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陆禀的?”
齐氏摇摇头,“我哪还有脸和陆家说话,那是陆家的东西,交给你也是一样的。”
看慎哥儿似乎没明白,齐氏道,“你没想过你可能是陆家的孩子?陆禀对你这么好,总有点原因吧。”
慎哥儿越发说不出话来,好嘛,齐氏倒给他安排了个身份。
慎哥儿只好笑道,“陆大人凶神恶煞的,什么话都不肯和我多说,我也故意气他,管他那些呢,我帮母亲传话就是了,只是我父亲那里就先瞒着?”
让慎哥儿意外的是,李鸣唯竟然知道。
“我没瞒过他,当初我和你父亲订亲,我心里是不想嫁的,就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说了大致的经过,没想到你爹爹拿了信寻过来,以后就三天两头的过来说话,我也就答应嫁给他了,一晃都就过去了这么些年。”
齐氏又陷入冗长的回忆,慎哥儿也不说话了。
“你五姐姐和你一起长大的,她又肯对你好,慎哥儿你好好想一想,这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你不要辜负了这段缘分,也让母亲能安心闭眼。”
慎哥儿心里很乱,看着齐氏期盼的眼神,“母亲您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现在不敢答应了您,怕到时候我办不到,我怕我做不了主反倒耽误了五姐姐。”
齐氏重重的握了他的手,“你也该过去见你祖母了,母亲累了,想歇息一会。”
慎哥儿告辞出来,就在院门口碰到春晖堂的小丫鬟,彩蝶拦住了说话呢,小丫鬟看见慎哥儿忙跳着脚的喊,“大公子,老夫人让你过去呢,奴婢都过来了半天,彩蝶也不往里传话。”
慎哥儿看着她一笑,“你去和我祖母说去,说我身上带着晦气,我就不去祖母那边了。”
小丫鬟目瞪口呆,这话是大公子说的吗?憋了嘴好悬没哭了,她回去可怎么和老夫人说啊,慎哥儿也不搭理那小丫鬟,带着王月兴王月兴往池塘那边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