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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普惠,老臣这里有截获的书信为证。”
吕敏堂说着拿出一封钱友明写给普惠和尚的信,信上措辞激烈,为废太子抱不平,又说当今矫诏得了天下,皇帝看得龙颜大怒起来,“这两人现在哪里?”
吕敏堂跪下来磕头,“钱友明做过废太子的幕僚,因他出去的早,到让他捡了一条命,后来碰到普惠,两人贼心不死又勾结了安国侯李鸣唯狼狈为奸起来。”
皇帝脸色微微一沉,“李鸣唯是朝廷重臣,爱卿不可胡乱污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绣花拳抓人
魏国公连忙跪下来磕头,“老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陛下也知道老臣家里与安国侯累世交恶,老臣不敢因私仇废了公务,李鸣唯那人阴险狡诈臣,老臣一向敬而远之,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老臣发现了李鸣唯的反心。”
吕敏堂又拿出来两封李鸣唯写的亲笔信,“皇上,这是老臣从庙里搜出来的,是李侯爷写给普惠的,老臣还在后山搜出了铠甲弓箭若干,已经派人押运进京了。”
皇帝打开一看,最早的那封信是十多年前写的,信上含含糊糊的只说关系重大慎重云云,后来一封信是两年前写的,说些山水风光。
皇帝沉默不语,吕敏堂接着说,“普惠和钱友明关系匪浅,钱友明曾是废太子幕僚,这人新近纳了一房小妾婵姐儿,安置在济县的一个小院落里,蝉姐儿是李鸣唯的侄女,她在安国候府还住过一些时日,得过侯府老夫人的青眼,老臣办事无能,山神庙一场激战,钱友明中了飞箭,普惠到趁乱溜了,也是天网恢恢,竟然叫老臣发现普惠又混到安国候府里,假借做法事不知道他们要图谋些什么,臣命犬子过去照应着,陛下宜早作决断,不能走了人犯。”
吕敏堂这一番话,足够将安国候李鸣唯置于死地了。
皇帝又沉默了好半天,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吕敏堂心里开始打鼓,按说皇帝听了该惊怒交加才对,事情牵扯了废太子的婢生子意图造反,又有收缴的弓箭铠甲。李鸣唯又脱不了干系。又是通信又是送小妾的。就这几点足以要了李侯爷的命,吕敏堂又磕了头,“还请陛下早作决断,不能让普惠逃出去。”
皇帝让吕敏堂先到偏殿休息,又传了陆禀过来,让他请李侯爷过来对质。
陆禀心里着恼,年前的济县之行颇不顺利,莫非真的和废太子牵扯了关系?那个山神庙他也搜查过。魏国公说的有鼻子有眼,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尤其让人担心的就是小殿下了,陆禀心里浇了油一般,李鸣唯若真的和废太子有关联,他抄家灭门倒没什么,小殿下该怎么办呢,眼下还没到说出真相的时候。
还是先请李鸣唯对质再说吧,但愿他没昏了头才好。
安国候府里白花花一片,来往吊唁的宾客大多是勋戚世家的。还有李家远近亲戚,齐氏的娘家人离得远。隔着千山万水,送信的还没到呢,又有方家的姻亲故旧,慎哥儿带着敏哥儿跪在灵前还礼,金弓气喘吁吁跑过来说道,“大公子,吕先带着一堆人找茬来了。”
慎哥儿挑了挑眉笑了,“来得好,我还怕他不来呢。”
金弓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一声高喊,“都给我围上了。”
慎哥儿出了灵棚,见进来能有几十号人马,为首的是个身材魁伟的大汉,在那睥睨的发号施令,“都给我围上了,大门口堵上,一个也不许出去了。”
这些人如狼似虎的一拥而上,三十个暗云卫都穿着便衣,从旁边的门房里钻出来拦住吕先的人马,吕先大喊一声,“爷爷是来执行公务的,看你们那个敢拦着,走了朝廷钦犯你们担当得起吗?”
李鸣唯还在里面和燕慈老王爷说话,这可急坏了郭新成,连忙让人给侯爷送信,郭新成正想迎过去,就听慎哥儿冷笑道,“捉拿钦犯?捉拿钦犯什么时候用得着你绣花拳吕将军了?吕将军有圣旨吗?”
吕先一阵狂笑还未说话,慎哥儿对那三十来个手下说,“把那个领头的给我抓了。”
暗云卫的人连皇亲国戚都敢动呢,哪里会把吕先放在眼睛里,一个挂名的将军而已,吃了慎哥儿那么多天饭,听副指挥使发了话就出手了,吕先的手下抵不过,也不过三拳两脚的几下子,吕先还没缓过神就被抓过来了,孙彪走过来笑笑,“我当是谁呢,跑这来吆五喝六的,原来还真是绣花拳。”
吕先再没想到暗云卫的人会出手,他看见了贺公公,连忙扯着嗓子高喊,“贺公公,我父魏国公进宫请旨去了,李鸣唯他要造反,他家里窝藏了钦犯,可不能让钦犯逃跑了。”
贺公公笑眯眯的和方子意说话,根本就不搭理他。
慎哥儿冷声道,“吕将军现在可有旨意?”
吕先怒道,“小杂种快放开老子,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听慎哥儿冷笑一声,“你没有旨意就敢私闯侯府,先给我打三十板子再说。”
孙彪见贺公公笑眯眯的不吱声,他也就袖手站着了,暗云卫的人从门房拽出板子就打,一时间血肉横飞起来,吕先疼的嗷嗷惨叫,嘴里还乱叫乱嚷,不要走了人犯云云,后来喊得嗓子都哑了,足足的挨了三十板子,躺在那动也动不了。
慎哥儿冷笑道,“我们侯府办丧事,吕先登门搅局,打三十板子便宜了他,把他给我扔到大街上去。”
李鸣唯从里面出来时再说什么也晚了,板子已经打上了,李鸣唯心里少不了嘀咕,吕先要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带着人大张旗鼓的过来,听着吕先惨叫,李鸣唯就跺足捶胸的连哭带说,“贱内这一走老夫这颗心都要碎了,没想到吕家又过来趁机陷害,我们两家的仇怨谁不知道呢!”
李鸣唯跺着脚痛哭,“我们两家的仇怨谁不知道呢!”
就听大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陆禀带人包围了侯府,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候府门前的吕先,陆禀抽了抽嘴角,谁这么狠,打的人都爬不起来了,臀部血迹斑斑的,吕先看见陆大人就像看见了亲爹,哭喊着爬过去,“陆大人救命,安国侯要造反,他家里藏着反贼。”
陆禀绷着一张阎王脸,威严的扫了一眼吊唁的宾客,贺公公就冲他眨眨眼睛,悄悄往慎哥儿那边努嘴,竖起了大拇指,陆禀心里有数了,架子更是摆的十足,故意问手下,“地上躺着的是那家的孙子?他怎么挨了板子?”
孙彪赶紧过来见礼,“陆大人,这位吕将军没有圣旨就敢来侯府拿人,还扰了灵堂清净,副指挥使小小的惩戒一番。”
陆禀咧着嘴笑了笑,牵扯着脸颊上僵硬的面皮,“陆某奉陛下口谕捉拿钦犯,闲杂人等不许干扰公务。”又吩咐手下人,“都给我在大门口守着,没看见人家办丧事吗,惊动了侯府的阴灵罪过可就大了。”
李鸣唯心中狂跳,面上不显,“陆大人里面请。”
两个暗云卫的下属架了吕先进来,吕先疼得站立不稳,抖着嗓音说道,“那人是个和尚,把和尚都给我抓起来。”
陆禀不搭理吕先,先给李鸣唯道恼,“听闻李侯爷家中不幸,陆某也是万分伤感,陆某和陛下打的赌也不知道会不会赢。”
李鸣唯尴尬的说不出话来,陆禀大踏步往灵堂走去,来到棺椁前撩起衣襟跪下磕头,李鸣唯惊得目瞪口呆,灵堂里还有没来得及出去的几位夫人,看陆大人进来了只好低了头躲到角落里,这时候见陆禀跪下了,灵堂里一片吸气声。
慎哥儿看他神情肃穆,就捧了香递给陆禀,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差点就做了你嫂子的人,你多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陆禀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指着慎哥儿,“你怎么知道?”
慎哥儿白了他一眼,“我们暗云卫什么事不知道呢?陆大人你少见多怪了。”
陆禀惊疑不定,眼下也不是问话的时候,孙彪进来笑道,“绣花拳还真找了个和尚,法号普惠,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说。”
和尚都是从步云禅院请来的,站了满满当当一院子,吕先指着李鸣唯骂道,“李鸣唯你窝藏钦犯等着受死吧。”
慎哥儿也没想到还真在他家里逮出了人犯,就抬眼看着陆禀,陆禀故意不看他,只管嘿嘿笑着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侯爷请吧,魏国公等着和侯爷对质呢。”
暗云卫嚣张惯了的,哪里管他家办不办丧事了,李鸣唯一抱拳,“陆大人稍候片刻,容老夫嘱咐犬子几句。”
陆禀翻了个白眼,“我们副指挥使也得进宫,李侯爷倒是不必嘱咐了。”
好容易有了眼前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小殿下带进宫,陆禀哪里肯错过机会了,慎哥儿却不肯走,“陆大人你等等我回去换件衣服。”
陆禀见慎哥儿一身重孝,嘴角抽了又抽,忙冲他摆摆手,“快去快回。”
慎哥儿来到里面更衣,玉潭脸色苍白的迎过来,“吕家人想要陷害我们家,你又打了吕先,他们家就更不肯善罢甘休了,不过你打了他也好,我们心里先出了一口恶气,慎哥儿你一定要小心了,说话时要小心应对,别掉进吕家的圈套。”
慎哥儿连忙笑道,“二姐姐你放心吧,皇帝不见得相信吕家,谁不知道我们两家有仇隙呢,我和爹爹进宫应对,一会这些宾客吓得也该走了,姐姐关了门还能歇一会儿,我和爹爹今晚估计不能回来,你也别派人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只管关了门睡觉就好了。”
玉潭帮着慎哥儿换了衣服又叮嘱一句,“慎哥儿小心了。”
慎哥儿点头笑道,“二姐姐你不用担心,又没咱们家什么事。”
玉芳、玉沁眼睛里写满了担心,玉沁又帮慎哥儿挂了个素色的荷包,“慎弟弟你小心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慎哥儿宫中一日游
正月初十皇帝就开始忙碌起来,龙德殿里静悄悄的,一溜小太监远远的在外面候着,贺公公亲自守着门,皇帝和慎哥儿在宫殿里说话,皇帝拿出子虚先生的节略,“蕴儿你告诉爹爹,这子虚到底是谁?这是你的笔迹?”
慎哥儿笑道,“就是我写的嘛,孙彪他们几个又不肯相信,我只好瞎编了骗他们,他们反倒相信了,爹爹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
皇帝笑着摇摇头,“蕴儿是好意,只是蕴儿你还是太小,有些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官场上那些弊病爹爹也清楚的,蕴儿知道爹爹为什么不改变吗?”
慎哥儿笑道,“那是因为爹爹手上的官员走的都是中庸之道,他们不光想发财,还想要好名声,爹爹要是想改变点什么,就有那些不怕死的文官进谏了,拼了死他们也要反着来的,他们觉得自己的骨头够硬,还觉得自己有气节呢,眼光也就三寸多远,只看得见眼前那两本圣贤书,得了犯言直谏的美名,哪管老百姓的死活呢,蕴儿以为那些腐儒最误国。”
皇帝一拍大腿惊奇的说,“蕴儿好见识!蕴儿比满朝文武都强了。”
慎哥儿笑道,“不是蕴儿见识好,那些文官一肚子花花肠子,心里想的比蕴儿还明白呢,他们也知道那些利弊大事,只是他们也得算算自己能捞到多少好处啊,他们打口水仗不过是想多挣点实权罢了,有了实权就有了银子,两袖清风的的傻官只有陆大人。”
皇帝听了很是感慨。“文官贪财。武将惜命。满朝文武找不出可用之人。”
慎哥儿笑道,“皇帝昏庸无道,重用陆禀那样的奸臣贼子,又提拔李慎这样的献媚小人,岂不叫天下士大夫心冷。”
皇帝用手指着慎哥儿笑,“你这个孩子。”
慎哥儿就抱着皇帝的胳膊笑道,“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吕敏堂那老家伙都和爹爹说了些什么?他们两家有仇,吕敏堂他想陷害李侯爷呢。”
皇帝从龙案上拿出李鸣唯的那两封信,“魏国公是个干练的人物,有人证又有物证,李鸣唯好大的胆子,朕决饶不了他!”
慎哥儿接了信看了笑道,“还真是李侯爷的笔迹,不是别人仿冒的,要是只有这两封信,蕴儿还真就以为李侯爷和反贼有联系了。吕敏堂弄巧成拙又安排一个婵姐儿,这件事一看就是假的。”
皇帝皱着眉看着慎哥儿。“蕴儿你说话要讲证据。”
慎哥儿笑道,“爹爹心里早知道李侯爷是冤枉的,废太子都死了十多年了,李侯爷以前不过是江南的一个小参将,他也高攀不上当年的太子爷,他又不是忠心的人,他哪里肯追随还不知道真假的废太子他儿子了,跟着爹爹高官厚禄的,倘或跟了不能成事的反贼,他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呢,他脑袋又没让驴给踢了。”
皇帝板着脸说道,“魏国公言之凿凿,又有收缴上来的武器为证,李鸣唯这回是百口莫辩了,蕴儿你就是想给李侯爷讲情,爹爹也没办法徇私。”
慎哥儿笑道,“国有国法,蕴儿哪敢讲情,李鸣唯犯的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蕴儿也难逃一死,此刻还能再见爹爹一面蕴儿也心满意足了。”
话还没说完皇帝就连声呵斥,“蕴儿不许胡说。”
看慎哥儿弯着眼睛笑,皇帝气不打一出来,“李鸣唯可恶!他行事不周惹来祸患,朕就是想要救他都没办法了,又有武器又有私兵,又有他写的两封信,又有一个本家的侄女,李鸣唯辩无可辩。”
心里相当的恼火,魏国公拿出了过硬的证据,皇帝也不能袒护着李鸣唯,心烦意乱的转了两圈,陆禀忙着去了,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结果,贺公公又进来添堵,“太后娘娘派人传话,要请李公子过去说话。”
皇帝的眼神也凌厉起来,“太后怎么知道蕴儿过来了?她要蕴儿过去做什么?”
贺淮章忙说,“过来的是太后身边的刘德刚,老奴刚才也问了一句,说二皇子还有赵家的公子也在太后那里。”
皇帝心烦意乱到了极点,慎哥儿笑道,“赵弘毅也在?他知道我们家里出事了,他刚才还帮了我不少忙呢,我过来时他悄悄告诉我不要担心,他想办法帮我周全,也许是赵弘毅求了太后的,不就是陪二皇子乐呵吗?蕴儿过去就是了。”
皇帝满脸愧疚,“蕴儿,爹爹无能。”
慎哥儿连忙笑道,“太后的话爹爹又不能不听,蕴儿过去就是了了。”
贺淮章带着慎哥儿出来,就见廊下等候了一个年轻的太监,贺淮章笑着说,“刘公公,这位就是安国侯的大公子。”
又嘱咐慎哥儿一句,“李公子,你跟着刘公公走吧。”
慎哥儿应了一声跟在刘德刚后面,又往他袖子里塞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刘德刚脸上也带出了笑模样,“李公子只管放心,太后娘娘慈悲,最喜欢年轻的小辈。”
慎哥儿嘴甜,刘德刚心里有了好感,也就边走边说,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着,一路上碰到的小太监都垂手避在路旁,刘德刚在宫里也是一呼百诺,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慎哥儿早知道这号人物,一路谈谈说说小心应付着,迎面来了皇后的銮驾,刘德刚撇了撇嘴,恭谨的在路边跪下,慎哥儿也连忙跪了。
皇后早听说慎哥儿来了,在宫里待了一时再也忍不住,指了一事过来见皇帝,没想到在半路遇到慎哥儿,先是远远的看着,走的近了见慎哥儿跪在冰凉的地上,皇后命人停了銮驾,“刘公公身边的这孩子就是安国侯的大公子?本宫在把陛下那里见过一回。”
慎哥儿连忙磕了头,“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笑了,“你起来说话,几日不见你倒长高了。”
慎哥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皇后看着默默无言,銮驾也越走越远了,刘德刚站起来轻轻呸了一声,又用眼角描了慎哥儿一眼,“李公子见过皇后?”
慎哥儿笑道,“皇后娘娘慈悲,上一回赏赐过小子。”
刘德刚也知道是挨了大皇子鞭打的那回了,一路不着痕迹的说着二皇子的习性喜好,慎哥儿也捧场,公公长公公短的叫着,再往前走,离太后的万春宫不远了,刘德刚闭了嘴加快脚步,到了万春宫门前,刘德刚笑着说,“李公子稍候片刻,咱家先进去禀报。”
也不过片刻就让进去了,慎哥儿连忙跪下来磕头,“小子给太后娘娘请安。”
“抬起头来。”
慎哥儿慢慢抬了头,很有规矩的垂着眼皮,不往四下里张望,太后见他相貌好又懂规矩,心里先喜欢上了,“小孩子家可怜见的,你近前来哀家好好看看你。”
慎哥儿声音朗朗,“谢太后娘娘。”
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太后身边坐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想必是二皇子了,二皇子看着他笑,“你就是李慎?我就早想找你玩了,可惜一直也没机会见到你。”
慎哥儿连忙笑道,“便是小子也无缘高攀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