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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由问道:“才四五日,不是说要昏迷七八日吗?”
“皇宫和德亲王府好药多的是!夜轻染前几日一直看顾着她,这么快醒来也不稀奇。”容景笑笑,看了一眼云浅月拉着她的手,抬步出跟上她。
云浅月点点头,忽然想起夜轻染昨日似乎来了,她实在困得厉害,问道:“夜轻染昨夜来干嘛?”
“看你是不是被我给吃了!”容景道。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又问道:“秦玉凝醒来了吗?”
“昨日就醒来了。”容景道。
“这么快?比叶倩还快?”云浅月眯起眼睛。
“夜天倾将皇上给你的五百年的灵芝折了一半给了秦玉凝入了药,自然好得快!”容景顿了顿又道:“另一半被夜轻染拿去给叶倩入药了,否则你以为她们能那么快就好起来?”
云浅月脚步顿住,脸色不好,“叶倩用也就罢了,皇上都将灵芝给我了,凭什么夜天倾要折了一半去给秦玉凝?他问都没问过我!谁准许的?”
“五百年的灵芝而已!还没那么稀奇。你要的话我有好几株呢!”容景对她安抚的笑了一下,温声道:“是夜天倾亲自去找皇上请旨的,皇上本来不同意,说既然赐给了你,就要问过你意思。但他这回很聪明地拿叶倩说事。南疆公主因为追查施咒之人,才导致重伤,又同时失去了南疆的至宝万咒之王,这总归是皇上心有愧怼。所以,也就答应了。就这样,那灵芝便折了两半。”
“夜天倾也有聪明的时候!”云浅月冷笑,“他倒是紧张秦玉凝!”
“他紧张秦玉凝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越是紧张秦玉凝,说明就越想要那个位置,皇上就越是对他心冷。”容景笑道。
“也是!”云浅月不置可否,秦玉凝大概要背负那个“堪当国母”的言论一辈子了。夜天倾就冲着这四个字就想娶她,在她看来他这个太子的位置真是坐够了!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经受到威胁了,才会如此沉不住气,迫不及待。殊不知就是这种迫不及待才是致命的。不过她恨不得这个讨厌鬼早些下台才好,更别说会去提点他了。
容景再不开口。
云浅月忽然又低声问,“你说老皇帝如今起了废太子的心思,那么下一任太子会是谁?会是夜天煜吗?”
“夜天煜?”容景笑笑,并不答话。
“嗯?”云浅月看着容景,“夜天煜的母妃是陈贵妃,陈贵妃虽死去,但陈老将军可是健在,他的母族是他的后援。而且他又和夜天倾一样教导在我姑姑皇后的名下,身份尊贵。这老皇帝的皇子中可没有人再比他身份更尊贵的了。而且老皇帝如今看起来很重用夜天煜,将武状元大会和午门外那日施咒等许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夜天煜处理。而且夜天煜显然也不是没有和夜天倾一争高下的心思。若是夜天倾下台,他到时候倒是能顶上。”
“夜天煜是将才,不是君才!”容景道。
云浅月低头寻思,想想也是!夜天煜身份虽然尊贵,又有外戚支援,但到底让她觉得夜天煜心思重是重,也有手段,但从行事上看还是太过小家子气了!君临天下,要的不止是谋略手段,还有一份胸襟。夜天煜的确不堪大用。
“你说会不会是……”云浅月忽然想起一个人,试探地开口。
“到门口了!”容景忽然截住她的话,温声道。
云浅月猛地抬头,只见距离荣王府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已经能看到大门口的情形。只见大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容景那辆通体漆黑的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另一辆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般木质的马车,比一般大臣家眷乘坐的马车材质还要差几分。荣王府的大总管正站在车前笑呵呵地说着什么。她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对她淡淡一笑,温声道:“看来七皇子还未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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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公然表白
云浅月看着那辆普通的马车,想着这位七皇子当真低调得很。
容景目光在云浅月脸上搜寻了一瞬,没看到任何异常,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继续步履轻缓地向前走去,但是拉着云浅月的手却是紧了紧。
“你看看人家多低调,你再看看你,生怕老皇帝不知道你多有钱似的。”云浅月没见到七皇子的人,想着大约在车内,收回视线,对容景叱了一声。七皇子乘坐一辆普通官员家眷还不如的马车,这样穿街过巷,如何不得老皇帝喜爱?
“我若是不让他知道我有钱,我大病这些年,荣王府怕是早不存在了。”容景道。
云浅月心神一醒,顿时明白了容景的用意。如今国库空虚,荣王府是天下第一首富,可谓是富可敌国。老皇帝想要荣王府的财富,大概是容景将钱财藏得太严实,让老皇帝看得到摸不到,所以,他大病这些年,荣王府却还没被老皇帝吞了的原因。她撇撇嘴,不忿地嘟囔道:“你真是狡诈若狐!”
“若是没了命,还好说,若是没了钱,拿什么娶你?”容景漫不经心地道。
云浅月想着她有那么爱钱吗?没钱就没得娶了?见快到大门口了,住口不再言语。
容景也不再说话。
二人来到大门口,容福连忙过来见礼,“老奴给世子请安!给浅月小姐请安!”
容景对容福点点头,看向七皇子的马车,温声道:“原来七皇子还未曾离开!”
“天逸本来要离开,却见景世子的侍卫备车也要去德亲王府,天逸想着回来后还未曾去德亲王府拜见德亲老王爷,便在此稍等片刻,打算和景世子一同去德亲王府。天逸冒然决定,不知景世子可否愿意一起同行?”车帘未曾掀起,夜天逸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云浅月听着这声音,依然如那日一般,语气沉静不失凝润,却在这样语气的背后似乎多了一抹忧郁的意味,她心口微微一跳。
“自然!”容景淡淡一笑,“七皇子请!”
“景世子请!”帘幕依然未掀开,夜天逸似乎也淡淡一笑。
容景再不说话,拉着云浅月来到车前,弦歌立即挑开帘幕,他微微一探身,上了车。
云浅月压下心口刚刚那一瞬的跳动,也跟着容景上了车。
帘幕刚要落下,只听府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喊,“七皇子!”
云浅月放下帘幕的动作一顿,转头向府内看去。
只见府内冲出一名女子,女子身量娇小,容姿虽然不如容铃兰、冷疏离貌美,但也是清秀柔美,身穿翠绿色的锦绣百叶罗裙,踏着小碎步跑来,头上的朱钗和手腕的玉镯以及脚腕的银链发出清清脆脆的响声,悦耳如铃。裙摆在她急速跑动间形成百叶盛开的弧线,远远而来,看起来像是初春翠湖边的柳树才露嫩芽,令人眼前呈现一抹翠绿的新意。
云浅月恍惚地记得见过这女子一面,是她第一次来荣王府的时候,是荣王府的小姐。她转头看向容景。
容景温声道:“是我四叔家的五小姐!”
云浅月点点头,想着看着样子这五小姐和七皇子认识了?
“七皇子!等……”五小姐显然是急急赶来,气喘吁吁地来到大门口,当见到容景的马车立即吓得小脸一白,脚步顿听,人也噤了声。
云浅月瞥了容景一眼,想着这人就是荣王府的猫,老鼠见了他都怕得很!
“五妹妹何事这么急?”容景笑问。
五小姐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裙,怯弱地上前一步,惶恐地对着容景的马车见礼,小声道:“铃烟见过世子哥哥!世子哥哥万福!”
“五妹妹免礼!”容景淡淡一笑。
容铃烟直起身子,垂着头不敢看容景。
“五妹妹和七皇子认识?”容景再次笑问。
容铃烟点点头,然后又猛地摇摇头,“不……不认识……”
容景轻笑,看着容铃烟温声道:“七皇子还没有离开,五妹妹若有什么事情就过去吧!再晚的话七皇子就要随我一起去德亲王府了!”
容铃烟垂着头站着不动,不知道是急促跑的,还是被容景吓的,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惶惶恐恐,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
云浅月不忍再看,落下帘幕,遮挡住容景的身影,对他嗔了一眼,低声道:“你平时都在容王府怎么作威作福了?看看你将人家小丫头吓的?见到你大气都不敢出了。”
容景伸手抱住云浅月的纤腰,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若想知道我在荣王府怎么样作威作福的,你嫁过来不就知道了?”
“你明日就向老皇帝去请旨,只要你请得下来旨,我就嫁给你。如何?”云浅月用胳膊肘子撞容景一下,对他笑道。
“当真?”容景挑眉。
“当真你个大头鬼!小小年纪就成亲,累死你!”云浅月伸手推开容景,笑骂了一句,耐不住好奇伸手勾起帘幕的一个小缝隙向外看去。
容景微笑,只是那笑容有些清清淡淡,低声问:“那何时年纪才算大?”
“老皇帝死了,我年纪就大了。”云浅月头也不回地道。
“你这是逼我弑君?”容景挑眉。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云浅月回头白了容景一眼。弑君?他也真敢说!若让老皇帝听到的话,老皇帝先弑了他。
容景垂下头,喃喃叹息一声,“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云浅月当没听见,透过帘幕缝隙看向容铃烟,见她依然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定住了一般,若不是她手里紧攥着的帕子都拧成麻花了,她以为那就是一尊木头人。
“不知这位小姐喊住天逸何事?”夜天逸的车帘依然未曾打开,出声询问。
容铃烟身子一颤,缓缓抬头,当看到容景的马车已经帘幕紧闭,她惶恐的脸色似乎稍好了一些,转向七皇子的马车,小脸上的神情似喜似怕,又似有些踌躇不定,唇瓣紧紧咬着,看起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云浅月看着容铃烟的样子,想着这又是一桩痴情人的戏码!这副小女儿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七皇子。可惜她看起来没有文如燕对容枫那般大胆。
“若是无事,天逸就离开了!”夜天逸等了半响无人出声,他再次道。
“有,七皇子等等……”容铃烟一惊,鼓起勇气,快步来到夜天逸的马车前,看着他紧闭的帘幕,鼓起的勇气又有些退却,再次踌躇了片刻,才细若蚊蝇地开口,“小女子是容铃烟,荣王府姐妹中排行第五……一直……一直仰慕七皇子……得知七皇子回京,不胜欣喜……”
云浅月想着听这话七皇子是不知道容铃烟这个人的,她看着容铃烟,想着古代的礼教对于大家闺秀的限制十分严苛,她这样纨绔不化的就是异类,徒遭骂名。容铃烟能有这等勇气拦住七皇子表达仰慕爱意,显然是已经十分痴情,才致使她做出这等大胆的举动。即便有些胆怯,也是令人莞尔。
“原来是荣王府的五小姐,幸会!”夜天逸声音听不出任何不同,依然未挑开帘幕。
容铃烟小脸一红,翠绿的衣裙掩映下,她如一朵盛开的粉红娇花,声音更是低低切切了几分,“再过两日是乞巧节,铃烟想邀七皇子一起七巧,不知……”
后面的话她声音低不可闻,意思不言而喻。小脸已经红到耳根。
云浅月心思一动,若刚刚容铃烟还是委婉表达爱慕,那么此时便是大胆了!她好奇地看向七皇子马车紧闭的帘幕,想着不知他会不会答应。毕竟这等艳福不是谁都有的,而且还是在荣王府大门口,还是当着容景的面。
容铃烟在荣王府大门口公然拦住七皇子的马车,这般行为虽然不合礼数,但也是情有可原。若是七皇子答应,那便是承受了这一颗芳心的爱慕,那么以后若是不喜欢容铃烟,想摆脱她,她是荣王府的小姐,怕是会伤了和气。若是不答应,也算是间接打了容景的脸面,毕竟容景如今是荣王府世子,掌管荣王府一家,姐妹们的礼数周全与否,也全在他管教之内的责任。容铃烟这等行为本就不合礼数,若再被人拒绝,那么就是荣王府没脸了,荣王府没脸,那岂不是容景没脸?
容铃烟话落,紧张地盯着脚尖,等着七皇子回话,手中的帕子更是拧成一团。
夜天逸马车中半响没传出声音。
云浅月偏头看容景,容景倚着车壁坐着,眉眼清淡,一派闲适。她微微蹙眉,想着容铃烟若不是太痴情,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不知道这一件小事中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她的行为是没有错,但是将人置于两难之境就错了,这种事情不是放在背景之处才能说的吗?
沉默许久,夜天逸忽然出声,“不知道浅月小姐意下如何?”
云浅月一惊,不敢置信看向七皇子的马车。是在问她?
容铃烟等了半响似乎也没想到七皇子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她也转头看向容景的马车。本来红透的小脸又有些发白。
“天逸刚刚听闻荣王府大管家给浅月小姐见了礼的,那么想必浅月小姐如今也在景世子车中。天逸冒昧一问,若是浅月小姐换成天逸,浅月小姐当该如何决定?”夜天逸又缓缓询问。
云浅月这回听清楚了,果然夜天逸是对她说话,她刚刚还觉得容铃烟给了夜天逸一个两难之境,没想到转眼间夜天逸就将这个两难之境抛给了她。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就将自己牵扯上了。她回头看向容景。
容景依然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见她看来,淡淡瞟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嗯?浅月小姐难道在景世子车中睡着了?”夜天逸笑问。
云浅月蹙眉,嘴角扯了扯,想扯出一丝笑意却是怎么也扯不出来,想开口,却有不知道说什么,她一时间被难住了。
“五小姐,不如你亲自去问问浅月小姐,她给你的答复便是我给你的答复。”夜天逸对容铃烟道。语气和缓了些,这样的语气任谁听来都能感觉出他似乎是笑。因了这样的语气,霎时春暖花开。
云浅月闻言彻底懵了!她有些怀疑给她杨叶传书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七皇子,若是七皇子的话,用那样周转的法子杨叶传书,就是怕人知道她和他的亲密关系。可是如今这样的话语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和他关系很好。好到连这样的事情都能让她做主!
容铃烟看着容景的马车,小脸立即白了。
一时间荣王府大门口静寂无声,连荣王府的大管家容福活了几十年自认为见惯了风风雨雨,可是都未曾见过这等惊异的情况。府里的小姐在大门口不顾礼数拦截七皇子表白,七皇子居然让浅月小姐决断……
“五小姐!想必浅月小姐的确是睡着了,不如你去喊她一声。”夜天逸又笑道。
容铃烟看着容景的马车,身子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被惊吓的,还是对容景发怵。小脸再次忽红忽白,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拧得看不出模样。
“五妹妹,既然七皇子让你来喊醒她,那么你就来喊醒她!”容景忽然开口。
云浅月猛地瞪向容景,他什么意思?
容景对云浅月扬唇淡淡一笑,眉梢挑了挑,那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云浅月脸色有些发沉。
容铃烟忽然抬步走过来,来到容景车前,对着马车微微一礼,语气再不见刚刚对七皇子说话时候的羞涩和小心翼翼,也不再断断续续,柔婉地开口,声音虽小,但很清晰,“铃烟给浅月小姐请安,铃烟想邀七皇子乞巧节一起七巧,七皇子让铃烟来问浅月小姐的意思,不知浅月小姐何意?”
云浅月顿时恼怒,突然猛地挑开帘幕看向容铃烟,想着她也真敢来问她!
这个女子是真天真还是真爱夜天逸,或者是真听容景的话?天真到认为一个乞巧就能拴住爱慕的男人?爱夜天逸爱得就没了自我?他如何说她就如何做?或者是她听容景的话,容景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容铃烟似乎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