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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换个法子!总之,今天他一定得说。”苍明智烦躁道。
狱卒迟疑道:“大人,不能再给他用刑了,要出人命的。”
苍明智怒道:“你是要给他求情?”
狱卒叫屈道:“大人说什么话,小的都没见过这人,能有什么交情值得小的来驳大人的意思?只是这人实在受刑不过了,再打真的会死。”
夏兴到底是太子的人,没有口供,白白打死了,也不好向东宫交代。
苍明智怒道:“这些子穷酸,这样不经打,骨头一个比一个硬!”
思来想去,吩咐道:“那就叫他歇会,去,把他老婆孩子抓来。”
一夜过去,缁衣卫忽然闯进东宫,抓捕沈栗、霍霜和雅临三人。
太子妃忽然盛装朝服,抚着肚子带人来到正殿。
苍明智:“……微臣参见太子妃殿下。”
太子妃是南方美人,身材娇小玲珑,面庞白皙,说话带着水乡特有的婉转韵味,语气却不怎么好:“起吧,苍大人这是想把东宫的人都带到缁衣卫啊,不劳大人一趟趟跑了,本宫已经拾掇好了,一起去吧。”
苍明智忙道:“殿下误会了……”
“没什么误会!”太子妃板着脸道:“苍大人看看东宫还剩下几个人?本宫连伺候的人都凑不齐了,索性都去缁衣卫,好歹能见着用顺手的宫女嬷嬷!不然,难道要本宫自己打水扫地么?”
苍明智:“……”
雅临哭道:“殿下,呜呜,都是奴才伺候不周,呜呜,让殿下受委屈了。奴才万死,辜负了咱们小爷的信任。”
沈栗皱眉道:“太子妃殿下,前殿这样乱,您怎么能在这里?无论如何,殿下都要好好保重自己和小皇孙。”
太子妃挺着肚子道:“本宫就是带着小皇孙来看看,缁衣卫是怎么欺负我东宫的。”
苍明智道:“殿下,这几人牵涉要案,在下不得不前来抓捕,还请殿下通融。”
太子妃怒道:“苍明智,你……”
“太子妃殿下,”沈栗忽道:“看苍大人的样子,似乎是笃定学生三人必然涉案,证据确凿。”
沈栗目视太子妃道:“所以即使是太子妃殿下当面,他也不留情面。”
这人肯定是觉得东宫已经无法对他产生威胁了,才敢如此顶撞您。
太子妃脸上微微变色。
苍明智皱眉道:“微臣乃是秉公执法。”
沈栗并不理他,只对太子妃道:“所以殿下在此与苍大人争执并无意义,殿下,东宫如今乱象丛生,殿下不如索性去寻陛下,请陛下另寻他处安置东宫女眷,总好过在此无人伺候您和您腹内的小皇孙。”
您再争辩也无法拦阻他抓走我们三人,当务之急,您还是保护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嗯,要是能在皇上面前争取一下就更好了。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来人,我要去见父皇。”
苍明智道:“殿下……”
太子妃厉声道:“苍明智,你想对我腹内的小皇子做什么!”
苍明智:“……”
我能做什么!
怀了孕的太子妃,危险级别高过母大虫,谁碰谁死。
太子妃要出东宫,谁也不敢拦。
苍明智气急败坏道:“把他们三人带走,再有阻拦的,杀!”
沈栗笑道:“苍大人好似并不希望太子妃殿下去见皇上呢,为什么?”
苍明智恨道:“本官希望沈七公子到了缁衣卫也能笑得如此畅快。”
“苍大人注意,请叫我骑都尉或承事郎,”沈栗笑道:“这很重要,在下是有品级的,到了缁衣卫属,有些刑罚是不能用在学生身上的。”
霍霜道:“在下乃玉琉公主之孙,身上也有皇家血脉,生下来就是有品级的。”
“奴才是东宫总管,”雅临忙道:“也是有品级的内官,大人不能随意对奴才动刑。”
苍明智:“……”
好想打死他们!怎么办?
太子妃身着朝服大妆跑来寻太子,骊珠吓了一跳,连跑带颠进去禀告。
太子这几日被皇帝移到乾清宫保护起来,听说媳妇儿跑来,心下知道东宫大约情况不好,立时去看皇帝。
邵英皱起眉头,叫骊珠:“快宣进来,她有身孕呢,不好好养着,乱跑什么。”
太子妃脸色苍白,双眼微红。
见过礼,邵英赐坐道:“你先前惊动胎气,正该好好养着,怎么想起来乾清宫?太子已经无恙,朕不是着人去告诉了么?”
太子也心疼道:“你不在东宫好好歇着,乱跑什么?”
太子妃道:“妾身也不想的,只是东宫如今无人伺候,缁衣卫又来回出入无间歇,姐们们说,无人伺候也就罢了,一时半会儿的,自己动手也就是了,只是来往陌生男子太多,瓜田李下的,怕有风言风语,故此妾身来找殿下商议,是不是请父皇母后另外给东宫女眷安排个地方安置。”
太子妃说话倒是婉转,半点儿没提沈栗三人,反倒先说起移宫的事。
“什么?东宫无人伺候了?这是怎么回事?”邵英奇道。
太子瞳孔微缩,脱口道:“瓜田李下是什么意思?”
说完立时后悔,太子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邵英瞄了一眼儿子,嘴角微微抽动。
“父皇!”太子埋怨道。
邵英咳了两声,板着脸对骊珠道:“刚才你们什么也没听见。”
骊珠欠身恭敬道:“是,奴才们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太子:“……”
忽然觉得父皇有点不靠谱怎么办?
第八十六章 我有证据
太子妃扯着帕子印了印眼角:“回父皇和殿下的话,咱们东宫的内监宫女差不多都让缁衣卫抓走了,里外只留下了几十人,如今东宫都空了,这几十人叫妾身大部分都分派去伺候两个女儿了,她们毕竟是父皇的孙女,不能太寒酸,至于我们这些内命妇,暂时少些人手也无妨。“
邵英:“……”
太子妃挑着眼角偷看皇帝,又垂泪道:“只是姐妹们都很不安,缁衣卫们如今出入东宫都不用验看腰牌了,为了抓人,女眷的处所也可以随意出入,虽然朝廷兵士都纪律严明,可毕竟男女有别不是?故此妾身不得不来禀告父皇和殿下,是不是先让女眷们挪挪,等什么时候缁衣卫搜检完了再回来?”
为着缁衣卫抓人方便,太子得把家挪挪,给缁衣卫腾地方?
太子大怒道:“雅临呢,他是死的?沈栗、霍霜他们不是也在?总管太监是怎么当的?还有东宫长史呢?不然,叫人去寻钱太傅!”
邵英也皱眉道:“苍明智是怎么办事的?缁衣卫果真如此放肆?”
太子妃低头道:“父皇和殿下还不知道呢,缁衣卫昨天把夏兴带走了,今天又气势汹汹把沈栗、霍表兄和雅临都抓走了,长史和钱太傅……自打东宫出事就没见人,东宫被缁衣卫守得紧紧的,只言片语都稍不出来,妾身身为太子妃想要出来还差点被苍大人拦住呢。”
说着,太子妃捂着肚子抽抽搭搭垂泪道:“妾身怀着身孕,也不愿出来招摇,只是妾身担心再不寻个稳当的地方安置,怕是缁衣卫就要开始抓女眷了。”
太子大怒道:“苍明智安敢如此欺我!”
说着,太子竟一气从软椅上滚下来。
邵英与太子妃大惊失色。
骊珠连忙招呼内监冲上前扶起:“哎呦我的小爷,您的伤可还没好呢。”
果然,骊珠把太子衣裳轻轻掀起,只见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水来。
邵英急道:“快宣御医!你这孩子,急什么!”
太子悲愤道:“父皇若真疑心儿子,不妨给儿子个痛快的。儿子自幼蒙父皇厚爱得封太子,往来世人莫不遵从,今日怎能受此僚之辱!”
邵英怒道:“说什么胡话!朕除了是皇帝还是你爹,你就是真造了反,老子也不会故意叫人欺负自己儿子!骊珠,去把苍明智叫来!”
自打太子妃亲自闯出东宫,苍明智就知道皇帝必然宣他,倒也不意外。
邵英怒道:“你是想让缁衣卫把太子挤出东宫吗?还把太子的伴读都抓了?怎么办事的?”
苍明智跪在地上,抬头瞄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太子,低头道:“微臣有事需单独启奏陛下。”
邵英怔了怔,还未搭话,太子先冷笑道:“吾知道你想跟父皇禀告什么,无非是对吾不利的事情,没关系,你直接说!吾听着!”
邵英道:“威儿!”
太子红着眼看着邵英道:“父皇,若是儿子真的有罪名,也该叫儿子亲眼看着这位苍大人拿出证据!也算叫吾死得明白!”
“什么死不死的!”邵英道:“你想听就听着吧。”
太子朝着苍明智冷笑道:“说吧,吾听着呢。”
苍明智打袖口中抽出一份供词道:“这是东宫一位门人叫做夏兴的,他供出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确是蓄意谋反!沈栗几人都涉案,故此今日微臣才又抓捕他三人。”
邵英沉着脸,示意骊珠将供词呈递上来。
仔仔细细看了半晌,邵英板着脸又伸手递向太子道:“你看看。”
苍明智微微抬头,顺着眼角偷偷看去,只见太子苍白着脸色盯着皇帝手中的供词,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抖着手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
皇帝则紧紧盯着低头阅读的儿子。
大殿里一时寂然无声。
苍明智低头看着大殿地上铺的金砖发呆,眼角轻轻扯动。
太子仔细地,一个字一个字读完了供词,长吁一声,看向苍明智道:“还有呢?”
苍明智抬头茫然道:“什么?”
“还有呢?”太子扬了扬手中供词:“就这么点儿?”
您还嫌少了?
“……没了。”
“没了?”太子哼道:“就这一份供词,短短几百字,你就想向父皇证明吾要行逼宫之事?你说书呢?”
苍明智急道:“这人是殿下您的门人!”
“没错,他是我的门人,”太子道:“那又如何,单凭一个门人的供词,你就想扳倒一国太子?在你的心里太子就这么不值钱?”
“夏兴既然参与了谋反,为什么又要下毒意图毒死东宫伴读呢?”太子问道:“你是用怀疑夏兴对东宫不利的理由抓了他,然后又说他参与了东宫谋反而后供出了吾,那他到底是站哪边的,总不能一边支持吾谋反一边又意图谋害吾吧?他疯了?”
“他下毒是为了替殿下灭口!”苍明智道。
“然后以此来引起你的疑心,嗯?”太子轻笑道。
“皇上,微臣……”
“好了,”邵英道:“朕是要你查清事情真相,不是让你乱抓人的!把太子的人放出来!”
“可是皇上,臣确实有了线索!”苍明智急道。
邵英怒道:“什么线索?太子谋反的线索?”
苍明智微微一滞,坚持道:“皇上,臣立下的军令状还有一天时间,明天,明天臣一定会拿到证据!”
“让他查!”太子道:“父皇,谋反不是小事,儿臣也不能让此事糊糊涂涂的过去,然后背着一个糊涂罪名,儿臣要看看,他明天能拿出什么证据!”
邵英略微迟疑。
“父皇,”太子道:“儿臣的东宫都快让他抓空了,索性就叫他查下去!”
太子盯着苍明智道:“但愿你明天能拿出些像样的故事。”
“微臣从不讲故事。”苍明智低头道。
邵英轻叹道:“那就这么办吧。”
这一夜,乾清宫灯火通明。
皇帝在正殿坐了一宿,而太子则在偏殿里发呆。
这一夜,沈栗过得十分“精彩”。
到了后半夜,沈栗自觉坚持不住,已到极限:“都说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果然没错。”
苍明智忙了大半宿,也很疲乏了,闻言轻声道:“怎么?沈七公子可是想通了?”
沈栗仔细打量苍明智充斥着血丝的双眼,叹气道:“大人想要我说什么?”
苍明智听出沈栗语气渐软,心下大喜道:“本官要知道太子谋反的细节!”
沈栗试探道:“怎么?夏兴他没说么?”
苍明智看了沈栗半晌,道:“这蠢货知道的不多。”
沈栗迟疑道:“夏兴被太子殿下招揽不久,还不太得殿下的信任。”
苍明智似笑非笑道:“若论太子的心腹,沈七公子当属头一号了?”
沈栗小心道:“这要看大人到底要知道多少了?”
苍明智道:“你想怎么样?”
沈栗立时道:“学生要得到陛下的赦免!”
苍明智半晌不语。
沈栗道:“学生手里有证据!太子谋反的所有细节学生都知道!”
“什么?”苍明智惊愕道:“太子谋反?”
沈栗奇道:“怎么了?大人抓学生审的不就是太子谋反么?”
苍明智知道自己失言,掩饰道:“不,本官是说,你手上真有太子谋反的证据?”
沈栗道:“有的有的,学生这不是怕将来兔死狗烹么,只是也奇了,那夜并不是计划起事的时间啊,太子殿下怎么提前动手了?”
苍明智两眼发亮,深吸一口气,强自镇静道:“本官如何信你?”
沈栗想了想道:“那夏兴可说了太子的伤是怎么来的么?”
苍明智迟疑道:“难道不是被那个放火示警的小太监伤的吗?”
“放火示警?”沈栗道:“他说死的那个小内监是为了向外面警告太子要谋反的吗?”
“难道不是?”苍明智疑道。
“不是!”沈栗道:“夏兴根本到不了太子跟前,并不知道所有细节,太子的伤并不是那内监伤的,而是……而是自己下令烧的!”
“什么?”苍明智道:“这是真的?”
“是真的,”沈栗道:“还是学生下的手!”
“为什么?”苍明智追问,随即恍然道:“苦肉计?”
又疑惑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来个苦肉计?
沈栗微笑道:“学生要得到陛下的赦免。”
苍明智哼道:“你先说!”
沈栗道:“学生不想死,一定要得到陛下的赦免才说。”
苍明智不语。
沈栗诱惑道:“学生不但知道太子为什么要伤了自己,还知道太子殿下谋反的所有细节,还能拿出证据。”
“什么?他说什么?”邵英大怒道。
随即看向太子:“太子,你怎么说?”
太子面色苍白,半晌才道:“儿臣无话可说。”
邵英把案几拍的啪啪直响:“什么叫无话可说?沈栗说你真的要逼宫,他说他手中有证据!证据!”
太子嘶声道:“儿子没有谋反!没有!没有!”
骊珠躲在一边发抖。
苍明智跪着不语。
太子发了一会儿呆,轻道:“儿子不能承认没有做过的事,父皇想知道,不妨去问沈栗。”
邵英气道:“他指证朕的儿子,朕还得赦免他?”
太子木然道:“反正儿子自己也不清楚所谓谋反细节,父皇想知道,只能听沈栗说。”
邵英气道:“朕不想听,朕不信!”
太子蓦然抬头,惊喜地看向邵英。
苍明智急道:“皇上,此事关乎天下安宁,不可轻忽啊皇上!”
邵英大怒。
苍明智道:“皇上,帝王无家事,物议啊皇上!”
第八十七章 两个方向
无论皇帝到底信不信任太子,苍明智既然声称找到太子谋反的证据,此事就已经由不得皇帝叫不叫停了。
几位阁老被紧急宣入宫里,见到的是黑着脸的皇帝,白着脸的太子,绿着脸的骊珠,还有看不出脸色的缁衣卫指挥使苍明智。
几个久经风雨的老滑头心下就是一咯噔:这几日为着宫门夜开案景阳城里气氛紧张,看来今日怕是要有个结果了,却不知要有多少人头落地!
钱博彦望向太子,只见太子也打量着他,面色木然,双眸黑沉。钱博彦低下头,身为太子太傅,他应是护着太子的,然而这段时间他为了明哲保身,对东宫不闻不问,想必太子是有些埋怨他的。
大殿里针落可闻,骊珠摆手轰内监宫女们撤出,亲手关了殿门,回身找了个角落装木头人。
过了好一会,邵英才沉声道:“苍明智,把你调查的结果给众卿说说。”
“是,”苍明智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微臣自立下军令状……”
“直接说!”邵英怒道。
“是!微臣从东宫门人夏兴处得到口供,五日前夜里,皇后与太子合谋骗开宫门,召集门人,意欲图谋不轨,逼宫篡位!后微臣抓捕东宫伴读沈栗、玉琉公主之孙霍霜、东宫总管太监雅临等人,据沈栗供述,他因恐日后鸟尽弓藏之危,留有太子谋反的全部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