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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穴,就是你……”
范大娘子硬生生的咽住后面的话,“她那样的,哪有你这样的心眼,我就怕她害了自己,这事也不好跟别人说,也只好过来找你商量商量……唉,你大哥也担心你,担心的很。”
李小幺往后靠到靠枕上,眼底隐隐带着几丝冷色,看着范大娘子,声调却平和依旧,“姐姐刚才说了,这是月亭自己的事,再说她又是有娘有族的人,姐姐都不能想什么,我自然更不能想什么。”
顿了顿,李小幺看着眉头紧拧的范大娘子,“姐姐来找我商量,我知道姐姐的意思,这事,你和月亭,还有二婶子商量吧,要是打定主意送她到王爷身边侍候,我可以帮着问一句,看看人家要不要,要是不打算自送进府侍候王爷,这事,我就帮不上什么了,姐姐家的事,有范先生呢。”
李小幺说完,看着垂头垂眼,一团沉默的范大娘子,眼前浮出大哥眼角脸上那一层浓烈的温柔和向往……
“姐姐,李家的情形,你知根知底,过个一年两年出了孝,你一嫁过来,就是李家的当家主妇。一大家子人和事,还有山上那些兄弟,大大小小的事,都得姐姐打理照应。
就是嫁过来之前,到了开平府,大哥他们就得从军领职,家里只有妇孺,也要赖姐姐照应打理,当家作主。姐姐,凡事,你要多看多想多听,要看明白,想明白,知道自家,知道人家,多和范先生商量,听听范先生怎么说。月亭这事,你不该来找我。”
范大娘子被李小幺说的呆怔了好半晌,露出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尴尬的笑,“这事……怎么好跟阿爹说,姐姐知道了,我再问问月亭,你自己……”
范大娘子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王爷,正妻是位公主呢。”
“我知道。”李小幺默然看着她,片刻,声音低而清晰的说道:“姐姐放心,我这样的脾气,不会侍候人,更不会做谁的妾,皇帝家的也不行。”
范大娘子更加尴尬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天儿不早了,明天一大早就得赶紧,你要侍候早饭,起得更早,赶紧回去歇着吧。”李小幺打断范大娘子尴尬的吱唔。
范大娘子急忙站起来,李小幺跟着站起来,一直把范大娘子送到竹篱院门口,才低着头,慢吞吞拖着脚步回来。
第二天凌晨就启程了,李小幺打着呵欠爬上车继续睡觉。
晚上又是宿营而歇,大家吃了饭都歇下了。孙大娘子叫了月亭过去打结子说话,范大娘子拿了要缝补的衣服,和严二婶子一起做着针线,一边说着闲话,“二婶子,咱们这一趟到了开平府,也算安顿下来了,月亭年纪也不小了,二婶子想过给月亭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没有?”
“哪能没想过?闲着没事我就想这事了!正想跟你商量商量,你看,我就月亭这一个孩子,要是招个上门女婿……你看合不合适?”二婶子停了手里的针线,一脸期待的看着范大娘子。
范大娘子也住了针线,看着二婶子笑道:“二婶子招上门女婿,是为了承嗣,还是为了养老?”
“当然是养老,这承不承嗣的,大姑娘也别怪我没见识,我一个女人家,真管不了那么多!”二婶子答的十分坦诚。
范大娘子赞同的点头:“二婶子是个实在人,要是养老,招上门女婿可不怎么好,二婶子也知道,这上门女婿到底名声上不好,往后生了孩子,连带孩子也被人家说三道四。”
“这倒也是,不瞒你说,我也担心这个。”二婶子从善如流。
范大娘子低着头,接着道:“倒不如挑个老成本份,知根知底,家里没有长辈的,成亲后二婶子帮着她们小口子操持操持家务,带带孩子,也跟上门女婿没什么两样。”
“说到这个。”二婶子往范大娘子身边挪了挪,带着丝神秘:“我倒还真看中了几个,大爷还有两个兄弟呢,那个贵子,有点猴,也不象个福相,我不大喜欢,那位魏二爷,正经不错,长的好,人稳重,又读过书,往后,你和月亭从姐妹到妯娌,多好。”
范大娘子听得笑起来,看着二婶子,又有几分迟疑,“二婶子,我听大郎说过一回,说是到了开平府,他做指挥使,魏二爷他们,都是要从都头做起来的,这起步不一样,以后……可差着呢。”
“哟!瞧大娘子说的,我还能计较这个?再说,不瞒大娘子,我就月亭这么一个,心头肉掌中珠,我们就娘儿俩,又不用光宗耀祖,我就盼着她一辈子舒心顺意,真要是有那个命,大爷一路做上去,魏二爷也跟上去,再说,我瞧那位王爷,对那位幺姑娘,可好的很呢,你看看,单人单车单帐蓬,派了那么多丫头侍候,我跟你说,这内宅里有人,官就好做……”
第九十三章 阳光过于灿烂了
“二婶子说哪儿去了?那是大郎嫡亲的妹妹,大郎说,王爷那么对她,是看重幺妹妹的才干,不是别的。”范大娘子柔声打断了二婶子的话。
二婶子撇着嘴,一声哂笑,“那位幺姑娘,咱们一块处了这可一年多了,你看出来哪儿的才干了?我是没瞧出来,我瞧着,她除了懒的出奇,真没啥别的长处,也不能这么说,人家长的好看,你看看她那双眼,真真是……”
“二婶子!”范大娘子声音略高,示意二婶子不要再往下说了。
二婶子干笑几声,“姑娘家长得好,那就是最大的才干!行了,咱们不说这个,她能得了王爷的宠,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大爷和魏二爷这官,也好做,不说这个,这事儿,心知肚明说不得,我也就跟大娘子说说,到外头,可是一个眼神不敢有,哪轻哪重,你二婶子懂得很呢。”
范大娘子一颗心放松下来,看了眼严二婶子,低低道:“二婶子心里有数就好,大郎,还有魏二爷他们,疼这个幺妹妹,疼得很呢。张大姐跟我说过一回,说李三爷就跟她翻过一回脸,就因为她说幺妹妹成天跟吕丰混在一起,也不讲究点,李三爷就翻了脸。”
“站到大爷这儿想想,也是人之常情,一家子都没了,听说这个幺妹妹也是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救过来,大爷和魏二爷他们,多重情重义,多疼点妹妹也是人之常情,大娘子可别计较这些,再说,再怎么疼,也就是疼到嫁人出门子,往后,想疼,还能怎么疼?大娘子可别计较这个。”
严二婶子郑重交待范大娘子,别的她看不到,可范家一门都得靠着李家几位爷这事,她看的清楚,那位大爷,可得罪不得。
范大娘子嗔怪的扫了严二婶子一眼,“瞧二婶子说的,我自小儿跟着阿娘,这点子道理还不懂?不早了,明天天一亮就得启程,早点歇下吧。”
严二婶子站起来,叫了月亭回来,玉砚进来伏侍着范大娘子睡下,自己也歇下了。
………………
隔天,对李小幺来说,又是无聊的大半天。
南宁每天送一袋子文书过来,李小幺越看越快,由从早到晚上挑灯一整天,到大半天,再到小半天,文书看完了,就和吕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闲话,到宿营时,再把锦袋交南宁拿回去。
范大娘子的这一天,却象打了一场大战役。
一早上,让孙大娘子借着和严二婶子学针线,把月亭挤到了范大娘子车上,范大娘子干脆把玉砚也打发到严二婶子车上挤着,自己和月亭一辆车里说话。
车子稳稳的行进中,范大娘子和月亭说了几句闲话,就渐渐转入了正题,“……对了,月亭,你前儿跟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那天人多又乱,我没听清楚,就记得你说要侍候王爷,你是要寻份差使,到王府当奴为婢,还是……”
月亭听范大娘子提到这话,飞霞粉紫从脸上一直粉到脖子上,一下子拧过头,扭着帕子,头恨不能垂到胸腔里去,半晌才蚊子哼哼般说道:“瞧大姐姐说的……就是……”
范大娘子伸手扳过她,“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说清楚,万一……这车里也没外人,咱们姐妹两个,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你说说,到底怎么想的?”
月亭脸红的都发紫了,“大姐姐,你明知道……”
“唉。”范大娘子松开月亭,轻轻叹了口气,“我是知道……唉,月亭,前天,我去找了幺妹妹,昨儿晚上,我和二婶子说了半天的话,都是说你这亲事。”
月亭两眼放光,大瞪着双眼盯着范大娘子,紧张的气儿都喘不出来了。
范大娘子迎着月亭渴望无比的双眼,赶紧躲闪开,“唉,怎么跟你说呢,幺妹妹……她倒没说什么,只是,我能觉出来,她不高兴,这事,我直想了一夜,月亭,咱们这样的书香门第,讲究多,比不得……”
范大娘子的话顿住,好象不知道怎么说,片刻,连叹了几口气,“你又没有她生的好,再说,我想来想去,二婶子就你这一个女儿,拿你当命根子一样看着,以前我听阿爹说过,那深宅大族里,牵一动百,就是三媒六聘正正经经嫁进去,都难做得很……”
月亭眼里的神彩一下子没了,看着范大娘子,眼泪滚下来。
“月亭,别哭,你看你,你听我说。”范大娘子忙递了帕子给月亭。
“昨天我和二婶子说了一晚上的话,二婶子的意思,她瞧着魏二爷不错,人生得好,脾气好,又读过书,往后你嫁过去,魏二爷孤身一人,你不受气不说,二婶子也能跟过去,跟着你们养老送终。”
月亭扯着帕子捂在脸上,肩膀抽动。
“月亭。”范大娘子轻轻抚着月亭的肩膀,“别哭了,王爷好是好,可……我探过大郎的话,大郎说,咱们从山上下来到现在,王爷只和幺妹妹说话,别的,从大郎起,连句话都没搭上过,幺妹妹不高兴,她心眼又多,又是个从不让人饶人的,月亭,算了。”
“她……”月亭放下帕子,眼睛通红,“她是记恨我不把她放眼里?没象你们那样,处处捧着她?她……”
“算了,王爷那样的,后院肯定妾侍成堆,又常年在外头打仗,就算……说不定,一年半年的,也见不上他一面,倒不是因为幺妹妹,我是为了你想,二婶子想的周全,还是魏二爷好,你看,魏二爷生的,我瞧着不比王爷差,魏二爷多好的性子……”
范大娘子低低的柔声劝着月亭,月亭渐渐不哭了。那位王爷,对她来说,象戏台上的人物,想是想了,但并不是很实在的想,至于魏二爷……在看到王爷之前,她心里眼里,都有魏二爷的……
………………
走了两三天,越来越无聊的李小幺,动了学骑马的心思,骑马这事,往远了看一看,不学只怕是躲不过去了,再说,以后毕竟不是山匪了,以后不能再肆无忌惮,随便跟吕丰、贵子哥他们同骑一匹马。
再说,吕丰说了,她不替人着想,也得替马着想,那马驮着俩大人,累得受不了就是说不出!
李小幺让人叫了南宁过来,让他有空的时候,给自己找匹脾气最好的懂事马,她要跟吕丰学骑马。
南宁笑着只点头,不敢多应,回去禀了苏子诚,苏子诚面无表情的点了头,这骑马,她早就该学了。
李小幺学骑马,最兴奋的是吕丰,不用李小幺请,抢在所有人前头,抢过了教李小幺骑马这件美差,教的是耐心细致无比。
这骑马对李小幺并不算难事,她以前也骑过,不过不喜欢而已。不过几盅茶的功夫,就能控着马跟上队伍了。
南宁挑的,的确是匹脾气极好的懂事马,李小幺悠悠哉哉的骑了两天,到第三天,到处找不到她那匹脾气绝好的懂事马了。
南宁牵了匹高大的成年骟马过来,垂着头,陪着小意禀报:“五爷,爷说了,在军中只能骑军马,五爷学了两天了,从今天起,得换上这匹马。”
李小幺拎着她那根被吕丰截去两三寸,比正常马鞭小巧很多的特制马鞭,仰头看着比她那匹温婉的小母马足足高出一个马头的成年骟马,错着牙问道:“那再过两天,是不是就要换匹儿马子给我骑骑了?”
“五爷,这马是小的精心挑出来的,脾气好,懂事得很。”南宁陪笑解释。
吕丰晃过来,从南宁手里接过马仔细看了看,看向李小幺,“这匹马不错,比昨天那匹强多了。”
李小幺闷闷的呼了口气,往后两步,比划着自己的身高和马的高度,吕丰和南宁一左一右帮她牵着马,李小幺掂起脚尖,两只手勉强能抓着马鞍,连跳了好几跳,也没跳上去。
吕丰闷笑着,抓住她的腰带,往上一提,又顺势托了一把,李小幺总算爬上了马背,骑在这匹高矮正常的战马身上,这视野就好了太多。
李小幺眯着眼睛,瞄着前面不远,在小厮亲卫们的簇拥中,那时隐时现的银白斗篷,越看越闷气。
骑了不大会儿,李小幺的闷气就散的无影无踪,这马确实脾气好,而且极其的训练有素,比前两天那匹小母马骑起来更顺手,也更畅快。
李小幺怂恿着吕丰,两匹马离开队伍,纵马狂奔,一路跑一路叫的追野兔子去了。
队伍前方,苏子诚骑在马上,远远看着一前一后追纵马狂奔,追着只野兔子大呼小叫,乐不可支的李小幺和吕丰,眉头一直皱起就没舒开过。
师父那样睿智的人,怎么能有这么个子孙?天天跟着个小丫头傻玩傻乐,也不嫌丢人!
一只野兔子有什么好追的?自己从来就没这么无聊过!
从来……好象也有过,那时候母亲还在,他骑着匹小马,叫着笑着追一只黄羊,阳光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他出了一身汗,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父亲很高大,骑着马跟在他旁边,叫着笑着帮他拦那只敏捷的出奇的黄羊,母亲的声音温和而无可商量:“不要帮他!他必须自己去做,你回来!”
那只黄羊到底追到了没有,他记不清楚了……
母亲走后,所有的事,他都必须自己去做了。
苏子诚眼睛发酸,今天这阳光,太肆无忌惮,太刺眼了。
第九十四章 酸
到傍晚宿营时,李小幺和吕丰一路捉了四五只野兔子,还碰巧猎到了一只鹿。
李小幺拉着吕丰叽叽咕咕的商量,要架火烤鹿肉吃,李宗贵凑过去乱出主意,三个人都不是会做饭的,叫了李二槐过来,在帐篷后搭起篝火架子。
李小幺帐蓬里帐蓬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烤肉的铁签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攒着眉捏着下巴想了想,悄悄转到苏子诚帐篷后,猫着腰招手叫了南宁,悄悄问他哪里能找到烤肉的铁签子什么的。
南宁暗暗咽了几口口水,爷让他照应的这位姑奶奶,这姑奶奶新鲜主意真是不少。
“五爷稍等,我去找老贾问问,要有,也就他那儿了。”南宁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半丝不耐烦也没有,笑容照样。
不大会儿,南宁用白棉布帕子裹着一大把银签子过来,另一只手里,还拿了只长匣子,“五爷,找到了,老贾说这些银签子至少一年没用过了,现洗了好几遍,耽误一会儿功夫,还里是调料,老贾说五爷要烤肉,少不了这些佑料。”
李小幺惊喜不已,伸手要接,南宁不动声色的侧身往前,一边笑一边走,“五爷在哪儿烤肉呢?我给五爷送过去。”
李小幺指了指自己的帐篷,“就在帐蓬后面,那儿背风,你要是不当值,一会儿也过来吃,一整只鹿呢,我烤的鹿肉,绝对好吃!”
“谢五爷,今晚上是我和北庆当值,没这口福了。”南宁一脸遗憾。
说话间,到了篝火前,南宁将银签和佑料盒放到旁边几上,冲吕丰等人团团拱了拱手,告辞回去了。
李宗梁和魏水生胳膊抱在胸前,站在旁边,看着吕丰、李小幺,李二槐和李宗贵四个人烤肉。
吕丰拎着根银签子,一眼接一眼的看李小幺,李小幺做一步,他也做一步,笨手笨脚的跟着串肉,涮料,举到火上烤。
李小幺的肉串烤得滋滋响着香气四溢,他的肉串却焦黑成一团。
李宗贵手脚最利落,不过他只在肉上撒些盐末,什么涮油作料统统不用,已经烤好了两串,转身递给李宗梁和魏水生。
李二槐更干脆,什么也不放,用签子挑了肉,烤的一边焦黑一边带血,撒上盐,直接扔嘴里香甜大嚼。
吕丰烤出一头汗,也没能烤出串能吃的肉串,干脆扔了银签子,凑到李小幺面前,笑嘻嘻的讨好道:“小五,你真厉害,连烤肉也烤得非同一般!我替你尝尝?看熟了没有。”
李小幺拍开吕丰的手,将刚刚烤好的几串鹿肉放到准备好的净白碟子里,端给吕丰吩咐:“快去,给你小师叔送去。”
吕丰刚要瞪眼,李小幺抬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下,低声说道:“听我的不会错,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