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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饮食问题
史蒂夫和杰欧夫,代表了这类身体变形症的极端案例。在我们研究中的许多其他男性,也为身体脂肪忧心烦恼,因而沉迷于各种形式的秘密饮食和减重仪式。
“我如果自己准备食物,就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包柏说, “但是如果我上馆子,有时候非常麻烦,因为我无法确定食物里有多少脂肪。”
“这曾经对你造成困扰吗?”
“有一天晚上,我和女朋友找餐厅吃饭,结果开车绕了一个小时,因为我找不到一家让我觉得食物够健康的餐厅。”
包柏告诉我们,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准备食物的过程上。他把食物装进一个个小塑胶容器里,包括一盒8盎司的鱿鱼、一盒6盎司的生胡萝卜、一盒6盎司的鸡胸肉及8盎司的棕米。他解释道:“我把这些食物放在后车座,然后我就可以在精确计算的时刻食用它们。”
“你为什么要在精确计量的时刻进食呢?”
“因为每天少食多餐,有助于蛋白质的吸收以及肌肉的生长,”他非常专业地说, “人体无法一次吸收超过20克~ 30克的蛋白质。”
他继续描述了一些其他理论,说明吃什么食物、什么时候吃食物,才能达到最佳健身效果。在说话当中,他拿出了一本磨损不堪的笔记本,里面写满了他过去七个星期内,每天吃进去食物中的蛋白质量和热量。很明显地,他每天花了非常多时间,忙碌打点饮食。在包柏的生活中,饮食的重要性显然高过了许多其他的日常活动和社交接触。这种生活经验,或许带给包柏乐趣与满足吧。但是很夸张的是,包柏似乎一点也不相信自己有饮食障碍的问题。
在我们的研究中,有两位体形稍微超重的举重运动员。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也拒绝相信他们有任何严重的饮食问题。但是经过咨询之后,他们都承认自己的饮食模式有点问题。萨尔是一位夜间保安人员。他说:“我白天的时间,非常小心翼翼地控制饮食,可是一旦我在夜里开始工作,就前功尽弃了,”他继续解释, “在有压力的状况下,很难控制饮食。每天晚上,我几乎都会吃掉许多汉堡、奶昔,然后再吃掉更多的薯条。”
萨尔并没有严重超胖。但是在他的自白中,他显然为了无法控制饮食因而沮丧、自责。
戴夫在进入大学之后,体重增加了10磅,为了这10磅肉,他一直耿耿于怀。 “有一段时期,我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计算机,精确计算我每天吃进体内的食物热量,”他坦白承认道, “我现在不会再那么夸张了,可是我仍然非常小心地饮食。”
戴夫继续说:“如果我在健身房看到一个和我年纪相当的男人,有着完美的肌肉线条,那一天我的心情就完蛋了。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这种心情,但是很多次这样的经验发生,让我沮丧到我好几个小时没办法想其他事。我什么事都没办法做下去,好郁闷啊。”
戴夫试过每一种减肥食品,可是大部分都没有效。最近他正在使用麻黄加咖啡因。这些药品可以在营养专卖店买到,都是完全合法的药物。但是用量过多会引起失眠、发抖,有时候还会导致严重副作用,例如心律不整。戴夫曾经有过失眠的苦
恼,可是他还是执行计划减去10磅体重。
“有一阵子,效果确实不错,但是,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工作繁忙,每个星期几乎都要出远门,我没办法去健身房,也中断了用药。于是,我那10磅肥肉又跑回来了!现在,我的工作不再那么忙碌,我打算再使用麻黄和咖啡因,加强有氧健身。我相信,如果可以减掉15磅,我就不会再胖回来!这是我目前的计划。你觉得我可以成功吗?”
尽管我们警告戴夫,要注意药物的危险性,但是,他很直接地表示,他决定继续用药。他也非常希望每几个月能够再来我们的实验室,让我们帮他检查身体脂肪。当我们表示同意的时候,他非常开心。从第一次访谈之后,他又跑回来找过我们好几次—即使我们的实验室和他家之间相隔很远的距离。
并不是只有萨尔和戴夫这类从事举重运动的男人,才会隐瞒他们饮食问题的机密。健美运动者和赛跑选手也属于高危险人群,很可能发展出异常的饮食形式和过度关注体重的怪癖。《国家赛跑选手饮食调查》 (National Runner's Survey on Dieting and Eating)中,在2640位男性中,有21%的男性回答“经常”、“总是”、“一直”害怕体重增加。此外,有四分之一的男性希望变瘦,三分之二的男性承认他们进行节食,即使是在赛跑训练的尖峰阶段也不愿回复正常。另外一个研究则发现,男性赛跑选手饮食困扰的程度,比较起非赛跑选手要高出许多。这些研究结果都显示:即使许多人都承认赛跑选手不应该有这方面的忧虑,而实际上却有数量庞大的赛跑选手,正因为“猛男情结”而饱受折磨。
第三部分男性的饮食障碍(4)
男性饮食障碍的各种现象
我们在举重选手身上发现的饮食问题,令人惊讶。我们却也不禁怀疑:会不会我们的研究可能只是取样偏差的结果呢?上健身房的男性,或许不能代表所有的男性吧。因此,为了取得更多样本,我们在波士顿地区的大学刊物上登广告找人。我们招募了25个有严重饮食障碍、符合本书附录二诊断标准的男人以及从广告上招募来的25个没有饮食障碍的大学生,作为“比较小组”。我们希望这样的比较试验,可以得知我们社区中一般男性的身体形象和饮食问题。
结果发现,大学生的饮食障碍现象非常普遍。令人讶异的是,他们绝大多数都从来没有把他们饮食障碍所承受的折磨,吐露给其他人知道。这25个男学生之中,只有4个人曾经寻求治疗。
这4个人都参加了暴食者匿名交流团体(Overeaters Anonymous),但是没有一个人因此而获得改善。25个人之中,只有4个人为了他们的饮食障碍找寻心理治疗,其他的人则完全没有为了自己的状况而就近寻求治疗。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有这种治疗方法存在。有些人即使知道,也羞于去看医生或心理治疗,因为他们认为那是一种“女人的病”。
听到这些男人默默承受的悲苦,真让人心疼。有厌食症的21岁男孩巴瑞,可以代表这类默默饱受折磨的男性。他在小时候一直有点胖。 “我并不觉得自己非常胖,”他回忆道, “但是,我却受不了自己比学校的其他男生胖。”
青春期过了之后,他对身材肥胖的忧虑,恶化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他后来为自己设计的三餐竟然是:早餐,一片莴苣;午餐,也是一片莴苣;晚餐有点变化,是一片莴苣加上蕃茄酱。那个时候他身高5英尺10英寸,体重竟然只有85磅,已经到了危及健康的程度。他的脑袋里狂喊着:“我要食物!”却刻意拒绝吃东西。他会走到麦当劳,闻一下香味,然后就匆匆离开。他开始对烹饪和食谱着迷。他订阅了《大食客》 (Gourmet)和《好食欲》 (Bon Appetit)杂志,收集食谱剪报,而且从不错过朱丽亚钗尔(Julia Child,美国极受欢迎的电视烹饪节目主持人)的烹饪节目。但是,他却从来不会放纵自己的食欲。即使他已经瘦得不像话,他还是会经常从腰间硬挤出一圈肉,坚持自己仍然太过肥胖。 “不管我身体其他的地方少掉了多少,那一堆肉永远都在,”他说, “我无法觉得我瘦,我所有的注意力焦点,全部都在我肚皮上的游泳圈!”
当我们和巴瑞见面的时候,他的体重是117磅。比较起以前,他的状况还算可以。但是他承认,他每天仍然花很多时间在想:他到底胖不胖?他说,他现在还会无意识地用手撩拨腹部侧面,这显然是这些年来他曾经重复无数次动作的翻版—检查他的那圈肉还在不在。
其他经历过厌食症的男人,描述的故事都很类似。劳勃每天的饮食只有一份火腿乳酪三明治。罗兰多的早餐和午餐都只喝减肥饮料,晚餐吃一片无骨鸡肉就算数。东尼不允许自己每天的进食量超过一片水果、一杯玉米片、和两片欧亚甘草(licorice) 。保罗,刚开始节食的时候是个素食者,后来便成了严格素食者(严格素食者不仅禁止吃肉类,也不可以吃任何动物制品),不能吃奶制品、蛋类、甚至蜂蜜也在禁止之列,因为蜂蜜是来自蜜蜂。但是到了后来,即使是米、豆腐、沙拉这样的节食圣品,他觉得似乎还是太放纵了。 “我开始把更多食物排除在我的名单之外,”保罗继续说, “到后来,我什么都不吃了。”他暂停了一下,回想起过去那段岁月。 “我只想让自己消失掉,我痛恨自己,我不想被人注意。那是一种形式的自杀。”
保罗是我们研究中两个曾经看过心理治疗的人之一。经过治疗,他恢复了许多,也改善了他的自我评估。但是他和巴瑞一样,仍然对自己的身体怀有羞耻和自责感。事实上,他的身高5英尺6英寸,体重只有110磅。
班尼小时候,也是有厌食症的微兆。但是他长大一点之后,却演变成了暴饮暴食症。他每个星期至少要狂食两次,事后经常呕吐,而且经常使用大量泻药。他也和很多男人一样,从来不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即使对和他住同一间宿舍、共用一间厕所的大学室友,他也伪装得天衣无缝。 “我为了狂吃大餐,事先花了好几个小时准备,”他解释道, “弄食物很方便,我住的地方附近一条街上,有麦当劳、肯德基和汉堡王,三家店连在一起。我到每一家店各买一堆食物。有时候,我看起来会鬼鬼祟祟的。”
一旦回到安全的房间里之后,班尼会狼吞虎咽地吃掉四个大麦克汉堡、三个华堡、六块炸鸡、四大包薯条、两大杯奶昔。 “有时候我只花20分钟就吃光了这么多食物,”他说, “我狂吃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停不下来。我像野人、像野兽、好像我从来没有吃过东西似的。吃完了以后,我马上觉得有罪恶感、觉的自己厌恶可鄙、贪吃无厌、愚蠢懒散,而且丑陋不堪。于是,我马上跑去呕吐,免得体重增加。”
其他男人描述暴饮暴食的经验,就像是陷入了另一种心理状态。 “当我暴饮暴食的时候,我几乎进入了恍惚状态,好像被催眠了一样,”有一个男人这样说, “我觉得完全麻木、失去知觉。当我狂吃完毕之后,看着四周散落各处的包装纸,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过。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吃下了所有的食物!”
第三部分男性的饮食障碍(5)
班尼自白中的狼吞虎咽行为—像野兽般的进食方式,也可以在其他男人身上发现。有一个男人说:“当我大吃大喝的时候,我把所有的食物一股脑塞进喉咙。猛吃猛喝的疯狂程度,就像我呕吐的效果一样。”另一个男人说:“我大吃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搞得满脸都是食物,任由洋葱酱汁流得满脸都是!”
这些男人的“清胃”行为,也非常夸张。 “我一天之内至少要吐15次才够,”一个男人坦白说, “结果,我牙齿上的珐琅质都损坏了,食道也因为呕吐而发炎。”
刚才提到的路易,在高中时代第一次发生暴饮暴食行为,后来,他渐渐控制自己,也不会在饭后强迫自己呕吐。但是,他记忆中的呕吐经验,是非常恐怖的景象。 “我先让自己呕吐,然后我看着自己的呕吐出来的东西,闻闻它的味道,然后,继续呕吐,一直到我吐出胆汁。那真是非常恶心的。”
在研究报告中,其他暴饮暴食症男人也告诉我们同样的经历 :没有人猜到他们的秘密,而我们—他们生活中的局外人,竟然是这些男人首次倾吐对象。暴饮暴食,如同他们其中一个男人的用语:“就像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畸恋。”
很奇怪的现象是:这些有暴饮暴食症问题男人,都把他们狂食和清胃行为,描述成放松和解脱的方式。 “小时候我妈妈打我,我完全无法招架,可是,现在我至少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了。吃得像个蠢蛋,吐得像个怪物,都没有人可以管我,一切完全都依我的规矩来。”
“我好寂寞哟,”另一个男人说, “我没有女朋友,也找不到人跟我上床。食物,变成我的女朋友。”类似的情形,也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每次约会不如意的时候,他就会马上回家狂食一顿。另外一个男人,则利用暴饮暴食来舒解工作压力。
“每个和我一起工作的人,都把我当成人渣出气筒,”他说, “只有狂吃狂喝,才可以让我好过。”
然而,即使是为了放松而偶一为之的狂食男性,他们的脑子里仍然萦绕着一个挥之不去的残忍现实:他们都苛求自己的身体!许多人每天量好多次体重,只要增加了一磅肉,他们就责怪自己。他们每个人都常常站在镜子前面观察,谴责他们眼前的自我形象。如同一个男人所说:“我就是看不顺眼身上的那层皮。”
小镇上的男人饮食障碍
听过了波士顿地区男性的告白之后,我们在想,是否在其他西方社会中男性饮食障碍现象,也被忽视呢?于是我们联络了工作伙伴—在奥地利茵斯布鲁克大学任教的玛格薇思博士,由她来进行一个几乎完全一样的试验,研究饮食障碍男性。
奥地利的茵斯布鲁克,是个和美国波士顿截然不同的地方。这个幅员紧凑的小镇,共有15万人口。茵斯布鲁克位于茵河(river Inn)畔,6000英尺高的挪德凯特山是全球之冠。位于市中心的“阿尔斯塔德” (Altstadt,即老城之意),仍然保留着6个世纪前的古老建筑物和狭窄街道。阿尔斯塔德的四周,则环绕了一圈新建筑物,再往外走,就是农村了,沿着山谷蔓延的高山村落散置各处。在如此悠闲的田园生活中,也有可能会出现像波士顿地区那样的饮食障碍问题吗?我们的工作伙伴,真的可以从这么少的人口中,找到足够的有饮食障碍的男人,完成一份具有可信度的统计调查吗?
结果,我们的忧虑马上烟消云散了。玛格薇思博士很快就招集到30个有饮食障碍问题的大学生作为实验组;30个没有饮食障碍问题的一般大学生,作为比较小组。经过她的资料分析,结果非常令人吃惊,竟和美国的情况非常类似。奥地利饮食障碍的男人,也描述了类似的饮食仪式,对瘦身的长期忧虑,以及对自己身体的羞耻与厌恶。
有一个奥地利男人的暴饮暴食症非常严重。他必须经常请假不上班,才能够有充分的时间烹饪、进食、呕吐。他估计每周的呕吐次数,高达50次~ 70次。但是,很不可思议的,他并不认为他有问题,也不觉得有任何理由需要改变自己的行为。另一个男人则描述,他在家中阁楼设了一个秘密角落。他在那里藏了一把木汤匙,用来塞进喉咙,刺激呕吐。每天在黑暗阁楼中进行的呕吐行为,变成了他寂寞的仪式,其中也混合了羞耻以及自厌的心情。
另一个男人描述了他长久的厌食症症状。他一整个星期,都进行严格的节食,但是到了星期五晚上,他却会进行一套奢侈的饮食仪式。星期五下午5点钟,在回家的路途上,他会买一大罐草莓冰淇淋,一大包饼干。等到他回到家里,安全地躲在自己的房间,排除掉所有外在的干扰之后,他会非常慢、非常有系统地,站着吃东西。他的理论是:站着吃东西比坐着吃好,因为立姿可以让食物比较快流进身体,也比较不容易囤积脂肪。
第三部分男性的饮食障碍(6)
由于有那么多男人的都在保守秘密,我们相信北美洲和欧洲男性饮食障碍问题,比我们想像中还要普遍。因此,我们相信临床观察中的饮食障碍的估计,远低于实际人数中饱受折磨的男性。在实际临床过程中,愿意前来寻求治疗的饮食障碍病患者,只有十五分之一是男性。但是根据领导性学者阿诺安德森(Arnold Anderson)的科学研究,我们的社会中普遍男性厌食症和暴饮暴食症的比例,可能高达六分之一。
暴饮暴食:男性最大的饮食问题
在波士顿和奥地利的研究中,我们都把焦点集中在患有比较严重的饮食障碍者的案例。但这些极端案例都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庞大数量的男人有着痛苦的饮食问题。其中最普遍的一种,应该是暴饮暴食倾向—但是事后并没有暴饮暴食症的“清胃”行为。
研究专家才刚刚开始了解暴饮暴食现象。近期的研究学者,例如:保罗葛芬柯(Paul Garfunkle)和他的工作伙伴们,访问了加拿大地区4285个男人和3831个女人。他们发现,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