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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沥川往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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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人影。
  我砰然心跳。
  走到门口,那个人影说:“Hi。”
  “Hi。”
  然后那个人影握了握修岳的手:“同学怎么称呼?”
  “修岳。”
  “修岳同学,多谢你陪小秋跳舞,多谢你送她回来。”
  两强相争,勇者胜。修岳的脸瞬时苍白,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他抬起手,看了看表:“小秋说她累了,想早点休息。”
  “放心,我会照顾她的。”沉着的笑。
  然后,我的手便被这个人影握住了。
  “这么晚,你们……还出去?”修岳说,语气有些颤抖。
  “就在校园里走走。”那个人影微笑。
  沥川的手总是冰凉的,像是冷血动物。我们漫无目的地向校园走去。
  “小秋,很遗憾,我不能陪你跳舞,”他轻轻地说,“但我愿意看见你快乐。”
  我转过身子,看着他:“沥川,你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吗?”
  “没等多久。”
  路越走越黑,没有灯光,我们好像走进了一道丛林。
  我带着沥川在树从中穿梭,好像背后有一头正在追逐的野兽。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看不清方向:“小秋,我们迷路了吧?”
  树丛中有一道草地,月光清冷地洒下来,我觉得,我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便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他一把抱住我,我背靠着干裂的树干,双腿紧紧盘着他腰,居高临下地吻他。树枝摇动,雨后的水滴漫天而下,滴在我的头、他的脸上。
  他专心地吻我,鼻尖在脸颊间摩挲,温暖的气息,冰凉的雨,宇宙在唇间交错。
  我想,我得记住这个时刻,十一点四十九分。米色毛衣、兰色花裙、低跟黑皮鞋。主题:“丛林激情”、“校园花事”。天气有些冷,我们的肌肤贴在一起,又有些热。沥川穿着件白衬衣,没穿外套。
  树干的泥土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沥川问我有没有手绢。
  就在这当儿,我听见了脚步声。仓促间,我们各自以飞快的速度整理自己。不料,一束电光已笔直地照了过来,照在我的脸上。
  “站住!校园民警。”
  沥川将我一推,小声道:“快跑。”
  本来我用不着跑的,可我们的样子太狼狈、太可疑。若是被抓住,没干什么也说不清了。我拔腿飞奔,看见有人迅速追过来,然后,有人拦住了那个民警。紧接着,木叶摇晃,他们扭打起来。我想也不想,就冲了回去。沥川倒在地上,那个民警的块头几乎赶上施瓦辛格,他用皮靴踢沥川。我冲上去,劈头盖脸就抽了他两个耳光,大吼一声:“住手!住手!你给我住手!”
  那民警停住脚,一把抓住我胳膊:“小丫头胆子不小!你们是哪个系的?”
  “哪个系不关你的事,我们俩在这儿说话,犯你什么事了?”
  “说话,哼,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
  我冷笑:“你敢把我抓回去,我就说你企图强奸我。你看,我胳膊上有你的指印。”然后我一把扯掉他上衣的一颗扣子:“手里有你的扣子。”
  他不怒且笑:“你以为我怕你这点小把戏?今天且饶了你们。看你这样的胆子,量那小子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想干好事到外面开房间,这是鸳鸯林,每天晚上都有民警巡逻。”
  说完这话,他忽然走掉了。我跪到地上,轻轻推了推沥川。
  “沥川,沥川!”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你受伤了吗?”我的身子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我没事。”他勉强坐起身来,脸色苍白得可怕。
  “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找人送你去医院。”我知道他受了伤,且不能动。
  他一把拉住我:“不用去医院,我可以自己走。你……扶我一把。”
  我把他扶起来,将手杖递给他。他接过手杖,问:
  “那人……伤了你没有?”
  “就捏了几下我的胳膊。”
  “我看看。”他借着月光,查看我的手臂。看了很久,没有说话。
  “这里离停车场远吗?”他问。
  “不远。”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停车场。他不让我扶,努力地向前走,途中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两次,显然伤得不轻。
  “沥川,我和你一起去医院。”我说。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那我和你一起回公寓,看看你的伤。”
  “不用,我自己会料理。”他淡淡地看着我,“抱歉,这次得让你独自走回寝室。我不能陪你。”
  “沥川,不,带我走,我不放心!”我觉得我的声音里已经有哭腔。
  “No。”他说,“晚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我转身,听见他叫我,递给我他的衬衣:“换上我的衬衣吧。你的毛衣脏了,回去你的同学该取笑你了。”
  他穿着一件白背心,露出修长优美的上身。
  “晚安。”我泪光莹莹地看着他。
  “晚安。”

  10

  回寝室前,我先到寝室楼的卫生间里清理了一下自己。将毛衣脱下来,弄掉头发上的叶子,然后穿着沥川的衬衣进了寝室。
  我是想偷偷溜回寝室,偷偷爬上床,偷偷换掉衣服,可是,寝室点满了蜡烛,我看见安安、萧蕊和魏海霞一人一杯奶茶,坐在床边嗑瓜子。
  见到我,大家一阵尖叫,我身上居然穿着男人的衬衣。
  “进展神速啊……”三个人一起咯咯地乱笑。
  我忙将毛衣塞到自己的床上。
  “哪里,走得太热,浑身是汗,所以脱了毛衣。”我打水,洗脸,洗手,销赃灭迹。
  “王哥哥是在舞厅里找到的你吗?”萧蕊问,“你刚走他就来了,问我你在哪里,我给他指了舞厅的方向。”萧蕊很少去学生舞厅跳舞,嫌那里的音响效果不好。
  “没有。我跳完舞回来才看见他。”
  “不会吧?人家岂不是在门外等了你两个小时?”
  真的吗?那么冷的秋天,他就只穿一件衬衣。
  “那我可不知道。”为了不给她们八卦的资料,我没心没肺说了一句。但我脸上写着疲惫二字,她们都看见了。我爬上床,倒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凌晨两点,我终于想通了。沥川是成年人,不会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沥川有钱,就算没时间照顾自己,也可以找到人来照顾他。我不是他什么人,也不能替他做什么,他好像也不需要我替他做什么,总之,我不必替他担心。
  然后,我又花了半个小时回忆我们俩的相遇,发现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给他制造麻烦。第一次,我将咖啡泼到他身上了。第二次,我害他深夜陪我从学校门口走到寝室。第三次,我先强迫他陪我看电影,之后寝室楼锁门,我不得不住在他家。再就是今天晚上,让他白白挨人家一顿揍。我好像是他的克星。
  最后,我总结出导致这一切错误发生的根本原因,是我不负责任的花痴,以及我年少无知的欲望。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五点钟我准时起床跑步、背单词。在深秋的寒风中,我忍不住跑到一家小卖部去给沥川打电话。问问他昨夜过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没事。
  铃响了几声,便是一句电子留言:“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也许他太累,关机睡了吧。记得我曾经劝沥川买个小号的冰箱放在床头,这样他就不必夜夜起来到厨房去喝牛奶。沥川说他睡觉怕吵,尤其怕听机器的声音。
  我背完单词,吃完早饭,又去上了一节课,回来已经十点多钟了。我又到小卖部去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同样的留言,“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仔细回忆昨夜的每个细节。林子太黑,看不清。但可以肯定那个校警的确踢过他几脚。踢在哪儿不知道。他后来一直不说。我担心那人踢中的是沥川曾经受伤的地方,那里没有骨骼,薄薄的肌肤下面就是内脏。沥川行走完全依赖腰部的力量带动假肢。所以长时间的步行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可是,沥川走得那么好,几乎看不出有什么明显失衡的步态,给人一种假象,好像他走路和常人一样,不费力气。
  我继续上课,再下课,已是中午。我又去打电话,还是那个关机的留言。我坐不住了,出校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劳驾师傅,龙泽花园。”
  汽车里没有暖气,冷兮兮的。师傅开玩笑说道:“龙泽花园,小姐要去的是阔人住的地方呢。”
  “是吗?我去看一位朋友。”
  “龙泽花园差不多算是北京最贵的住宅区吧。每平米四万块。”师傅吐了吐舌头,“你那朋友房子挺大的吧?”
  “他住顶楼。”
  “我的娘啊,顶楼?你没看错吧?”
  “顶楼怎么啦?”
  “你知道顶楼有多大居住面积吗?”
  “我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前年卖房子时我打它楼下过,还看过广告呢。顶层只有一个单元,五百多平米。就算五百吧。五百乘以四,两千万。小姐你这朋友是什么身家?”
  我的心在流汗。难怪那座大楼的保安用那种眼神来看我。我这种打扮,我这种装饰,怎么走得进这样的大楼,进去送披萨还差不多。
  下车后,我走进大厅,找到保安。还是那个保安,我说:“我想见王沥川先生。能不能麻烦您打电话请他下来一趟。”
  保安打量着我,说:“你没预约吧?如果有预约,王先生会事先告诉我。”
  但他知道我与沥川认识,不敢得罪我,又说:“好吧,我给他的房间打电话,看他在不在。”
  他打了电话,显然没人接。保安说:“他不在家。要不你在这里等着?那边有沙发。”
  我走到西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发现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竟然免费提供咖啡。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加糖,加奶,然后从书包里掏出精读课本。
  我没有沥川工作单位的电话。如果他去上班,中午回家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如果他真的能上班,就不会关手机。
  漫长的坐,漫长的等待。我一直坐到下午三点,坐到饥肠辘辘,才看见大门外走进了一个我认识的人。
  纪桓。
  纪桓很快就看见了我,走到我身边来打招呼:“这位小姐我是见过的,只是不知道贵姓。”
  “姓谢,谢小秋。”
  “谢小姐。你是在这里等人吗?”
  “是啊。”我觉得脸有些发红,“纪先生,你今天见过沥川吗?”
  “没有。你有他的电话吗?”
  “手机关机。”
  “那么你有他的手机号码。”纪桓重复了一句。显然,沥川轻易不留手机号。
  “你打电话去他的公司问过吗?沥川是工作狂,不会轻易从工作中消失掉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我坦白。
  纪桓怔了怔,一笑,问:“他留给你手机号,却没告诉过你他在哪里上班?”
  “我没问过。”
  他又打量了一下我,好像觉得不可思议,然后说:“我有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你需要我替你打电话问一问吗?”
  “不麻烦你吧?”
  “小事。”
  他拨了一个号码,把手机递给我:“看你这么着急,不如你自己来问吧。”
  这回电话两秒钟之内就接通了:“CGP Architects。 您好。 ”嗓音甜蜜的秘书小姐。
  “我……找王沥川先生。”
  “请问小姐是哪家公司的?”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找他有事。”
  “哦,请稍等。”
  我听见电话的那边很安静,过了十秒钟,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非常纯正的普通话。
  “小姐,我是苏群,王先生的工作助理。请问小姐贵姓?”
  “姓谢。”
  “谢小姐找王先生有什么事吗?”
  “王先生现在不能接电话吗?”我反问了一句。
  “王先生身体不适,没有上班,也不方便见客。”
  我猜对了,然后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在龙泽花园,沥川……王先生他……不在家。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我的话明显缺乏逻辑,因为我的大脑开始狂转,他会不会受了内伤,会不会内脏突然出血,会不会昏倒在家里?
  那人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措辞,最后他说:“王先生现在在医院里。”
  “哪家医院?”
  “对不起,无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扰。”似乎觉得自己的口气太硬,他又说,“如果小姐有什么口信的话,我很愿意替你带给王先生。”
  无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扰。我咀嚼着这句话,心一点点地变冷。
  “没有。”我说,“没什么口信。再见。”
  我低头,收线,将手机还给纪桓:“谢谢你。沥川在医院。”
  “在医院?”纪桓说,“我认识他两年了,从没见过他生病。”
  “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纪桓一脸的疑问,但我不想多说话。
  沥川生病了,他不接我的电话,不愿意我去看他。
  我坐上公共汽车,神情恍惚地坐错了方向,然后我跳下车,看见一个公园,就独自坐在公园里流泪。晚上我去咖啡馆上了班,一切如旧。没人看得出我的心绪。夜里,我躺在床上,抱着沥川的衬衣,久久不能入睡。
  我没再给沥川打电话。之后整整一个多月,我再也没见到他。
  期中考试我考得不错,平均分九十,虽然离我的目标还差五分,但我的成绩在我们寝室,除了冯静儿之外,已遥遥领先。冯静儿也意识到我成了和她竞争“鸿宇基金”的强硬对手,学习更加勤奋了。寝室的同学对我的这段短暂的恋情原本都是起哄,也不怎么看好,这种结局也就在预料之中了。倒是路捷有一次向我报怨,说发给沥川的电子邮件从没有回音。我说沥川生病了,他不再追问,显然觉得这里我找来的借口。
  除了周末,我仍然每天晚上去咖啡馆。可是再也没看见沥川。小叶对我的恨似乎消减了一些。我说是“一些”,因为她对我还是爱理不理,但也不怎么找我的茬。做完活,就独自撑着胳膊在柜台上发呆。我不怪她。沥川是多少女孩子花痴的对象,也许我是这群人当中最幸运的一个。
  还有两周,这学期便要在一片混乱之中结束了。我想起我的父亲,学习更加勤奋。我想给父亲看学校发的奖状,想告诉父亲我拿到了奖学金。我父亲仍然坚持每个月给我寄钱,他知道他寄的不多,五十块在北京这个城市哪里够用。但他来信说,爸爸只有这个力量,支持一点是一点,你也要尽量少打工,以学业为重。那天是周一,我收到爸爸的信,就在想,这两周我一定努力学习,然后放假回云南好好休息。结果那天我路过行政大楼,与向我走来的校长不期而遇,我正要躲开,以为他不认得我,不料他居然和我打招:“小同学!”
  “刘校长。”
  “你的proposal呢?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问。
  当晚,我认认真真地写了一个proposal。我忽然想到沥川曾经答应给我改proposal的,就向路捷要了沥川的电邮地址。其实我不指望他替我改proposal,只是想找个借口,问问他身体怎么样,出院了没有。我到网吧去申请了一个雅虎的邮箱,用英文给他写邮件:
  “沥川你好,好久不见,不知你身体如何,出院了没有。我写了一个proposal,如果方便的话,能否替我修改一下。谢小秋。”
  我随手一点,信发了出去。就在那一刹那,我后悔了,这事儿本来已不了了之,我怎么又想着去找他。岂不是太轻浮了。既然是找他,就当写得客气一点,怎能这样没心没肺,他这病难道不是我折腾出来的。切,对自己鄙薄一下。
  周二我有要紧的考试,因此没去网吧查看邮件。周三的晚上我去网吧,打开邮箱,看见一封回信。我还没有看邮件的内容,眼泪就涌出来了。回信是英文,长长的。首先是他替我改的proposal,基本上每句都改过,改过的字数远远超过我原来的字数。然后他说,他还在医院。是肺炎,怕传染给我。医院屏蔽电子信号,所以不能打电话。再说,他也不想让我看见他生病的样子。他一出院就会来看我。
  我立即回信:“沥川,我现在就要见到你!!!”我打了三个惊叹号。
  一秒钟之后就收到了他的回信:“No。”
  我不甘心,又写:“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我不怕传染。”
  他再次回答:“No means no。(译:不行就是不行。)”
  我在愤怒中离开了网吧。

  11

  晚上五点我准时去咖啡馆打工。晚班还是小童、小叶和我三个人。我八点钟走,小叶干到十二点,小童一直干到次日凌晨才收班。小童白天睡觉,经常逃课,居然也平稳地升到大二,真是让人瞠目。小童说,他读书之所以一路绿灯就是因为他花很多时间调查老师们的教学习惯和声誉。比如,某师专抓作弊,号称四大名捕,他的课就不能选。某师改卷子太严,动不动就给不及格,不选。某师爱查考勤,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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