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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变得惨白起来。
这样的巧合,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当时那样的情况,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去顾虑思考,不过是送个饭,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早就计划好的,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记者身份,一直装作不知道,就是为了这一天,利用她让叙利亚政府遭受谴责,继而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她不由的想到那个胖胖的经理,脸上总挂着笑容,那样乐观和善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思歹毒的人啊?怎么忍心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往死路上推?这样你死我活的斗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叙利亚的百姓吗?可这场暴动,受最大的就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完整家,还有安定幸福的生活。
闭上眼睛,那冰冷的枪支正指着自己的脑袋,子弹从耳畔迅速划过,恐惧霎时浮上心头。
她忽然就觉得冷,浑身都打着寒战,身为记者,她早就知道,这个社会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这样切身的体会还是第一次,她差点沦为了政府间斗争的牺牲品,如果不是贺子昱,现在的她或许就是一句冰冷的尸体。
“佳佳。”
贺子昱伸手,温柔的整理着沈佳蓉凌乱的发丝,幽深的眸光有怜惜,又心疼,还有懊恼。
“贺先生,我觉得冷。”
瞪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蒙上了重重的迷雾,她紧咬着唇,那样茫然的眼神看着让人越发的心疼。
“佳佳,这趟叙利亚之行,你会成长。”而成长的过程是残酷的。
贺子昱伸手,揉了揉沈佳蓉的发丝,像上次在记者站一样,将她搂在怀中。
☆、【017】找个媳妇
贺子昱搂着沈佳蓉安慰了好一会,她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在他看来,沈佳蓉就是个刚步入社会什么都不懂的小黄毛丫头,善良且富有正义感,而事实确实如此。
上高中时她干的家教,大多是老师介绍的,给初三的孩子补习,就算是在餐厅的工作,也都是在学校,和认识的同学一起。她大学报的是新闻媒体专业,从大二开始,因为陈冰彦的关系,暑期就一直在潇湘报社实习,就在她的那些同学一个个为工作发愁,在人才市场投简历,四处碰壁的时候,她已经在潇湘报社上班,因为实习期间表现优秀很快就成了正式的员工,陈冰彦也对她一直很照顾,沈佳蓉是吃了不少苦头,但经受的社会磨练确实不多,而这次,陈冰彦也是下了狠心,才让她来这个地方的。
“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佳蓉靠在贺子昱的怀中,摇了摇头,连续昏迷了几天,醒来的时候肚子确实是空空的,但是她现在实在没胃口,贺子昱也不勉强。
昏睡了三天,才刚醒来没多久,除了那个残忍的事实,像针一般在她的胸口狠狠的扎了下,她整个人到现在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房间里静悄悄的,灯光也不像白日的灯光那样耀眼,沈佳蓉闻着贺子昱身上薄荷的香味,没由来的安心,两只被纱布重重包扎着的手抵在贺子昱的胸口,直到贺子昱察觉到她已经睡着,准备让她在床上躺好时,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就拽着自己的衣裳不放。
贺子昱倾着身子,将她放在床上躺好,两人的身子中间之隔开了一床被子,脸几乎贴在一起,睡梦中的她睫毛有些不安的颤了颤,他甚至都能感觉得到那轻微却又清晰的触感。
从认识到现在,也见过好几次面了,可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对贺子昱来说,却是第一次,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的皮肤很好,雪白光滑,比起那些化了妆的要耐看上许多,但脸色有些太过苍白了,瓜子脸蛋,五官小巧精致,是个标准的美人,身上是淡淡的清香,就像她的笑容一样,自然而又甜美,他在康乐养老院的公交车站第一次抱她就闻到了。
他们的每一次见面,似乎都十分巧合,仿佛冥冥中注定了一般,他看着安然入睡的沈佳蓉,不由想到上次在医院,笑了笑,她对自己还真是放心的很啊。
贺子昱小心翼翼的将沈佳蓉的手指掰开,又拿了另外的东西塞到她手上,这才发现,她的眉头是蹙着的,贺子昱有些心疼的将她眉间的褶皱抚平,盯着沈佳蓉看了好一会,才走到电脑桌上将电脑打开,看着助理刚发过来的文件,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图形和数据,看的人有些头大,不过这些年下来,他早就已经习惯,子嘉国际想要扩展业务,进军酒店服务业已经很久了,这次H城开发爱琴海,想要建一座七星级的宾馆,对他来说绝对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电脑桌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上次在医院照顾沈佳蓉,因为担心手机铃声会把她吵醒,他调成了震动,现在还没换回来。
他拿起电话,是家里地位显赫,最有权威的太皇太后打来的,嘴角半倾,他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这不是家里那位一直给他安排相亲的老佛爷的。
“喂。”
贺子昱刻意压低声音,揉了揉眉心,轻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沈佳蓉,走到窗台边,将玻璃门打开,站在阳台。
他住在艾豪森酒店的第25层楼,站在阳台上,大半个大马士革都在脚下,已经是晚上,四周的灯火明亮璀璨,点缀着这座城市,虽然安静,却看不出战争的痕迹。
“子昱,是不是旁边有人啊?”
家里的太皇太后虽然七十多了,不过退休下来之后,并没有天天在家,反而出去更加积极的参加各种公益活动,到现在,精神头还是很好,用她的话说,就是人老心不老。
贺子昱手扶着阳台,他压根就没想过凌子墨会为自己保密,但是这消息泄露的也太快了吧,家里的太皇太后居然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惊动了老佛爷没有。
贺子昱知道瞒不过,恩了一声,那边的人顿时来劲了,似乎还听到抢电话的声音,到最后主动权还是稳稳的掌握在太皇太后手上。
“我认识的吗?哪家的姑娘?做什么的?漂亮吗?多大了?”那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趣意和好奇。
贺子昱沉默了半天,有些无奈的恩了一声,“是个善良的好女孩,爷爷奶奶一定会喜欢的。”
“子昱啊,我们喜不喜欢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我相信我孙子的眼光,只要能被他看上的,我和你爷爷肯定中意,爷爷奶奶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幸福的过完下半辈子,别整的和你爸爸妈妈似的,天天冷战,那日子还怎么过?”
那边的太皇太后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叹了口气,“你妈妈最近又忙活了,搜集了一大堆的照片和资料,估计你回来又有应酬不完的饭局了,样貌好,学历高,家世好有什么用,我们家不需要那些脾气骄纵的花瓶,听他们说话你奶奶都渗的慌,我告诉你啊,那样的我可看不上,对了,我听养老院的那些人说你见过佳佳了,这孩子善良又有爱心,还有耐心,你爷爷奶奶我就喜欢那样的,你妈妈那里我给你顶着,对了,老头子要和你说几句话。”
贺子昱转过身,看着房间的方向,勾唇浅笑,如果太皇太后知道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就是佳佳,兴许一个激动就不管不顾老佛爷的反对,直接宣布婚讯了。
“子昱啊,你奶奶说的那些话都是放屁,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年底不给我找个孙媳妇回来,明年给我生个大胖曾孙的话,我可就不管你了,我说你这小子,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油盐不进啊,你老实告诉爷爷,是不是你那玩意不行?”
贺子昱听着那边火爆的声音,嘴角抽了抽,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刚要说些什么,阳台的玻璃门突然被打开,沈佳蓉站在门口,看到打着电话的贺子昱,“贺先生。”
她似松了口气,对着贺子昱笑了笑,转身回到房间。
退休这么久,那边的首长大人听力实在是好,隔着电话都听到了沈佳蓉的声音,整个人和打了鸡血似的:“哎呦喂,我孙子本事了,爷爷说错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和老太婆就不打扰了了。”
这边贺子昱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的首长大人已经挂了电话,贺子昱听着手机的嘟嘟声,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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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黯然一笑,说,“现在以身相许,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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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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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伤口裂开
贺子昱回到房间,沈佳蓉正坐在床上,弓着双腿,身上裹着被子,那张雪白的小脸,额头鼻尖都是汗珠,昏黄的灯光下,如珍珠般,泛着莹润的光泽,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阳台的方向,有些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进来了,她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被我吵醒的吗?”
贺子昱随手将手机放在电脑桌上,走到床边,摸了摸沈佳蓉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转身抽了湿巾,坐在床上,伸手替沈佳蓉将脸上的汗珠擦掉。
沈佳蓉这才回过神来,仰头,瞪大眼睛看着贺子昱,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
“肚子饿不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贺子昱伸手,温柔的将她贴在额头的发丝拨于耳后,温雅的眸光流露出淡淡的心疼。
沈佳蓉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贺子昱看,有些紧张,她感觉得到披在身上的被子正一点点滑落。
“小米粥可以吗?这里有中餐的,我再让人准备几个开胃的菜,还是你想吃些别的东西?”
贺子昱见沈佳蓉直直的盯着自己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脸上怎么了?都昏迷好几天了,刚刚醒来也什么都没吃,佳佳,你一个人,要学着好好照顾自己,你这个样子,要是胃病发作,会很难受的。”
贺子昱像哄小孩似的哄着沈佳蓉,她这个样子,要是被家里的太皇太后看到了,一定会责怪他没好好保护照顾她。
沈佳蓉乖乖的点了点头,苍白的脸,秀气的眉头拧成一团。
“我去打电话。”
贺子昱站了起来,同一瞬间,沈佳蓉遮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包扎着的右手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绷带顿时在空气中。
“伤口怎么裂开了?”
贺子昱皱眉,捉住沈佳蓉的手,“嘶”,只听见她吃痛的声音,瞬间脸色越发的苍白。
贺子昱直起身子,将床头的灯打开,这下越发的确定了,右手的一大片全部染成了红色。
“为什么要一直忍着?为什么不告诉我?嗯?”
贺子昱冷着脸问道,那表情没了平时的温润,拖长的音调,多了几分严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受伤之后伤口没能及时处理,而且之后在小巷搏斗,导致伤口彻底裂开了,并不比上次机场的伤轻。
沈佳蓉的心越发慌张,低着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被贺子昱制止,她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再给贺子昱增添麻烦。
贺子昱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真是个倔强的女孩,那么重的伤口突然裂开,她居然忍着痛,吭都不吭一声。
沈佳蓉被他看的越发的坐立不安,刚想要解释,他已经转身,独留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没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了翻找东西的声音。
沈佳蓉像告诉贺子昱,她并不是被他的电话吵醒的,而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崎岖不平的山道,两边是茂密的树木,地上坑坑洼洼的,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耳边是轰轰隆隆的爆炸声,飞溅的泥土,横飞的弹片,还有浓黑的烟雾,贺子昱拉着她的手,跑的飞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将自己压在身下,眨眼的功夫,灰黑色的泥土被染成了血红色,惊的她一身冷汗,醒来了之后,她在房间没看到贺子昱,顿时就急了,也不管手臂上的伤口,四处去找人,看到贺子昱在阳台打电话,这才松了口气,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白纱带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她不想他发现,直接就用被子遮住了,她左手的伤口并不严重,她准备等贺子昱洗澡的时候,她可以自己清理伤口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待贺子昱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药箱,神色淡漠,辨不出情绪,径直拉过房间的椅子在她那一边的床头坐下,伸手将她的右手拉过,解开上边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纱带。
被玻璃片划过的伤口并不是很深,只是裂开了,尤其是现在那一大片全部都是血,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贺子昱又去洗手间打了盆温水,用毛巾替她上边的血渍擦干,纵使他的动作十分的轻柔小心,沈佳蓉还是觉得疼,心里惶惶的,乱乱的,因为碰到伤口,她下意识的一颤,嘶了一声,看着贺子昱低头专注的模样,紧咬着唇,不再让自己发出声音。
贺子昱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眼那张苍白的小脸,问道:“弄疼你了?”
沈佳蓉紧咬着唇,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有。”
这么重的伤口,无论谁来处理,都不可能不弄疼她。
“你好像很怕我。”
沈佳蓉记得,刚不久,贺子昱说了同样你的话,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害怕,只是每每见了他,总会觉得手足无措,他们之间,从认识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到,而每一次见面,都是他在不停的帮助自己,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贺先生,我好像欠你越来越多了。”
沈佳蓉的声音闷闷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偿还他的恩情,这种负债的感觉对她来说不怎么好受。
“佳佳。”
贺子昱将被血染红的毛巾扔在盛了水的盘子里,从药箱里边取出纱布,动作十分熟练,迅速将沈佳蓉的伤口包扎好。
“你怕不怕死?”
沈佳蓉抬头,看着贺子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不过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怕,我当然怕了。”
那晚在十八层楼,当那个人的枪抵着自己脑袋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种感觉,仿佛自己真的就在第十八层地狱一般。
贺子昱低身将药箱里的东西收拾好,嘴角上倾,看着她的眼睛,“你怕痛,但是在飞机爆炸的时候,你为了救那个小男孩,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你怕死,但是为了自己的工作,你依旧奋不顾身,佳佳,你是个勇敢的女孩,面对死亡,你都可以克制恐惧,迎难而上,还有什么可逃避的呢?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自信一点,你非常优秀。”
是呀,面对死亡的时候,她都可以坦然,为什么却没有勇气继续面对少宸哥和姐姐呢?还有苏伯母和文怡的刁难,她也从来都是逆来顺受,还有爸爸,似乎只要是和感情扯上关系的,她就会避的远远的。
沈佳蓉仰头,傻傻的盯着贺子昱,俊彦的脸,上倾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贯的云淡风轻,可沈佳蓉却觉得他这番话意有所指。
☆、【019】一起shui觉
给沈佳蓉包扎完伤口,贺子昱直接给酒店打了电话,让他们准备小米粥还有开胃菜,粥应该是刚煮好不久的,还是热乎乎的,泡椒萝卜,泡菜还有豆角,都是十分地道的中国开胃菜色,味道也很不错,沈佳蓉吃了不少,一顿下来,胃里暖暖的,精神好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贺子昱坐在床边,膝盖摆着电脑,出于好奇,沈佳蓉凑过去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各种数据图形,看的她直头大。
“贺先生。”
贺子昱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转身看着沈佳蓉。
“我明天回记者站。”
他来大马士革本来是为了做生意,想来应该是很忙的,却一直在照顾自己,肯定耽误了他不少时间,尤其是现在,如果自己还住在这边,一定会给他添加很多的麻烦。
“回去的话,谁照顾你?”
贺子昱随手将关闭的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推了推椅子,在沈佳蓉的床头边坐下。
“和我同房间的棋子姐会照顾我的,还有王跃和周安,要是有什么事他们也可以帮忙,房东太太人也很好。”
她情愿麻烦棋子姐,麻烦王跃和周安,也不想继续麻烦贺子昱。
“你先在这边把伤口养好。”
贺子昱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转身看着沈佳蓉,“你要不要?”
沈佳蓉摇了摇头,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