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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时候，上面又说不拆了。原因也很简单，据说这里的房子具有一定的文物价值，还有一个什么什么名人住过一段时期，现在这个名人在当大官，没准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就会回来看看。结果只是派人来简单的维护了一下后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拆迁既然无望，那就充分利用自家优势开发这里的商业价值吧。
每天凌晨早点摊就支开了，中午的时候家家户户卖快餐、卖面条，晚上是炒菜、烧烤、夜宵，弄的原本就狭小的道路基本别想过汽车，只能从另一头的道路绕行。
城管也来管过几次，但他们前脚走，后脚照常营业。
这可是他们吃饭的行当。不用交房租，不用交这样那样的税，支上个煤气罐，弄套炒菜的家伙就能营业。价格便宜就成，菜的味道好坏差不多就成。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高兴了做，偷懒了关门一天，假都不用请。人是的确辛苦了些，但不用看老板脸色行事啊。
潘叔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他很早就和老婆一起下岗了，做了不少行当，最好也加入了开夜排档的行列中。要说他炒菜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炒个鱼香肉丝，和拿浆糊炒出来似的，让人一看就没了胃口。
但他人特别热情。又好开玩笑。人缘好的很，住附近的人差不多都和他谈得来。因此虽然炒菜水平差，还是依然有一群老客户愿意捧场。所以经常可以看到老客人带新朋友来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对话：
“哥，这菜卖相也太难看了。”
“咱是来吃菜的。不是看卖相的。是不？”
“啊。也是……可是，哥，这怎么那么咸？”
“咸？我尝尝。是咸了点……夏天，多补充盐分……凑合着吃吧，反正不会吃出病来，他媳妇洗的还是很干净的……”
“哥，这盘菜老板好像忘记放盐了吧？”
“啊，我尝尝。老潘好像是忘记放盐了。没事，夏天，吃清淡点……”
“哥，辣死我了，妈呀，快给我啤酒。”
“辣是放多了，夏天，多吃点……老潘，你要死啊，我要的是辣子鸡丁，不是辣椒炒辣椒！”
往往这个时候，老潘总会屁颠颠的跑来，递上一根五块钱一包的烟：“多包涵，多包涵，下道菜肯定不会出问题。”
等他一走，第一次来这的客人总会悄声问：“哥，这老板炒的菜实在……要不咱们换地方吧，我请客。”
“你轻点声，别让老潘听见了……你当我们都不知道他菜炒的难吃？”老客人会在这个时候点着老潘的烟，吸上一口，然后用更加低的声音说道：“有一年，老潘夫妇所在的工厂起火了，几个从外面翻墙进工厂玩的野小子被困在了大火里，老潘夫妇俩不要命的救啊，把那几个小子都救了出来，可是，老潘的腰被一根横梁砸坏了，以后一直挺不直了，他媳妇绿芬的手也被烧残废了。两个残疾人最后下岗了，能做什么？只能做这个，他们还有一个女儿要养呢，光靠那份低保根本养不活啊……”
“原来这样……老板，再来一条鳊鱼，怎么烧？随便！再给我来一箱啤酒！”
……
“老潘救出来的那几个野小子不是有你在里面？”殷雨诺也听完了这个故事，不由得问道。
“你小说看多了……潘叔，盐也是要钱买的，你少放点成不？”艾小海冲外叫了声：“我那时基本没有什么朋友，更加不要说和人去工厂翻墙玩了。咱们喝酒不？”
“成，今天你生日，你说什么都行。”
我说什么都行？邪恶无比的想法从艾小海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艾小海气壮如牛：“潘婶，来两瓶黄酒。”
“喝白的吧，你们这的黄酒甜滋滋的，我喝不惯。”
呃……这……艾小海的气势一下弱了：“潘婶，给我来瓶白酒……别买52度的啊，买42度的。”
潘婶从隔壁小卖部买了瓶白酒，艾小海接过来，给两个都倒满了一杯：“殷警官，欢迎来到溪南，帮你接风。”
“生日快乐！”殷雨诺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子，一口就三分之一喝了下去。
再看艾小海，苦着一张脸，也朝嘴里倒进了那么多酒。
还是在夜排档上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拘束，喝大了，声音高了，没人用白眼看你。放肆的大笑，也没有人会鄙夷的低声说你粗俗不懂礼貌。
殷雨诺同样如此。
她的家境非常一般，甚至有些捉襟见肘，那些高档的饭店基本和她是无缘的。艾小海没有把她带到豪华的饭店去，只是请她来了夜排档。这里环境差，菜的卖相口味差，可拿又有什么？这里是艾小海常来的地方，他在溪南请殷雨诺吃的第一顿饭就来这里，那只说明一点：艾小海把她当成了好朋友！
真正的朋友，是无需豪华的饭店、精美奢侈的菜肴来衬托友情的。
殷雨诺从随着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给你。”
“什么啊？”
“这里是三千块钱。”殷雨诺把信封推到了艾小海面前：“上次问你买何首乌，我差你一万五千块钱，你给我的卡号是假的，只能当面还你了，先还你三千，还有一万二我每个月拿到工资就还。”
“有意思不？有意思不？”艾小海不高兴了：“你那何首乌，我想摘就能摘到，哪天有空了我再摘几支送你。”
“吹牛吧你。”殷雨诺根本就不相信。
那天把何首乌给赵叔后，去药房一鉴定，上品，那的老中医都说了，没有几万块钱买不了那么好品质的何首乌。她担心赵叔不收，就编了个借口蒙了过去。
至于艾小海说的想有就有，一定是不愿意收自己钱才这么吹牛的。
其实她不知道，艾小海还真不是在吹牛。袋狮看管的那个花园里，这样的药材有的就是。
殷雨诺坚持要艾小海收下钱，艾小海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主意，也不再推辞。
殷雨诺这次是做为交换警察来溪南学习的，会在这里呆上一年。不过除了周末，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和艾小海见面。艾小海一听，当时就说了，既然这样，今晚无论如何要喝个痛快。
问题是，殷雨诺的酒量远远超出了艾小海的想象。三两白酒下去，脸色动都不动。
“湖岩纳溪家家户户都会酿酒……艾小海，你别耍赖皮，还有那么多酒就想给自己倒？”殷雨诺抢过了酒瓶，看着艾小海愁眉苦脸的把剩下的酒喝完了，这才给他倒上：“我们从小口渴了，就喝一口自家酿的酒，比这的酒好喝。”
完了，完了，自己没事找事，和她喝什么酒？人家从小喝酒长大的，自己是对手吗？艾小海脑子转的快：“蛋糕呢？插上蜡烛，许愿，许愿！”
被他一拳砸烂的蛋糕，早已分不清原来的样子了。可艾小海和殷雨诺，还是认真的插上了蜡烛。
他只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其带自己的父母能够平安的回来……然后，他吹灭了蜡烛。
“许的什么愿？”殷雨诺一脸期待。
“世界和平。”艾小海一本正经。
“我有美国总统的电话，要吗？”
“好，再叫上本拉~登，我们正好一桌麻将。”
“你和死人去打麻将吧。”殷雨诺笑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生日快乐，给你的礼物。自己编的，不值钱，可不许扔了。”
那是一个用红线和珠子手工编成的手环，殷雨诺亲手编的。
艾小海小心的将手环戴到了手腕上，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满意：“这算是你向我求婚的礼物不？”
揉成一团的餐巾纸飞了过来……
夜排档、烂蛋糕、自己编的手环……可这却是艾小海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收到的最好的一份礼物，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殷雨诺也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自从再次见到艾小海之后。
这个人永远都那么的热情、充满了朝气。他从来不刻意掩饰自己，请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朋友吃饭，居然来到了一个夜排档上，而且嘴还坏坏的，总是喜欢占人便宜……
可就是这样的大男孩，却让人开心，让人能够忘记所有的烦恼……
“谢谢你的礼物。”艾小海破天荒的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拍着桌子叫道：“潘叔，再来一箱啤酒。”
他眼睛都喝红了，连称呼也都变了：“小雨，还敢喝不？”
“你这酒量不够看的，今晚喝醉了你别睡马路上就行。”
“先说好，我要喝醉了，你敢非~礼我我就报警！”
“你要敢动坏心思，别忘了我可是警察，练过！”
“潘叔，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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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挑战赛
对于测试这样的事情，在艾小海来说无非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很快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却让艾小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溪南市对外友好交流协会主任苏宗南居然给他打来了电话，询问他今日是否有空，如果有空的话，他会派车来接艾小海，电话里没有具体说明，只是说非常重要，艾小海到了就会知道怎么回事。
这一来，让艾小海大是奇怪，自己和什么对外友好交流协会有半毛钱关系吗？
可人的好奇心一旦起来了，便再也无法抑制，艾小海当时就说自己现在就有空。
一会，协会的车子便来了，还是个什么韦科长亲自来接的，问起，这位韦科长也是神神秘秘的说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到了对外协会的那幢三层小楼那里，一进办公室，发现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其中居然还有两个老外。
一介绍，都有些来头。溪南市对外友好协会主任苏宗南、全国杂技家协会副主~席彭志强、杂技家协会马戏马戏艺术委员会主任鲁平申……那两个老外一个是美国梅特勒艺术推广公司的运营总监普莱根，一个是欧洲马戏艺术委员会的ceo戈尔勒。
这些人找自己做什么？艾小海满头雾水。
“请坐，请坐。”那个对外协会的苏宗南看起来倒是非常客气：“艾小海同……志，每年一度的世界艺术交流节这次落户溪南，下周就要正式开幕了。这是溪南的一次重要盛会，各方面的领导对此都很关心。而在此前，俄罗斯大马戏团已经在我们这里进行了一次预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当然，在那次表扬中，最出风头的还是你啊……”
艾小海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次自己一时技痒，结果留下尾巴了。
“俄罗斯大马戏团的彼得罗夫先生是个很心高气傲的人……”欧洲马戏艺术委员会的ceo戈尔勒通过翻译说道：“在我的印象里，他好像从来不会服气什么人，但那次他和我通电话的时候。却对您赞不绝口。认为您是他从事马戏生涯以来，所遇到的最杰出的、最天才的、最伟大的驯兽师……”
一连三个“最”字，是个人就会高兴。
戈尔勒随即说道：“这次我们派出了全欧洲最强大的马戏选手参加这次在溪南的世界艺术交流节，其中有两个非常厉害的选手。一个是法国人。外号‘法兰西瑰宝’的猛兽训练师里埃尔。一个是意大利人，‘传奇的波罗’迪亚马利……”
“艾小海同志，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他们都是全世界最不可思议的驯兽师。”杂技家协会马戏马戏艺术委员会主任鲁平申接口说道：“里埃尔号称‘法兰西瑰宝’，他能让八只老虎狮子排着整齐的队伍，向观众鞠躬举手致敬……‘传奇的波罗’，他能同时控制三只大象……他们的名声，在国际马戏界长盛不衰……”
有本事，有本事，艾小海心里想道。
必须得承认别人真有功夫，动物数量越多，越是难训练。能够训练出八只狮子老虎和三只大象同时上台表演，真的很了不起了。
“还有这次专门赶来参加表演的我们美国人加尔查。”梅特勒艺术推广公司的运营总监普莱根也说道：“他是唯一击败过彼得罗夫儿子，欧洲金童加夫里拉的人。他的新节目，是让四只狼同时上台表演！”
艾小海真的被惊到了。
驯兽中，狼是最难被驯服的，因此在马戏表演里你能看到狮子老虎，也能看到大象狗熊，就是看不到狼。
可那个叫加尔查的美国人，居然成功驯服了狼？
艾小海挠了挠脑袋：“好像都很厉害的样子，但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戈尔勒神色郑重：“俄罗斯大马戏团不光是俄罗斯的骄傲，也是整个欧洲的骄傲。这次，他们在您的国家遭遇到了惨败，这也是整个欧洲马戏界的耻辱。所以，借着这次世界艺术节开幕，欧洲和美国马戏界，由里埃尔、迪亚马利、加尔查组成联队，向您发出挑战，艾小海先生！”
挑战？欧美联队向我挑战？艾小海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些老外都是吃饱了撑的吧？
再一看一边普莱根似笑非笑的样子，艾小海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什么……
艺术推广公司……运营总监……艺术节……马戏大战……挑战根本就是一个噱头，这压根就是一次商业推广！
正想拒绝，忽然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次艺术节有赞助商没有？”
“有。”
“让我参加也不是不可以。”艾小海眨巴着眼睛：“可挑战赛得我指定的赞助商。云海农庄，就叫云海农庄杯挑战赛。”
“no，no。”普莱根立刻连声拒绝：“赞助商我们早就找好了，策华希德饲料公司会全程赞助本次挑战赛。”
在本次的策划里，原本准备的是欧洲对美国的马戏挑战赛，所以赞助商早就找好了。当从彼得罗夫那里得知了艾小海的事情后，普莱根灵机一动，还有什么比欧美联队对本土选手更好的策划呢？
尤其是艾小海曾经展示过他的神乎其技，更加容易引起本土观众的巨大热情。对之后一系列的商业推广是大有好处的。
现在艾小海忽然提出要更换赞助商，这当然是他无法接受的。
“再见。”艾小海说着便站了起来。
“等等，等等。”普莱根赶紧说道：“艾小海先生，我们还可以商量其它的解决办法……”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艾小海笑嘻嘻的重新坐了下来。他也很清楚，让对方放弃商业利益，更换赞助商绝对不可能。他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刚才想到的计划：“这样，我自己找赞助商，云海农庄，这总行了吧？但是，到时候比赛的时候，你得让主持人大声说出我的指定赞助商的名字，要不然，我随时都会罢赛。”
他的口气强硬，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普莱根和戈尔勒低声商量了许久，勉强点了点头：“好吧，艾小海先生，这点我们可以答应你……”
这就成了，那么好的帮云海农庄打广告的机会，自己岂有不抓住的道理？难道就允许你们推广，就不允许艾少我推广自己的农庄了？
合同摆在了艾小海的面前。
“等等。”艾小海看也没看，拨通了一个号码：“程律师，我艾小海啊，哎，对，是我。您忙不？我有份合同要签……”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外面走去。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一个这样岁数，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年轻人，居然还有自己的律师？
一走到外面，艾小海放低了声音，口气也都变了：“程律师，帮帮忙，几个老外和我签合同，我怕被他们骗了……啊，这次绝对不要开那么远的车，就在溪南。对外友好交流协会你知道补？哎，对，对……成，成，您就是我的亲人……”
挂断了电话，重新走了回去：“等我律师来看了合同后再说吧。”
和这些老外签合同得特别的当心，别一不留神就掉进了他们的陷阱。
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40来分钟后，程雪律师到了。
一个年轻人，加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律师，这倒稀罕。
程雪也没有多说什么，仔细检查了合同，按照艾小海的要求加入了指定赞助商，朝艾小海点了点头。
艾小海这才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开幕了，时间非常紧，我们必须用特殊的手段推广这次挑战赛。”普莱根和戈尔勒站了起来：“艾小海先生，希望那天会是一次让人难以忘怀的比赛。”
恩，肯定会让你们难以忘怀的……艾小海笑嘻嘻的想着……
两个老外一走，苏宗南送艾小海出去的时候，又说了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的废话。而至于彭志强和鲁平申，则看起来明显对艾小海信心不足。
对方那可是欧美最厉害的精兵强将啊。艾小海呢？之前还默默无闻，不过一战成名而已。现在别人重视了，估计挑战赛没戏唱。
还有更加重要的是，这次艾小海是以个人名义参赛的，就算获胜，和他们协会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丝毫好处都捞不到。彭志强试着拉艾小海尽杂技协会，但却被艾小海一口拒绝。
他和杂技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借着这次机会为自己的云海农庄打响牌子而已。
走到外面，程雪正想上车，艾小海已经抢先一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程律师，顺道送送呗。”
程雪哭笑不得，顺道？差得远了，可面前这个家伙的无赖，她早领教过了。
“帮我加油啊。”程雪恨恨的启动了轿车。
艾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