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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通报全校。
那是第一次,我看到阿远流泪,他蹲在那个公告栏前面,痛哭出声,那也是唯一一次,阿远如此失态如此放纵地情感流露,他终于认清,桑晓真的离他而去了,而我也终于认清,阿远爱着桑晓,无比深刻,甚至重于生命!
也是那一天,阿远在大雨里面站了一夜喝得酩酊大醉,终于不负众望地发烧了,他浑身滚烫,迷迷瞪瞪地陷在一团雾里。
我帮着林嘉把他半拖半抱地弄回了翠薇园,林嘉拧了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汗。
他不耐烦地低喝:“林嘉!手拿开!”
林嘉的手略微一顿,她回头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语气里略有点抱怨:“汪远!”
他却猛然睁开双眼,迷糊地盯着眼前的人影,许是看不清,他沙哑开口:“你再叫我一遍?”
“汪远!”林嘉声音大了点,看样子有点生气了。
阿远却笑了,他喃喃开口:“桑晓……”又凑到林嘉身上,蹭了蹭,是熟悉的甜蜜味道,终于满意,“嗯,是你,没错。”
林嘉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我知道阿远是认错了,也只有在他最不清醒的时候,他才不自觉地抗拒着林嘉,才不自觉地寻找桑晓依赖桑晓想念桑晓。可是阿远,你怎么忘了,林嘉的所有洗发水沐浴露都是你挑的,或者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所有的喜好都是因为桑晓,或者,是不是因为那些和桑晓一样的味道,你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以为,她从来没有离开?
……
阿远最后还是和林嘉分手了,没有任何悬念。我和阿远一起回到他的故乡W市,并肩作战白手起家,其实他家里那样的背景,就算他放手不管游戏人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他总把自己弄得很忙碌,不留任何时间让自己闲下来,我知道,他在强迫自己不去想桑晓。可是我却不知道,七年的时间,阿远已经功成名就,俨然成为杰出青年企业家,可是他却换不回桑晓。
也许所有故事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你选择逃离但是心一直都在,你不想去回忆但是偏偏刻骨铭心,那些忘不了的往昔,抹不掉的痛苦,躲不开的纠缠,就那样明目张胆地以你最不愿意的姿态降临了。愈纠缠愈痛苦,愈纠缠愈深刻。日积月累,虚耗时光,最终作茧自缚。
……
在这所南方的城市里面,依旧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有人加班,有人吃饭,有人哭泣,有人离别,有人团聚,也有人在无时无刻地想念着远方的人。
我知道他一直在怀念着桑晓,想她给他的快乐,他给她的痛。
想到不行的时候,他就去酒吧,和各种各样的女子艳遇,有技术娴熟的老手,身体柔软,经验丰富,卖力的表演,刻意的讨好,很懂得推波助澜,新奇的花样层出不穷;还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妓女,可以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如同活色生香的表演;也有一次,是一个瘦瘦的女孩,眼神怯怯,他才开始脱衣服,她就忍不住发抖,他进入了还不到一半,她就哭地死去活来,他却突然心软了起来,退出来,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吻干她的泪,极尽温柔地哄着她:“别哭了,好不好,我再也不了……”而那个夜晚,他破天荒得没有失眠,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好觉。
阿远和我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我知道,他是想起桑晓了。
……
而在那个夜晚,临近午夜,我看到阿远烦躁地抛下手里的文件,皱紧眉头走到窗边,低着头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可是刚刚放到唇边,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捏着打火机的那只手微微一顿,然后便将它重新放回到口袋里。
他就那样姿态随意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拿着那支细白的香烟在手中把玩,似乎百无聊赖,又仿佛心事重重,因为那张脸稍稍低着,所以脸上的表情显得深晦不明。
有好长一段的时间,他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里犹如凝成一副安静的剪影,几乎要与窗外深重的夜色渐渐融为一体。
我知道,桑晓回来了。
……
真情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总以为,外面的花最红,想当初,我离开了你,你只是,无怨的认同,那些痛,到今天我才懂,终究是黄梁梦醒一场空……”
七年之后,W市机场。
人来人往的侯机大厅,一身黑色西装的挺拔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亭柱旁边,俊朗的外表引得来去的人群忍不住回头看他,他却完全不为所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出口的甬道。
终于,一个女子出现,他深邃的眼眸豁然亮了起来,她穿了一身宽松的黑色衣衫,头发又长长了,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脚上是一双足有十公分高的黑色凉鞋,露出洁白的脚趾。
男子勾起的嘴角微微苦涩,她还是变了,七年前她从来不愿穿高跟鞋,就算演出和主持,也最多两厘米,可是现在她蹬着十公分的高跟还健步如飞神色自如;七年前她顶着一头薄薄的短发离开,可是现在她又是为了谁蓄起长发……
是的,这个男的就是汪远,而这个女的当然就是桑晓。
汪远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思念得深入骨髓的女人,他原以为自己再看到她会心血澎湃激动不能自抑,可是现在他却没有紧张没有颤抖,就连一开始的忐忑在看到她的那一秒都消失无影,他突然觉得安宁,自己流浪的心就像找到了归属一样平静下来。
然而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了,一个男的紧跟着从出口走出来,皱着眉头看她:“哆来咪吵着要妈咪。” 他手里抱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两三岁,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
桑晓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着抱过来:“哆来咪,Stop crying!”
“妈咪……”小女孩扑到她怀里,狠狠地拿鼻涕噌桑晓,桑晓也不恼,只是无奈地回头看了眼那个男子,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脸满足的样子:“走吧,我妈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伸手拥住母女俩往大门口走去。
汪远定在原地,整个人失了神一般,仿佛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榔头,他怎么会认不出,那个男人就是许向阳!
曾经他想过一千种和她重逢的场景,可是没有一种会让他疼痛如斯;曾经他想过一千种七年后她的样子,可是没有一种会让他如此猝不及防……他从来不敢想像她会和许向阳在一起,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他突然觉得可笑,每天雷打不动地挂上QQ却从来不会说话,他只是祈望从那里知道一点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当他看到庄晚晴发出公告说她要回来的时候,他从来没有那样像个毛头小子激动地好几夜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是她,甚至提前两个小时巴巴地等在机场,然而,眼前这一幕无声地砸在他心头,没有血,没有泪,可是他却疼痛难忍,痛到站不起来。
桑晓抱着哆来咪正准备上车,忽然觉得自己身后有道视线直直地盯着她,这种感觉从她出了甬道就一直存在,她忍不住再次回头搜索,结果依旧是没有任何熟悉的脸孔。
“怎么了?”许向阳打开车门等着她进去。
“噢,没事。”桑晓甩甩头,冲他笑了笑坐进车里:也许是错觉吧,
汽车刚驶进机场高速桑晓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林梦,她在电话那头咋呼:“怎么样,踏在故乡的土地上是不是心情很激动?”
“是是是!无比激动,恨不能洒热血。”桑晓翻白眼,“这样您还满意吗?”
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许向阳从后视镜里面看她:“不要翻白眼,哆来咪老是跟着你学。”
桑晓无奈,那头林梦已经叫了起来:“对了,我干女儿呢!赶紧带着她来给干妈请安!”
“知道啦,今天我妈他们等着呢,改天吧。”
“好吧。”林梦也不强求,话锋一转又严肃了起来,“对了,你和周生生打过电话了吗?她估计还恨着你呢!上回我们说起你来她就一脸咬牙切齿的。”
桑晓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明天吧,我怎么感觉自己和董存瑞似的,面对这个无比强悍的碉堡,我浑身汹涌着视死如归的热血阿。”
林梦笑,两个人又嘻嘻哈哈瞎扯了一通才挂了电话。
许向阳熟练地打着方向盘问她:“怎么了?”
“唉……”桑晓叹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垫子上,“周生生呗,当年我一声不吭就出国,她肯定恨死我了,而且她和苏哲结婚的时候我也没有回来,估计见到我能把我生剐了!”
“别老那么邪乎,好好说不就完了。”许向阳轻笑,瞄了一眼后视镜压低声音,“哆来咪睡着了吧,拿个毯子给她盖上,车里冷气大,别着凉了。”
“真是个好爸爸!”桑晓嘟嘟囊囊地找出毯子自言自语。
许向阳好笑地看了眼后座的一大一小,忍不住笑了,无比满足……
等到和周生生见面已经是一周以后了,自回来以后马不停蹄的吃饭见面和聆听家里三姑六婆的教诲让桑晓痛苦不堪,好不容易抽了个有空的下午,低声下气地给周生生打电话,人家也干脆,一口就答应了,桑晓却觉得心里毛毛的,心里怀疑等见了面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折磨自己。
到了约好的商场门口,周生生已经在等了,桑晓赶紧一溜小跑过去:“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周生生睨了她一眼:“没事,您大牌!”
桑晓不敢接话,一脸谄媚地笑。
周生生也不理她,径自往商场里面走:“说吧,要买什么?”
桑晓刚想说什么都不要买,被她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连忙改口:“噢,就随便买点夏天的衣服。”
周生生点头,率先走进去,桑晓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呼了口气,总算过了第一关。
她却没有料到更折磨人的还在后面,到了专柜一旦桑晓看上什么东西让周生生看看效果,周生生就给她泼冷水:就你那小笼包似的胸部,也好意思穿吊带?哟,这包不错,背你背上跟驴屁股后面的粪兜子似的;LV阿,挺衬你的,就你这气质,估计人人都得赞叹仿得真像……
桑晓一路那个郁闷,逛了半天啥也没买着还被人恐吓。
好不容易周生生大发慈悲,在旁边的KFC买了两甜筒休息一下,桑晓接过其中一个刚舔了一口,姑奶奶又发话了:“谁让你吃来着,老娘让你拿着!”
桑晓彻底无语了,可怜兮兮地瞅她。
周生生反倒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得了,今天逛了一天你一毛钱都没花出去是不是心里挺郁闷的?别给憋出毛病来,老娘饿了,给你个机会为市场经济做出点贡献,一起吃饭去吧,你买单。”
见她终于笑了,桑晓放心下来,这也代表那仇恨的一页算是揭过去了,连忙点头:“行啊,你老今天劳苦功高给我省了不少银子还带吓唬人的,也不容易阿!”
于是,桑晓和周生生终于尽释前嫌,握手言和了。
……
另外一边,汪远的心情很糟糕,非常糟糕,恨不能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都住在办公室。他本来在市中心有自己的公寓,开始办公司的时候就搬出去住了。这两天书记夫人却接到按时去帮他整理房间的家政阿姨的电话说他好几天都没有住回去了,好像一直住在公司。书记夫人不是不担心的,她不知道汪远怎么了,这些年仿佛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也不是不好,可是书记夫人总是隐隐有些担忧,然而汪远毕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她也不好太过干涉。
于是,在这个周末书记夫人一个电话将他传唤回去吃晚饭。
汪远是照例六点多才下班的,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汪书记正坐在沙发里看报,见到他微抬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书记夫人从厨房里走出来:“赶紧洗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汪远领命去了,心里却忍不住疑惑,往常书记总是有很多应酬,很少有空和他们一起吃饭,今天居然破天荒这么早就在家了,一定有什么事。
果不其然,吃到一半,书记就放下了筷子:“阿远,最近公司还好吧?”
“嗯,不错。”汪远扒拉着碗里的饭含糊地回答。
“这孩子,都快三十了,吃相还和小时候似的。”书记夫人笑着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
书记严肃的表情中也露了丝笑意:“一眨眼阿远都那么大了,我们都老喽!”
汪远抬头;“爸,老魏他们都说你看着像是三十多呢。”
“胡扯!”书记严肃地笑起来,终于切入正题,“阿远,老魏今年也结婚了吧?”
“恩!”汪远埋头继续扒饭,他知道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书记夫人开始语重心长:“阿远哪,你今年也不小了,事业虽然重要也该想想成家了。”
“不急。”汪远头也不抬,“我才27,反正30岁之前一定给你领回来就是了。”
“这孩子!”书记夫人叹口气,又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对了,前几天在咱们小区看到桑晓了,后来才听她妈说最近才回国的。”自从桑晓高中毕业,桑爸爸妈妈就搬出了学校的公寓,重新买了房子,很巧,恰好和书记在一个小区里面。
汪远伸手去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又听到书记夫人说:“那天散步看到老桑抱着她外甥女,那小丫头长得真俊,和桑晓倒是挺像的,小鼻子一皱一皱的,特别可爱,时不时还暴出一段段英文。看老桑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唉……要是当年你和桑晓还……也许现在你们的孩子都要上小学了……”
汪远突然觉得房间里闷得让人窒息,胸口钝钝的,说不出的难受。
一顿饭食不知味,书记和夫人也看出了汪远的不自然,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开口。
到了九点,汪远起身说要回去了,书记夫人也没有留他,拎了帮他打包好的饭菜说要送他到车库,汪远皱了皱眉没有反对,他知道她一定是有话和他说。
电梯下到负二层,汪远接过她手里的饭菜:“妈,你上去吧,下周末我再回来。”
书记夫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阿远,妈也大概知道这些年你都在想什么,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桑晓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你……”
“嗯。”汪远低着头回答,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书记夫人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左侧的拐弯处一辆深蓝色的凌志开了过来,前面开着的大灯射到他们身上很刺眼,然而那车开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却停下了,是许向阳,他从驾驶座上探出头来笑着朝他们打招呼。
副驾驶座上,桑晓抱着哆来咪手忙脚乱地弄着一堆玩具,见到汪远他们眼神明显闪了一下,很快又若无其事:“汪阿姨好!”冲汪远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
“Daddy……”胖乎乎的小女孩突然伸手看向汪远,一脸要他抱的样子。
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许向阳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哆来咪就是喜欢到处乱叫人。”
“哆来咪!”桑晓佯装生气教训怀里的小人,小丫头却蹭到她怀里奶声奶气地喊她:“妈咪……”
桑晓无奈,把她拉出:“Ok,stop,Let’s go home,It’S time to sleep!”
“No……”小丫头毫不气馁地继续撒娇,“I want grandma!”
“好了,由着她吧。”许向阳看着这一对大小,忍不住失笑。
“就是你给惯坏的。”桑晓瞪他。
许向阳依旧一脸笑意,转头对汪远抱歉笑笑:“哆来咪该回去睡觉了,不好意思先走一步了,回头约时间再聚。”
汪远点点头,目送凌志驶出自己的视野,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包裹着层层黄连,苦不堪言……
而车上的许向阳从后视镜看到依旧站在原地的汪远,忍不住问旁边的女人:“真的不用和他说清楚吗?”
“不用!”桑晓埋首于和怀里小人的拉扯,头也不抬地肯定。
许向阳无奈地笑了笑,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我很好
“谁让我拥抱,谁让我再一次心跳,就算爱情让我再次的跌倒,伤痕也要是一种骄傲,谁让我拥抱,谁让我疯狂的心跳,就算明天整个城市要倾倒,也让我爱到最后一秒;谁让我拥抱,谁让我疯狂的心跳,就算明天整个城市要倾倒,也让我爱到最后一秒……”
那天晚上汪远还是没有回公寓,他接到电话已经是十点多了,郭辉那边很吵,他大着舌头让汪远一起过去,说唐雷也在。
原本汪远就很烦躁,也许和他们一起喝酒也不错,猛地一拨方向盘,一个180度的拐弯,汪远没有一点犹豫朝着他们经常聚会的酒吧开去。
可是他却没有料到许向阳也在,和唐雷、郭辉坐在一起,几个人面前已经堆了几十个空的啤酒瓶和一瓶61度的百加得,汪远皱了皱眉,又招呼公主要了瓶,没有勾兑就自顾自倒了一杯。
郭辉喝得已经有点多了,大着舌头招呼他:“阿远,你,你来啦。”
汪远坐下来,仰头一口,手上的杯子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