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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权的力量,而只能成为大公和沙皇的奴仆;人民群众更是被置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并且必须随时准备作出重大牺牲。这种制度形成之后,便成为整个文化中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因素。
教会与宗教生活
罗斯教会在中央集权化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在西方,教会不受王权支配;但在罗斯,教会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利益与王权的盛衰联系在一起,在很大程度上依附于君主政权。
从雅罗斯拉夫创建罗斯教会以来,高级教职的任命乃至总主教的产生都得顺从大公的意愿。13 世纪后期,当罗斯政治中心从西南向东北转移时,教会就追随这一变动,把总主教驻节地从基辅迁到了弗拉基米尔。随着莫斯科公国的崛起,总主教驻节地又转到莫斯科。在国家逐渐统一的过程中,各公国失去了对莫斯科大公的独立性,而各教区的主教也就失去了对于总主教的独立性,因此,以总主教为首的教会上层竭力支持大公政权及其集权化措施。
在拜占庭帝国没落之际,原来笼罩于君士坦丁堡的东正教世界中心的灵光,移到了莫斯科的上空。罗斯教会的思想家们适时地制造出了新的理论,来迎合莫斯科大公的需要。16 世纪初,普斯科夫叶利扎罗夫修道院的修道士菲洛费伊在给莫斯科大公的信中宣称:莫斯科是罗马和拜占庭的继承者。罗马由于被基督教分离派控制而灭亡,拜占庭由于同渎神的拉丁教徒签订合并条约而毁灭。现在,莫斯科是真正的基督之都,第三个罗马,也是最后一个罗马,因为第四个罗马是不会有的。莫斯科的君主是“普天之下所有基督徒的沙皇”。在伊凡四世加冕的时候,他被总主教称为上帝挑选的在地上替天行道的神圣沙皇。他还被抬到了“宇宙的统治者,神权的庇护者,备受尊崇和膜拜的上帝”的地位。教会也曾力图保持自己对于君主政权的相对独立地位,但这种努力终究敌不过蒸蒸日上的专制主义。伊凡三世和瓦西里三世曾想方设法把教会完全置于国家的控制之下,而伊凡四世则以极其凶残的手段来争取这一目标。为了取消教会仅存的一点独立性,他在讨伐诺夫哥罗德时洗劫和摧毁了那里的修道院;他公开谴责僧侣们所犯的从酗酒到兽奸的种种罪过,为没收修道院的财产制造舆论;他以各种借口迫害和处决教会上层人士,甚至把诺夫哥罗德大主教列奥尼德贴身缝上熊皮让猎犬围捕撕咬;他还把被处决的高级僧侣的脑袋扔在总主教宫廷门前,以示惩儆。到16 世纪80 年代,教会对世俗政权差不多完全驯服了。1589年,在没有任何宗教人士参与的情况下,沙皇费多尔和他的妻兄鲍里斯·戈杜诺夫决定设置自主的莫斯科牧首公署,并指定了牧首的人选。罗斯教会同世俗政权一样,也形成了一套等级分明的教阶制度和庞大的机构。16 世纪末以前,教阶最高、最富有的神职人员是总主教。据15 世纪末和16 世纪初的税册,总主教占有10 万俄亩土地和4000户农奴,每年现金收入达数十万卢布。他还有一个人数众多的宫廷,其职能之多并不亚于大公的宫廷,在里面供职的不但有大批僧侣,还有成千的世俗官吏。大主教、主教是依次低一等的教职,也都有自己的一套机构,其中税吏、执事、司书、裁判官、执行官等职务也多由世俗官吏充任。教会地产上的居民要向主教缴纳赋税、贡品,基层教区也对主教负有纳税义务。在官方文书中,最下层的神职人员被称为“纳税神父”,他们的地位与依附于地主的农民很相似。主教们除了按时征收赋税外,还经常在辖区内巡行,享受当地僧侣准备的丰盛宴席,带走贡献给他们的物品。修道院是罗斯教会生活的重要基础,它最初出现也是在雅罗斯拉夫时期。起先,修道院几乎完全是御用宗教机构,最早的圣格奥尔基男修道院和圣伊丽娜女修道院就建在大公宫廷的附近。随着基督教的兴盛,修道院不仅成为宗教文化的中心,而且成为庞大的经济组织,拥有大量的地产并直接进行商业活动。修道士的成分也不再只是那些一心皈依宗教、想过禁欲生活的人,而包括了不少因受家庭或政权惩罚而被迫剃度出家的贵族男女。有许多富豪带着大量钱财来到修道院,继续过着和原来一样的生活。平民和穷人因为进入修道院时没有投资或带来的财物很少,就得靠服劳役为生。有许多修道院还设有囚室和地牢,专门用来监禁那些被大公和主教们控为罪犯的要人。
罗斯的修道院也远非是什么“淡泊宁静”的去处。虽然确有遁入空门的禁欲主义者过着清贫克己的苦修生活,但放荡腐化的不乏其人。特别是随着修道院财富的聚敛,原有的清规戒律形同虚设,许多修道士道德堕落,纵情声色,玩忽职守。在1551 年举行的宗教会议上,伊凡四世曾严厉抨击修道士的种种丑行,会议决定恢复大司祭制度,以便加强对僧侣们的行为举止的监督。异端运动是这个时期宗教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俄国有记载的宗教异端运动最早发生在14世纪的特维尔。特维尔的主教费多尔曾同诺夫哥罗德大主教瓦西里进行过关于天堂在地上还是在天上、是现实的还是幻想的争论。费多尔认为天堂不但在天上。而且是幻想的。他的这种观点被认为是异端。稍后担任特维尔主教的叶夫菲米的异端思想更为激烈,他在1390年的莫斯科宗教会议上以“不承认上帝和圣徒的教会”的罪名被革去教职。
大概也是在“世纪末,罗斯托夫出现了一个叫马季安的异端思想家,其观点以否认基督的两重性和反对三位一体的教义为特征。他还把圣像叫做偶像,呼吁人们不要对它膜拜。马季安的这些思想曾使罗斯托夫包括王公贵族在内的广泛社会阶层“对信仰发生动摇”。
14 世纪中期到15 世纪初期,一个名叫斯特里戈尔尼克派的异端运动从普斯科夫蔓延到了诺夫哥罗德。这个运动把攻击的矛头对准教会,认为教会是靠贿赂生存的,圣礼和其他宗教仪式是神父贪赃枉法的手段。这个教派举行一种“向土地忏悔”的仪式,以此同在教堂中向神父忏悔的仪式对立。编年史记载,14 世纪40年代诺夫哥罗德发生了两次大火,一些“不怕上帝、不怕上帝审判、不怕地狱报应、不盼死后复生”的人们趁着火势闯进各个教堂,抢走贵重物品和财宝,烧掉圣像和经书。这种具有反教会性质的骚乱很可能就是斯特里戈尔尼克派所为。
15 世纪20 年代末,斯特里戈尔尼克派被镇压,但异端思想依然存在。15世纪下半期,一个新的更大规模的运动继承了斯特里戈尔尼克派的传统,并从普斯科夫、诺夫哥罗德发展到莫斯科。它很快被蔑称为“犹太教徒”异端。据说,1471年时,有一个名叫斯哈里亚的犹太人随同立陶宛工公米哈依尔‘奥列尔科维奇来到诺夫哥罗德,此人使诺夫哥罗德的两个神父接受了他的信仰,经他们传播,掀起了这场异端运动。在1490 年的宗教会议上,“犹太教徒”异端受到谴责和诅咒,其传播者受到监禁、流放或被罚长期祈祷、斋戒。1504年的宗教会议进一步作出了无情地根绝异端的决定,许多“犹太教徒”首领被关在笼中遭受火刑,有的还被按宗教裁判所的规定拔掉舌头后烧死。一般的“犹太教徒”纷纷被革除教籍,受到种种迫害,不少人因不堪忍受而自杀。伊凡三世时,教会内部出现了禁欲派与约瑟夫派的斗争。一个名叫尼尔·索尔斯基的僧侣在伏尔加河东岸建立了一个修道院,在那里过禁欲生活,并且很快吸引了众多的追随者。他们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观点向官方的正教教义挑战,对修道院占有土地和经营“浮华的”工商业持否定态度。他们很快被称为禁欲派或伏尔加河东岸长老派。以沃洛科拉姆斯克修道院院长约瑟夫·沃洛茨基为首的正统派教会人士则竭力反对禁欲派,他们说,教会的土地和财产属于上帝,任何企图侵夺这些财产的人都是反上帝的。这一派因其首脑之名而被称为约瑟夫派。伊凡三世起先曾试图利用禁欲派来削弱官方教会的势力,实现其没收教会和修道院地产的计划。但当约瑟夫派为保证教会享受尘世的荣华富贵而宁愿放弃教权与皇权并重的理论,承认绝对的专制制度时,伊凡三世就与他们结成了联盟。禁欲派在1503年的宗教会议上受到强烈谴责,其领袖被幽禁于修道院。
在专制主义日趋加强的年代,表现出自由思想的异教运动频仍不断,其激进色彩越来越浓厚,甚至还提出了一些超出宗教思想范围的社会思想。16世纪中叶,贵族出身的执事马特维·谢苗诺维奇·巴什金开始宣传反对教会及其基本教条和礼仪、主张人的社会平等和政治平等的思想。他摒弃了耶稣的神性,否认神的三位一体;他认为圣餐仪式中的饼和酒是不会转化为基督的肉和血的普通之物;他否定教会的神圣意义,认为它只是信徒们的汇集之所;他说圣像只是偶像,人的罪过不可能由忏悔,而只能由今后的生活来洗刷。他以福音书为依据,认为农奴主对农奴的统治有悖于基督教教义,农奴的处境同基督关于爱世人的训诲是不相容的。他撕掉了自己的农奴的卖身契,并按自愿原则收留了他们。
西里尔一别罗泽尔修道院的修道士费奥多西·科索伊原是一个逃亡的农奴,他的观点比巴什金更为激进、更具有批判和抨击的味道。他说,教会的宗教仪式是僧侣们根据人类传说规定的,与神的训诫无关;圣像就是偶像,教堂就是供奉偶像的庙宇;十字架就像桠树—样并无灵异,被称为圣徒的人中有许多是拥有大量地产的农奴主,其生活未必圣洁。他不仅从宗教上揭露了教会,而且还指出了它的剥削性质。针对教会的种种劣迹,他认为在基督教中不应有发号施令的长官,也不应有争权夺利的现象。他还提出,上帝对所有的人,不论是鞑靼人、日耳曼人或其他异教徒,都是一视同仁的。这种观点体现了要求实现民族和宗教平等的理想。
巴什金和科索伊的观点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农奴制度和专制制度形成时期劳动人民的意识形态,表达了他们对这种新制度和维护这种制度的东正教会的不满和反抗。在他们的说教吸引下,众多的城乡群众走上了异端的道路。1553年.巴什金和科索伊遭到审判。巴什金被囚于沃洛科拉姆斯克修道院,科索伊逃亡到立陶宛,他们的追随者受到缉捕和屠杀。对于沙皇来说,镇压异端是巩固和加强其统治的必要措施。
三、文化生活:复兴与停滞
劫后的恢复
蒙古统治时期的罗斯仍在困境中挣扎前进。同历史上许多庞大帝国的命运一样,蒙古的力量也逐渐衰落了。1380 年,莫斯科大公德米特里·伊凡诺维奇(顿斯科伊),在库利科沃旷野大胜鞑靼军,动摇了金帐汗国对罗斯的统治。100年后,罗斯最终摆脱了外族的奴役。在此期间,罗斯文化随着经济的逐渐恢复而重新发展起来。
14世纪下半期以来,诺夫哥罗德、普斯科夫、斯摩棱斯克等老城市渐渐恢复了元气,莫斯科、下诺夫哥罗德等新兴城市迅速崛起,成为罗斯经济、文化复兴的中心。曾受到严重摧残的手工业开始恢复,出现了一些新的制造行业。罗斯以前没有的水力驱动装置——水磨,被普遍使用。在叙述1382年莫斯科抵御鞑靼人的文献中,第一次提到罗斯使用了发火武器。莫斯科的工匠制造了罗斯第一批火炮。谢苗在位时,罗斯开始使用纸来代替羊皮作为书写材料,当时签订的许多条约和谢苗的遗嘱都是写在纸上的。
同外部世界的联系也通过贸易而逐渐恢复和扩大。诺夫哥罗德和普斯科夫仍是罗斯通往欧洲的门户。14 世纪末15 世纪初,诺夫哥罗德商人已在争取摆脱汉萨同盟的垄断而与西欧开展直接贸易。莫斯科已有了一个专门同克里米亚的热那亚移民城苏达克(罗斯人称之为苏罗日)做生意的商业公会。世纪莫斯科的市场规模使来到这里的西欧商人惊叹不已。在顿河河口的威尼斯移民城塔纳,也聚集着许多罗斯、意大利和东方各国的商人。罗斯除了输出传统的林产品之外,粮食、亚麻、油脂、鱼子等农副产品也占有相当分量。它从西欧进口的是呢绒、细麻布、铁器、金银制品、酒类、水果和香料,而从东方运进的主要是丝绸、染料、武器、首饰和香料。
罗斯从14世纪开始使用铸币。在基辅罗斯早期的弗拉基米尔时代,虽曾按照阿拉伯币制铸造过金币和银币,但它们在国内流通方面没有起什么作用,当时贵金属作为货币的流通是以一定重量的金属块为形式的,如格里夫纳。史籍中第—次提到卢布的使用是14 世纪20 年代:莫斯科的尤里与特维尔的米哈伊尔及其儿子为争夺大公之位而进行多年战争,1321年,米哈伊尔的儿子德米特里提出和平建议,并为此付出了2000卢布。这时的卢布是一种长方形的小银条,长约3 英寸,厚约半英寸,上面没有任何标志或印记,实际上仍是—种银锭。到德米特里·伊凡诺维奇(顿斯科伊)时期(1362 一1389),莫斯科开始铸造钱币。仿照金帐汗国式样的小铸币代替了原先流通的以重量计的罗斯货币——库纳。由于鞑靼人把他们使用的银币和铜币分别称为“坚卡”和“布洛”,罗斯铸造的银币和铜币也就沿用了这两个名称。
14—15 世纪,罗斯的自然科学知识也有了一定的积累和普及。1352年,黑死病的猖獗使东北罗斯的人口损失了2/3,对于这一惨烈的灾难,编年史作了详细记载,其中包括对鼠疫症状的具体、准确的描写。15世纪,一些外国的医学、天文和地理方面的著作被翻译过来。罗斯人对人体、医疗、草药的知识有了发展,灵魂崇拜在上层社会的观念中逐渐淡化。数学和几何学方面的知识也在实践中得到了较多的运用。
同拜占庭和南方斯拉夫各国的联系在14 一15 世纪罗斯文化中具有重要意义。许多文学作品和艺术晶从那里源源不断地输入罗斯。新的知识、思想和艺术精神成为罗斯文化复兴的重要刺激因素。
罗斯文学中出现了强烈的怀古倾向和民族意识,人们力图从蒙古入侵前的罗斯独立时代中寻找力量和希望。流传于民间的叙事诗被汇编为基辅叙事诗集和诺夫哥罗德叙事诗集,其中基辅叙事诗集收编了许多罗斯壮士歌,它们所描写的是伊利亚·穆罗梅茨、多勃雷尼亚·尼基季奇、阿廖沙·波波维奇等罗斯勇士同鞑靼人浴血奋战的事迹。反抗异族统治的斗争是这个时期罗斯文学的主题。1380年库利科沃战役之后,莫斯科出现了不少歌颂罗斯军队胜利的作品。其中的佼佼者是梁赞人索封尼写的叙事诗《在顿河彼岸》。这部作品在形式和思想上都仿效了《伊戈尔远征记》,只不过描写的内容已是罗斯的胜利而不是罗斯曾遭受过的失败。另一部反映库利科沃战役的作品《马迈大战记》也曾广为流传,它以鲜明生动的语言、高亢激昂的感情记述了罗斯军队与金帐汗国军队的血战场面。15世纪时,许多有关这类题材的民间传说被改编为情节复杂的文学作品。
蒙古入侵以来,罗斯的砖石建筑一度完全停止,建筑艺术直到14 世纪才逐步恢复。1292年,在诺夫哥罗德附近建造了拔都入侵以来的第—座砖石结构的教堂——里普尼亚村的尼古拉教堂。后来诺夫哥罗德相继建造了—些教堂,但其规模都比蒙古入侵前的建筑小得多。在莫斯科,15 世纪20 年代先后建造了谢尔盖耶夫三圣修道院教堂和安德罗尼克修道院大教堂。除教堂之外,新建的宫殿也反映了当时建筑艺术的水平。1366—1367年,开始用砖石建造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以代替伊凡·卡利达时期的木结构建筑。在诺夫哥罗德的内城,也在15 世纪中叶建起了砖石结构的建筑。由于传统以及同拜占庭和南方斯拉夫各国的接触,这一时期罗斯的建筑风格与蒙古入侵前没有什么变化。全盛时期的圣像画
14—15 世纪,是罗斯圣像画发展的全盛时期。作为“通往天国的窗户”,圣像画已不再仅仅供奉于教堂和修道院,而进入了寻常百姓之家。在家庭中,圣像画通常挂在面向东南方的墙上,成为全家精神生活的寄托。圣像前的蜡烛要在每天早上点亮,进入挂圣像的房间先要画十字。挂圣像的那个地方是上座。直到17世纪末,圣像画一般是室内墙上的唯一装饰。圣像画的质量和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
圣像画形式多样,除了画在木板或金属板和墙上外,也有镶嵌、雕刻或刺绣而成的。有的小型圣像画是作为护身符随身携带的。
圣像画传入罗斯的初期,其风格完全仿照拜占庭式样,严肃而又刻板。但在经过大约两个世纪之后,罗斯圣像画已形成了具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