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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报应……他喜欢男人的报应来临……
想到会拖累他一辈子,他怎忍心做到。然,要死也做不到,想留在他身边,好想再任性一回……
吓!尹玄念奋然一推,重心不稳的跌下身后的阶梯,冷铁生要抓住他已来不及,眼睁睁看他地上摸索,嘴里不断喊:「我不可以这么自私,不可以……不可以……」
他的眼布满惊恐,什么都看不见却像见鬼似的害怕……
「你到底在想什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蹲在他身前,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问道。
随即又用恳求他:「玄念……告诉我。」
尹玄念失焦的眼左右张望,感到万分惊恐的道出事实。「我连你在哪都不知道,你要一个对你没有用处瞎子干什么……我怎不死了算,我竟然连死都会怕,真是窝囊……」
冷铁生眉心一拧,喝道:「别胡说,你没有拖累我,没有!」
「有。」
「没有!」
尹玄念反问:「铁生,我都瞎了,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有些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你的记性不好,忘了我说过的话。不论你有没有瞎,你都是我的人。我也不在乎你是否一辈子失明,对我而言,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活着就好。我现在只在乎你一直胡思乱想,狠心不要我。」
冷铁生托扶他起来站好,为他拍去身上的灰尘,手掌穿过他微乱的发,掬起一撮发丝放在鼻端嗅闻,喃喃说道:「你是我一辈子的结发妻……」
尹玄念空洞的眼凝视远方,遥远的记忆显明的窜回脑海,悠然道:「铁生,我不是你的结发妻,我记得把银两还给你了。」
喝!冷铁生一瞬瞠眼,不可置信的问:「你你你……」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念生是当初受到恶霸凌虐的小孩,怜儿才是我买的女儿。当初为了维护你的尊严,为了还债,你很清楚我做了什么……现在,我就算瞎了,也不会改变我想维护你的尊严,我不该让你受人耻笑,两个男人在一起,是荒唐……你带着念生走吧,不要理我。」
即使不舍得放手,还是得放……。尹玄念继续摸着墙面,慢慢的走,内心很想依靠男人,却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一旦养成依赖,是戒也戒不了。
他恢复记忆……恢复记忆……
谎言在一瞬间粉碎得彻底,冷铁生再度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什么尊严,他根本不要那东西,他要的是他喜欢自己的心情,然,他却收着不肯给……
整个人僵在原地凝视他显得脆弱又孤傲的身影,他愤懑又心痛的吼:「我不甘心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才被你抛弃。」
尹玄念浑身一震,稍顿了步伐,眼眶一热,回应道:「我配不起你。」
追妻。。。69
尹玄念强忍住悲伤,把眼泪逼回去,一步一步的走向绝望,就在快要跌下几层阶梯之际,冷铁生冲过来将他抱起,尹玄念开口不断的骂:「混帐,混帐……」
「你尽量骂好了,我如果会轻易的放弃你,我冷铁生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现在带他去看老大夫要紧,或许他的眼疾可以医治。「我不甘心你轻易的说不要就不要我,你又当我是什么?」
「蛮子,放我下来,我不要你理我,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尹玄念揪着他的前襟,嘶吼。
冷铁生轻「哼!」他是瞎子,他就是聋子。「我没听见。你能耐我何?」冷铁生抱着他七拐八弯的来到大厅,摆着一张臭脸,反正娘子看不到,大夫倒是看得清楚。
「匡当!」手拿不稳一杯茶水,落在桌上,溅失了大腿,像是尿裤子似的。
大美人儿的眼瞎了,这屋子的气氛诡异,没人会有好心情,尤其是大爷的脸色真难看,命令就来--
「快点为他把脉,诊断我的娘子这脑子正不正常,为什么双目会失明,为什么?」
呃,「是……」老大夫瞧大爷抱着大美人搁在腿上,强制抓着他的手压在桌面,那白皙的手腕可见清晰的血管,美人儿憔悴了不少,现在的脸色也是难看啊……
他说:「公子的肝火上升,俗称:火气大。这一股气血会直冲脑门,对于贫血的人来说,轻则头昏,重则昏迷。」
尹玄念头昏昏,什么也看不见,任人宰割得非常不甘愿,但是无能为力阻止。
「玄念,你莫气。降了火,头就不会痛,我会想办法把你的眼疾治好,就算要请遍天下的名医来,我都会做到。」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大爷摆明瞧不起他。他好歹也当过宫廷御医,医术有口皆碑。不过,老大夫不敢吭声,大美人却在吼:
「你欺我目不能视,强迫我。我才不要看大夫,看了又能改变什么,我之前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根本不想连累你。」
他握拳一捶,「砰!」的一声之后,惹来了老大夫的叫喊--
「哎……唷!公子……您槌到我的手了……」
尹玄念霎时愕然,「我瞎,连你也瞎?」他怒问:「老大夫怎不闪?」不像他,想要闪开男人也闪不了,一股火气炽旺,男人存心要他更难过……。
「我……」老大夫闭了口,大美人儿面对着他,那空洞无神的眼,水气瞬间凝聚……
冷铁生不耐烦的叫:「你发什么愣,快点看他的脑子!」冷面孔贴在人儿肩崁的位置,锐利的眼瞪着老大夫,张口轻轻一咬,随即听见一声令他很满意的叫喊--
「啊!」
尹玄念的呼吸一窒,浑身僵硬,不敢乱动。他不知道身后男人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只感觉到有人正在拆头顶上的布条,然后上药。
老大夫检视他后脑杓的伤口,不禁摇头叹气道:「我适才为公子把脉,诊断出公子以前脑中的淤血已经化开,照理来说,公子不会失明,或许是这脑后的伤所造成了淤血残留才导致公子失明。过些天,待公子的伤口痊愈,脑中的淤血化开,或许失明的现象也就跟着消失。」
「喝!真的?!」冷铁生喜出望外,心想:一旦娘子的双目恢复从前,他就不会自卑,再也没有理由不要他了。
「真的吗……我会好起来?」尹玄念嗫嚅着唇,又问了一遍:「我真的会好起来?」他只要想到会拖累男人一辈子就害怕,谁愿意自己当个废人去拖累心上人,老天爷是不是会给他再一次任性的机会,他想跟他白头偕老……
悄然把手放在男人的手上,一瞬,男人将他搂的紧,腰腹紧缩,感觉有些疼,腰都快断了……
「谢天谢地……」冷铁生眉心一拧,是高兴、感动,甚至……又心痛!
不管老大夫在不在场,他都要说:「你之前胡思乱想了好久,尽是在什么拖累、尊严的事情上面为难,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就不会去在乎那些,就算你会失明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闭嘴,不要说了。」
他偏要说:「一个瞎子都不要我,谁会要我?」
「你混帐……」
「是混帐。」他到死都要把他喜欢自己的心情抓回来,「别再将我推开。」算一算他被他抛弃几次了?
大爷的心灵能经得起几次无心却有情的摧残?
「玄念,想为我好就抓着我不放,你知道我也会因你而喘气都感到悲伤……」
佯装的坚强瞬间瓦解在他满怀的包容,为他打开心防,把他的好、他的深情通通收回,视线一片黑,蓦然--
前方有一道光,他看见自己披着嫁衣对他伸出了手,大掌牵住他手心的那,感到无比的温暖……
70…71
「玄念,玄念……」冷铁生双臂紧搂住属於自己的幸福,到死都不可能放手,不放手……
任他牵引,放心的依靠,用心体会他付出的好,他无悔的情,而他还有什麽好犹豫的?
自己才是自欺欺人的那一个,扪心自问--为什麽不计较他骗他过去的事?
为什麽明知两个男人在一起被称之为是作孽,却心甘情愿的沉伦?
「你对我太好,就算不敢抓住你,我都会被你绑住。」早已莫名其妙的爱他爱得不想分开,什麽尊严,他根本也不想要那东西来牵绊……
「我是不肖子……」
温热的泪掉落在两人纠缠的手指,无形的阻扰非常烫手,从不开口要他抛弃双亲,夫妻是一体,他受伤,他愿意跟著承受。冷铁生抬手轻触他的脸颊,为他抹去伤心的眼泪。
他也是有刺搁在心头痛著,冷面孔抵在他的肩崁,把话给摊开来说:「玄念,我知你会计较我耍什麽手段娶你,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依然不後悔这麽做。为了让你心里舒坦一点,我求你嫁给我,重新嫁给我……。」
他在跟他求爱;以爱人的身份求爱,不是金钱交易,求他心甘情愿。「好不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尹玄念喃喃念著,愿意吗?
「如果我的双眼过些天依然没有好,万一会瞎一辈子……我怎敢答应……别逼我现在回答。」
言下之意就是万一他会瞎一辈子,他想娶他根本是痴心妄想……。冷铁生深感挫败的问:「为什麽要用一双眼来为难我,你目不能视,我当你的眼,我心里的空缺,你来补。莫非,你忍心让我得到失心疯?」
尹玄念的泪水愈掉愈多,他提袖猛擦,却是擦也擦不乾,懊恼自己像个娘们似的爱哭,不禁碎骂:「你很混帐……」
「这个混帐很喜欢你。」他笑。「你就当我是欺负你好了,反正我不是什麽好东西,是我配不起你还死皮赖脸的纠缠。」
「闭嘴!」
冷铁生瞧他脸颊迅速染上了嫣红,此时,终於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把他远离的灵魂给找回来了,缓缓的闭上眼,贪恋著属於两人的亲腻--
全身散发冷然气势的男人和一身书卷气的公子互相依偎,他们俩彷若身边无人,而他在此地显得多馀碍眼。活了一把岁数,生平第一遭亲眼所见男人跟男人求亲,这是什麽样的感情存在?老大夫摇了摇头,走出厅堂之外,回头再看一眼,思忖:即使违反世俗,他却愿意祝福他们--
「不过是一对有情人罢了……」
抬头望著今夜的明月,老大夫不禁露出一抹慈祥的淡笑,随即离开了这所宅院。
春花和孩子们端著晚膳进来大厅,冷念生和怜儿获知娘的双眼有可能恢复的好消息,两人高兴的又叫又跳;春花则是抹抹溢出眼角的泪水,心里不断感激上苍让这一家子终於走出阴霾。
「老大夫在桌上留下一帖药方,春花你用完晚膳之後,拿银两去给大夫,顺便抓药回来。」
「爹,我现在就去。」冷念生自告奋勇,为了娘,他不吃饭都没关系。
冷铁生立刻递给他银两,冷念生抓著药方,一溜烟儿的跑了。
过了一会儿,尹玄念的手上多了一副碗筷,随即就听见坐在身旁的男人命令著:
「快吃饭,你瘦了不少。」冷铁生将他散在前额的发丝收拢於耳後,手指亲腻的抚摸他小巧的耳垂,绝色的脸庞转过来面对,空洞的眼瞳一瞬变得精采有神,他看不见自己对他笑,否则会宰了他吧。
「快点吃饭。」冷铁生催促道。温柔的眼神充满无限的宠溺,只为他……
尹玄念专心吃饭,不愿搭理他。随即他想到孩子,说道:「铁生,我仍当念生是自己的孩子,就像怜儿一样。」
「我了解。」
两人很有默契的不愿提及儿子是怎麽来的,尹玄念对儿子是充满心疼,於是说:「我喜欢念生的笑容。」
「那小子笑的时候,脑子就是在转些坏主意,等你的双眼恢复,你可以注意一下。」
「别抱太大的期望,我怕让你失望。」他仍是满怀隐忧,怕拖累男人。
「别胡思乱想。」冷铁生注意到他的碗里没有菜,马上挟菜给他,计画把他养得有肉一点,心存不良--为了两人亲热,抱他的感觉比较舒服。
「爹、娘,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怜儿再也忍不住藏在心里的话。
「哦,有什麽事,就说。」冷铁生希望女儿有话直说,甚至是要求,他会答应的。
「一家人没有什麽该不该说的。」尹玄念鼓励道。
怜儿犹豫了一会儿,心想该不该出卖念生哥哥?
他对她很好,有这种哥哥是她的福气,内心挣扎了老半天,终於做出了决定--
「我……我绣了一条手绢,想要送给娘,可是……」
原来……女儿是顾忌他的双目失明,「拿给我无妨。」他会收下她的心意。
「好。」怜儿暂时搁下碗筷,来到娘的身边坐下,她从衣襟之内掏出一条白色手绢,交给娘。
尹玄念轻触摊在手心的手绢,指尖沿著绣线划著,他问:「怜儿,你绣了什麽?」
冷铁生看那五彩缤纷的手绢花样,称赞道:「看来,春花的手艺你学个六、七成了,手绢绣得真漂亮。」
「我绣了一对鸳鸯在水里依偎,在鸳鸯的旁边跟著两只丑小鸭。」
尹玄念感到纳闷,「鸳鸯生的孩子应该是小鸳鸯,你怎会绣丑小鸭?」多奇怪的组合。
「娘,你知道吗,这手绢里的丑小鸭受到这一对鸳鸯的照顾,长大以後会变成漂亮的天鹅。」
「你……」闻言,尹玄念的手心紧紧一握,丝绒般的手绢影射著他们这一家子的生活写照,是孩子的希望……希望……
只要怀抱希望,他是不是可以跟男人依偎到老……
尹玄念终於露出笑容,感动於孩子窝心,无形的带给他希望--
「铁生,不管我这双眼会不会恢复,这辈子,我不会辜负你。」他是他的一片天,他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冷铁生二话不说的从身後抱住他,不需言语,他明了他答应了什麽。
怜儿圆润的脸上漾起一抹甜笑,然後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用膳。
至於她的爹、娘要不要继续用膳,大概是等会儿的事。
冷念生很快就将事情办妥,回到宅院将药交给春花去处理,他才去吃饭。
随便扒了几口饭後,冷念生实在没胃口,再也吃不下。
自从他看见亲人跟翟寡妇苟合之後,他的胃口便一直处在容易反胃的状态,上回吐了翟颖一身,之後翟颖带他去溪边把身上的秽物洗净,然後他跟翟颖两人在溪边又是大眼瞪小眼……
高个子的话很少,那天,他们为了等待衣服晾乾,所以两人都没回学院而在溪边待了一整个下午。
那是他搬来翟院这麽久以来,第一次跟翟颖单独相处最久的时间--
由於心情气闷,为了转移情绪,他才跟高个子聊天,说说未来的志向;翟颖为来想要赴京赶考,他说:『既然有机会读书,我想完成爹的遗愿--』
高个子的眼凝向远方,当时,他坐在他身边,有种莫名的预感--
高个子以後绝对会出人头地……
冷念生不知不觉来到马厩附近,晕黄的灯光下,他仍能看清楚一个高瘦的身影忙进忙出在喂马,清理马粪,爲马梳鬃毛……
「喂,你吃饭了没有?」冷念生来到他附近,斜睨著那个一瞬感到诧异的脸孔,略方型的轮廓,特色是下巴非常方正,不圆滑,感觉一丝不苟、刚正不阿、死脑筋……
「我还没吃。」後娘还在等著他去烧饭。
「要不要来我这里吃,春花做了好多菜。」吃不完倒掉是浪费。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无功不受禄。」
看吧,就猜高个子是死脑筋。「你不会当作是我想赔罪,所以请你吃饭。」冷念生的一双眼瞪的更用力了,恐吓道:「你敢说不就试试看!」他当少爷的奴才,就该听话。
翟颖漂亮的丹凤眼细凝著他,实在摸不透这少爷不惜威胁,就爲了吃一顿饭?
冷念生并非看不起翟颖,是受不了他一板一眼的德行,他看了就火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念生……」少爷认为他被欺负。翟颖完成了手边的工作,靠近他,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必须回去做饭了。」
眼看他转身离开,不听话就是不听话。冷念生懊恼的踹泥沙,立刻上前去揪住他的手臂,然後碎骂:「你就甘愿当别